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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医院实习

    程吴芳和刘抒分在一组,回到南春另一个种植场医院实习,同去的还有其他4个同学,全班46人分成8组,基本上是各回各县,李冰在州府种植场医院实习。

    程吴芳实习医院是第七种植场医院,是当地一个中型医院,和程吴芳见过得许多医院一样,从大门进去,一大遍空地后,就是门诊住院楼了,这个七医院也是青砖二层楼,象个工字形,工字形前面正中是空的,是挂号大厅,左前一是挂号室,中间一条通道,左后一是上二楼的楼梯,右前一是药房,中间一条通道,右后一是上二楼楼梯。左前一挂号室后是各科门诊内科,外科,儿科。左后一是妇科,产科和卫生间。右前一药房后是五官科,中医科,化验室,右后一是中药房,病理室和卫生间。工字中间部是通道,两边是左边是内外科急诊室,对面是护士站和输液室。工字后面一排,左边是内科住院医生办公室,护士办公室,治疗室和医护执班室,右边就是病房。二楼是外科住院医生办公室和儿科住院医生办公室,护士办公室,治疗室和医护值班室,右边也是外科和儿科住院部,每个基本科室都有。这个门诊住院楼新修好,刚刚入住不久。

    在这幢楼旁边,左边还有一横排青砖瓦房,是院长办公室,医务室,后勤办公室,杂物室和一个空房。

    在空房前,医务主任接待了带队老师和拎着大包小包行李和被褥的实习生们。

    “老师,同学们,很抱歉!上二个月才接到州卫生局电话,才知道有实习助产士来。我们医院以前没来过实习生,新建的大楼里都安排的满满的,办公楼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盖。只好把以前的医生办公室清出来,做为同学们的宿舍。”

    “太麻烦医院领导了!”

    “来,来,同学们进来,这是你们宿舍,有些简陋,对不住大家了!”

    “同学们,医院没职工食堂,医院己和场部食堂说好,大家去那边买饭吃,场位就在隔壁,食堂车进大门左手边一百米处。”

    程吴芳打量宿舍,新刷的石灰才干透,二,三十平的房里,摆着三个木制高低床,中间一排三张书桌,六个椅子。靠后墙有一排储存柜。真是太简陋了。

    程吴芳和其她5个同学,在内科,儿科,外科,急诊科,妇科门诊,妇科住院部,产科门诊,产科住院部轮流实习,程吴芳先在外科实习。

    在学校时,老师们讲“同学们你们医学基础是学完了,同学们大都考的不错的,但基础知识是死的,怎样才能把基础知识用好,要去实践中去使用,去医院实习,跟每位老医生,老护士学习,他们就是你们的新老师,千万别忘了,在工作中认真,认真,再认真!祝大家圆满完成实习任务!”

    程吴芳和同学们每人有两套宽大的长袖厚护士服,个子矮小的程吴芳穿上就象穿了长袍;两顶薄的白色帽子,带在头上象回族人的小帽,只是比他们的更深些,象大厨一样,还有两幅多层的纱口罩。

    实习的第一个早上,大家穿戴起来,刘抒象电视里的大官一样插着腰迈开脚走了起来,口里叫到:

    “阿红医生来也!”

    “死东西,笑死人!哈哈!”

    “阿红医生,我刚摔了一跤,膝盖上要抹红药水!”

    “阿红医生,我肚子疼!”

    同学们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外科门诊是一个高瘦的男医生,姓马,四十岁左右,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象件长衣,刚遮到屁股。

    早上九点多,来了一个脸颊上长了一个脓包的病人,来医院换药。马医生对站在一旁的程吴芳讲:“小程,你看我换一次,明天你来。”

    程吴芳以为马医生说笑,第二天马医生就真得让程吴芳换给病人人换药,

    “小程,你上。我去上个卫生间”然后马医生就走出了诊室。

    程吴芳让病人坐着,自己站在病人旁边开始给他换药。

    这个病人病不重,就是挺麻烦的,先把昨天的纱布拆了,让双氧水清洗了脸颊,再用两个夹子把消毒棉球拉成细条,用夹子夹住一头,抬高,另一头从脓口处一点一点夹着塞进去,把脓腔中脓液用棉粘出来,然后又用凡士林纱布垫上再放上干的纱布,用胶布粘住。

