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朋友还是恋人
“怎么回事，今天你们学生会的工作结束的这么早啊。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夏雄看着池雨馨和两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女生站在面前。估计是她在学生会的朋友与后辈们吧······他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苏州路甜品店看到的那位。
“喂，雨馨，这就是那个你要介绍的人吗？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高挑的学生会制服说话了。看她制服上的徽章，应该是学生会会长。
“介绍一下，这位是黎夏雄，我的同班同学。这位是会长高芬芬同学，叶梓同学就不用介绍了。”
“初次见面，我是黎夏雄，以后还请多关照。”他向她们点头致意，回应像预想的那样冷淡。
“前辈不用那么客气嘛。毕竟我是你妹妹的同学，以后我也把你当做哥哥看待吧。”叶梓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似曾相识的坏笑。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雨馨，我们真的要和这家伙一起去探望方岚同学？”会长小声的问她。
“我之前就已经向方岚同学介绍过他了，放心吧。”
虽然坐在空旷的轨道电车里，但夏雄感到全身都被拘束着。邻座两对陌生的眼光紧紧贴附在他身上，压得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列车缓缓停靠在东部院区站，小步走出车厢后，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真美啊，我以前还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建筑。”叶梓看着住院部大楼惊叹道。
“快走吧叶梓，方岚同学还在等着我们呢。”会长催促着她。雨馨站在夏雄的身边走着，笑而不语。她的头发在夕阳下的风中飘舞着，也被染成了晚霞的橘黄色。
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病院长廊里，只有四个人杂乱的步伐声。叶梓抱着她那个鼓鼓的粉色单肩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1509号病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人没有打开灯，而是任由夕晖透过窗户抚摸着每一寸墙壁。那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四角的天空。
“方岚同学，我们来看你了。”这是池雨馨的声音。
床上的那个女孩回头看着他们，脸上显现出了格外清晰的微笑。
“方岚，我真的好想你啊······”叶梓扑到了方岚的怀中，两人在金色的晚霞中拥抱着，过了好一会，方岚才从叶梓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两个人的眼中都充满着欢乐与惊喜。
“啊，高前辈，雨馨前辈还有······夏雄前辈，你们也在啊。”方岚看到了站在病房里的另外三个人，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叶梓，真是的，下次不要这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了啦。”
“知道了知道了，岚岚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以前那样害羞。”
“方岚同学，最近在医院过的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医生护士很照顾我，雨馨前辈借给我的书也很有意思，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我已经读了两遍了。不过最开心的还是大家能来看望我。”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好想每天都躺在医院里啊。”叶梓羡慕的感叹道。
“其实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不能见到大家，我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没有什么比那样更孤独了。”
“所以我们才来看你啊，方岚同学。”高芬芬坐到了床边的塑料扶椅上。
“方岚，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叶梓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粉色单肩包，里面露出了各式的明星专辑和风景明信片。“这是mister铭新出的专辑，你肯定很期待吧？”
方岚接过了那张还没有打开包装的专辑，惊喜的摸着那只精美的碟片夹，“但是没有播放机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我就把我的借给你用吧。”叶梓从包里拿出一个碟片式随身听。
“我说啊，叶梓，难道你就带着这些来的吗？”高芬芬皱着眉看着叶梓从包里掏出的东西。
“没事，我挺喜欢的。叶梓同学，新专辑和随身听这些对你这么重要的东西，借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啊，没关系的，你喜欢就好。我的东西就是方岚同学的东西，以后你想让我带什么过来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叶梓脸红着摸了摸头。
“对了，方岚同学，学生会这个月的网上活动，你也可以报名参加的。”
“欸，真的吗······”
三个女生兴奋的聊了起来，彻底忘记了夏雄的存在。窗外，深蓝色的夜幕覆盖住了天际。
方岚的父母走进了房间，看到里面的几个人，他们显得有些高兴又不知所措。
