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紫色鸢尾
能在这儿和她相遇是我没想到的事。世界可真小，记得有次出门，我坐在路边公园的绿荫下打开一瓶饮料，饮料冻成了冰。我是又急又渴，最后干脆捡起石头在饮料瓶上砸了几下。等我再次抬起头时便对上了洛洛的目光，她怪异地看着我，我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突然觉得不是怎么口渴，这样的几率是有多小，一丝风散去她的体温，我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
“洛洛......”
我望着那个背影，在商城大厦前喃喃自语。
“啊？”
叶芯没听清，以为我在发神经，于是将小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不烧啊。”
我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抛下了她。
我朝洛洛的方向跑去，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惹来不少路人的咒骂和鄙夷的目光。
“于祥，你在发什么神经？”叶芯在我背后撕裂地喊。
“你先自个坐地铁回去，我暂时有点其他事。”
我边跑边向身后挥手。
叶芯没有跟来，我不忍朝后面看了一眼。只见人群中一个孤零零的小身影，她嘴里含着最后一颗糖葫芦，隔着人群仿佛很遥远地看着我。
“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
我听到叶芯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用等我了。”我回头喊。
“啊？”
“我说，不用等我了。”我又提高了分贝。
“你大点声，我说我在这里等......”
叶芯的声音渐渐被我奔跑的距离拉没了，也被周围鼎沸的人声吞没了，这里人多的真让我感觉烦躁，我再次回头，看见她似乎还在对我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我静静地走在人群中，渐渐靠近那个单薄的身影。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却听不到一丝自己的脚步声。
她在街边一家花店的玻璃前伫立着，双手插进裤兜斜靠着路灯，默默低着头，像是在数路过人的影子。
我再次靠近她，才发现她在低声哼着歌，一首花店门前音响里放着的詹贝贝的歌《Running》。
她就是这样，走到哪里听到自己喜欢的歌就会停下脚步，有时还跑到人家店里请求老板可以循环播放她喜欢的那一首。没有人会拒绝漂亮女孩的这种请求，甚至有些老板会觉得洛洛和他喜欢的音乐风格相同，不慎倍感欣慰。
但我了解这女孩的音乐细胞，她从不讲究什么风格，只要觉得好听就会留下听，哪怕是首陌生的曲子。
温柔而舒缓的音乐在我脚下似乎连成一种节奏，刚才我的心还如潮涌般击打着礁石，可现在我又觉得朵朵樱花随风而散，既宁静又温馨。我不想打破这一丝宁静。
“洛洛姐。”
这时花店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洛洛微微抬头，耳畔的发丝如水般轻轻荡漾。
“洛洛姐，你的花已经装饰好了。”
洛洛朝门口的小女孩轻轻点点头，这时我才发现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记忆中洛洛很少穿高跟鞋，原因是她从不刻意地打扮自己，除非出入重要场合。
可在她眼里的重要场合就像肉包子打狗，从来不合正常人逻辑。比如上孤儿院探访，或者养老院做志愿，压根不需要梳妆打扮。
可今天洛洛穿着高跟鞋走进了一家花店，她没注意到我，而我蹲在门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耐心地抽烟等她，开始想和洛洛的点点滴滴。
我开始琢磨着待会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我毫无头绪，打个招呼很简单，什么“嗨啊，好久不见！”，或者“喂！你鞋带开了。”等一系列让人诧异而又老掉牙的话。可我觉得自己说不出口，洛洛不是个喜欢惊喜的人，而我也算不上什么惊喜。
等洛洛从花店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捧紫色的鸢尾花，她又没看到我，直愣愣地往前走。
我本想叫住她，可话到嘴边我愣住了。
她上了一辆车，那是一辆军号牌的黑色奥迪。
男人一身笔挺的灰蓝色常服军装，这是空军的服装，肩章上镶着两条杠一颗星，这让我很吃惊，因为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岁，但配了轿车和司机。
这样年轻的少校一般只有两种，要么立过大功劳家里有关系，要么就是军事素质非常过硬且家里有关系。
显然洛洛和少校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洛洛的那捧鸢尾花就是送给他的。
