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义铁器行
“老杨，她俩我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出去一趟。”周维均拿起靴子，慢慢套弄到脚上，这个时代的靴子实在是难穿，这些天他依旧没有习惯。
杨琏一大早就醒过来，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周兄弟这是怎么了，往日出门都很放心，今日怎地特意叮嘱，莫不是信不过我？”
周维均闻言，哑然失笑，其实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恐惧，不知道下一次又会遇到什么事情，而现在的情势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毫无优势，连信息优势都没有，无钱无财，没有人脉。
杨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好说些什么，心里碎碎念，“反正官家只是要他看管周维均，周兄弟有吩咐，那自然是要听的，不过这周兄弟往日极为好相处，今日反倒如此客气，真是奇怪。”
...
东二厢聚集大量的工人或者说工人的家庭，因为这里离东一厢最近，是全汴京城最大的货运站，蔡河连通货运站与汴京城内，从东南运输来的货物，经过漕运系统运输到城内，满足城中的百万人口的生活物资。
火车站的西南方向，则是煤铁区域，各种矿物的再加工，铁制品的生产，焦炭挑选，煤气化、液化。皇宋的煤矿分布主要在怀州、灵州、秦凤路，本来在晋城勘探到大量煤矿，但两个国家谁也无法在此地站稳脚跟，所以这片地方反而没有怎么开采，倒是有当地豪强私自开采，不过终究是小打小闹。
东一厢这片地方，本身聚集大量货物，以及许多棉纺厂，和小作坊，人口比南一厢更为密集，河两岸遍布码头，与汴河、五丈河附近处处是酒家相比，这里消费场所很少，处处是工厂，家家有小作坊。
周维均合上手中的汴京手册，这本书上详细介绍了各个城区之间的区别，关于东一厢的记录颇多，但是煤铁区的记录却非常少，仿佛为了凑齐字数，专门介绍宋廷的煤铁矿分布，关于煤铁区本身的介绍反而不多。
马车缓缓停在齐民街铁马村的223号门口，这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报纸上记载的东一厢齐民街，高义铁器行。
看着门前树立的牌子，上面的灰尘已经隐隐掩盖店铺名字，门前常年无人打扫，但却看得出有人走动，许多树叶因被反复踩压，将叶子脉络印在地上。
大门敞开，不过里面却漆黑一片，似乎无人看顾。
周维均上前敲门，“有人吗？在下看到报纸上的广告，特意寻来。”
连呼三声，周维均正打算走，这时却从旁边的茶馆里走出来一人，身上穿着厚袄子，平头圆脸，约莫快三十的样子，双手将卷起的下摆放下，顺便在下摆蹭了几下，嘴里说着，“来了来了。”
茶馆里的一人走出来，“冯三，你可不能再欠茶钱了，偶尔一两次，还可以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给你免了，你这天天来，我也扛不住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什么处境。”
不过看到有人找冯三以后，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这人笑了笑，本就很小的眼睛，此刻更是不见了，“老孙，我这不是买卖上门了。”
那孙老板，冲着周维均一笑，“这位官人怎么称呼？”
“周维均，”周维均执手说道。
孙老板也拱手说道：“周官人的名字，一看就是读书人，我就不同了，我叫孙富贵就是。”
说完一人走进茶楼，孙富贵赔礼一笑，便引人入店。
冯三抱拳笑道：“周官人好，我叫冯高义，家中排行老三，你叫我冯三就是。”
周维均也拱手还礼，微笑道：“那我就不拘礼了，我在报纸上看到广告...”
