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惊现盖棺定论人
“怎么会是他？”随着林黛玉的一声惊呼，薛蚺眼神一变，脱口就问：“是谁？哪个你认识？”几步就跨到了林黛玉的身边，一面扫视着下面的人，一面不时的盯着林黛玉。
林黛玉不慌不忙的喊过蒋玉函来：“杜兄，你来认认，是不是随我们一起来的那位姐姐？”
薛蚺眼神迷惑起来，蒋玉函隔开他和黛玉，探出头也往下看，顺着黛玉的指引，他在清河班众人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随他们一路而来的一位女子，此刻她正捧着琵琶，虽然是戴着帷帽，可也让一路与她有交谈的蒋玉函认了出来。
“还真是她。”蒋玉函又指给薛蚺看：“那个怀抱琵琶的小娘，随着我们一路而来，没少吃我炖的鸡汤。”
薛蚺半信半疑，蒋玉函将黛玉推到一边去，他探出了身子喊了一声清漪姑娘，那女子果然抬头，见了是蒋玉函后，害羞的一笑掀开了帷帽，冲着蒋玉函一蹲身：“原来是杜公子，承蒙一路上的照顾，奴家还未来得及说声谢呢，您却不见了身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奴家呢。”
蒋玉函使劲的冲她挥挥手：“你是专程自京城来这里打擂的吗？我帮你啊！咱们是一伙的。”
清河班的姑娘们笑成了一片，原本花船的姑娘们则面露不爽，吃着我们的喝着我们的，结果还要帮外人，这算什么客人？
薛蚺哭笑不得的将蒋玉函拉了回来，不住的埋怨他：“杜兄弟，你这算是哪一出，快快随哥哥下去赔个不是，算你两不相帮。”
“不去。要去你去，我等着她上来见我。”
有了林黛玉的暗示，蒋玉函一步也不想走，薛蚺无奈，只好自己下楼去道歉，不是船主人他惹不起，而是船主背后的金主他惹不起。
看着他走了，三楼船舱里就剩下了林黛玉和蒋玉函，林黛玉一把抓住蒋玉函的胳膊，声音都变了，紧张的小声说道：“我瞧见了一个人，绝不会认错。可她已经死了一年了，为何还活着，还出现在了这里？”
蒋玉函顺着楼梯往下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俩，扶着黛玉让她坐下，小声的问她：“是谁，让你如此的害怕？”
“宁国府蓉哥儿的媳妇，她叫秦可卿。”
蒋玉函顿时傻住了：“是哪个？”
“此船的主人。”
探头出去往下看，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当中而立，正与清河班的班主交谈甚欢，她身旁立着一位翩翩公子，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薛蚺走了过去，在他身后低低说了些什么，还指指三楼，那公子回头去看，蒋玉函正挥着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呲牙冲下面假笑着，嘴里却跟黛玉说道：“我看见了贾宝玉你信不信？”
林黛玉躲在一旁使劲的点点头：“我信，但我知道他不是。难道说，世上真有长得像两个人？不，是四个人。一个是死了的蓉哥儿媳妇，一个是花船主人；一个是贾宝玉，一个是下面的他。”
蒋玉函忽然开起了玩笑：“此事必有蹊跷，半城你怎么看？”
林黛玉白他一眼坐回在角落里说道：“反正我是认出来了她。到底是不是，就交给你去验证。要知道她没的时候，朝廷可是给了诰命的，万一是同一个人，欺瞒朝廷这罪过可不小。”
“那就装不认识，爱谁谁，咱们的麻烦本来就不少了，何必再惹这么一出。”
林黛玉犹豫了一下，点头认可了：“也是，万一不是呢，只是长得像的两个人，你我又何必浪费心神。那个宝玉你可知道是谁了吗？”
蒋玉函说了一个甄字，林黛玉冲他一笑：“知道的还不少，不愧是宝二爷最好的朋友。”
“他最好的朋友是秦钟，你可不要搞错了。”
林黛玉促狭的问他：“有没有想过做他的好朋友？看你这么讨嫌女儿家，必定心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典故。”
