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城
“我喜欢赌钱么？”
小姑娘摇头否定，周维均搞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操作？
“我是出去嫖宿了？”
小姑娘又摇头。
周维均索性也不绕圈子，便问道：“那我做什么的？怎地还要逃跑？”
吴玉衡这时声音软软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确实有时会消失，然后又出现，以前问你，你总是绕开这个问题。”
周维均心下愕然，这是搞间谍的材料啊，情报工作倒是很常见，而且雾泽陂离汴京这么近，不会真是搞间谍工作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吴玉衡好奇地看着周维均：“怎么了，均哥？”
周维均茫然摇头，下意识说道：“我不会是细作吧...”
吴玉衡听了噗嗤一笑，巧笑嫣然道：“均哥真是与以前大不相同，哪有人说自己是细作的，这在大宋可是杀头的罪名。”
细作自然是指奸细，他自己也发现很多时候心中是按现代方式去思考，而嘴里说出来却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语调，偶尔会混杂着现代语。
这自然是身体与灵魂的融合。
周维均心中叹气，他笃信科学，然而终究是无法解释自己的这些经历，至于所谓的奇异之术，在他看来是科学没有完全普及的状态下，千年历史文化残留的愚昧。
如果搞不清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只能去认识这个世界。
清理脑中的杂念，周维均问道：“三百亩的土地，算是上等户，便是少收地租，生活也不该如此清贫，是我欺负你么？”
周维均再次审视这个环境，一个院子三间屋子，独门独户，他不明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到此处居住。
吴玉衡连连摇头，眼神真切：“没有，只是有许多吃不饱的人，我过得差些还能吃肉，他们却什么都吃不上，于是便时常把粮食送给他们，有些小孩子喜欢看书，我有时候会买书给他们。”
...
这是什么精神，这什么格局，周维均一时间颇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周维均还是想叮嘱她：“你这样做，其他人不会举报吗？有些地主可见不得这些，而且你这样做必然会导致他们不好雇人。”
他依稀记起来，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宋代的上等户一般都会雇人耕地，而下等户往往需要去做活才能维持生计，这些下等户是比无地农民更好的雇佣者，吴玉衡这样做，必然会招致其他人的不满。
吴玉衡慢慢说道：“我帮不了太多人，现在人多地少，大多数人选择进城，少部分人则想着在田间务农，这一部分其实是属于大户们的附庸，一般来说没有关系靠不上大户的，之前金银行倒是向没有地的农民开放一种特别贷款，以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税赋作为抵押，收取高额利差，贷给农户一笔钱，可以拿这笔钱去买地，不过这是朝廷揽财，财政情况好转后便不允许这样做。”
周维均吐槽道：“你也是大户啊。”，金银行自然是类似银行的东西，本身宋朝的商业较发达，既然技术发生飞跃，金融业跟着转变也很正常。
吴玉衡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倒也不会对我怎样，这汴京城郊的大户们保留土地只是以防万一，实际上他们在城里大多另有产业，像朱仙镇有名的大户李家，就与人合办了钢铁厂。”
周维均被说的心动，心想这个世界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他此刻倒是想进城看看。
于是说道：“我想进城瞧瞧。”
吴玉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在地上，看着那些蚂蚁，二人沉默良久，吴玉衡才缓缓开口说道：“可以啊，我们去城里吧。”
周维均愕然，他感觉对方的性子好像完全变了，这种感觉反而有些熟悉。
第二天，周维均和吴玉衡一早就乘着马车出发，早早便出发去往汴京城。
一路上他有些被这个世界给震惊到，尤其是在马车上看到火车时，那本通鉴里面自然提到过。
唐建新十四年，大唐西京第一制造局督造列车，铁轨连绵千里，自幽州起始，途经海津、滦州煤矿、林榆关、锦州及东京。车以蒸汽机驱动，大唐机变院绘制建新二五号蒸汽机，交由大唐东京第二制造局督造，建新十三年年年底成功试车。
铁轨由西京滦州钢铁院生产，铁路由大唐工部屯田监征集土地，海事监督桥梁营造，将作监勘验地质。
西京第一营造局负责督监。
何执评价：建造铁路需要诸多院局合力，非儒道可以为之。