少校在后排下车为洛洛打开车门，洛洛将花举在他的面前看似没有任何表情。
我试图靠近去听，可还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洛洛很不会送花，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可不会送还是送了，这大概就是洛洛想表达的意思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沙比，人家一开始在这儿就不是为了要听什么歌，而是为了买代表爱意的鸢尾花送给一个特殊的男人。
而我站在这又像个什么呢？电灯泡？
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洛洛已经看到我了吧，只是假装没看到，她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怎么允许我这个男性电灯泡在身旁呢？
我在想......我还能再想什么？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洛洛的人，可再重复深刻地反问自己，自己真的了解她吗？她身边有多少个男人，她曾谈过多少恋爱，她有喜欢的人吗？生日那天开着跑车送她纪梵希香水的男人又是谁......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只在藏獒面前不停叫嚣的小泰迪，十分招人烦却又自己都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有点累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看着周围仿佛把我困住的高楼大厦，这里人多的几乎让我窒息，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似乎哪里都有人偷窥着我，哪里都有人说着我沙比。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幻想，可见了这一刻，我的心还是在剧烈的疼痛。
那辆新款的悬浮在路上都会卷起落叶的奥迪车走了，我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尾灯，它喷着炫蓝色的火焰。
我坐在马路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这个位置就是刚才奥迪车停放的位置，我在这里扔了许多烟头。或许需要点时间，又或许需要点烟酒，我什么都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
摩西带领犹太人逃出埃及时，觉得前方没有路了就会有个叫耶和华的上帝摸着他的头说，不要怕孩子，大胆向前走，因为有我庇佑着你。于是摩西颁布了《十诫》，带领犹太人创造了家园。
而在我也觉得前方没有路的时候，一只小手抚摸了我。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只被抛弃的小败狗。”
我抬头，阳光下那个娇小的身姿有些刺眼，她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像个漂亮的花仙子。
我从未觉得叶芯如此高大，我想抱住她，想亲吻她，想......哭泣！我将下颚轻轻放在她的肩头，嗅着她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我轻声说，掉下了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脖玉。
叶芯任由我抱着她，不反抗，也不相迎，没有一丝反应。
“洛洛......”
我望着那个背影，在商城大厦前喃喃自语。
“啊？”
叶芯没听清，以为我在发神经，于是将小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不烧啊。”
我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抛下了她。
我朝洛洛的方向跑去，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惹来不少路人的咒骂和鄙夷的目光。
“于祥，你在发什么神经？”叶芯在我背后撕裂地喊。
“你先自个坐地铁回去，我暂时有点其他事。”
我边跑边向身后挥手。
叶芯没有跟来，我不忍朝后面看了一眼。只见人群中一个孤零零的小身影，她嘴里含着最后一颗糖葫芦，隔着人群仿佛很遥远地看着我。
“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
我听到叶芯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用等我了。”我回头喊。
“啊？”
“我说，不用等我了。”我又提高了分贝。
“你大点声，我说我在这里等......”