冯三拍了拍脑门，大为不好意思，“那东西我都快忘了，我家二哥在报行领薪俸，见我穷困潦倒，于是走了些路子，给我一个广告位。”
“如此说来倒是缘分，我最近恰巧在邸报上看到这些，便寻来了。”
茶馆的孙老板孙富贵这会儿又出来，拎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交到冯三手中，接着又瞪了一眼，转头又笑着对周维均说道：“哎哟，这个冯三真是不懂做买卖，按理说本该请周官人喝完热茶汤的，可店里人多，忙不过来，周官人，你别看冯三邋里邋遢的样子。”
说着瞅了一眼正在挖鼻孔的冯三，一把子薅下正在挖鼻孔的手，“他可是东一厢的好手，便是附近的农家坏了东西，也会找他来修，咱们街坊四邻也常光顾他的生意，不过也因为这一点，这冯三对您这样的贵人不晓得如何接待，您多担待才是。”
周维均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来这人在街坊四邻里的口碑不错，“多谢孙掌柜的茶汤，今日找冯兄是有事，若是能谈成，这些小节想来无碍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
孙富贵笑呵呵夸赞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那你们慢慢谈生意，我先回去照顾客人。”
又附在冯三耳边，“要什么东西，直接去后院拿。”
冯三略微感激点点头，看着手中是店里最好的茶叶，心下更为感激，引周维均入店铺，“周官人今天来，是买马铃？”
冯三说的自然是马车用的喇叭，这东西眼下还没有市场，他真正想要的是这人的能力，打造别的东西，“我想请冯兄帮忙打造些别的物件。”
冯三听完，长舒一口气，笑道：“实不相瞒，这东西其实不太好使，我不忍心坑害官人，眼下城里实在用不到这东西，官人若是为此而来，我便进退两难了。”
他听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人想来颇为实诚，既不忍心欺骗顾客，亦不忍心使得邻居好心付诸东流，难怪方才孙富贵替其帮腔。
他看着屋子里面堆积着各种散件金属制品，杂乱堆积在一起，冯高义进屋将油灯点燃，又用袖子将一个凳子抹了一下，然后递给他。
周维均也不在乎这些，毕竟没有什么洁癖，直接坐下，他看着墙上一排排齿轮互相咬合在一起，连接到后屋。
指着那些齿轮，“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冯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东西都是我做着玩的，平日生意不好，就磨了这些个东西，”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这些齿轮的用处时，却非常的有耐心，一一讲解这些东西是怎么工作的。
原来这玩意儿是冯三懒得起床开门，平日里也只有他二哥来店里，因此他搞了这么个东西，在床头拉一下，门就自动打开了。
周维均看着门后的大转轮，上面连接着一根铁制的棒子，赫然是一个万向节，周维均看着这个东西，“这万向节也是你手敲的？”
冯三正在仔细介绍自己搞的东西，见他好奇那个东西，心中奇怪，点头道：“当然是手敲的，敲了好几个才有一个能用的。”
得到冯三的回答后，周维均心中的笑意浮现，不过立马冷静下来，“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冯三平日素来耿直，比起与人打交道，他更喜欢自己做东西，本来在铁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觉得这样的工作重复劳作太无趣，便背着家里辞了这份工作，本来因为工作的缘故，有一个不错的亲事，结果因为任性的举动，到现在快三十还没结婚，成了四邻的日常谈资。
因此冯三直接问道：“周官人，你莫消遣我，需要什么直说就是。”
冯三问完又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来单生意，若是搅黄了，二哥那张嘴得骂到整个街都知道，也辜负了孙掌柜的好意，不过现在又拉不下脸来。
周维均只是一笑，收起好奇心，他今天来自然是带着挣钱的法子，以及他得确认这个合伙人是个诚实靠谱的人，眼下基本确定，在手艺上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至于诚信问题，那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官司，这个世界早已流行契约制度，做生意都得订立契约，而契约制度之所以好用，还有官府出面维持，相当于司法介入，至于官府为什么会管这档子事，原因更简单，这涉及到税收问题。
周维均将门反手带上，轻声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请冯兄帮忙做一样东西，”他从随身携带的纸袋里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冯三。
这份东西是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绘制出来的，他不信这个时代的人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因此倒也不必害怕旁人剽窃。
冯三拿在手上，走到油灯下面，仔细看了一会儿，随口说了一句：“周官人这画工真是一般，你画这种东西是做什么，这样的东西也太无聊了。”
周维均呵呵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这会儿已经看出此人只是一个“极客”，并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因此又多了几分信心，“冯兄只管做出来，我可以预付一部分钱。”
冯三摇头，看着手中的图纸，指着其中的一个图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维均尴尬笑道：“这...这是个夹线器，我的画工确实有问题。”
室内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冯三哈哈大笑，“这个我看懂了，那这个肯定是夹板对吧。”
“这其实是个压脚杆扳手，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周维均试图强行挽尊，冯三也点头道：“嗯嗯，是的，这两个是差不多，周官人有空的话，得跟我讲讲这些，免得有出入。”
冯三接着问出心中的疑问，“话说，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周维均当场晕倒，只好说：“这是缝纫机，现在单线缝纫机，缝补的衣服并不牢固，我这个是改进的双线缝纫机。”
这时门外传来叫声，“阿义，听说来生意了，”门外一书生面貌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杨琏一大早就醒过来，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周兄弟这是怎么了，往日出门都很放心，今日怎地特意叮嘱，莫不是信不过我？”
周维均闻言，哑然失笑，其实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恐惧，不知道下一次又会遇到什么事情，而现在的情势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毫无优势，连信息优势都没有，无钱无财，没有人脉。
杨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好说些什么，心里碎碎念，“反正官家只是要他看管周维均，周兄弟有吩咐，那自然是要听的，不过这周兄弟往日极为好相处，今日反倒如此客气，真是奇怪。”
...
