（玖）蒋玉函顺水推舟
秦显家的跟着潘又安一起回来了，进门就给蒋玉函要跪下，被蒋玉函一把给捞了起来，她顺势就站了起来。
小红过来亲热的喊着婶子，带她去厨房干活，潘又安老老实实回话，一车的货，都是买的秦显家的存货，他是付了钱的。
蒋玉函明白那是秦显家的预备着小厨房用的东西，他给接了手，却诧异潘又安的老实，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问，只要价格不离谱就行，没想到他买的还挺便宜。
趁着秦显家的不在，蒋玉函问潘又安来着，你是怎么想着买她的存货。
潘又安笑着回话：“您让我去买这些，我头一个就想到了她。咱们不买，她只能放着，米面还不怕什么，肉菜可是搁不住。我买了她的，是给她减少损失，她多少拿回些本钱，一来能感激您的照应，二来不至于亏的太多。毕竟，要在您的照应下糊口不是。”
是个能做事的人，怪不得据说他以后是发了家回来的。
打发藕官问问黛玉中午想吃什么，藕官却派了龄官去，回蒋玉函是这么说的：“林姑娘那里最是能拿赏钱的，我不能一个人独占。和她们说好了，一人一天伺候着，都有份，但是伺候不好的可没了机会。”
蒋玉函给她伸个大拇指，又给了潘又安一个大拇指，没一个简单的。
“会认字能算账吗？”
潘又安矜持的点点头：“学过几年，不算精但也能对付。”
蒋玉函哈哈一笑，自屋里抱出来一沓的文书教给了他：“这都是薛家送来的药材账本，以后这事就归你了，核对核销入库平库全都归你管，按着账房给你月钱，怎么样？”
账房可是能被叫做先生的差，管着内库外库和钱粮，蒋玉函这里虽然看着简陋没什么人，可架不住他这里要炼丹，多少银子的药得从他这里过手，绝对是个大大的美差。
潘又安一时有些发懵，这么天大的好处砸给了自己？
他哪知道是蒋玉函故意的为之，他是一点都不想沾边，连技术入股都放弃了，还在乎什么药钱。
“薛家给咱们一成的份子，已经到了账，藕官已经支了戏班的钱，剩下的我都交给你，好好干吧。”
潘又安直接给蒋玉函磕了一个，实在是天降鸿运，不由得他绷不住了自己。
“另外...你算是长房那头的人吧？”
潘又安点点头：“大太太的陪嫁管事王显是我的姑父。”
“那就好。”蒋玉函准备放一枚闲棋冷子进来。
“你去找贾琮来，表面上奉他为主，实则带着他一起经营。这里面的油水不少，你好生看着做。”
潘又安磕头领命，起身自找贾琮。
怎么说油水不少呢，蒋玉函深谙一个道理，如他上学时一般，学校最牛的单位不是教学处，而是后勤处。
教学处是花钱的，后勤处则是挣钱的。都是关系托进来校园做个小买卖，那也要看谁家会经营关系。没事请着吃顿饭，不要多好，常维系着关系就行。
饭堂谁不会做？凭什么用你不用他，除了关系的远近和高低，就是看你会不会做人。
做人呵！
整本红楼不就是说了这么一件事么。
蒋玉函肯用潘又安，还不是看中了他背后邢夫人的影子，那么为何不再利用一下贾琮呢，长房两个男丁全都卷进一件事情里来，你看二房急不急。
潘又安心领神会，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虽不是蒋玉函挑拨长房二房的意思，他却想烧烧贾琮这个冷灶。
没别的，贾琮再怎么不济，他也是这府里的爷，只是没人提携和待见罢了。
不提携是他没价值，不待见则是他穷。
贾母都知道，府里的奴才比主子有钱，指的就是贾府三春和她们的兄弟。
若是贾琮有了价值或是有了钱呢？那他则是堂堂正正荣国府的少爷，排名还在贾环之前的少爷。
没一会儿，贾琮又来了。
蒋玉函很是客气的接待了他，别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他要交好邢夫人，时常的送些东西过去，不论贵贱，你有这个心就行。