说别的蒋玉函或能忍，说这个他可忍不得，嘲笑直男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必须要林黛玉知道危害。
“今晚我要小登科，你坐旁边看着，给你上上课。”
哐当一下，一个茶碗被林黛玉扔了出来，蒋玉函躲得快没砸着，却见林黛玉红了眼眶指着他喝骂：“你再敢这样的不尊重我，就离了我！这一世休想我再见你！”
呀？你还先急了？
蒋玉函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陪着笑：“怎么还带急眼的呢？哥哥先给你赔不是，是我混蛋了不分尊卑。也是不拿你当外人，才口不择言。”
“谁是外人？我一个闺秀与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跑了，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倒好，还拿这些花柳事说我。你这是要逼死我！”
“小点声小点声！”蒋雨涵连忙的去看楼下动静，慌得直冒汗：“我的姑奶奶吔！可不敢露了行藏，我混蛋我该死，有你在我面前的一天，我绝不拈花惹草好不好？”
楼下的人已经上楼来，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都传了上来，蒋雨涵也越发的着急。
“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孙子。”林黛玉仰着脸满面的泪痕问他：“刚才说的话可算数？”
蒋雨涵那还记得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先满口答应下来再说。
林黛玉一扭身冲着墙壁，换他近前：“还不来看外边，等着让他们看我哭的样子么。”
蒋雨涵紧走几步过去，搂住了林黛玉的肩头，小声的告罪：“这样看着亲近，不是有意冒犯。”
林黛玉哼一声，低下头不去理他，薛蚺已经带着众人上了三楼。
“哎呀呀！”薛蚺冲着蒋雨涵和林黛玉夸张的喊道：“你们二位倒是好清闲，站着看笑话都不说帮我。”
蒋雨涵转过身哈哈大笑：“薛兄你言不由衷，我说帮清漪姑娘的，你又不肯。那我只好隔岸观火，两不想帮喽。”
嘴里说这话，眼睛却扫视过那二位相似之人。
甄宝玉自不用多说，个头比宝玉高一块，神色之间也沉稳许多。
重点是那位疑似秦可卿的花船主人。
秦可卿是谁，蒋雨涵自然知道，无可挑剔的红楼第一美人，不做第二人想。
兼钗黛之美，一句话就点明了她的美貌。
本来自己来时她早已经死了，本来以为错过不得见的人，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客串了一把薛家的账房，竟然在这秦淮河的花船上见到了一位极其相似的人。
这是个何等惊艳的时刻！
姑且先称她为秦可卿吧，脸上薄施粉黛，松挽发丝，不见珠光，未显金银，贴身的宝蓝茜纱合欢斓裙，更显雍容。
一双追魂夺魄的眼眸，在蒙着的面纱映衬下，显得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饶是蒋玉函见多识广，也被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全靠林黛玉掐了一下他后腰，这才清醒过来。
秦可卿对蒋玉函点头示意，并未做寒暄，请甄宝玉和清河班主并她的侍女上楼，清漪含笑来见蒋玉函和林黛玉。
林黛玉已经戴好了斗笠，请着清漪坐下，蒋玉函又去和薛蚺等人闲话，等着楼上谈妥了，就可以比试起来。
也不知道是约好了，还是凑巧。又有一条花船靠了上来，秦可卿只好下楼再接人。
蒋玉函已经觉着有些不对劲了，示意黛玉问问清漪，还没等问出来缘由呢，又有两条船登门请教。
薛蚺脸色也变了，现在还不知道她们是预谋好了的话，那也太过愚蠢了些。
蒋玉函用胳膊肘捅了捅薛蚺，薛蚺面露难色的看了看他，蒋玉函冲他一咧嘴：“薛兄，这家主人惹了谁？”
“实不相瞒，愚兄确实不知底细。要说这家的主人平常可是深居简出，除了几家人外，是不见外客的。”
蒋玉函哦了一声，又往楼下看看，叹息的摇摇头：“四家了，今夜恐不能善了。”