    病人见马医生避开了,只能让程吴芳慢慢帮他换药。

    平时看外科小手术,看医生为病人用双氧清洗伤口,缝针,程吴芳盯着外科医生戴着手套的双手,上下翻动,几下就为病人缝好了针,然后他把病人交给程吴芳,让她为病人人用纱布和胶布包扎。自己去脱手套,清洗后去开药了。

    二天后,程吴芳为病人换药,把胶布和纱布拆下来,如果纱布和皮肤粘连,要用双氧水浸软后,轻轻地用钳子分离纱布和皮肤,千万不能硬拉,用双氧水清洗后,观察伤口愈合情况,再敷上酒精纱布和干纱布,用胶布固定。

    一般七天后,病人来拆线,拆了胶布和纱布,消毒后,用拆线剪前面弯处伸到伤口打结处,剪断线,然后用持针钳快速钳出断线,消毒伤口后怎扎好。

    程吴芳给病人包扎好后,清洗好针和刀,持针钳后,擦干,装盒,到一定量送消毒室消毒。

    月中旬又来了一个得了产后乳房胀痛的女病人,左乳肿的硬梆梆的,用手轻轻一碰,病人都痛的叫起来,程吴芳也是在脓肿口用消毒医用棉慢慢粘出脓液。敷上凡士林纱布和干纱布后包好。

    没病人时,程吴芳就再看一遍外科书。

    好象什么也没学到,一个月很快就过了。

    第二个月到了内科,内科基本上就在门诊打针,所有基本理论掌握了,但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程吴芳摸着左手腕上的上海女式手表,走进了内科门诊。

    这个手表是上个星期回南春才拿到的。

    第二年寒假对程吴芳就对父母讲:

    “妈,下个学期我们要去医院实习了,老师讲每人要有一块表,数输液滴数和数脉搏和胎儿的心跳。”

    “一块表呀,急着要?”

    “到医院后才要。”

    “你先去学校。”

    到实习医院后,只有程吴芳一人没有手表,刘抒父亲把自己带得男式手表给了刘抒,七成新的手表,表壳都有破裂,表带是新换的银色表链。

    “吴芳,你没戴手表?”

    “我妈说下星期买。”

    程吴芳不知父母为什么不买给她手表,她知道父亲手上有块手表,但母亲每天早上要去市场占摊位,没手表看时间可不行。程吴芳就不想说拿家中手表了。

    上个星期六,程吴芳回家后,见父亲骑车匆匆出去了,就去做晚饭,想着饭后跟父母讲,能否先用父亲的手表,也就一年时间,那母亲怎么按时起床呢?

    程吴芳炒着辣椒,心烦地舞动着右手,稍用力,铁铲把辣椒铲飞到灶台,散落一地,真见鬼!

    程吴芳从筷筒里拿双筷子把辣椒捡回锅中,几块掉在地上的,用手捡起来,舀水洗了下丢进锅里。

    反正没人看见,程吴芳想:“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做好菜的程吴芳拿三样菜用大碗翻盖上就去住房了。

    “吴芳,吴芳。”

    屋外传来父亲声音,见父亲站在厨房外,一手拿着盒子。

    “上星期去买没货,今早才到的,你看看,喜欢不?”

    程吴芳打开盒子,一块小巧的女式手表躺在里面,金色的腕链。

    “这是上海表,卖表阿姨讲,上海表质量才好,你要记得上发条,你发把这个旋钮轻轻拉出来一点,一圈一圈向上旋转,转到比较紧,就把旋钮按回去。记住没?”

    “记住了。”

    程吴芳一下子心情愉悦起来,父母不是舍不得买,是想买个好的给女儿。

    程吴芳昨天看了一天内科护士老师输液注射,老师让程吴芳给输好液的病人调滴数,换液体,拔针。

    今天上内科门诊第二天,护士老师就让程吴芳上手。

    前几天程吴芳问过刘抒,给病人输液时注射难吗?

    “不难!心不要慌,找准静脉血管,用拇指压住,就可进针了。我第一天连注射七个病人!”

    护士老师让程吴芳给一个六十多的大爷注射。

    程吴芳在大爷右手静脉上连打了几针都没刺准,右手肿起了好几个地方,程吴芳泪汪汪地望着老人:

    “大爷,对不起!”