贾琮咬着嘴唇含着眼泪，听蒋玉函给他讲做人的道理，可怜见的，连这些都没人给他说过，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的现在。
“大太太那里每日去请个安，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见不见你的都没关系，磕个头，送些东西。哪怕是一把鲜灵的水葱，你送她一个月的，她也能知道你的心诚。”
贾琮诶诶个不停。
“你嫂子那里却不同，你数着五天去一趟，就趁她忙活的时候去，站院子里什么也别说，领着头的对她恭敬就行。我这有了什么事，你跟着小红一起过去，还是别说话，只跟着。”
贾琮点点头。
“最后剩你姐姐那儿了，从大太太那出来就去她那儿，问问需要什么不，你帮她跑个腿送送信，她能高兴好几天。”
贾琮拿袖子擦擦眼睛。
“挣钱的事，潘又安带着你，别看你是少爷，你得听他的，他也恭敬着你，好不好？”
贾琮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的作揖：“今日闻先生一席话，此生琮不再迷惑了。如今无以为报，待我以后吧。”
蒋玉函觉着自己，很像那位曾经令他厌恶的教导主任了，说的都是屁话，却很有道理。
你听了，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不会坏；你不听，那只会更坏。
让他们主仆俩去忙着，小红贼兮兮的摸进屋子来问蒋玉函。
“先生，别怪我多嘴啊。我怎么就看不明白您想要做什么呢？您看啊，金荣是您的小厮，结果您让他自己去赚钱，我是您的丫鬟，您却让我不要忘了琏二奶奶，也让我去赚钱；刚来的潘又安也好，秦显家的也好，您都是如此，就连藕官她们，您也让她们自己去赚钱。您这到底图的是什么？”
蒋玉函敲了这个俏丫鬟一个脑瓜崩：“想不明白就去接着想，犯不着以色诱之，要什么没什么，还没我长得好看呢，何来的勇气。”
气的小红直跺脚，一扭身跑了出去，心里却安慰下来，还真不是图着自己身子，可怎么这么窝火呢？
贾芸一直没走，在厨房里帮着秦显家的做事。
小红路过时看见了他，眼珠一转，喊了声芸二爷，因为贾芸在贾家草字辈大排行中行二，他上边就是贾蓉。
贾芸笑着出来问何事，小红想了想和他说道：“我有个铺子，却一直没工夫打理。想请着芸二爷帮我照看照看，不知芸二爷得不得空儿？”
贾芸使劲的答应下来，佳人有事不就是他的事么，满心欢喜的去找小红的铺子去了。
小红得意的瞟了一眼上房的位置，暗想：你看不中我，可有能看中我的，本姑娘还看不上你了呢，生的那么美，活该你被别人觊觎。
想是这么想，还是拿了秦显家洗好的果子给蒋玉函送了进去，坐他身后痴痴的看着他读书写字。
一晃就快到了正午，龄官抱着一捧大子回来了，哗啦啦往桌子上一扔，去给蒋玉函报信：“林姑娘说了，不拘做什么都行，只要多做些，给送到缀锦楼去，她要请客。”
小红赶紧找来贾府的菜单子给蒋玉函看：“这些都是份例菜，每天换着做来预备上，您要秦显家的做，可别重了样。”
蒋玉函揉揉手腕子，写毛笔字没个单身十几年的手劲，还真写不下来。
“有多少人？”
龄官一一数来：“有珠大嫂子和贾家三位小姐，史家小姐，还有薛家小姐，再算上宝玉吧，主子就是这么多。”
小红立即明白了林黛玉的意思：“林姑娘肯定是想着大厨房的菜都一样，挑上几样用，先生您再送几道菜，够两个席面就行。”
“两个？”
“是啊，还要有紫鹃她们这些姐姐的呀。”
蒋玉函看了看菜单子，不禁咂舌，贾府的席面是有定数的，八凉十二热两道汤，荤素全有。
想说吃的下吗，又自己闭了嘴，忘了人家的身份，就是这么奢靡你能奈何？
怪不得剩不下钱来，每天这么糟践东西，没个不败家的道理。
看着贾府的菜单子，蒋玉函想了几道菜，唤过来秦显家的，让她坐了喝着茶问她都会做什么。