“啊，你们就是方岚说的朋友吧，她说今天有人来探望她，我们就没有来打扰。”
“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叶梓同学，这是高芬芬同学，这是黎夏雄同学。还有你们已经认识的，池雨馨同学。”
方岚的父母耐心地听着，向一行人报以微笑。但他们的目光最后还是锁死在了夏雄身上。
“你们饿不饿？我们正好要去医院食堂点餐呢。大家一起去吧。”方父提议道。
“不用了，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呢。”高芬芬拿起了放在坐椅上的单肩包，向方岚道别，“那方岚同学，我们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家了。叔叔阿姨再见，方岚再见。”叶梓也拎起了包，准备离开。
“咦，雨馨前辈，夏雄前辈，你们不走吗？”叶梓回头看着站在窗边的池雨馨和黎夏雄。
“啊，我们家里正好没有人，就先在这里待一会。”雨馨回答道。“那再见，叶梓，高会长再见。”
黎夏雄看着两个女生消失在了病房门外，他原本是想和她们一起离开的，夏雄早就意识到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强行拉来充数的工具人。他早就准备着找借口离开，但听到了雨馨的这一番话，他不由得愣在了床边。
“那，一起去吃饭吧。”
那个男的，到底和雨馨是什么关系，怎么雨馨和他这么亲近，难道传说雨馨已经交到的男朋友······就是他？！
高芬芬走在病院的长廊里一边思考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正在偷笑的叶梓。
我在医院食堂里勉强咽下了难以分辨出味道的胡萝卜炖肉和青菜蘑菇。池雨馨在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吃下食堂的供应餐。
“我吃好了。”我将用过的餐巾纸和汤碗一并放进餐盘里，把它们送进了回收餐具的塑料箱。
“真是的，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搞得一本正经的，我还以为有教导老师在监督你呢。”
“没什么，习惯了而已。你不吃点什么吗？”我看着她面前被称作“晚餐”的东西，里面装着一只冷的鸡蛋三明治，她只动了一小半。
“没有什么胃口。走吧，方岚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呢。”她拎起包，走向出口。
在方岚的病房门口，我们见到了她的两亲，他们好像正准备离开。
“对不起，池同学，我们还有些事，今天要早些回去，方岚就拜托你了。”
这是什么父母啊，还有什么事比女儿的病更重要的吗······我心里这样想着。
但是雨馨几乎没有迟疑的接受了他们的委托。看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病房里只有靠窗的一端还亮着灯。方岚穿着浅黄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正在看《五等分的初恋》。她看到我们进来，把书合上放在了胸前。
“啊，雨馨前辈，夏雄前辈，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我们怕你孤单，决定还是留下来多陪你一会好了。是吧，夏雄？”
我不知道为什么回答了“是的”。尽管事实上我想早些结束这无聊的探望。
“真的吗？雨馨前辈，你们能陪我的话，我······真的很高兴！”
两个人开始聊起了一些关于学生会的事情，我从房间走到长廊里，靠在了暗淡的窗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无数思绪的线条在思维中缠绕着。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表，八点钟。莉华他们在家里已经等急了吧，都忘了跟他们说一声了。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爸妈还在等你回家吃晚饭呢。你去哪里做活动弄到这么晚？”
“我在学校里有点事，要晚些回来。你和爸妈说一声。还有，我上次给你布置的试卷早点完成，我明天会给你讲解的。”
“真是的，你到底在哪里啊，学校的事也不用拖到晚上来做吧，你不会······和雨馨姐在一起吧。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告诉爸妈了哦。”
“别胡说，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喂······”
我伏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看着窗外远处中央大厦的灯光。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能让我感受到孤单了。
不知什么缘故，池雨馨离开了房间，轻轻的走到我的身边。她也站在栏杆边，看着远方的天空。
“你去陪方岚吧，她想和你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无奈之下，我走回病房，方岚在床上拿着那本展开的《五等分的初恋》，但是她并没有在看。
“夏雄前辈，那个······你能坐在那里吗？”她指了指放在墙边的塑料椅。
我走到了床边，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对话了呢。”我开玩笑说道。
“前辈······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对了，你看的那本书我听说过，好像这段时间很流行。”
“你说的是这本吗？”她拿起了那本橙色封面的小说。“这是《五等分的初恋》，松杏子老师最新的作品，还是朋友帮我买的签名版呢。我还是第一次读这样的轻小说。不过，感觉很奇特，就像是在杂乱无章的宇宙里找到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小世界。”
“不过我觉得，不管什么样的轻小说，读起来都是一个感觉吧。”
