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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

    24

    花的花期到了,我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待春暖花开时,又是一年夏季。

    我在老和的木屋也不知待了多久,由此也记录了不少的时光与趣事。

    在离开的时刻,我已然知道他们的幸福。

    我也无意再续写下去。

    并非我珍惜笔墨,而是他们的故事,随着我的离开,已经不能再参与。

    或许对于我来说是个遗憾。

    但是也是衷心的祝福。

    只是后来,当我逐渐老去,感叹着时光的苍茫,病痛的折磨,我又见着了宫关。

    宫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

    叫我一眼就认出。

    可他显得是你们落寞,孤寂。

    我知道,没人能逃离死亡,更何况已经老于我们的老和。

    宫关静静陪在我身边,照顾着我。

    并同时把属于我的爱告诉了我。

    我与他回忆着老和的生活,我们就像那时一样幼稚嬉笑。

    宫关还是会因为老和而羞红。

    讲述着他们的晚年。

    我坐着,欣赏着晚霞,人群的嬉闹,相恋的情侣,等等。

    岁月,就是这样有趣。

    宫关为我找了一片四月草。

    我感谢宫关陪我走到生命尽头,也为我的故事画上圆满结局。

    所以,我也就为宫关多写了些,这也是他唯一拜托我的,想在最后的时光多怀念已经先于他去世的老和。

    我也就为他们最后离开落了笔。

    我告别老和与宫关后,踏上了路途。

    宫关的实习期也随之结束,也迎来了与老和真正意义上的离别。

    老和为宫关整理衣物,将行李箱搬下阁楼,什么也不愿宫关动手。

    宫关也静静笑的看着老和忙上忙下。

    明明是他要走,却从自己的视角中,看到了老和要走。

    老和见没有什么可以放进宫关行李箱,人才停止下来,痴痴呆呆的。

    “我该走了,老和。”

    “好。”

    老和从茫然无措中回过神来,两人慢慢走在山林间,未曾一言,却处处声言,鸟鸣终是送君一别。

    走过桥头,宫关尽管多有不舍,但还是止住了送行的老和。

    “一开始,老和就说过会等我毕业,再过几天就是第十四年了,我已经喜欢了老和十四年。终于在第十三年收获了老和的爱,还请老和答应这个承诺。等我毕业,陌上花开,成为这里的一员,守望这山,这水,这人。”

    “守望,这山,这水,这人。”

    老和默默念着,已经再找不到一句比着更有震慑力的话语了。

    宫关一边挥手告别,一边拖着行李箱。

    老和注视着宫关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向山林鸟兽,溪水河流祈祷着,呐喊着。

    “一定要回来啊,宫关!!!守望,这山,这水,唯独不能没有人。”

    “好!!!”

    他没想到,宫关在等着他最后的告别,这一声好字,才是宫关真正的离开。

    他也终于是愿意止住了脚步,笑了。

    宫关赶了几趟车,又换乘,十几天才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

    母亲日日夜夜期盼着宫关,终于回来了。

    “快让妈妈看看。瘦了,瘦了,人也黑了。”

    “没瘦,没瘦,是更加健壮了。我可想坏妈妈了。”

    “你妈妈天天担忧你,你回来了,就多多陪陪妈妈,免得你妈妈又讨厌我,而不愿看见我,只愿看见自己的儿子。”

    听了宫爸的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爸爸说的是。”

    “这次实习怎么样?”

    “很顺利,得了优秀。”

    宫关将实习表递给妈妈。

    “妈妈就知道,妈妈的宫关是最优秀的。”

    “等上交实习资料,回到学校领毕业证书,宫关也就毕业了吧?”

    “嗯。”

    “这样啊,宫关就不要离家了吧,在这里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可是我想当一名护林员。”

    “妈妈已经给了宫关一次选择,宫关也欠妈妈一个约定。”

    妈妈的强势,已经不容宫关在辩解一二。

    因她不能在忍受分别之苦。

    “是啊,爸爸妈妈已经给宫关找了一个相对较好文员工作,在等几个月,便可以去上班了。”

    “那个工作,妈妈已经去看过了,很适合公关。等宫关有时间,也把医生证也考了。妈妈认识的人中,也有许多医生,都很需要宫关,也很乐意给宫关安排一个岗位。”

    宫关没有言语的吃着饭,爸爸与妈妈都在为她工作忙碌着。

    一连也过去了几个月,宫关也进入了一家公司。

    在空闲时间,依照妈妈的安排,考了医师资格证。

    不久,便转入一家医院工作,彻底稳定下来。

    那一段时间,宫关活得很机械。

    寻找不到方向,一切都是听从父母安排。

    他会想起老和,会害怕老和会责备他。

    可他突然之间别无选择。

    或许这就是老和说的身不由己。

    老和等待着,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可宫关一年又一年的没有出现。

    老和又恢复了曾经的模样,老态。

    不修边幅,胡子邋遢。

    但他还是坚守着。

    宫关也终于完成了爸爸妈妈的任务,推掉所有事物,去山林中找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