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程吴芳结婚
转眼2001年，某天母亲吴青梅打电话问在广州的女儿。
“吴芳，单位卖地皮，要不要买？可以盖房子。”
女儿也看不准，只好对母亲说“买，盖不上房，种菜也好。”
本来那块地是属于种植场的，在公路旁边，公路是个很长的坡路，场领导想分成一百份，每份二个门面，由二百户职工来抽，大家有二分之一的幸运机会。但后来县政府要插手进来，以挖低路面为借口，让种植场出钱，种植场又不想钱，只好出让门面，让县城和种植场所有人参加，这样就不知多少分之幸运了。
场里卖地那天，人山人海，知道消息的人都来参加。
在场部放电影场处，三个桌子上有三大个木箱，木箱里早有许多空号，都是黑纸，几万张吧，场长拿出二百张有数字的号码，也是黑纸，从一到二百，一个一个号码展示大家看了，盖章，有二人专门在旁折好，然后场长从二百个中平分数出三份，放入木箱中，搅匀，盖上木板，木板上有个小洞，够一人手臂伸入，每人凭身份证拿一张黑纸，当场展开，没字的走开，有号码的当地登记号码和身份证，并写证明一张，二百号抽完就不抽下面的了。
吴青梅和程立武排在长长的队伍中，队伍到底有多长，有人讲一直到了邮政局那边。
十点正，抽号码开始，三个箱一起抽，很快有人抽到号码，手是舞蹈地去登记了。
轮到吴青梅时，已到了十二点多，吴青梅把手伸进木箱，也不想象别人那样搅动一下，只是摸到第一张，就顺手拿了出来，展开，8号，手气大好了！吴青梅马上拿着号去登记。一抽抽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程立武抽到一个空号。
2001年程吴芳28岁了，在外地打工了多年，也回来看望过父母，过年过节也给父母寄钱；父母要她自己把钱存好，他们太忙，没有时间去取。
2001年10月，程吴芳从天河医院辞职回来了。
这个医院是程吴芳在广州医院打工的第五家医院，是个区医院，是在被市五医院辞退后程吴芳自己去应聘的，程吴芳对总护长讲：
“总护长，我多年没见父母，过完年来上班。”
没想到又去石甸陪刘抒，侍候完刘抒月子后，程吴芳赶到医院，跟总护长解释了迟到的原因，总护长笑笑，就安排程吴芳去产房上班了。
看到只身回来的大女儿，吴青梅也急在心中。
程吴芳在外几年，也有人介绍男生给她，堂婶林美英介绍了一个老师，程吴芳接到那个老师的信，一看那手鸡爪字，就瞧不上，一个老师写的字还不如自己，就没回信。
大表舅也介绍两个，都比程吴芳小三岁，一个是老师，想分到县城教书，想走在教育局工作大表哥的后门，另一个想走城建局工作二表哥后门，程吴芳一听，来意不纯，就直接拒绝！
母亲同乡，介绍一个家里开诊所的男孩，母亲吴青梅见过父母面后，心中满意，就细问同乡男方情况，同乡讲男人父母是近亲表兄妹结婚，第二天又见男孩一副木讷寡言样，第三天就告诉同乡回绝了！
回来几天后，吴青梅想带着女儿去一个老乡家，让这个懂算命的老乡算一下女儿的八字命运。
“吴芳，我带你去个地方，”
“啥地方？”
“我认得一个算命的，很准，走，带你去。”
程吴芳想：真得去算下。
吴青梅带着女儿到了县城一个单位里，这个先生租别人家房子住。
老乡先问了生辰八字，又凑到程吴芳面到看了程吴芳的面相、让程吴芳把双手拾平看程吴芳手掌纹路，又让程吴芳抬起两脚看脚心纹，最后叹了口气：
“唉！如果是男孩，此命甚好，有官运；可惜是个女孩，29岁会结婚，夫婿个高，性格好……”
临走又来了一句“有钱。”
程吴芳笑笑和母亲走路回家，在回家路上问母亲：