“百亩贤弟。”
“文明兄请讲。”
薛蚺苦笑着求着蒋玉函：“实不相瞒，愚兄知道些贤弟的底蕴，尤其是曲牌上常有推陈出新之举。今日之事，贤弟不可再做壁上观了，此间主人关系着金陵几家的脸面，不能折在这里。”
蒋玉函故作为难，那边的林黛玉忽然发了话：“清漪姑娘愿出百两买下你的曲子。”
“哪首？”
清漪轻笑：“枉凝眉。”
“不给！”
林黛玉伸出三根指头：“不能轻给。”
“这首真不能给。”蒋玉函实在舍不得。
什么曲子是能永恒的，让人一听就能想起一段历史的，枉凝眉当列其中。
林黛玉不以为然，倒不是为了什么三百两的银子，而是她想让蒋玉函出名。
枉凝眉不同于现在的曲牌，另有一番风韵，隐隐有了一家流派的端倪。
蒋玉函视若珍宝不肯让它为人所知，是有他的心思在，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过往的身份决定了他的上限，纵是自己给他放了良籍，他也能中了秀才，举子那一关他是万万过不去的。
朝堂怎能让一个曾经的戏子为官，那是天方夜谭。
蒋玉函若想出人头地，不泯然众人的话，做个曲牌大家才是他的所长。
三百两卖支曲子，不过是个身价。今晚不管谁输谁赢，只要蒋玉函能一曲成名，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林黛玉拉着清漪说道：“别理他，我做主了。三百两你给他，现教都行。包你们出彩可好。”
又冲着薛蚺说道：“他还有曲子呢，货卖识货家，不偏不倚，听得好了再说要不要如何？”
薛蚺呵呵一笑：“宋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我却做不得主了，容我去问一下此间的主人如何？”
林黛玉无可无不可，兴冲冲的要蒋玉函下楼去教习，清漪姑娘更是提议：“不如请先生过船，寻个僻静处，我们姐妹们也好静心演练。”
说白了是不想别人听了去偷学，也有绑走蒋玉函不让他再卖给别家曲子。
蒋玉函哭笑不得，林黛玉偷笑不止，悄悄的跟蒋玉函说道：“快走，我已经认准了是她。”
“哦？”
“换个地方，与你细说。”
林黛玉不慌不忙的喊过蒋玉函来：“杜兄，你来认认，是不是随我们一起来的那位姐姐？”
薛蚺眼神迷惑起来，蒋玉函隔开他和黛玉，探出头也往下看，顺着黛玉的指引，他在清河班众人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随他们一路而来的一位女子，此刻她正捧着琵琶，虽然是戴着帷帽，可也让一路与她有交谈的蒋玉函认了出来。
“还真是她。”蒋玉函又指给薛蚺看：“那个怀抱琵琶的小娘，随着我们一路而来，没少吃我炖的鸡汤。”
薛蚺半信半疑，蒋玉函将黛玉推到一边去，他探出了身子喊了一声清漪姑娘，那女子果然抬头，见了是蒋玉函后，害羞的一笑掀开了帷帽，冲着蒋玉函一蹲身：“原来是杜公子，承蒙一路上的照顾，奴家还未来得及说声谢呢，您却不见了身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奴家呢。”
蒋玉函使劲的冲她挥挥手：“你是专程自京城来这里打擂的吗？我帮你啊！咱们是一伙的。”
清河班的姑娘们笑成了一片，原本花船的姑娘们则面露不爽，吃着我们的喝着我们的，结果还要帮外人，这算什么客人？
薛蚺哭笑不得的将蒋玉函拉了回来，不住的埋怨他：“杜兄弟，你这算是哪一出，快快随哥哥下去赔个不是，算你两不相帮。”
“不去。要去你去，我等着她上来见我。”
有了林黛玉的暗示，蒋玉函一步也不想走，薛蚺无奈，只好自己下楼去道歉，不是船主人他惹不起，而是船主背后的金主他惹不起。
看着他走了，三楼船舱里就剩下了林黛玉和蒋玉函，林黛玉一把抓住蒋玉函的胳膊，声音都变了，紧张的小声说道：“我瞧见了一个人，绝不会认错。可她已经死了一年了，为何还活着，还出现在了这里？”
蒋玉函顺着楼梯往下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俩，扶着黛玉让她坐下，小声的问她：“是谁，让你如此的害怕？”
“宁国府蓉哥儿的媳妇，她叫秦可卿。”
蒋玉函顿时傻住了：“是哪个？”
