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程淼开小卖部
早上，程淼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了，就在父母家转悠：
这套房是程淼去广州后单位新盖的房。
第一次单位盖新房，按工龄应该分给程立武家，场领导劝说程立武：“你家人口少，先让给人多的职工，下次第一个分你，一定让你先选。”
第二次分房，当时分房时很多人想要这套房，这套房靠近山边，是最边的房，离程立武老住房近，盖房时，程立武跟场领导讲：“这次我要最边这套，离我家近，好搬家。”
为了占这套房，程立武买了包烟塞给安门的师傅，
“师傅，帮个忙，把钥匙给我”
然后又把床，桌等提前搬了进去。
后来房改时程立武拿钱买了下来。
这套房房产证上只有85平方，是一个小院，实用面积一百二十多：前面一楼有两个房，进门是客厅，左边是父母卧室；二楼两间，一个装杂物，一个程淼家三人住；二楼楼梯在院子左边，占院子三分之一；院子后是厨房和饭厅。
父亲程立武把院子用石棉瓦盖好，雨季没有雨水进来。现在放了一些杂物。
程淼家离市场很近，新房子门面也有许多小卖部，小超市。
但这老房子旁有许多外地人，光程淼父母家就有四十家人，半山腰上本单位另两位职工平地后也盖了二三十间出租房，这样一算，人也很多，大约二三百人，最主要的是人都很懒，想近点买东西。
程淼想，自己的房子，东西可以便宜点，不就有客人了。
程淼把开小卖部的想法告诉父母，父亲程立武在院子右墙上开了个窗，程淼把院子杂物清开，父亲程立武用长板和买来的整板钉了二个货架，程淼开起了小卖部。
程淼跟父母借了五千，买了一个冰柜，进了各种冰棍，雪糕和冰淇淋。
各种饮料和矿泉水进二，三件，啤酒的多进点，面条，盐，醋，酱油和味精一样一件，各种小零食，花生，瓜子，麻味豆，火腿肠，卤鸡蛋，各种口味的袋装方便面，盒装方便面。
打火机，卷筒纸，卫生巾，毛巾，铁丝窝，鞋刷，洗头膏，520胶水，肥皂，香皂洗衣粉，牙膏，牙刷，布手套，塑料手套等等平时生活用品，每样量不多，卖完再进。
又到熟人店和批发店里买来价位低的烟和大家喜欢的稍贵的烟一，二条拆开卖。
程淼每天把进来的货分类分层放好，一个小卖部就开张了，又在每样货物旁标上价格，自己外出好好让父母帮卖！
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从窗外看到程淼在摆货，挤在窗外都来看：
“阿姨，你要开小卖部？”
“是呀，明天开始，需要什么可以来买。“
早上六点半天蒙蒙亮程淼就起床洗漱后，开始营业了，打中开窗，凌晨的新鲜空气从窗外飘进来，住在附近的打工人们的孩子们要去学校上学，很多人家灯亮了，窗外传来孩子，大人们洗漱的声音，麻辣味从做早餐的人家飘来，不一会儿，上学的孩子们有的拿着父母给的零钱来买小吃食，这些小吃食有麻辣豆，酸鸡脚，辣条，绿豆糕，豆筋，土豆片，臭豆腐等等二，三十种。
“阿姨，我要辣条，两包。”
“阿姨，我要土豆片，麻辣的。”
孩子们挑着喜欢的东西走后；上班的打工的人有的买包烟，买瓶饮料或手套。
八点以后人少了，程淼让母亲吴青梅守店，自己去县城进货，拿着写好的缺货单，拿上钱，程淼骑着自行车去拿货。
“妈，我走了。”
“你去吧，我会卖的。”
程淼到进货的地方转一圈，这是南春批发一条街，是南春县扩大后新建后街道，两边门面有批发专门饮料的，小零食的，杂货的，每家货都是满满当当的，除了老板，老板娘，还有几个送货的小工。程淼拿先进了要进的货，又看看新到的货。
“老板，今天的货太多，麻烦送下。”
“好的，这是货单，随后送到。”
大约十点，程淼回到家，把自己带回的货放好。
送货小工也随后到了，按单清点好送来的货，一一摆好。就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一点，孩子们放学了，陆续回来的孩子们上了半天的课，见父母没回来，都来买零食吃：“阿姨，我只有硬币，可以吗？”
“可以，你要什么？”
“我要豆腐皮，我还有硬币，其他店不收硬币。”
“我收，你告诉小朋友们，我收硬币！”
“好的”
程淼把收来的硬币放在一个白塑料瓶里，孩子们能看得到，有硬币的看到后就会拿硬币来。
十二点后，打工人回来了，煮菜的少盐来买一包，想喝酒的来一瓶。程淼把啤酒冰在冰柜里，夏季很多打工人喜欢喝冰啤。
这样，程淼一直忙到下午三点，这时才吃午饭。
“妈，你去休息，我来守店。”
程淼在货柜旁躺椅上休息，招待零星上店买东西的客人。
下午五点半，放学的孩子们又来买零食：
“阿姨，你拿这种来卖，这种好吃。”
“阿姨，你家没这种卖，我们学校有。”
“谢谢你，这包给你吃，不收钱！”
“谢谢阿姨！”
下午五点半到九点，程淼的小店人来人往，生意一天天见好，比去外面打工好多了！
章全友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现在他不守仓库了，一下子开除了二位员工，周炎农资店一下子招不到有销售能力的员工，有天老板娘问章全友是否愿去门面当主管，章全友想了一下：“好。“
