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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事在人为

    华泰带着一千北门卫和九十九车聘礼,赶往宝瓶州。

    华晨的母亲李梦婷在世时,曾与宝瓶州州牧斐天穹定下一桩婚事。

    斐天穹的女儿斐晨曦从小对华晨倾慕至极。

    华晨八岁那年,母亲李梦婷撒手人寰,斐天穹一家在宝瓶设祭台,州牧斐天穹亲自为李梦婷祭酒三杯。

    斐晨曦不顾世人眼色的在华晨房间陪伴华晨足足七月有余。

    她听母亲说过与华晨的婚约一事,但她并不是因为婚约才对华晨关怀备至。

    华晨后知后觉的感到斐晨曦对他的一片心意,在十四岁成人礼上,对斐晨曦说他一定要娶她为妻,与他父亲一样,一生只有一个王妃。

    可后来,华晨出游江湖,历练六年,直至达到三尺之境才返回北棠,一来二去,这婚事也就耽搁了。

    华晨刚回到自己的烨字阁,就听家仆说北棠王爷去了宝瓶州提亲。

    他风风火火的跑到北门卫稽查,要了匹马,也向着宝瓶州而去。

    北棠黄阳山。

    李梦晨走到一棵朱红松树下,取出青钢剑,插入地面,打了个艮字诀,又走到北面,取出白剑,插入地面,打冚字诀,走到东面,取出灰剑,平放地上,打畄字诀,最后到南面,取出黑剑,剑尖朝上,立在身前,打出旦字诀,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好一会,松树树枝胡乱摇摆,落下一片白色松针,飘入李梦晨手中,李梦晨递给谭晶道:“好好保管。”

    谭晶接过松针,细细观摩,却没看出半点门道,倒也不恼,收入袖中放好,对李梦晨道:“想来你也不会骗我,我就静候其用了。”

    李梦晨微微一笑,御剑归匣,又取出一柄桃木剑。

    木剑虽是桃木所制,却有金石光泽,造型普通,与抚顶山普通修道用的一样,只是剑柄刻有四字——九字通玄。

    谭晶瞥了一眼木剑,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御风而去。

    李梦晨一手握剑尖,一手握剑柄,就地盘膝,双手至于膝上,闭上眼睛,了。

    若是有人在一旁看见,定会以为这是泥塑木雕的假人。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

    北棠与宝瓶约于六月四日,由北棠接斐晨曦前往北棠王府成婚。

    京城八百锦衣在北棠王府等着北棠王回府。

    华瑶和华梓豪去了雍州封城。

    紫袍道人齐玄真入力捍天门而开之事,传遍天下江湖,妇孺皆知。

    华晨没有和父亲一起回北棠,而是提前两日出了宝瓶州,前往杭邹县。

    华晨遮面入城,找到棠棣院,翻身下马,进了院子。

    北棠王回到王府,八百锦衣列于王府前院,为首的饕餮纹打开腰间紫色绸缎,捧出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棠王华泰次子华晨,于雏鸡山率兵杀王侯,有违国法,特此下召,斩当日参事烨军余人,念华泰忠心大韩,其子华晨可免罪罚,但以此为戒,不得再犯,请北棠王接旨。”

    华泰双膝跪地,接过圣旨道:“臣,接旨。”

    饕餮纹又道:“据帘幕回报,八通有意挑起战事,陛下命你点兵前往宝瓶,镇守嘉玲关。”

    华泰起身:“是,谨遵皇命。”

    八百锦衣齐出王府,回到京城复命,华泰命人叫来齐轩斋,商议镇守之事。

    华晨带着程琳出了杭邹,前往澄州,华晨骑马,程琳乘车,烨军百骑跟在车后。

    华晨透过车窗,看着里面的程琳,道:“子贡,见到厮杀,你可会怕?”

    程琳呵呵一笑:“殿下,我在莽地生活两年,怎会怕死人?”

    华晨大笑:“不怕就好,不怕就好!”

    说着,右手抽出腰间烨刀,向着路边的树林一刀甩出。

    “铛!”

    烨刀被一儒生模样的男子两手夹住。

    华晨抬手示意,身后百骑同时停住,华晨又一挥手:“许庸,你去会会他。”

    华晨身后一位手持长枪,身披烨南铠的中年男子拱手道:“末将领命。”

    说罢,纵马冲向儒生,长枪前指,身形随马背而浮动,一看就是征战沙场的老兵。

    儒生看着战马,没有一丝慌乱,反手握住华晨甩出的烨刀,看样子是要与许庸硬碰硬一样。

    转眼间,许庸的枪尖就要穿透儒生的胸膛。

    “呲啦。”

    许庸的枪尖在烨刀上划出一片火星,儒生单手握刀,却挡下了许庸的蓄力一枪。

    许庸心惊,纵身下马,握住长枪枪尾,向儒生横扫。

    儒生飞身跃起,堪堪躲过。

    许庸见状,右手猛拉,收回长枪,用左手握住枪身,双手用力,枪身呈弧形,左手松手的瞬间,与右手一齐握住枪尾,借势劈向儒生。

    儒生又一次闪身躲开,许庸见他又躲,气急,改劈为扫,一枪扫向儒生。

    眼看就要击中儒生头颅,确被儒生双手握住,儒生用力一扯,长枪从许庸手中滑出。

    儒生看着华晨,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殿下这刚见面就飞刀想要杀我,飞刀不成又叫人来杀,殿下可讲道理?”

    华晨抽出马背上的短矛,看着儒生道:“子期,你可讲理?”

    被称作子琪的儒生正是程琳的同门师兄,孟瑞。

    孟瑞仰天大笑:“子期何时不讲道理?”

    程琳出车怒吼:“孟瑞,你还有脸回北棠!”

    孟瑞冷哼:“我为何不能回北棠?”

    程琳咬牙,怒目圆睁,双拳紧紧握住,道:“师父当年收你我二人为徒,嘱咐我们一心为北棠效力,你呢!把北棠军情透露八通,导致王妃被围!你还问我为什么!当初北棠倾尽全力,翻边整个韩国,誓要杀你,今日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想着活着走了!”

    华晨翻身下马,抽出身边一个侍卫腰间的烨刀,看着孟瑞,道:“动手吧。”

    孟瑞一枪投出,穿过许庸头颅扎向华晨。

    华晨短矛同样掷出,长枪短矛碰撞在一起。

    同时,孟瑞提刀前冲,一刀劈向华晨面门。

    华晨举刀,一刀劈向孟瑞,刀身吐出三尺刀罡,带着呼啸声与孟瑞的一刀碰撞。

    “哗啦。”

    像是撕开宣纸的声音,孟瑞手中的刀被划成两半,华晨刀意不减,刀罡从孟瑞头顶一路划下,将孟瑞整个劈成两半。

    华晨看着孟瑞尸首,冷哼一声:“还不出来?”

    丝丝缕缕的雾气从孟瑞身体里飘出,在华晨面前形成人形。

    华晨看着面前无鼻的人影:“背阴山,等我。”

    人影弯腰,做恭候状。

    到了澄州,华晨带着程琳先到了一处酒楼。

    这酒楼是上官云珠所布置的,共三层,一二两层供宾客餐食,三楼则设隔间,供旅客住宿。

    华晨和程琳没让烨军轻骑和他们一起到澄州地界,到了澄州边界,烨军便回了北棠。

    程琳招来小二,要了些酒食,和华晨一起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子贡,你说孟瑞当初为何?”

    程琳摇头道:“不知。”

    程琳抓了一把蚕豆,在桌上摆了一幅当年的天下重镇图,伸手指了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