按照这段论述，过去许多皇家机构已经转变为负责帝国整体事宜的实权部门，并且写这段历史的人很自信，认为大宋造不出来。
震耳欲聋的汽笛声，阵阵白烟从烟囱里喷出，在远处看，还未散去的白烟仿佛一条白色的巨蟒在天空游荡。黑色连杆往复运动，带动车轮，车轮驱动着列车头，带着十节车厢在铁轨上快速行驶。
车头插着红色龙旗，其上有一头赤龙，栩栩如生，锦旗猎猎，如同赤龙在天。银白色的车厢上雕刻着龙纹，赤金色的皇宋二字镂刻在车身上，温暖的日光照耀在银色的列车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堂哉皇哉！
铁轨沿线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士兵持枪驻守，周维均看着眼前的奇景，不觉低声惊叹。
要说一个现代人，见识无数科学奇迹，本不该如此，可事实上，现代的人们被快速迭代的新科技所麻木，所以火车自然不会那么夺目。
而现在，背景却是远处一望无际的田园，却出现这样一辆蔚为壮观的巨型列车，怎能不让人惊叹。
再看看自己的马车，车上面加了个棚子，便算作马车，马儿哼哧哼哧艰难前行。这马车自然是借的，不过意外的有减振装置，道路泥泞，倒起到作用了。
这幅景象在周维均的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银色的列车，这太蒸汽朋克了，而且也太奢侈了！
这时候路上突然颠了一下，吴玉衡陡然抓住周维均的手，周维均才收回视线，又问她：“没事吧？”
吴玉衡摇了摇头，又身子前倾，歪着头看周维均：“均哥，你现在有想起什么了吗？”
周维均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吴玉衡轻咬嘴唇，说道：“没什么，就是方才见你惊讶，以为能想起些什么。”
周维均将她的身子揽回来，免得马车颠簸出事，那赶车人是村里的哑巴，平日里也受吴玉衡恩惠，今天听说要进程，主动要帮忙赶车。
便是周维均也感叹，这女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把邻里关系处理这么好，放现代也是他及不上的。
轻声说道：“下毒的事我自己来吧，不过眼下我得知道谁下毒才是。”
吴玉衡轻轻嗯了一声，又顺势成了周维均将她搂在怀里的姿势。
周维均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此刻陷入了“怀疑论”的深渊，也因此对吴玉衡极其依赖，这姑娘此刻是他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锚。
途中还见到两班列车，不过与方才那班不同的是，这些车倒是符合周维均的认知，傻大粗黑，不像先前那班列车精致，也许银色列车是皇家专用。
火车站台设置在通津门外不远处，城墙内是达官贵人的居住场所，而通津门与汴京城内的汴河打通，确保城内物资运输通畅。
周维均从吴玉衡那儿得知，东京（汴京）与南京（寿州）相连，南京不是应天府，而是指代淮水沿岸的寿州，这也宋国为数不多的几条铁路。
热闹繁华的汴京外城，却不是历史上的外城或者说罗城，现在的外城是指旧城楼外的区域。
这些区域沿着四条河延伸而出，也就是汴京的蔡河、汴河、金水河以及五丈河，这四条河打通汴京与淮河经济区域的漕运通道，过往船只络绎，沿途也逐渐发展出许多商家。
二人要去的地方是新曹门与新宋门外的区域，也被成为东二厢，宋廷官方的名字是新安厢，老百姓按照分布区域的不同，称之为东二厢。
有东二厢自然就有东一厢，东一厢是新宋门与火车站的区域，整个东南角的区域，包含东一厢是皇宋的煤铁厢。
东三厢则是金银行。
马车沿着路以缓慢的速度前行，待到能看见外城繁荣的街区时，已经是下午十四时了。
周维均与吴玉衡在东二厢的安丰街下车，由于这些街道上路需要许可，便让车夫驾车回去了，毕竟是借的。
二人沿着安丰街向安马街走去。
路是用大小一致的石板铺在地上，中间用一种棕色的水泥粘黏，周维均踏了几脚，发现非常坚实，料想应该是宋廷花大价钱修建的。
路上酒楼林立，包子铺，饼铺，药铺，乳酪铺鳞次栉比。
酒楼与饭店却不相同，大的食店也就是饭店叫“分茶”，一家川蜀食店让周维均食指大动，不过考虑到并不多的钱，忍了下来，但他在路上都能问到辣椒炒肉的味道。
而酒楼一般有阁楼，楼下还有打扮甚为妖艳的女子揽客，还有酒楼中传出小曲的，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锅肉”周维均喃喃道。
吴玉衡自然是没听见的，她在路边看那些好看的簪花以及新鲜的插花，这些花大多不是用来放在花瓶里，好些人买来直接插在头上。
大街上的人无论男女，身上的衣服花色特别多，除了做工的人，不过他们大多也穿红戴绿。
随身物品也多了起来，比如现代人喜欢出门背包一般，大街上也都有类似的包，很像那种斜挎式的电脑包。
有牛皮纸做成的，有布袋，有植物编织而成的，甚至有奢侈的，用贵金属打造的手袋，底部配上活页夹，也可以打开...