“我以前几乎不读轻小说，一方面是因为父母不同意，另一方面是我也觉得读轻小说是初中生才做的事。于是我几乎都是在看那些名家作品，以为这就是看书的最高境界了。直到偶然从《青草》文摘里看到了松杏子老师的小说。”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水。
“我被那篇小说打动了，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小说让我想起了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世界，我想那就是所谓小说的灵魂吧。”
“从那时起，我就想要成为像松杏子老师那样的小说家。我觉得用自己的语言感动别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于是呢？”
“在高一那年，我开始了我自己的创作，毕竟我写的作文曾经获过市里的一等奖，所以我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有信心的。我的第一篇小说完成后，虽然在老师的帮助下发表到了本地报纸上，也获得了别人的称赞，但是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缺少了松杏子老师书里的那种灵魂——能够触动我心中某处的东西。”
“但是，无论我怎么思考，都无法找到解决它的办法。果然，要当小说家的话，我还是欠缺了点什么啊。”她抱着那本书，叹了口气。
“方岚，我觉得······其实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对她说道。“有些人并不是不行，而是不敢。”
“真的吗？”她原本失落的眼神里绽放出了些许光彩。
“从你的性格和习惯上，我觉得你做小说家再合适不过了。你很擅长于观察人，并且能够根据语言判断他人的个性。这些我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她的脸红了起来，“抱歉，我那时以为你对雨馨前辈有好感，跟你说话时就有些坦率。”
“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小说家的话，我和雨馨都会······不，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我······”她捂住了脸颊，轻轻抽泣起来。
“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第一次看见她流泪，我感到有些慌张，但是却莫名的可爱。
“我太高兴了···抱歉，我自己一激动就容易流泪，像小孩子一样······”她的眼泪滴在书的封页上。等我回过神来，方岚已经停止了哭泣，坐在床上的她看着我的眼睛，微笑着。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我都在和方岚讨论与写小说有关的话题。诸如人物性格的塑造，环境的描绘，又或者是小说里旁白的重要性······我从未如此认真的和一个女孩子讨论她感兴趣的东西，也许是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子吧······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方岚向我讲述的那个梦境。
“喂，雨馨，这就是那个你要介绍的人吗？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高挑的学生会制服说话了。看她制服上的徽章，应该是学生会会长。
“介绍一下，这位是黎夏雄，我的同班同学。这位是会长高芬芬同学，叶梓同学就不用介绍了。”
“初次见面，我是黎夏雄，以后还请多关照。”他向她们点头致意，回应像预想的那样冷淡。
“前辈不用那么客气嘛。毕竟我是你妹妹的同学，以后我也把你当做哥哥看待吧。”叶梓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似曾相识的坏笑。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雨馨，我们真的要和这家伙一起去探望方岚同学？”会长小声的问她。
“我之前就已经向方岚同学介绍过他了，放心吧。”
虽然坐在空旷的轨道电车里，但夏雄感到全身都被拘束着。邻座两对陌生的眼光紧紧贴附在他身上，压得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列车缓缓停靠在东部院区站，小步走出车厢后，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真美啊，我以前还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建筑。”叶梓看着住院部大楼惊叹道。
“快走吧叶梓，方岚同学还在等着我们呢。”会长催促着她。雨馨站在夏雄的身边走着，笑而不语。她的头发在夕阳下的风中飘舞着，也被染成了晚霞的橘黄色。
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病院长廊里，只有四个人杂乱的步伐声。叶梓抱着她那个鼓鼓的粉色单肩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1509号病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人没有打开灯，而是任由夕晖透过窗户抚摸着每一寸墙壁。那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四角的天空。
“方岚同学，我们来看你了。”这是池雨馨的声音。
床上的那个女孩回头看着他们，脸上显现出了格外清晰的微笑。
“方岚，我真的好想你啊······”叶梓扑到了方岚的怀中，两人在金色的晚霞中拥抱着，过了好一会，方岚才从叶梓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两个人的眼中都充满着欢乐与惊喜。
“啊，高前辈，雨馨前辈还有······夏雄前辈，你们也在啊。”方岚看到了站在病房里的另外三个人，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叶梓，真是的，下次不要这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了啦。”