叶芯的声音渐渐被我奔跑的距离拉没了，也被周围鼎沸的人声吞没了，这里人多的真让我感觉烦躁，我再次回头，看见她似乎还在对我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我静静地走在人群中，渐渐靠近那个单薄的身影。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却听不到一丝自己的脚步声。
她在街边一家花店的玻璃前伫立着，双手插进裤兜斜靠着路灯，默默低着头，像是在数路过人的影子。
我再次靠近她，才发现她在低声哼着歌，一首花店门前音响里放着的詹贝贝的歌《Running》。
她就是这样，走到哪里听到自己喜欢的歌就会停下脚步，有时还跑到人家店里请求老板可以循环播放她喜欢的那一首。没有人会拒绝漂亮女孩的这种请求，甚至有些老板会觉得洛洛和他喜欢的音乐风格相同，不慎倍感欣慰。
但我了解这女孩的音乐细胞，她从不讲究什么风格，只要觉得好听就会留下听，哪怕是首陌生的曲子。
温柔而舒缓的音乐在我脚下似乎连成一种节奏，刚才我的心还如潮涌般击打着礁石，可现在我又觉得朵朵樱花随风而散，既宁静又温馨。我不想打破这一丝宁静。
“洛洛姐。”
这时花店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洛洛微微抬头，耳畔的发丝如水般轻轻荡漾。
“洛洛姐，你的花已经装饰好了。”
洛洛朝门口的小女孩轻轻点点头，这时我才发现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记忆中洛洛很少穿高跟鞋，原因是她从不刻意地打扮自己，除非出入重要场合。
可在她眼里的重要场合就像肉包子打狗，从来不合正常人逻辑。比如上孤儿院探访，或者养老院做志愿，压根不需要梳妆打扮。
可今天洛洛穿着高跟鞋走进了一家花店，她没注意到我，而我蹲在门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耐心地抽烟等她，开始想和洛洛的点点滴滴。
我开始琢磨着待会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我毫无头绪，打个招呼很简单，什么“嗨啊，好久不见！”，或者“喂！你鞋带开了。”等一系列让人诧异而又老掉牙的话。可我觉得自己说不出口，洛洛不是个喜欢惊喜的人，而我也算不上什么惊喜。
等洛洛从花店出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捧紫色的鸢尾花，她又没看到我，直愣愣地往前走。
我本想叫住她，可话到嘴边我愣住了。
她上了一辆车，那是一辆军号牌的黑色奥迪。
男人一身笔挺的灰蓝色常服军装，这是空军的服装，肩章上镶着两条杠一颗星，这让我很吃惊，因为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岁，但配了轿车和司机。
这样年轻的少校一般只有两种，要么立过大功劳家里有关系，要么就是军事素质非常过硬且家里有关系。
显然洛洛和少校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洛洛的那捧鸢尾花就是送给他的。
少校在后排下车为洛洛打开车门，洛洛将花举在他的面前看似没有任何表情。
我试图靠近去听，可还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洛洛很不会送花，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可不会送还是送了，这大概就是洛洛想表达的意思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沙比，人家一开始在这儿就不是为了要听什么歌，而是为了买代表爱意的鸢尾花送给一个特殊的男人。
而我站在这又像个什么呢？电灯泡？
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洛洛已经看到我了吧，只是假装没看到，她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怎么允许我这个男性电灯泡在身旁呢？
我在想......我还能再想什么？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洛洛的人，可再重复深刻地反问自己，自己真的了解她吗？她身边有多少个男人，她曾谈过多少恋爱，她有喜欢的人吗？生日那天开着跑车送她纪梵希香水的男人又是谁......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只在藏獒面前不停叫嚣的小泰迪，十分招人烦却又自己都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有点累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看着周围仿佛把我困住的高楼大厦，这里人多的几乎让我窒息，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似乎哪里都有人偷窥着我，哪里都有人说着我沙比。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幻想，可见了这一刻，我的心还是在剧烈的疼痛。
那辆新款的悬浮在路上都会卷起落叶的奥迪车走了，我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尾灯，它喷着炫蓝色的火焰。
我坐在马路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这个位置就是刚才奥迪车停放的位置，我在这里扔了许多烟头。或许需要点时间，又或许需要点烟酒，我什么都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
摩西带领犹太人逃出埃及时，觉得前方没有路了就会有个叫耶和华的上帝摸着他的头说，不要怕孩子，大胆向前走，因为有我庇佑着你。于是摩西颁布了《十诫》，带领犹太人创造了家园。
而在我也觉得前方没有路的时候，一只小手抚摸了我。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只被抛弃的小败狗。”
我抬头，阳光下那个娇小的身姿有些刺眼，她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像个漂亮的花仙子。
我从未觉得叶芯如此高大，我想抱住她，想亲吻她，想......哭泣！我将下颚轻轻放在她的肩头，嗅着她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我轻声说，掉下了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脖玉。
叶芯任由我抱着她，不反抗，也不相迎，没有一丝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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