潘又安门外喊话有人求见，一位腿长的丫鬟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蒋玉函看腿识人，起身迎客：“原来是紫鹃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上座。小红献茶。”
紫鹃看看屋里的人，很是温和的说话：“先生这里还真是有了规矩，确实可见先生之能。”
小红过去拉着紫鹃坐下，秦显家的也好言奉承着，自有藕官过来献茶问好。
蒋玉函是头一次这么面对紫鹃，以往来的都是雪雁，还真摸不准林黛玉身边第一丫鬟的性子，索性不说话，等着她先说，自己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位忠婢。
身量高挑，面容沉静，一点红唇略厚，脖颈硕长显薄；两条长腿连着胸口，夏衫难挡其峥嵘。
待人温和有礼，一双眼眸潜藏笑意，让人见之有诉说之欲。
还是贾母会选人啊！
这么一个知心大姐姐放在林黛玉的身边，不就是让黛玉诉说一下心中的苦闷吗。
紫鹃知道蒋玉函在看她，耐着心听秦显家的诉说她的委屈后，亮晶晶的眼神就看向了蒋玉函。
心里也叹，不怪雪雁有了心思，这等男儿家的相貌，哪个怀春的姑娘家能逃。
小姐让自己来，除了饭的事，也有试探一下他的心思。雪雁不能轻嫁，她自己拎不清想着给黛玉谋条后路，却忘了她一定要是陪嫁的身份。
黛玉要是出阁，自己都可去可不去，唯独雪雁是一定要跟着的。可怜她以为有了自己，就能抽身在外替林姑娘做事。恰恰相反的是，能抽身在外的是她紫鹃而不是雪雁。
“先生，公子命我来，是想问问先生...婚配之事可能由先生自己做主乎？林公子想与您说个媒。”
满屋皆静，秦显家的稳坐着打算听新闻，藕官有些心慌气短，生怕蒋玉函答应下来；小红咬咬牙觉得奇怪，一旦蒋玉函成了家，还能尽心给林黛玉做事吗，林姑娘怎么会出这么个主意？难道说，这里面又有什么文章。
小红过来亲热的喊着婶子，带她去厨房干活，潘又安老老实实回话，一车的货，都是买的秦显家的存货，他是付了钱的。
蒋玉函明白那是秦显家的预备着小厨房用的东西，他给接了手，却诧异潘又安的老实，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问，只要价格不离谱就行，没想到他买的还挺便宜。
趁着秦显家的不在，蒋玉函问潘又安来着，你是怎么想着买她的存货。
潘又安笑着回话：“您让我去买这些，我头一个就想到了她。咱们不买，她只能放着，米面还不怕什么，肉菜可是搁不住。我买了她的，是给她减少损失，她多少拿回些本钱，一来能感激您的照应，二来不至于亏的太多。毕竟，要在您的照应下糊口不是。”
是个能做事的人，怪不得据说他以后是发了家回来的。
打发藕官问问黛玉中午想吃什么，藕官却派了龄官去，回蒋玉函是这么说的：“林姑娘那里最是能拿赏钱的，我不能一个人独占。和她们说好了，一人一天伺候着，都有份，但是伺候不好的可没了机会。”
蒋玉函给她伸个大拇指，又给了潘又安一个大拇指，没一个简单的。
“会认字能算账吗？”
潘又安矜持的点点头：“学过几年，不算精但也能对付。”
蒋玉函哈哈一笑，自屋里抱出来一沓的文书教给了他：“这都是薛家送来的药材账本，以后这事就归你了，核对核销入库平库全都归你管，按着账房给你月钱，怎么样？”
账房可是能被叫做先生的差，管着内库外库和钱粮，蒋玉函这里虽然看着简陋没什么人，可架不住他这里要炼丹，多少银子的药得从他这里过手，绝对是个大大的美差。
潘又安一时有些发懵，这么天大的好处砸给了自己？
他哪知道是蒋玉函故意的为之，他是一点都不想沾边，连技术入股都放弃了，还在乎什么药钱。
“薛家给咱们一成的份子，已经到了账，藕官已经支了戏班的钱，剩下的我都交给你，好好干吧。”
潘又安直接给蒋玉函磕了一个，实在是天降鸿运，不由得他绷不住了自己。
“另外...你算是长房那头的人吧？”