“知道了知道了，岚岚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以前那样害羞。”
“方岚同学，最近在医院过的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医生护士很照顾我，雨馨前辈借给我的书也很有意思，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我已经读了两遍了。不过最开心的还是大家能来看望我。”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好想每天都躺在医院里啊。”叶梓羡慕的感叹道。
“其实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不能见到大家，我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没有什么比那样更孤独了。”
“所以我们才来看你啊，方岚同学。”高芬芬坐到了床边的塑料扶椅上。
“方岚，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叶梓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粉色单肩包，里面露出了各式的明星专辑和风景明信片。“这是mister铭新出的专辑，你肯定很期待吧？”
方岚接过了那张还没有打开包装的专辑，惊喜的摸着那只精美的碟片夹，“但是没有播放机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我就把我的借给你用吧。”叶梓从包里拿出一个碟片式随身听。
“我说啊，叶梓，难道你就带着这些来的吗？”高芬芬皱着眉看着叶梓从包里掏出的东西。
“没事，我挺喜欢的。叶梓同学，新专辑和随身听这些对你这么重要的东西，借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啊，没关系的，你喜欢就好。我的东西就是方岚同学的东西，以后你想让我带什么过来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叶梓脸红着摸了摸头。
“对了，方岚同学，学生会这个月的网上活动，你也可以报名参加的。”
“欸，真的吗······”
三个女生兴奋的聊了起来，彻底忘记了夏雄的存在。窗外，深蓝色的夜幕覆盖住了天际。
方岚的父母走进了房间，看到里面的几个人，他们显得有些高兴又不知所措。
“啊，你们就是方岚说的朋友吧，她说今天有人来探望她，我们就没有来打扰。”
“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叶梓同学，这是高芬芬同学，这是黎夏雄同学。还有你们已经认识的，池雨馨同学。”
方岚的父母耐心地听着，向一行人报以微笑。但他们的目光最后还是锁死在了夏雄身上。
“你们饿不饿？我们正好要去医院食堂点餐呢。大家一起去吧。”方父提议道。
“不用了，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呢。”高芬芬拿起了放在坐椅上的单肩包，向方岚道别，“那方岚同学，我们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家了。叔叔阿姨再见，方岚再见。”叶梓也拎起了包，准备离开。
“咦，雨馨前辈，夏雄前辈，你们不走吗？”叶梓回头看着站在窗边的池雨馨和黎夏雄。
“啊，我们家里正好没有人，就先在这里待一会。”雨馨回答道。“那再见，叶梓，高会长再见。”
黎夏雄看着两个女生消失在了病房门外，他原本是想和她们一起离开的，夏雄早就意识到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强行拉来充数的工具人。他早就准备着找借口离开，但听到了雨馨的这一番话，他不由得愣在了床边。
“那，一起去吃饭吧。”
那个男的，到底和雨馨是什么关系，怎么雨馨和他这么亲近，难道传说雨馨已经交到的男朋友······就是他？！
高芬芬走在病院的长廊里一边思考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正在偷笑的叶梓。
我在医院食堂里勉强咽下了难以分辨出味道的胡萝卜炖肉和青菜蘑菇。池雨馨在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吃下食堂的供应餐。
“我吃好了。”我将用过的餐巾纸和汤碗一并放进餐盘里，把它们送进了回收餐具的塑料箱。
“真是的，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搞得一本正经的，我还以为有教导老师在监督你呢。”
“没什么，习惯了而已。你不吃点什么吗？”我看着她面前被称作“晚餐”的东西，里面装着一只冷的鸡蛋三明治，她只动了一小半。
“没有什么胃口。走吧，方岚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呢。”她拎起包，走向出口。
在方岚的病房门口，我们见到了她的两亲，他们好像正准备离开。
“对不起，池同学，我们还有些事，今天要早些回去，方岚就拜托你了。”
这是什么父母啊，还有什么事比女儿的病更重要的吗······我心里这样想着。
但是雨馨几乎没有迟疑的接受了他们的委托。看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病房里只有靠窗的一端还亮着灯。方岚穿着浅黄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正在看《五等分的初恋》。她看到我们进来，把书合上放在了胸前。
“啊，雨馨前辈，夏雄前辈，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我们怕你孤单，决定还是留下来多陪你一会好了。是吧，夏雄？”
我不知道为什么回答了“是的”。尽管事实上我想早些结束这无聊的探望。
“真的吗？雨馨前辈，你们能陪我的话，我······真的很高兴！”