“此船的主人。”
探头出去往下看，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当中而立，正与清河班的班主交谈甚欢，她身旁立着一位翩翩公子，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薛蚺走了过去，在他身后低低说了些什么，还指指三楼，那公子回头去看，蒋玉函正挥着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呲牙冲下面假笑着，嘴里却跟黛玉说道：“我看见了贾宝玉你信不信？”
林黛玉躲在一旁使劲的点点头：“我信，但我知道他不是。难道说，世上真有长得像两个人？不，是四个人。一个是死了的蓉哥儿媳妇，一个是花船主人；一个是贾宝玉，一个是下面的他。”
蒋玉函忽然开起了玩笑：“此事必有蹊跷，半城你怎么看？”
林黛玉白他一眼坐回在角落里说道：“反正我是认出来了她。到底是不是，就交给你去验证。要知道她没的时候，朝廷可是给了诰命的，万一是同一个人，欺瞒朝廷这罪过可不小。”
“那就装不认识，爱谁谁，咱们的麻烦本来就不少了，何必再惹这么一出。”
林黛玉犹豫了一下，点头认可了：“也是，万一不是呢，只是长得像的两个人，你我又何必浪费心神。那个宝玉你可知道是谁了吗？”
蒋玉函说了一个甄字，林黛玉冲他一笑：“知道的还不少，不愧是宝二爷最好的朋友。”
“他最好的朋友是秦钟，你可不要搞错了。”
林黛玉促狭的问他：“有没有想过做他的好朋友？看你这么讨嫌女儿家，必定心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典故。”
说别的蒋玉函或能忍，说这个他可忍不得，嘲笑直男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必须要林黛玉知道危害。
“今晚我要小登科，你坐旁边看着，给你上上课。”
哐当一下，一个茶碗被林黛玉扔了出来，蒋玉函躲得快没砸着，却见林黛玉红了眼眶指着他喝骂：“你再敢这样的不尊重我，就离了我！这一世休想我再见你！”
呀？你还先急了？
蒋玉函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陪着笑：“怎么还带急眼的呢？哥哥先给你赔不是，是我混蛋了不分尊卑。也是不拿你当外人，才口不择言。”
“谁是外人？我一个闺秀与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跑了，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倒好，还拿这些花柳事说我。你这是要逼死我！”
“小点声小点声！”蒋雨涵连忙的去看楼下动静，慌得直冒汗：“我的姑奶奶吔！可不敢露了行藏，我混蛋我该死，有你在我面前的一天，我绝不拈花惹草好不好？”
楼下的人已经上楼来，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都传了上来，蒋雨涵也越发的着急。
“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孙子。”林黛玉仰着脸满面的泪痕问他：“刚才说的话可算数？”
蒋雨涵那还记得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先满口答应下来再说。
林黛玉一扭身冲着墙壁，换他近前：“还不来看外边，等着让他们看我哭的样子么。”
蒋雨涵紧走几步过去，搂住了林黛玉的肩头，小声的告罪：“这样看着亲近，不是有意冒犯。”
林黛玉哼一声，低下头不去理他，薛蚺已经带着众人上了三楼。
“哎呀呀！”薛蚺冲着蒋雨涵和林黛玉夸张的喊道：“你们二位倒是好清闲，站着看笑话都不说帮我。”
蒋雨涵转过身哈哈大笑：“薛兄你言不由衷，我说帮清漪姑娘的，你又不肯。那我只好隔岸观火，两不想帮喽。”
嘴里说这话，眼睛却扫视过那二位相似之人。
甄宝玉自不用多说，个头比宝玉高一块，神色之间也沉稳许多。