“妈，吴粮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卖轮胎么？”
“卖什么轮胎，算账都算错，十个轮胎九百九，收人家九拾九，还怪同事没写清楚，打了一架，哪有九块九的轮胎，也不想一想，打又打不赢人家，回来后拿了一笔钱，说去少林寺学武功，又被骗，学了三个月，逃了回来，我见没办法，让他学开大车，和吴名一起开车。”
其实今天程吴芳是想去验证一个人，也正如算命先生讲：“个高，性格好”
但有钱，讲得程吴芳心中直犯嘚咕，也许以后有钱，年青时有钱轮得上程吴芳吗？
但是程吴芳又犹豫了，去年年底，人家说要结婚，程吴芳一直犹豫：为什么家在乡下，家境一般呢！
如果今年答应，会同意吗？
程吴芳一直在分析算命先生的话，也许真应在他身上，性格好，不正是程吴芳需要的吗？
程吴芳知道自己是一个性急之人，做事风风火火，不想慢一秒钟，想到做到。
那先写一封信试下？
这信怎么写呢？
程吴芳整天想着这个问题，在家中转圈圈，转着转着，就转到鱼塘这里。
站在父亲承包过的鱼塘旁，程吴芳望着这个又被废弃的鱼塘：
到现在这个鱼塘有二十几年了吧，修鱼塘那年父母晚上出工带回来的馒头，那雪白的，带着面香的馒头被辛苦了加班五个小时父母带回，父母第二天用水蒸过，给程吴芳姐弟当早餐吃。
程吴芳想到父母去割鱼草，在种植场的沟沟坎坎，县城各处的荒草地里，农贸市场的烂菜堆，那一车车高过头顶的青草，玉米杆，木薯杆。
交鱼时，鱼塘里拿大网下去捞，十来个人从南到北站着，一米一个，大家用手举着网，网下面有铅块坠着，大家一起从东到西到后三分之一处拢成一个圈，用捞网把二斤以上的鱼捞起，大鱼小鱼在圈内欢跳，挣扎跳出水面。
称鱼是会计把大磅称称得足足的；每个帮忙捞鱼的每人送一条二，三斤以上的鱼；场领导每家多送的二条鱼。
那五年场里二百户人家，一家9斤鱼，哪家不是心满意足？哪家又不是羡慕嫉妒恨？
不论炎寒酷暑，早上四点母亲去市场占摊位，穿着皮水衣的父亲早上五点下水拿粘网的鱼，六点半去市场卖鱼，那些讨价还价占便宜的顾客。
五年期到，父母捞干了鱼塘后，三年前场里各路羡慕痴妒悢的人面对场领导抬高到二千二百斤的交鱼量，个个偃旗息鼓。
只有羡慕痴妒的心，没有割草喂鱼的力，只看到程立武在市场上卖鱼的手上的钞票，没看到程立武早上五点在别人睡得最香甜的下水捞鱼的场面！
没有程立武操劳的鱼塘又回到四周杂草横生，水浅小鱼游的局面。
程吴芳看着这荒芜的鱼塘，抬眼望着远远的群山：世界那么大！兜兜转转，我又转回故乡！
年底，思虑再三的程吴芳写了一封信，信里写了对男友的思念和自己的想法。
寄了信后，程吴芳心定了下来，一切让命运来决定：
“只要我做了，就不后悔。后悔的是没做。”
这就是程吴芳。
大儿子程吴名，自己也找过一个女朋友，小他8岁，那女孩还在读书，去学校时在路边专等他的车，是一个当地村寨村长的女儿，很漂亮，他觉得女孩太小，就断了来往。
程立武的老乡也介绍一个，父母也是种植场职工，程吴名说那女孩脸上有疤，就不同意。
这年对门邻居大嫂介绍给她一个女朋友，名叫王文华，是这个大嫂的工友，也是本县人，家在县城的西方，母亲是酒厂工人。
女孩小程吴民一岁，家中也是一姐二弟，父早亲逝，母亲独立拖养三个儿女。女孩长得丰满，个子也行，每次来程吴名家都是下班之后傍晚来。
小儿子程吴粮不喜欢这个未来嫂子，也说不出原因。
程吴芳回来后，经常和程吴芳吐槽这个女子：
“程吴名眼睛不知看什么，雾里看花。”
程吴名抽烟，程吴粮讲程吴名吸烟，烟雾遮眼。
“妈说这个女子牙长的不好，牙缝很开，不聚财。”
常言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尽管兄弟看不上程吴名的女朋友，但是程吴民还是和王文芳结了婚。