    大爷笑着对程吴芳讲:“别心急,小丫头,来来,慢慢打!别害怕”

    程吴芳望着护士老师,想要老师帮大爷注射!

    “程吴芳,不要慌,王大爷脾气好,老革命了,是不?大爷,炮弹片在你背上飞了块肉,你都没哭!”

    “对,对,小姑娘,这点痛不算什么,再来!”

    程吴芳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被擦了一下眼睛,在大爷左手又找到另一根静脉重来,梆橡胶带,“大爷,您握空拳”用左手拇指,按住静脉,其他四指垫在下面,右手持针,45度进针,放平,沿血管慢慢推入,终于刺准了,轻推开关,见进血顺畅,固定好针头,调好滴数后。程吴芳退了两步,给老大爷深深躹了一躬,

    “这孩子,这孩子”大爷嘴里嚷嚷着。

    惹得其他病人都笑了。

    在给病人臀部上注射时,程吴芳感觉自己臀部很紧张,总是不敢下手或下手太轻让病人痛苦,下班后买来白萝卜或柚子,在它们上面一针一针扎,直到下针快,准,让病人都不知不觉就注射好了。

    在内科门诊,没病人时,程吴芳就跟护士老师学做棉球,棉枝。

    “老师,这些都要自己做呀?”

    “有卖的,但买的质量太差,不好用!”

    见老师们用右手从一大块棉块下撕下一小块,搓一下,搓成一个球,放入握成空心的左手的空心里,又撕下一块,搓成小球,又放入左手,至到左手里棉球满了,放入布袋,布袋满了,用绳扎紧,送消毒房消毒。

    棉枝也是从棉块上拉一小块棉来,平放在左手四指上,用左手大拇指压着,右手拿着买来的小竹签,放在左手棉上,用左手食指把棉花向上一压,压在竹签上,大拇指按着翻上的棉花,用右手顺时针转动竹签,棉花卷在竹签上,用左手拇指甲轻轻压着,一个棉签做好,做好二十个,用早裁好的长20厘米的正方形纸,包成棕子状,用胶水粘好,大约四,五十包用布袋装好,送到消毒房消毒后用于给病人打针,输液,拔针用。

    这时,学校来通知,省教育局通知取消委培生的哪里来回哪里工作的决定,委培生自己找工作。还有半年才毕业,怎么办?

    回到家告诉父母:

    “妈,接到通知讲从我们开始不分工,自己找!”程立武和吴青梅说:

    “不是定向么?怎么变了?”

    “我怎么知道!”

    “那先毕业再讲!”

    内科二个月后,程吴芳的打针技术都有了提高,这时又转到妇科。

    这个科室每个人有三个月的实习期,,所以有几个月是几个人一起实习,到了主学科室,大家是认真更认真,无论在门诊,还是病房,同学们除了吃饭,都在科室里呆着,看门诊医生看诊病人,妇科医生给病人做妇科刮宫手术时,几个实习生一起围在医生旁认真观察医生们的操作手法:

    “同学们,你们刚才见了前面所有后步骤,都不会对子宫有多大伤害,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子宫壁是光滑的,是薄的,我们把到探针探到宫底时,用探针记录宫底有多深,然后和刮宫器对比,使用刮宫器千万别超过刚才对比的深度,容易穿破子宫壁,也不要过于浅,漏刮组织,需要二次清宫,增加病人痛苦。”

    有些医生会让每个实学生操作一下:

    “我刚才清完宫,现在子宫壁是粗糙不平的,大家感觉下。”

    “老师,我先来。”

    “老师,让我先!”

    有天,妇科门青年女子,不到三十岁,医生看到她孕八次流八次,不愿意为她的手术:

    “你记得八次”

    “是的,医生。”

    “你呀,怀这么多,怎么不小心点!”

    “同学们,她的子宫壁己薄如纸了,操作时一定要小心,一不小心刺穿子宫壁,轻则感染,重则大出血,要手术摘子宫的,而且以后她不可能生育了!”

    “这次不让你们上手了,太危险!”