两个人开始聊起了一些关于学生会的事情，我从房间走到长廊里，靠在了暗淡的窗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无数思绪的线条在思维中缠绕着。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表，八点钟。莉华他们在家里已经等急了吧，都忘了跟他们说一声了。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爸妈还在等你回家吃晚饭呢。你去哪里做活动弄到这么晚？”
“我在学校里有点事，要晚些回来。你和爸妈说一声。还有，我上次给你布置的试卷早点完成，我明天会给你讲解的。”
“真是的，你到底在哪里啊，学校的事也不用拖到晚上来做吧，你不会······和雨馨姐在一起吧。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告诉爸妈了哦。”
“别胡说，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喂······”
我伏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看着窗外远处中央大厦的灯光。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能让我感受到孤单了。
不知什么缘故，池雨馨离开了房间，轻轻的走到我的身边。她也站在栏杆边，看着远方的天空。
“你去陪方岚吧，她想和你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无奈之下，我走回病房，方岚在床上拿着那本展开的《五等分的初恋》，但是她并没有在看。
“夏雄前辈，那个······你能坐在那里吗？”她指了指放在墙边的塑料椅。
我走到了床边，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对话了呢。”我开玩笑说道。
“前辈······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对了，你看的那本书我听说过，好像这段时间很流行。”
“你说的是这本吗？”她拿起了那本橙色封面的小说。“这是《五等分的初恋》，松杏子老师最新的作品，还是朋友帮我买的签名版呢。我还是第一次读这样的轻小说。不过，感觉很奇特，就像是在杂乱无章的宇宙里找到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小世界。”
“不过我觉得，不管什么样的轻小说，读起来都是一个感觉吧。”
“我以前几乎不读轻小说，一方面是因为父母不同意，另一方面是我也觉得读轻小说是初中生才做的事。于是我几乎都是在看那些名家作品，以为这就是看书的最高境界了。直到偶然从《青草》文摘里看到了松杏子老师的小说。”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水。
“我被那篇小说打动了，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小说让我想起了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世界，我想那就是所谓小说的灵魂吧。”
“从那时起，我就想要成为像松杏子老师那样的小说家。我觉得用自己的语言感动别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于是呢？”
“在高一那年，我开始了我自己的创作，毕竟我写的作文曾经获过市里的一等奖，所以我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有信心的。我的第一篇小说完成后，虽然在老师的帮助下发表到了本地报纸上，也获得了别人的称赞，但是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缺少了松杏子老师书里的那种灵魂——能够触动我心中某处的东西。”
“但是，无论我怎么思考，都无法找到解决它的办法。果然，要当小说家的话，我还是欠缺了点什么啊。”她抱着那本书，叹了口气。
“方岚，我觉得······其实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对她说道。“有些人并不是不行，而是不敢。”
“真的吗？”她原本失落的眼神里绽放出了些许光彩。
“从你的性格和习惯上，我觉得你做小说家再合适不过了。你很擅长于观察人，并且能够根据语言判断他人的个性。这些我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她的脸红了起来，“抱歉，我那时以为你对雨馨前辈有好感，跟你说话时就有些坦率。”
“没关系的。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小说家的话，我和雨馨都会······不，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我······”她捂住了脸颊，轻轻抽泣起来。
“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第一次看见她流泪，我感到有些慌张，但是却莫名的可爱。
“我太高兴了···抱歉，我自己一激动就容易流泪，像小孩子一样······”她的眼泪滴在书的封页上。等我回过神来，方岚已经停止了哭泣，坐在床上的她看着我的眼睛，微笑着。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我都在和方岚讨论与写小说有关的话题。诸如人物性格的塑造，环境的描绘，又或者是小说里旁白的重要性······我从未如此认真的和一个女孩子讨论她感兴趣的东西，也许是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子吧······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方岚向我讲述的那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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