婚后不久，王文芳便有了身孕。
婆婆吴青梅对王文芳说，
“文芳，家里准备盖房了，我们现在天天在挖盖房地的土，二天盖房，我听很多人讲，最好自己去守着，现在工人盖房的质量，不好讲，那我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回娘家好好养胎，行不？”
在二儿子程吴名开货车几年后，吴青梅把儿子挣的钱、自己夫妻二人出租房出租的钱、卖旧货车的钱在加上大女儿带回来的一万元，重新买了一辆加长的货车，专门来跑长途。
大儿媳回了娘家，而大儿媳娘家正好在跑长途的途径地，大儿子程吴名开车去岳母家吃了早饭，而小儿子程吴粮不乐意去，对母亲讲：
“妈，我讨厌他们，房子又小又旧……烦死了，偏要去她家吃早饭。”
吴青梅只好好言相劝：
“吴粮，你俩好好挣钱，把房子盖好，以后我们家就会更好了；你看爸养鱼时，早上四点我要去占摊位，你爸要下鱼塘拿鱼，每年要交给厂里一千八百鱼，剩下不多才是自家的。每次交鱼，又被厂里克扣、外人又偷，养鱼挣不了多少。现在单位人又讲，没钱人不要盖，让给别人，那么好的位置凭什么让给别人。你好好跟车，把房子盖起来！让那些有钱人看看，老子没钱也能盖房。”
吴青梅又顺手塞给小儿子二十块钱，让他自己用，不要告诉哥哥。
2002年4月1日，程吴芳接到远方男友的电话，“我4月3号到你家。”男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吴芳立在电话旁，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接错了电话，怀疑对方是否说了那个简单的话。
4月1号，今天是愚人节。
犹豫多时的程吴芳，只好跑到最近的好友家和她讨论这件事。
“阿伍，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吗？”程吴芳赶到好友家后，将好友阿伍拉到房门口问道。
“啥事？”好友阿伍问道
“我刚接到章全友的电话，他说4月3日要到我家来。”程吴芳回到。
“就这句话？”阿伍满脸疑惑地看着程吴芳。
“是呀，我都怀疑我听错了，今天刚好又是愚人节，他会不会骗我啊？”
“不好说，等等吧。反正4月3日很快就到了。”阿伍握了握程吴芳的手安慰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阿伍，你知不知道，前年4月1号我跟我同事开愚人节玩笑，是不是遭报应了？”
“哦，哦！你说来听听”阿伍一脸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程吴芳讲道。
“前年愚人节，我和同事值夜班，那天很清闲，没有多少病人。十点多左右，下起了大雨，那天我突然想到是愚人节，与值班同事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想要让和她同住的另一个同事到办公室来玩，但是又怕她嫌雨下的太大而不来。”
“假装焦急地样子骗她说，我俩特忙，要她过来帮忙。不久，这个同事冒大雨来了，见到我俩悠闲地聊天，就很生气，又听说是愚人节就更加生气了，等雨停之后便回家了。”
“第二天，这个同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要跟我绝交，再也不跟我来往了。我被她吓坏了，在旁边苦苦哀求原谅了半个小时，最后这个同事也憋不住了，看到我那种窘样也笑了起来，说也愚了我一把。”程吴芳款款讲道。