重点是那位疑似秦可卿的花船主人。
秦可卿是谁，蒋雨涵自然知道，无可挑剔的红楼第一美人，不做第二人想。
兼钗黛之美，一句话就点明了她的美貌。
本来自己来时她早已经死了，本来以为错过不得见的人，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客串了一把薛家的账房，竟然在这秦淮河的花船上见到了一位极其相似的人。
这是个何等惊艳的时刻！
姑且先称她为秦可卿吧，脸上薄施粉黛，松挽发丝，不见珠光，未显金银，贴身的宝蓝茜纱合欢斓裙，更显雍容。
一双追魂夺魄的眼眸，在蒙着的面纱映衬下，显得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饶是蒋玉函见多识广，也被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全靠林黛玉掐了一下他后腰，这才清醒过来。
秦可卿对蒋玉函点头示意，并未做寒暄，请甄宝玉和清河班主并她的侍女上楼，清漪含笑来见蒋玉函和林黛玉。
林黛玉已经戴好了斗笠，请着清漪坐下，蒋玉函又去和薛蚺等人闲话，等着楼上谈妥了，就可以比试起来。
也不知道是约好了，还是凑巧。又有一条花船靠了上来，秦可卿只好下楼再接人。
蒋玉函已经觉着有些不对劲了，示意黛玉问问清漪，还没等问出来缘由呢，又有两条船登门请教。
薛蚺脸色也变了，现在还不知道她们是预谋好了的话，那也太过愚蠢了些。
蒋玉函用胳膊肘捅了捅薛蚺，薛蚺面露难色的看了看他，蒋玉函冲他一咧嘴：“薛兄，这家主人惹了谁？”
“实不相瞒，愚兄确实不知底细。要说这家的主人平常可是深居简出，除了几家人外，是不见外客的。”
蒋玉函哦了一声，又往楼下看看，叹息的摇摇头：“四家了，今夜恐不能善了。”
“百亩贤弟。”
“文明兄请讲。”
薛蚺苦笑着求着蒋玉函：“实不相瞒，愚兄知道些贤弟的底蕴，尤其是曲牌上常有推陈出新之举。今日之事，贤弟不可再做壁上观了，此间主人关系着金陵几家的脸面，不能折在这里。”
蒋玉函故作为难，那边的林黛玉忽然发了话：“清漪姑娘愿出百两买下你的曲子。”
“哪首？”
清漪轻笑：“枉凝眉。”
“不给！”
林黛玉伸出三根指头：“不能轻给。”
“这首真不能给。”蒋玉函实在舍不得。
什么曲子是能永恒的，让人一听就能想起一段历史的，枉凝眉当列其中。
林黛玉不以为然，倒不是为了什么三百两的银子，而是她想让蒋玉函出名。
枉凝眉不同于现在的曲牌，另有一番风韵，隐隐有了一家流派的端倪。
蒋玉函视若珍宝不肯让它为人所知，是有他的心思在，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过往的身份决定了他的上限，纵是自己给他放了良籍，他也能中了秀才，举子那一关他是万万过不去的。
朝堂怎能让一个曾经的戏子为官，那是天方夜谭。
蒋玉函若想出人头地，不泯然众人的话，做个曲牌大家才是他的所长。
三百两卖支曲子，不过是个身价。今晚不管谁输谁赢，只要蒋玉函能一曲成名，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林黛玉拉着清漪说道：“别理他，我做主了。三百两你给他，现教都行。包你们出彩可好。”
又冲着薛蚺说道：“他还有曲子呢，货卖识货家，不偏不倚，听得好了再说要不要如何？”
薛蚺呵呵一笑：“宋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我却做不得主了，容我去问一下此间的主人如何？”
林黛玉无可无不可，兴冲冲的要蒋玉函下楼去教习，清漪姑娘更是提议：“不如请先生过船，寻个僻静处，我们姐妹们也好静心演练。”
说白了是不想别人听了去偷学，也有绑走蒋玉函不让他再卖给别家曲子。
蒋玉函哭笑不得，林黛玉偷笑不止，悄悄的跟蒋玉函说道：“快走，我已经认准了是她。”
“哦？”
“换个地方，与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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