见他们拿出的都是纸币，也就是交子，不过也有银币，吴玉衡身上携带的便是银币，样式精美，周维均第一次见到时，不敢相信是这个时代的货币。
正面印着皇宋二字，背面印着龙纹，标记着，有一钱，五钱，十钱等制式。
交子一般以黑白为基本款式，背面有山水画，正面有宋徽宗用瘦金体提的字，皇宋金银行，自然也有编号，以阿拉伯数字和汉字相结合，不过并没有银线，黑白色为一缗。
一缗可换一百钱。
其上还有石青色的，面值是十缗，再往上便是一百缗了，颜色是赤金色，一般很少发行。
不过这字虽然好看，但提到宋徽宗此人，周维均心中很不舒服，又问起吴玉衡有没有靖康耻之类的灾难性事故，得知没有后才多少接受。
不过虽说茶食店很多，但每家挂出的招牌几乎都有羊肉，各种做法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什么“金银蒸羊羔”，周维均瞧了目瞪口呆。
不过说起来，周维均发现一件事，一路上竟无人关注吴玉衡，非是他心中猥琐，而是吴玉衡个子极高，这个时代的男性也才堪堪一米七几左右，方才一路走来，路上竟没有碰到比她高的男子...
小姑娘摇头否定，周维均搞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操作？
“我是出去嫖宿了？”
小姑娘又摇头。
周维均索性也不绕圈子，便问道：“那我做什么的？怎地还要逃跑？”
吴玉衡这时声音软软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确实有时会消失，然后又出现，以前问你，你总是绕开这个问题。”
周维均心下愕然，这是搞间谍的材料啊，情报工作倒是很常见，而且雾泽陂离汴京这么近，不会真是搞间谍工作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吴玉衡好奇地看着周维均：“怎么了，均哥？”
周维均茫然摇头，下意识说道：“我不会是细作吧...”
吴玉衡听了噗嗤一笑，巧笑嫣然道：“均哥真是与以前大不相同，哪有人说自己是细作的，这在大宋可是杀头的罪名。”
细作自然是指奸细，他自己也发现很多时候心中是按现代方式去思考，而嘴里说出来却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语调，偶尔会混杂着现代语。
这自然是身体与灵魂的融合。
周维均心中叹气，他笃信科学，然而终究是无法解释自己的这些经历，至于所谓的奇异之术，在他看来是科学没有完全普及的状态下，千年历史文化残留的愚昧。
如果搞不清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只能去认识这个世界。
清理脑中的杂念，周维均问道：“三百亩的土地，算是上等户，便是少收地租，生活也不该如此清贫，是我欺负你么？”
周维均再次审视这个环境，一个院子三间屋子，独门独户，他不明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到此处居住。
吴玉衡连连摇头，眼神真切：“没有，只是有许多吃不饱的人，我过得差些还能吃肉，他们却什么都吃不上，于是便时常把粮食送给他们，有些小孩子喜欢看书，我有时候会买书给他们。”
...