“哈哈哈，你这个人，笑死我了。”阿伍捧腹大笑起来。
4月3日下午三点左右，章全友出现在程吴芳面前时，灰头土脸、空着一双手，高大的身材佝偻着，一幅我就这样来了的架式。
看他头发，略长，也不清楚几天没洗了，油沥沥地趴在头顶上，略微英俊的国字脸上两条无眉头的短眉，鼻梁也不很高挺，唯一能让人喜欢的是那个未笑先翘的厚嘴唇，身材偏瘦，140斤左右、180的高个子，就这样带点悲催地站在女友前。
程吴芳打量完男友后，看男友空着双手，准备去买点东西让章全友进家门，却惊奇地发现母亲吴青梅站在背后，紧盯着要上门拜访的章全友，这个即将要娶女儿的男人。
程吴芳尴尬地笑了笑，对母亲说“妈，这就是章全友。”
“小章，这是我母亲。”
“阿姨好。”章全友对吴青微微弯腰，看着眼前的未来岳母。母女身高一样，一米五左右，只是母亲肤色更白净，五官比女儿更加秀气，身材适中，不似女友偏胖。
“你就是小章，昨天刚听我女儿讲。”
“别光站着，进来吧。”吴青梅说道。
章全友跟在女友后走进女友家，程父不在家。
看着男友只穿着一套衣服，连换洗衣服也没有，程吴芳只好带着男友上街，买了换洗衣物。
第二天正巧程父姑母家请客，程父就邀请章全友一起去做客。
当程立武带着女儿和章全友到老姑奶家时，老姑奶家院子里已来了很多住的较近的亲戚朋友，有人杀猪、摘菜，有人玩牌，孩子们打闹……
进到客厅，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姑奶正在和一些上年纪的亲戚谈话。
向各位亲友打过招呼后，程吴芳拉着章全友来到程家最老的长辈姑奶面前，对老姑奶说“老姑姑、老姑姑，这是你的侄女婿。”
看到高大青年男子，比自己的儿孙都高，老人直说：“好，好，好。”
“丫头，这是你修得千年才修到的。”老人高兴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两百元钱，递给章全友。
“姑奶奶，谢谢您！我不能收您的钱。”章全友紧张地低头辞谢道。
“拿着吧！这钱，这是程家的长辈对你的肯定。”程吴芳拉着章全友的手说道。
在程家的日子，章全友帮未婚妻家挖土，去年买下来的那块邻公路的地，比公路高出三米，要建房的话，必须向后挖二十米，两个门面八米，那么要清大约480方土。
程立武夫妻两觉得闲了也是闲着，而且又不马上动工盖房，就用以前推粪的推车，一车一车挖土，好在土只要推到不远对面倒。
现在章全友来到家中，又增加了一个劳力，土堆一天天见少。
2002年8月2日，经过几个月的准备，29岁的程吴芳终于和身材高大的男友章全友结了婚，并在娘家举行了婚礼。
程吴芳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程家从没办过事，凑出太多的份子钱。
“妈，让吴名办。我不喜欢办！”
“姐，你办，文芳肚子大了。”
“他们等孩子满月办！”
程立武夫妻估计有二十二桌客人，但只来了十七桌。
程家人把乘余五桌肉菜，鱼，牛肉等用大盆装回来。
天气正热，这些菜都不能放几天，又不能因这些菜去买个冰箱。
“妈，我去买些炭，把鱼烤了，带给公婆尝尝！”
程吴芳想到平时晚上去吃烤鱼，烤肉。
就和章全友骑自行车去市场买回一大袋木炭。
找来铁丝网，洗干净，烧起炭火，程吴芳把十几条鱼放在网上平摊后，一面一面烘烤。
烤完鱼，又把整盆的肉一片一片摊开，烤成肉干。
几天后，婚后的章全友带着妻子要回到婆家，临行前吴青梅与女儿、女婿商量，婚礼上收到的钱礼能否留给岳父家盖房。
章全友说“好的，妈妈，我没有带来一分彩礼，都不好意思了，这些钱能为你解忧，我就很欣慰。”