东二厢聚集大量的工人或者说工人的家庭，因为这里离东一厢最近，是全汴京城最大的货运站，蔡河连通货运站与汴京城内，从东南运输来的货物，经过漕运系统运输到城内，满足城中的百万人口的生活物资。
火车站的西南方向，则是煤铁区域，各种矿物的再加工，铁制品的生产，焦炭挑选，煤气化、液化。皇宋的煤矿分布主要在怀州、灵州、秦凤路，本来在晋城勘探到大量煤矿，但两个国家谁也无法在此地站稳脚跟，所以这片地方反而没有怎么开采，倒是有当地豪强私自开采，不过终究是小打小闹。
东一厢这片地方，本身聚集大量货物，以及许多棉纺厂，和小作坊，人口比南一厢更为密集，河两岸遍布码头，与汴河、五丈河附近处处是酒家相比，这里消费场所很少，处处是工厂，家家有小作坊。
周维均合上手中的汴京手册，这本书上详细介绍了各个城区之间的区别，关于东一厢的记录颇多，但是煤铁区的记录却非常少，仿佛为了凑齐字数，专门介绍宋廷的煤铁矿分布，关于煤铁区本身的介绍反而不多。
马车缓缓停在齐民街铁马村的223号门口，这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报纸上记载的东一厢齐民街，高义铁器行。
看着门前树立的牌子，上面的灰尘已经隐隐掩盖店铺名字，门前常年无人打扫，但却看得出有人走动，许多树叶因被反复踩压，将叶子脉络印在地上。
大门敞开，不过里面却漆黑一片，似乎无人看顾。
周维均上前敲门，“有人吗？在下看到报纸上的广告，特意寻来。”
连呼三声，周维均正打算走，这时却从旁边的茶馆里走出来一人，身上穿着厚袄子，平头圆脸，约莫快三十的样子，双手将卷起的下摆放下，顺便在下摆蹭了几下，嘴里说着，“来了来了。”
茶馆里的一人走出来，“冯三，你可不能再欠茶钱了，偶尔一两次，还可以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给你免了，你这天天来，我也扛不住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什么处境。”
不过看到有人找冯三以后，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这人笑了笑，本就很小的眼睛，此刻更是不见了，“老孙，我这不是买卖上门了。”
那孙老板，冲着周维均一笑，“这位官人怎么称呼？”
“周维均，”周维均执手说道。
孙老板也拱手说道：“周官人的名字，一看就是读书人，我就不同了，我叫孙富贵就是。”
说完一人走进茶楼，孙富贵赔礼一笑，便引人入店。
冯三抱拳笑道：“周官人好，我叫冯高义，家中排行老三，你叫我冯三就是。”
周维均也拱手还礼，微笑道：“那我就不拘礼了，我在报纸上看到广告...”