这是什么精神，这什么格局，周维均一时间颇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周维均还是想叮嘱她：“你这样做，其他人不会举报吗？有些地主可见不得这些，而且你这样做必然会导致他们不好雇人。”
他依稀记起来，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宋代的上等户一般都会雇人耕地，而下等户往往需要去做活才能维持生计，这些下等户是比无地农民更好的雇佣者，吴玉衡这样做，必然会招致其他人的不满。
吴玉衡慢慢说道：“我帮不了太多人，现在人多地少，大多数人选择进城，少部分人则想着在田间务农，这一部分其实是属于大户们的附庸，一般来说没有关系靠不上大户的，之前金银行倒是向没有地的农民开放一种特别贷款，以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税赋作为抵押，收取高额利差，贷给农户一笔钱，可以拿这笔钱去买地，不过这是朝廷揽财，财政情况好转后便不允许这样做。”
周维均吐槽道：“你也是大户啊。”，金银行自然是类似银行的东西，本身宋朝的商业较发达，既然技术发生飞跃，金融业跟着转变也很正常。
吴玉衡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倒也不会对我怎样，这汴京城郊的大户们保留土地只是以防万一，实际上他们在城里大多另有产业，像朱仙镇有名的大户李家，就与人合办了钢铁厂。”
周维均被说的心动，心想这个世界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他此刻倒是想进城看看。
于是说道：“我想进城瞧瞧。”
吴玉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在地上，看着那些蚂蚁，二人沉默良久，吴玉衡才缓缓开口说道：“可以啊，我们去城里吧。”
周维均愕然，他感觉对方的性子好像完全变了，这种感觉反而有些熟悉。
第二天，周维均和吴玉衡一早就乘着马车出发，早早便出发去往汴京城。
一路上他有些被这个世界给震惊到，尤其是在马车上看到火车时，那本通鉴里面自然提到过。
唐建新十四年，大唐西京第一制造局督造列车，铁轨连绵千里，自幽州起始，途经海津、滦州煤矿、林榆关、锦州及东京。车以蒸汽机驱动，大唐机变院绘制建新二五号蒸汽机，交由大唐东京第二制造局督造，建新十三年年年底成功试车。
铁轨由西京滦州钢铁院生产，铁路由大唐工部屯田监征集土地，海事监督桥梁营造，将作监勘验地质。
西京第一营造局负责督监。
何执评价：建造铁路需要诸多院局合力，非儒道可以为之。
按照这段论述，过去许多皇家机构已经转变为负责帝国整体事宜的实权部门，并且写这段历史的人很自信，认为大宋造不出来。
震耳欲聋的汽笛声，阵阵白烟从烟囱里喷出，在远处看，还未散去的白烟仿佛一条白色的巨蟒在天空游荡。黑色连杆往复运动，带动车轮，车轮驱动着列车头，带着十节车厢在铁轨上快速行驶。
车头插着红色龙旗，其上有一头赤龙，栩栩如生，锦旗猎猎，如同赤龙在天。银白色的车厢上雕刻着龙纹，赤金色的皇宋二字镂刻在车身上，温暖的日光照耀在银色的列车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堂哉皇哉！
铁轨沿线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士兵持枪驻守，周维均看着眼前的奇景，不觉低声惊叹。
要说一个现代人，见识无数科学奇迹，本不该如此，可事实上，现代的人们被快速迭代的新科技所麻木，所以火车自然不会那么夺目。
而现在，背景却是远处一望无际的田园，却出现这样一辆蔚为壮观的巨型列车，怎能不让人惊叹。
再看看自己的马车，车上面加了个棚子，便算作马车，马儿哼哧哼哧艰难前行。这马车自然是借的，不过意外的有减振装置，道路泥泞，倒起到作用了。
这幅景象在周维均的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银色的列车，这太蒸汽朋克了，而且也太奢侈了！
这时候路上突然颠了一下，吴玉衡陡然抓住周维均的手，周维均才收回视线，又问她：“没事吧？”
吴玉衡摇了摇头，又身子前倾，歪着头看周维均：“均哥，你现在有想起什么了吗？”
周维均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吴玉衡轻咬嘴唇，说道：“没什么，就是方才见你惊讶，以为能想起些什么。”