“吴芳，单位卖地皮，要不要买？可以盖房子。”
女儿也看不准，只好对母亲说“买，盖不上房，种菜也好。”
本来那块地是属于种植场的，在公路旁边，公路是个很长的坡路，场领导想分成一百份，每份二个门面，由二百户职工来抽，大家有二分之一的幸运机会。但后来县政府要插手进来，以挖低路面为借口，让种植场出钱，种植场又不想钱，只好出让门面，让县城和种植场所有人参加，这样就不知多少分之幸运了。
场里卖地那天，人山人海，知道消息的人都来参加。
在场部放电影场处，三个桌子上有三大个木箱，木箱里早有许多空号，都是黑纸，几万张吧，场长拿出二百张有数字的号码，也是黑纸，从一到二百，一个一个号码展示大家看了，盖章，有二人专门在旁折好，然后场长从二百个中平分数出三份，放入木箱中，搅匀，盖上木板，木板上有个小洞，够一人手臂伸入，每人凭身份证拿一张黑纸，当场展开，没字的走开，有号码的当地登记号码和身份证，并写证明一张，二百号抽完就不抽下面的了。
吴青梅和程立武排在长长的队伍中，队伍到底有多长，有人讲一直到了邮政局那边。
十点正，抽号码开始，三个箱一起抽，很快有人抽到号码，手是舞蹈地去登记了。
轮到吴青梅时，已到了十二点多，吴青梅把手伸进木箱，也不想象别人那样搅动一下，只是摸到第一张，就顺手拿了出来，展开，8号，手气大好了！吴青梅马上拿着号去登记。一抽抽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程立武抽到一个空号。
2001年程吴芳28岁了，在外地打工了多年，也回来看望过父母，过年过节也给父母寄钱；父母要她自己把钱存好，他们太忙，没有时间去取。
2001年10月，程吴芳从天河医院辞职回来了。
这个医院是程吴芳在广州医院打工的第五家医院，是个区医院，是在被市五医院辞退后程吴芳自己去应聘的，程吴芳对总护长讲：
“总护长，我多年没见父母，过完年来上班。”
没想到又去石甸陪刘抒，侍候完刘抒月子后，程吴芳赶到医院，跟总护长解释了迟到的原因，总护长笑笑，就安排程吴芳去产房上班了。
看到只身回来的大女儿，吴青梅也急在心中。
程吴芳在外几年，也有人介绍男生给她，堂婶林美英介绍了一个老师，程吴芳接到那个老师的信，一看那手鸡爪字，就瞧不上，一个老师写的字还不如自己，就没回信。
大表舅也介绍两个，都比程吴芳小三岁，一个是老师，想分到县城教书，想走在教育局工作大表哥的后门，另一个想走城建局工作二表哥后门，程吴芳一听，来意不纯，就直接拒绝！
母亲同乡，介绍一个家里开诊所的男孩，母亲吴青梅见过父母面后，心中满意，就细问同乡男方情况，同乡讲男人父母是近亲表兄妹结婚，第二天又见男孩一副木讷寡言样，第三天就告诉同乡回绝了！
回来几天后，吴青梅想带着女儿去一个老乡家，让这个懂算命的老乡算一下女儿的八字命运。
“吴芳，我带你去个地方，”
“啥地方？”
“我认得一个算命的，很准，走，带你去。”
程吴芳想：真得去算下。
吴青梅带着女儿到了县城一个单位里，这个先生租别人家房子住。
老乡先问了生辰八字，又凑到程吴芳面到看了程吴芳的面相、让程吴芳把双手拾平看程吴芳手掌纹路，又让程吴芳抬起两脚看脚心纹，最后叹了口气：
“唉！如果是男孩，此命甚好，有官运；可惜是个女孩，29岁会结婚，夫婿个高，性格好……”
临走又来了一句“有钱。”
程吴芳笑笑和母亲走路回家，在回家路上问母亲：
“妈，吴粮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卖轮胎么？”