冯三拍了拍脑门，大为不好意思，“那东西我都快忘了，我家二哥在报行领薪俸，见我穷困潦倒，于是走了些路子，给我一个广告位。”
“如此说来倒是缘分，我最近恰巧在邸报上看到这些，便寻来了。”
茶馆的孙老板孙富贵这会儿又出来，拎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交到冯三手中，接着又瞪了一眼，转头又笑着对周维均说道：“哎哟，这个冯三真是不懂做买卖，按理说本该请周官人喝完热茶汤的，可店里人多，忙不过来，周官人，你别看冯三邋里邋遢的样子。”
说着瞅了一眼正在挖鼻孔的冯三，一把子薅下正在挖鼻孔的手，“他可是东一厢的好手，便是附近的农家坏了东西，也会找他来修，咱们街坊四邻也常光顾他的生意，不过也因为这一点，这冯三对您这样的贵人不晓得如何接待，您多担待才是。”
周维均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来这人在街坊四邻里的口碑不错，“多谢孙掌柜的茶汤，今日找冯兄是有事，若是能谈成，这些小节想来无碍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
孙富贵笑呵呵夸赞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那你们慢慢谈生意，我先回去照顾客人。”
又附在冯三耳边，“要什么东西，直接去后院拿。”
冯三略微感激点点头，看着手中是店里最好的茶叶，心下更为感激，引周维均入店铺，“周官人今天来，是买马铃？”
冯三说的自然是马车用的喇叭，这东西眼下还没有市场，他真正想要的是这人的能力，打造别的东西，“我想请冯兄帮忙打造些别的物件。”
冯三听完，长舒一口气，笑道：“实不相瞒，这东西其实不太好使，我不忍心坑害官人，眼下城里实在用不到这东西，官人若是为此而来，我便进退两难了。”
他听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人想来颇为实诚，既不忍心欺骗顾客，亦不忍心使得邻居好心付诸东流，难怪方才孙富贵替其帮腔。
他看着屋子里面堆积着各种散件金属制品，杂乱堆积在一起，冯高义进屋将油灯点燃，又用袖子将一个凳子抹了一下，然后递给他。
周维均也不在乎这些，毕竟没有什么洁癖，直接坐下，他看着墙上一排排齿轮互相咬合在一起，连接到后屋。
指着那些齿轮，“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冯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东西都是我做着玩的，平日生意不好，就磨了这些个东西，”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这些齿轮的用处时，却非常的有耐心，一一讲解这些东西是怎么工作的。
原来这玩意儿是冯三懒得起床开门，平日里也只有他二哥来店里，因此他搞了这么个东西，在床头拉一下，门就自动打开了。
周维均看着门后的大转轮，上面连接着一根铁制的棒子，赫然是一个万向节，周维均看着这个东西，“这万向节也是你手敲的？”
冯三正在仔细介绍自己搞的东西，见他好奇那个东西，心中奇怪，点头道：“当然是手敲的，敲了好几个才有一个能用的。”
得到冯三的回答后，周维均心中的笑意浮现，不过立马冷静下来，“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冯三平日素来耿直，比起与人打交道，他更喜欢自己做东西，本来在铁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觉得这样的工作重复劳作太无趣，便背着家里辞了这份工作，本来因为工作的缘故，有一个不错的亲事，结果因为任性的举动，到现在快三十还没结婚，成了四邻的日常谈资。
因此冯三直接问道：“周官人，你莫消遣我，需要什么直说就是。”
冯三问完又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来单生意，若是搅黄了，二哥那张嘴得骂到整个街都知道，也辜负了孙掌柜的好意，不过现在又拉不下脸来。
周维均只是一笑，收起好奇心，他今天来自然是带着挣钱的法子，以及他得确认这个合伙人是个诚实靠谱的人，眼下基本确定，在手艺上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至于诚信问题，那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官司，这个世界早已流行契约制度，做生意都得订立契约，而契约制度之所以好用，还有官府出面维持，相当于司法介入，至于官府为什么会管这档子事，原因更简单，这涉及到税收问题。
周维均将门反手带上，轻声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请冯兄帮忙做一样东西，”他从随身携带的纸袋里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冯三。
这份东西是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绘制出来的，他不信这个时代的人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因此倒也不必害怕旁人剽窃。
冯三拿在手上，走到油灯下面，仔细看了一会儿，随口说了一句：“周官人这画工真是一般，你画这种东西是做什么，这样的东西也太无聊了。”
周维均呵呵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这会儿已经看出此人只是一个“极客”，并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因此又多了几分信心，“冯兄只管做出来，我可以预付一部分钱。”
冯三摇头，看着手中的图纸，指着其中的一个图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维均尴尬笑道：“这...这是个夹线器，我的画工确实有问题。”
室内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冯三哈哈大笑，“这个我看懂了，那这个肯定是夹板对吧。”
“这其实是个压脚杆扳手，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周维均试图强行挽尊，冯三也点头道：“嗯嗯，是的，这两个是差不多，周官人有空的话，得跟我讲讲这些，免得有出入。”
冯三接着问出心中的疑问，“话说，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周维均当场晕倒，只好说：“这是缝纫机，现在单线缝纫机，缝补的衣服并不牢固，我这个是改进的双线缝纫机。”
这时门外传来叫声，“阿义，听说来生意了，”门外一书生面貌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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