潘又安点点头：“大太太的陪嫁管事王显是我的姑父。”
“那就好。”蒋玉函准备放一枚闲棋冷子进来。
“你去找贾琮来，表面上奉他为主，实则带着他一起经营。这里面的油水不少，你好生看着做。”
潘又安磕头领命，起身自找贾琮。
怎么说油水不少呢，蒋玉函深谙一个道理，如他上学时一般，学校最牛的单位不是教学处，而是后勤处。
教学处是花钱的，后勤处则是挣钱的。都是关系托进来校园做个小买卖，那也要看谁家会经营关系。没事请着吃顿饭，不要多好，常维系着关系就行。
饭堂谁不会做？凭什么用你不用他，除了关系的远近和高低，就是看你会不会做人。
做人呵！
整本红楼不就是说了这么一件事么。
蒋玉函肯用潘又安，还不是看中了他背后邢夫人的影子，那么为何不再利用一下贾琮呢，长房两个男丁全都卷进一件事情里来，你看二房急不急。
潘又安心领神会，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虽不是蒋玉函挑拨长房二房的意思，他却想烧烧贾琮这个冷灶。
没别的，贾琮再怎么不济，他也是这府里的爷，只是没人提携和待见罢了。
不提携是他没价值，不待见则是他穷。
贾母都知道，府里的奴才比主子有钱，指的就是贾府三春和她们的兄弟。
若是贾琮有了价值或是有了钱呢？那他则是堂堂正正荣国府的少爷，排名还在贾环之前的少爷。
没一会儿，贾琮又来了。
蒋玉函很是客气的接待了他，别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他要交好邢夫人，时常的送些东西过去，不论贵贱，你有这个心就行。
贾琮咬着嘴唇含着眼泪，听蒋玉函给他讲做人的道理，可怜见的，连这些都没人给他说过，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的现在。
“大太太那里每日去请个安，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见不见你的都没关系，磕个头，送些东西。哪怕是一把鲜灵的水葱，你送她一个月的，她也能知道你的心诚。”
贾琮诶诶个不停。
“你嫂子那里却不同，你数着五天去一趟，就趁她忙活的时候去，站院子里什么也别说，领着头的对她恭敬就行。我这有了什么事，你跟着小红一起过去，还是别说话，只跟着。”
贾琮点点头。
“最后剩你姐姐那儿了，从大太太那出来就去她那儿，问问需要什么不，你帮她跑个腿送送信，她能高兴好几天。”
贾琮拿袖子擦擦眼睛。
“挣钱的事，潘又安带着你，别看你是少爷，你得听他的，他也恭敬着你，好不好？”
贾琮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的作揖：“今日闻先生一席话，此生琮不再迷惑了。如今无以为报，待我以后吧。”
蒋玉函觉着自己，很像那位曾经令他厌恶的教导主任了，说的都是屁话，却很有道理。
你听了，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不会坏；你不听，那只会更坏。
让他们主仆俩去忙着，小红贼兮兮的摸进屋子来问蒋玉函。
“先生，别怪我多嘴啊。我怎么就看不明白您想要做什么呢？您看啊，金荣是您的小厮，结果您让他自己去赚钱，我是您的丫鬟，您却让我不要忘了琏二奶奶，也让我去赚钱；刚来的潘又安也好，秦显家的也好，您都是如此，就连藕官她们，您也让她们自己去赚钱。您这到底图的是什么？”
蒋玉函敲了这个俏丫鬟一个脑瓜崩：“想不明白就去接着想，犯不着以色诱之，要什么没什么，还没我长得好看呢，何来的勇气。”
气的小红直跺脚，一扭身跑了出去，心里却安慰下来，还真不是图着自己身子，可怎么这么窝火呢？
贾芸一直没走，在厨房里帮着秦显家的做事。
