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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桥镇

    25

    当我们询问她目的地时,她说——

    跟着感觉走,总会走出一条路的,每一个地方都踏足涉猎,江湖人是没有目的地的。

    无论我们走得多远,这个江湖梦,一直保存在我们心中。

    与老和住一起时,我未曾与邮寄员交谈过一次,只是总能在屋顶上看见他的身影与听见他按响的车铃声。

    真是彼此见着了,也只是笑笑招呼一声,不再相互打扰。

    后来走在山林间,又听见熟悉的车铃声响于小道。

    悠悠山岭,涛涛溪水。

    车铃蔓延而清脆。

    便知邮递员又踏上了一段愉悦的旅程。

    自己虽然不再逃避生活,可前路漫漫,对于我来说还是充满了太多迷茫未知。

    我便抱着画板等在了路口。

    希望有幸能够遇见邮递员。

    铃声渐近,风也携带着花香。

    当我见到邮递员驶来的自行车,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他礼貌性的笑着。

    他或许很疑惑我,慢慢停下自行车,跨下车座,推着往前走了几步。

    但我也确实如迷途的羔羊。

    “你好,或许你记得我,我叫晴柔。在老和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虽与你未曾交谈一句,但也打过招呼。”

    “我叫照水。”

    他将帽子抬起,笑了笑,又整理着挎包。

    “……”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毕竟这话的重点不在这一句,人也知道再如何开口,只能尴尬一笑。

    “嗯。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我又说了一遍,他才点头笑着。

    “我认识你,你好。”

    “啊,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这是要去那里?”

    我也才松了口气,与她自然的交谈起。

    “去狸桥镇。”

    “送信吗?”

    邮递员奇奇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确实明知故问。

    “嗯。”

    但他还是很友好的应答了一句,我也嘿嘿一笑。

    “啊,这样啊。那个,虽然有些唐突,但你不介意再搭一个人吗?”

    邮递员又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平静下来。

    “你要去哪里?”

    我思考着。

    “这,怎么说呢。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总要走上一步吧。”

    “一个人吗?”

    “一个人不好说。毕竟还多了一个画板。”

    我有意开了个玩笑。

    “后座或许放得下。”

    听见这一句,我很为自己这句玩笑话感到开心。

    “那就辛苦你载我几程了。”

    “不碍事。”

    我背上画板,激动的搭上了邮递员的自行车后座。

    邮递员也跨上了车座。

    自行车就这样多了一个人,一个画盘的行驶着。

    我们彼此不熟络,所以安静着。

    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与自行车扭绞的轱辘声。

    清风习习,树影斑驳,小道上落英缤纷,芳草萋萋。

    起初倒是不能适应自行车在小道上的颠簸。

    总会不自觉的紧拉着邮递员挎包的带子,等小道缓些,才敢松开手的欣赏着青山绿水,碧海蓝天。

    慢慢习惯以后,就能轻松的驾驭后座。

    开始将画板搭在双膝上,作起画来。

    邮递员也会按响车铃提醒着我陡坡与美景。

    因此,我也能及时搁笔与欣赏错过的风景。

    渐渐地,耳边总能听见邮递员按响车铃的声音,他的车铃声听起来很悦耳,总是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

    我也就以邮递员的车铃声作为绘画中心,环绕着我周遭的一切。

    不过,在开展故事时,我也特意为邮递员留了一片空白,作为邮递员的个人介绍框。

    邮递员是一位陕西方言很重的人,与老和年纪一样,性格相仿,身高不差,少言寡语,老实本分,我也就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

    一切的开始,也像极了我与老和。

    彼此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自行车行驶了十几天,我们也就来到了狸桥镇。

    狸乔镇,位于南国的一方小镇,那里依山傍水,四季常青,共居住着三十几户人家。

    因地处偏远,现今仍是青砖黛瓦,街口小巷。

    连窗牖也由竹木编搭而成,再简单的附上几张稀薄油纸,古风韵让其别具特色,得天独厚。

    那时,蒙蒙细雨渲染了小镇,炊烟缭绕,雾气腾腾,泥香飘浮空中,处处充斥一种叫烟火的气息。

    沿着石巷,一处处是悬挂的红灯笼,一处处是悬挂的花株。

    用艳红的,有深紫的,有翠绿的。

    有富贵花,有君子兰。

    人们撑起自家纺制的油纸伞,肩披碎花毛毯,踏着莲走至桥头,含情脉脉的盯着潺潺溪水,等待郎君远归。

    此情此景,便有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意蕴之美。

    人们的穿着也颇具土家族的风采,质朴,素实,大方。

    上身为无领对襟或大襟小袖短衫,外套浅色大襟或对襟窄袖衫,下身宽腰无兜长裤,亦或是花色筒裙,裙上织有各种图纹,装束尽显轻盈、秀丽、淡雅。

    有的白色、青色布包头装饰,也有的戴毛呢礼帽,下斜插梳,簪或鲜花作协调的服装色彩,极为出色。

    听闻,四季常喜赤足,铃声勾于踝上,脚足轻点鹅卵,“铃铃”之声,起舞之乐。

    我恨自己不能有四只手,这样就可以画下这独具一格之美感,只能将其简单构造,尽可能表达出他的古韵美。

    邮递员按下车铃,将信件一一送到人们手中。

    收到信件的人们笑吟吟的送给了邮递员一些瓜果,以表示他不远千里送来的信函。

    邮递员也感谢的收下,送到了我的手里。

    “他们这里水果很甜。”

    我们虽交谈甚少,但相处中彼此也有了默契。

    我也笑吟吟的接过来,一边观赏,一边剥皮吃着。

    确实如邮递员所说的。

    “好甜。不过,你还没有说道也很解渴。这是我与你以来,少吃到的水果。”

    邮递员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继续按响着车铃,慢慢悠悠的在狸桥镇里绕着,投送信件。

    在我们驶过河流岸边,恍然听见有人的招呼声。

    “嗨,你好,你好。可以停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