    医生小心为病人做了刮宫手术,开了药,嘱咐她以后再也不要怀孕。

    没有手术时实习生跟着妇科门诊护士学做护士的工作。

    在妇科门诊,程吴芳还要学做大棉枝,这种大棉枝,是用于给门诊病人,产房待产妇外阴消毒用的,病人或待产妇上了手术台或待产台后,脱了外裤,内裤,双脚放在台子两边的搭腿上,护士要用装在有长嘴的水壶里的消毒水和温水冲洗,护士站在手术台或待产台右边,左手提壶倒洗消毒水或温水,右手持大棉枝,轻轻冲洗擦拭病人或待产妇会阴处的血迹或分泌物,一直要洗到两大腿三分之二处,然后套上消毒的脚套,医生做妇科手术或助产士接生。

    这种大棉枝是从棉块上撕下大抉棉花,用左手捏着,用右手持四十公斤长的竹签把竹签放在左手捏的棉花下三分之一处,用左手大拇指压着,右手转动棉签,把棉花紧紧缠在竹签上,做个十个后,用一张大纸包成大棕子样,装入大布袋送消毒室消毒拿回来放入消毒柜备用。

    到产房后,更没有休息时间,只要来预产妇,整晚整天守着预产妇,直到预产妇分娩,大家目不转睛地在旁学习接生的手法,自己用手比划着:

    “右肘支撑在宽床上,右手拇指与其他四个手指分开,用手掌游离肌托住会阴,当胎儿的头和枕头暴露在耻骨弓下时,左手技术分娩机制帮助头部自上伸展。然后辅助头部复位并向外旋转,使胎儿的前肩分娩,然后用两把止血钳夹住脐带,从小处切开。”

    怎样缝会阴切口。老师又让实习生买来猪皮,从中切开,从科室借来缝针和执针钳,一针一针在猪皮上学习穿针,打结。很快,六个月过去了。

    程吴芳来到儿科,将近十个月,程吴芳再也不是新手了,很多事不用医生老师和护士老师吩咐,都一一上手。

    可没想到,给幼儿注射又是一个新的技术。

    在儿科,这里有个个子很高大的护士老师,姓曲,叫文革。她170以上的身高,苗条的身材,剪了短发,象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

    这个护士老师也非常用心的教程吴芳怎么注射新生儿和幼儿的头上的:

    “小程,你看,小儿头皮静脉解剖位置,在头颅沿额缝,冠缝,矢状缝,人字缝均有静脉行走,孩子头上三条静脉可施针,额头上的额静脉,侧面的颞浅静脉和耳后静脉,我们还要分辨动脉和静脉,要从三点分辨,一外观动脉是正常的皮肤和浅红色,静脉是微蓝色;二波动,动脉触及是有波动,静脉没有;三管壁的弹性,动脉管壁比较厚,弹性好,不易压扁,静脉管壁薄,易压偏;不易滑动是静脉,易滑动是动脉。还要看血流方向,向心流是静脉,逆心流得是动脉”

    “找好动静脉后,用备皮刀时,局部皮肤使用消毒液消毒后,绷紧皮肤须毛发生长方向剃,拿备皮刀的角度应适应,备皮宽度大约5厘米,站在孩子头后,不要站在前面,知道为什么?”

    “老师,静脉是顺心流的!”

    “对,用左手绷紧孩子头皮,15至30度进针,见血后,固定,调滴数,每分钟30至40滴,但有时看医嘱。心功能,肾功能异常的要适当减缓。”

    “孩子用几号针头”

    “5号半,成人6号半或7号”

    “给孩子们打针,心要静,动作要稳,你一心急,家长就不信任你,在旁边感到心痛,啰嗦,就影响你的操作,加重你的心理负担,失误增多,”

    “谢谢老师!”

    种植七场离南春县城六十公里,周炎每个月都会来看刘抒,顺带带程吴芳吃饭。

    两人休息时开三轮摩托车来接两人回家。

    刘抒曾问程吴芳:

    “你俩同桌三年,没一点意思?”

    “有意思还有你俩的事?”

    程吴芳白了刘抒一眼:

    “我们鸡飞狗跳了三年!”

    十二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校,交上每个实习医院的实习总结,程吴芳和同学们都拿到了毕业证。

    这是一个蓝色封面的毕业证,比一个工作日记本大一点。毕业证下是程吴芳名和相片,相片下是学校公章,右在下校长的名字,他名字下是委培两字。

    在毕业晚会上,校长讲:“同学们,各人的学习档案就放在学校了,等你们找到单位,自己到学校来调取。”

    程吴芳看到毕业证上“委培”两字,用手指甲扣着,想要扣掉它。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