小红路过时看见了他，眼珠一转，喊了声芸二爷，因为贾芸在贾家草字辈大排行中行二，他上边就是贾蓉。
贾芸笑着出来问何事，小红想了想和他说道：“我有个铺子，却一直没工夫打理。想请着芸二爷帮我照看照看，不知芸二爷得不得空儿？”
贾芸使劲的答应下来，佳人有事不就是他的事么，满心欢喜的去找小红的铺子去了。
小红得意的瞟了一眼上房的位置，暗想：你看不中我，可有能看中我的，本姑娘还看不上你了呢，生的那么美，活该你被别人觊觎。
想是这么想，还是拿了秦显家洗好的果子给蒋玉函送了进去，坐他身后痴痴的看着他读书写字。
一晃就快到了正午，龄官抱着一捧大子回来了，哗啦啦往桌子上一扔，去给蒋玉函报信：“林姑娘说了，不拘做什么都行，只要多做些，给送到缀锦楼去，她要请客。”
小红赶紧找来贾府的菜单子给蒋玉函看：“这些都是份例菜，每天换着做来预备上，您要秦显家的做，可别重了样。”
蒋玉函揉揉手腕子，写毛笔字没个单身十几年的手劲，还真写不下来。
“有多少人？”
龄官一一数来：“有珠大嫂子和贾家三位小姐，史家小姐，还有薛家小姐，再算上宝玉吧，主子就是这么多。”
小红立即明白了林黛玉的意思：“林姑娘肯定是想着大厨房的菜都一样，挑上几样用，先生您再送几道菜，够两个席面就行。”
“两个？”
“是啊，还要有紫鹃她们这些姐姐的呀。”
蒋玉函看了看菜单子，不禁咂舌，贾府的席面是有定数的，八凉十二热两道汤，荤素全有。
想说吃的下吗，又自己闭了嘴，忘了人家的身份，就是这么奢靡你能奈何？
怪不得剩不下钱来，每天这么糟践东西，没个不败家的道理。
看着贾府的菜单子，蒋玉函想了几道菜，唤过来秦显家的，让她坐了喝着茶问她都会做什么。
潘又安门外喊话有人求见，一位腿长的丫鬟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蒋玉函看腿识人，起身迎客：“原来是紫鹃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上座。小红献茶。”
紫鹃看看屋里的人，很是温和的说话：“先生这里还真是有了规矩，确实可见先生之能。”
小红过去拉着紫鹃坐下，秦显家的也好言奉承着，自有藕官过来献茶问好。
蒋玉函是头一次这么面对紫鹃，以往来的都是雪雁，还真摸不准林黛玉身边第一丫鬟的性子，索性不说话，等着她先说，自己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位忠婢。
身量高挑，面容沉静，一点红唇略厚，脖颈硕长显薄；两条长腿连着胸口，夏衫难挡其峥嵘。
待人温和有礼，一双眼眸潜藏笑意，让人见之有诉说之欲。
还是贾母会选人啊！
这么一个知心大姐姐放在林黛玉的身边，不就是让黛玉诉说一下心中的苦闷吗。
紫鹃知道蒋玉函在看她，耐着心听秦显家的诉说她的委屈后，亮晶晶的眼神就看向了蒋玉函。
心里也叹，不怪雪雁有了心思，这等男儿家的相貌，哪个怀春的姑娘家能逃。
小姐让自己来，除了饭的事，也有试探一下他的心思。雪雁不能轻嫁，她自己拎不清想着给黛玉谋条后路，却忘了她一定要是陪嫁的身份。
黛玉要是出阁，自己都可去可不去，唯独雪雁是一定要跟着的。可怜她以为有了自己，就能抽身在外替林姑娘做事。恰恰相反的是，能抽身在外的是她紫鹃而不是雪雁。
“先生，公子命我来，是想问问先生...婚配之事可能由先生自己做主乎？林公子想与您说个媒。”
满屋皆静，秦显家的稳坐着打算听新闻，藕官有些心慌气短，生怕蒋玉函答应下来；小红咬咬牙觉得奇怪，一旦蒋玉函成了家，还能尽心给林黛玉做事吗，林姑娘怎么会出这么个主意？难道说，这里面又有什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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