“卖什么轮胎，算账都算错，十个轮胎九百九，收人家九拾九，还怪同事没写清楚，打了一架，哪有九块九的轮胎，也不想一想，打又打不赢人家，回来后拿了一笔钱，说去少林寺学武功，又被骗，学了三个月，逃了回来，我见没办法，让他学开大车，和吴名一起开车。”
其实今天程吴芳是想去验证一个人，也正如算命先生讲：“个高，性格好”
但有钱，讲得程吴芳心中直犯嘚咕，也许以后有钱，年青时有钱轮得上程吴芳吗？
但是程吴芳又犹豫了，去年年底，人家说要结婚，程吴芳一直犹豫：为什么家在乡下，家境一般呢！
如果今年答应，会同意吗？
程吴芳一直在分析算命先生的话，也许真应在他身上，性格好，不正是程吴芳需要的吗？
程吴芳知道自己是一个性急之人，做事风风火火，不想慢一秒钟，想到做到。
那先写一封信试下？
这信怎么写呢？
程吴芳整天想着这个问题，在家中转圈圈，转着转着，就转到鱼塘这里。
站在父亲承包过的鱼塘旁，程吴芳望着这个又被废弃的鱼塘：
到现在这个鱼塘有二十几年了吧，修鱼塘那年父母晚上出工带回来的馒头，那雪白的，带着面香的馒头被辛苦了加班五个小时父母带回，父母第二天用水蒸过，给程吴芳姐弟当早餐吃。
程吴芳想到父母去割鱼草，在种植场的沟沟坎坎，县城各处的荒草地里，农贸市场的烂菜堆，那一车车高过头顶的青草，玉米杆，木薯杆。
交鱼时，鱼塘里拿大网下去捞，十来个人从南到北站着，一米一个，大家用手举着网，网下面有铅块坠着，大家一起从东到西到后三分之一处拢成一个圈，用捞网把二斤以上的鱼捞起，大鱼小鱼在圈内欢跳，挣扎跳出水面。
称鱼是会计把大磅称称得足足的；每个帮忙捞鱼的每人送一条二，三斤以上的鱼；场领导每家多送的二条鱼。
那五年场里二百户人家，一家9斤鱼，哪家不是心满意足？哪家又不是羡慕嫉妒恨？
不论炎寒酷暑，早上四点母亲去市场占摊位，穿着皮水衣的父亲早上五点下水拿粘网的鱼，六点半去市场卖鱼，那些讨价还价占便宜的顾客。
五年期到，父母捞干了鱼塘后，三年前场里各路羡慕痴妒悢的人面对场领导抬高到二千二百斤的交鱼量，个个偃旗息鼓。
只有羡慕痴妒的心，没有割草喂鱼的力，只看到程立武在市场上卖鱼的手上的钞票，没看到程立武早上五点在别人睡得最香甜的下水捞鱼的场面！
没有程立武操劳的鱼塘又回到四周杂草横生，水浅小鱼游的局面。
程吴芳看着这荒芜的鱼塘，抬眼望着远远的群山：世界那么大！兜兜转转，我又转回故乡！
年底，思虑再三的程吴芳写了一封信，信里写了对男友的思念和自己的想法。
寄了信后，程吴芳心定了下来，一切让命运来决定：
“只要我做了，就不后悔。后悔的是没做。”
这就是程吴芳。
大儿子程吴名，自己也找过一个女朋友，小他8岁，那女孩还在读书，去学校时在路边专等他的车，是一个当地村寨村长的女儿，很漂亮，他觉得女孩太小，就断了来往。
程立武的老乡也介绍一个，父母也是种植场职工，程吴名说那女孩脸上有疤，就不同意。
这年对门邻居大嫂介绍给她一个女朋友，名叫王文华，是这个大嫂的工友，也是本县人，家在县城的西方，母亲是酒厂工人。
女孩小程吴民一岁，家中也是一姐二弟，父早亲逝，母亲独立拖养三个儿女。女孩长得丰满，个子也行，每次来程吴名家都是下班之后傍晚来。
小儿子程吴粮不喜欢这个未来嫂子，也说不出原因。
程吴芳回来后，经常和程吴芳吐槽这个女子：
“程吴名眼睛不知看什么，雾里看花。”
程吴名抽烟，程吴粮讲程吴名吸烟，烟雾遮眼。
“妈说这个女子牙长的不好，牙缝很开，不聚财。”
常言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尽管兄弟看不上程吴名的女朋友，但是程吴民还是和王文芳结了婚。
婚后不久，王文芳便有了身孕。
婆婆吴青梅对王文芳说，