周维均将她的身子揽回来，免得马车颠簸出事，那赶车人是村里的哑巴，平日里也受吴玉衡恩惠，今天听说要进程，主动要帮忙赶车。
便是周维均也感叹，这女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把邻里关系处理这么好，放现代也是他及不上的。
轻声说道：“下毒的事我自己来吧，不过眼下我得知道谁下毒才是。”
吴玉衡轻轻嗯了一声，又顺势成了周维均将她搂在怀里的姿势。
周维均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此刻陷入了“怀疑论”的深渊，也因此对吴玉衡极其依赖，这姑娘此刻是他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锚。
途中还见到两班列车，不过与方才那班不同的是，这些车倒是符合周维均的认知，傻大粗黑，不像先前那班列车精致，也许银色列车是皇家专用。
火车站台设置在通津门外不远处，城墙内是达官贵人的居住场所，而通津门与汴京城内的汴河打通，确保城内物资运输通畅。
周维均从吴玉衡那儿得知，东京（汴京）与南京（寿州）相连，南京不是应天府，而是指代淮水沿岸的寿州，这也宋国为数不多的几条铁路。
热闹繁华的汴京外城，却不是历史上的外城或者说罗城，现在的外城是指旧城楼外的区域。
这些区域沿着四条河延伸而出，也就是汴京的蔡河、汴河、金水河以及五丈河，这四条河打通汴京与淮河经济区域的漕运通道，过往船只络绎，沿途也逐渐发展出许多商家。
二人要去的地方是新曹门与新宋门外的区域，也被成为东二厢，宋廷官方的名字是新安厢，老百姓按照分布区域的不同，称之为东二厢。
有东二厢自然就有东一厢，东一厢是新宋门与火车站的区域，整个东南角的区域，包含东一厢是皇宋的煤铁厢。
东三厢则是金银行。
马车沿着路以缓慢的速度前行，待到能看见外城繁荣的街区时，已经是下午十四时了。
周维均与吴玉衡在东二厢的安丰街下车，由于这些街道上路需要许可，便让车夫驾车回去了，毕竟是借的。
二人沿着安丰街向安马街走去。
路是用大小一致的石板铺在地上，中间用一种棕色的水泥粘黏，周维均踏了几脚，发现非常坚实，料想应该是宋廷花大价钱修建的。
路上酒楼林立，包子铺，饼铺，药铺，乳酪铺鳞次栉比。
酒楼与饭店却不相同，大的食店也就是饭店叫“分茶”，一家川蜀食店让周维均食指大动，不过考虑到并不多的钱，忍了下来，但他在路上都能问到辣椒炒肉的味道。
而酒楼一般有阁楼，楼下还有打扮甚为妖艳的女子揽客，还有酒楼中传出小曲的，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锅肉”周维均喃喃道。
吴玉衡自然是没听见的，她在路边看那些好看的簪花以及新鲜的插花，这些花大多不是用来放在花瓶里，好些人买来直接插在头上。
大街上的人无论男女，身上的衣服花色特别多，除了做工的人，不过他们大多也穿红戴绿。
随身物品也多了起来，比如现代人喜欢出门背包一般，大街上也都有类似的包，很像那种斜挎式的电脑包。
有牛皮纸做成的，有布袋，有植物编织而成的，甚至有奢侈的，用贵金属打造的手袋，底部配上活页夹，也可以打开...
见他们拿出的都是纸币，也就是交子，不过也有银币，吴玉衡身上携带的便是银币，样式精美，周维均第一次见到时，不敢相信是这个时代的货币。
正面印着皇宋二字，背面印着龙纹，标记着，有一钱，五钱，十钱等制式。
交子一般以黑白为基本款式，背面有山水画，正面有宋徽宗用瘦金体提的字，皇宋金银行，自然也有编号，以阿拉伯数字和汉字相结合，不过并没有银线，黑白色为一缗。
一缗可换一百钱。
其上还有石青色的，面值是十缗，再往上便是一百缗了，颜色是赤金色，一般很少发行。
不过这字虽然好看，但提到宋徽宗此人，周维均心中很不舒服，又问起吴玉衡有没有靖康耻之类的灾难性事故，得知没有后才多少接受。
不过虽说茶食店很多，但每家挂出的招牌几乎都有羊肉，各种做法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什么“金银蒸羊羔”，周维均瞧了目瞪口呆。
不过说起来，周维均发现一件事，一路上竟无人关注吴玉衡，非是他心中猥琐，而是吴玉衡个子极高，这个时代的男性也才堪堪一米七几左右，方才一路走来，路上竟没有碰到比她高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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