“文芳，家里准备盖房了，我们现在天天在挖盖房地的土，二天盖房，我听很多人讲，最好自己去守着，现在工人盖房的质量，不好讲，那我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回娘家好好养胎，行不？”
在二儿子程吴名开货车几年后，吴青梅把儿子挣的钱、自己夫妻二人出租房出租的钱、卖旧货车的钱在加上大女儿带回来的一万元，重新买了一辆加长的货车，专门来跑长途。
大儿媳回了娘家，而大儿媳娘家正好在跑长途的途径地，大儿子程吴名开车去岳母家吃了早饭，而小儿子程吴粮不乐意去，对母亲讲：
“妈，我讨厌他们，房子又小又旧……烦死了，偏要去她家吃早饭。”
吴青梅只好好言相劝：
“吴粮，你俩好好挣钱，把房子盖好，以后我们家就会更好了；你看爸养鱼时，早上四点我要去占摊位，你爸要下鱼塘拿鱼，每年要交给厂里一千八百鱼，剩下不多才是自家的。每次交鱼，又被厂里克扣、外人又偷，养鱼挣不了多少。现在单位人又讲，没钱人不要盖，让给别人，那么好的位置凭什么让给别人。你好好跟车，把房子盖起来！让那些有钱人看看，老子没钱也能盖房。”
吴青梅又顺手塞给小儿子二十块钱，让他自己用，不要告诉哥哥。
2002年4月1日，程吴芳接到远方男友的电话，“我4月3号到你家。”男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吴芳立在电话旁，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接错了电话，怀疑对方是否说了那个简单的话。
4月1号，今天是愚人节。
犹豫多时的程吴芳，只好跑到最近的好友家和她讨论这件事。
“阿伍，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吗？”程吴芳赶到好友家后，将好友阿伍拉到房门口问道。
“啥事？”好友阿伍问道
“我刚接到章全友的电话，他说4月3日要到我家来。”程吴芳回到。
“就这句话？”阿伍满脸疑惑地看着程吴芳。
“是呀，我都怀疑我听错了，今天刚好又是愚人节，他会不会骗我啊？”
“不好说，等等吧。反正4月3日很快就到了。”阿伍握了握程吴芳的手安慰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阿伍，你知不知道，前年4月1号我跟我同事开愚人节玩笑，是不是遭报应了？”
“哦，哦！你说来听听”阿伍一脸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程吴芳讲道。
“前年愚人节，我和同事值夜班，那天很清闲，没有多少病人。十点多左右，下起了大雨，那天我突然想到是愚人节，与值班同事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想要让和她同住的另一个同事到办公室来玩，但是又怕她嫌雨下的太大而不来。”
“假装焦急地样子骗她说，我俩特忙，要她过来帮忙。不久，这个同事冒大雨来了，见到我俩悠闲地聊天，就很生气，又听说是愚人节就更加生气了，等雨停之后便回家了。”
“第二天，这个同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要跟我绝交，再也不跟我来往了。我被她吓坏了，在旁边苦苦哀求原谅了半个小时，最后这个同事也憋不住了，看到我那种窘样也笑了起来，说也愚了我一把。”程吴芳款款讲道。
“哈哈哈，你这个人，笑死我了。”阿伍捧腹大笑起来。
4月3日下午三点左右，章全友出现在程吴芳面前时，灰头土脸、空着一双手，高大的身材佝偻着，一幅我就这样来了的架式。
看他头发，略长，也不清楚几天没洗了，油沥沥地趴在头顶上，略微英俊的国字脸上两条无眉头的短眉，鼻梁也不很高挺，唯一能让人喜欢的是那个未笑先翘的厚嘴唇，身材偏瘦，140斤左右、180的高个子，就这样带点悲催地站在女友前。
程吴芳打量完男友后，看男友空着双手，准备去买点东西让章全友进家门，却惊奇地发现母亲吴青梅站在背后，紧盯着要上门拜访的章全友，这个即将要娶女儿的男人。
程吴芳尴尬地笑了笑，对母亲说“妈，这就是章全友。”
“小章，这是我母亲。”
“阿姨好。”章全友对吴青微微弯腰，看着眼前的未来岳母。母女身高一样，一米五左右，只是母亲肤色更白净，五官比女儿更加秀气，身材适中，不似女友偏胖。
“你就是小章，昨天刚听我女儿讲。”
“别光站着，进来吧。”吴青梅说道。
章全友跟在女友后走进女友家，程父不在家。
看着男友只穿着一套衣服，连换洗衣服也没有，程吴芳只好带着男友上街，买了换洗衣物。
第二天正巧程父姑母家请客，程父就邀请章全友一起去做客。
当程立武带着女儿和章全友到老姑奶家时，老姑奶家院子里已来了很多住的较近的亲戚朋友，有人杀猪、摘菜，有人玩牌，孩子们打闹……
进到客厅，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姑奶正在和一些上年纪的亲戚谈话。
向各位亲友打过招呼后，程吴芳拉着章全友来到程家最老的长辈姑奶面前，对老姑奶说“老姑姑、老姑姑，这是你的侄女婿。”
看到高大青年男子，比自己的儿孙都高，老人直说：“好，好，好。”
“丫头，这是你修得千年才修到的。”老人高兴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两百元钱，递给章全友。
“姑奶奶，谢谢您！我不能收您的钱。”章全友紧张地低头辞谢道。
“拿着吧！这钱，这是程家的长辈对你的肯定。”程吴芳拉着章全友的手说道。
在程家的日子，章全友帮未婚妻家挖土，去年买下来的那块邻公路的地，比公路高出三米，要建房的话，必须向后挖二十米，两个门面八米，那么要清大约480方土。
程立武夫妻两觉得闲了也是闲着，而且又不马上动工盖房，就用以前推粪的推车，一车一车挖土，好在土只要推到不远对面倒。
现在章全友来到家中，又增加了一个劳力，土堆一天天见少。
2002年8月2日，经过几个月的准备，29岁的程吴芳终于和身材高大的男友章全友结了婚，并在娘家举行了婚礼。
程吴芳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程家从没办过事，凑出太多的份子钱。
“妈，让吴名办。我不喜欢办！”
“姐，你办，文芳肚子大了。”
“他们等孩子满月办！”
程立武夫妻估计有二十二桌客人，但只来了十七桌。
程家人把乘余五桌肉菜，鱼，牛肉等用大盆装回来。
天气正热，这些菜都不能放几天，又不能因这些菜去买个冰箱。
“妈，我去买些炭，把鱼烤了，带给公婆尝尝！”
程吴芳想到平时晚上去吃烤鱼，烤肉。
就和章全友骑自行车去市场买回一大袋木炭。
找来铁丝网，洗干净，烧起炭火，程吴芳把十几条鱼放在网上平摊后，一面一面烘烤。
烤完鱼，又把整盆的肉一片一片摊开，烤成肉干。
几天后，婚后的章全友带着妻子要回到婆家，临行前吴青梅与女儿、女婿商量，婚礼上收到的钱礼能否留给岳父家盖房。
章全友说“好的，妈妈，我没有带来一分彩礼，都不好意思了，这些钱能为你解忧，我就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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