“老婆，下午七点关门太早了，现在老板娘要我学用电脑做进出账，每天忙一点，而且我十点关门有时会多卖一，二千元。”
“好，你一人要注意安全！”
其实周炎他们不知道章全友做过许多的工作，职高毕业后，扛过糖，卖过糖，开过饭店，开过面包店，卖过水果，卖过光碟，卖过饺子，卖过化妆品，九种职业让三十多岁的章全友可谓经历丰富，不是一个只会扛肥料，挑草甘膦的莽汉！
不进货的日子，程淼在批发街找到了批发作业本，铅笔的地方。看到那么多上学的孩子，批发了各种课程作业本，铅笔，橡皮擦等孩子的写作业的物品。
程淼想办个烟证，就到有烟证的店主那里打听：“每年会有一些烟证办，但能办到要几万元。“
“这么贵！”
“烟草公司有熟人，也能办。”
程淼问了烟草公司的地址，第二天就去了，想去问问或看有没有熟人。
“你做什么？”烟草公司大门保安挡着程淼。
“叔，我想办个烟证。”
“你看那，“保安指着烟草公司放在门外的通告板。
“通知，需要办烟证的各商铺可准备好营业执照，身份证，十二月份到烟草公司按规定办理。”
“叔，意思是大家都能办？”
“到时你来问？”
“好的，谢谢！”
“我要先去办工商执照。如果难办找周炎。”
程淼到了工商局办执照处，
“同志，我要办了营业执照，需要什么资料？”
“上面”办事员指了指玻璃板。
“身份证复印件，一寸小照二张，租房合同复印件，店铺名称。”
“谢谢！”
程淼顺利办了营业执照，等着办烟证了。
在作业本批发店，程淼看到一些抽奖的东西：“老板娘，这些抽奖怎么抽？”
“你可以先买一个试下，你先找出一等奖，一些二等奖，不然抽奖的人一下把一等奖抽了，就卖不动了！然后抽得差不多了，才放一等奖！”
“一等奖，二等奖一般在上面。”
程淼买了一个回去，到家后在楼上卧室床上把一大张奖票拿出，果然在上二行找到一等奖和二等奖，撕了这两种奖，分开装在裤包里，其余全撕好，装在一个铁皮盒里。
下午，孩子们放学了，程淼拿出奖票，五角钱可抽一张，孩子们非常稀奇，各个来抽奖，只要抽到奖，程淼都兑奖，孩子们兴趣更大。
“阿姨，我抽一张，我抽。”
程淼接了钱，让给钱的孩子抽。
“哇，二等奖！”
“好，奖票给我。”程淼接过奖票，撕烂，递奖品给抽到奖的孩子。
孩子们勇跃地抽奖，大多数孩子失望了，程淼抽空从裤包里拿出二等奖放入，下一个又到二等奖，孩子们又来兴趣了，最后剩几张，程淼放入一等奖。
有个孩子抽到了，高兴跳起，拿着奖品炫耀。
“阿姨，明天再抽奖！”
“好的，好的。明天，明天。”
自从程淼开小卖部，父亲程立武到处去捡空酒瓶。程淼也低价回收酒瓶，往往是卖一百件，空酒瓶有一百四，五十件。啤酒供应商见程淼生意好，也乐意回收。还送来一个免费的冰箱让程淼冰啤酒。
年底，程淼把周围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去草烟公司递交了各种资料：身份证复印件，小照四张，工商营业执照复印件，店铺租房合同复印件。
半个月后，烟草公司送来烟柜，帮忙钉好烟草准卖证。一个星期订一次草，程淼买来电脑，星期六订烟，星期四烟草公司送来，自己去路边拿。烟草公司讲：“有些不好卖烟你卖的多，其它好烟就给你的多！”
同学们听说程淼有了烟证，就到程淼这儿来拿烟：
“程淼，你要多少赚点，不然我们不好意思！”
程淼知道有些烟不好卖，但烟草公司规定每个星期必须要订几条才能拿其它烟。
在私人药店上班的阿伍就把她抽烟的老板介绍给程淼。
程淼平价把烟拿给同学的老板并亲自送过去。
不好卖的烟即时卖了，又不压资金，烟草公司第二周给的好烟就调多了。
程淼家附打工人多，抽不起好烟，差烟销售量大，自家进的差烟量不够，程淼拿好烟和别的商家换差烟来买；或到别家进差烟来卖。
程淼每次进货，能碰见几个从远地方进收货的店主，见其中一个老人经常去批发部拿烟，程淼走近见她拿烟的品种，等老人拿好烟，离开批发部，程淼跟上去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孃，又碰见你了，你在哪开店？”
“远，十场。”
“几十公里，见你每次买烟，你没办证？”
“年纪大了，不会操作电脑，而且我们那有些烟不好卖，办了证卖不完。”
“孃，跟你商量下，我办了证，也是有的烟卖不完，我刚才见你去批发店买了几条，下次我卖给你行不？”
“你有多余的，行，我要五条，下个星期一你送来，我买你的。我们还在这见。”
“好的。”
章全友每晚回家，见妻子的货越来越多，客人不时的来买东西，也在旁边帮忙。
“这么多货，你怎么记得？”
“自己进的，天天见，当然记得。”
“老公，苟兰开店了吗？”
“没有，昨天徐朋还跟我讲工资不够用，苟兰在家天天打麻将！你怎么问苟兰开店？”
“她不是经常讲她多能干，她兄弟有钱，可以借钱给她开店，现在正好开店！”
“你信她吹牛！”
程淼刚开店的，还记帐，现在她根本没时间记，也觉得没必要记。
程淼四个月后把借父母的钱还了，帮他们存在存折上。
收来的硬币到一定量数好存到银行里去。看到存折里存款一天天上涨，就知道没赔本。
这段时间来，住在前后两排的邻居们在私自盖房子。
本来这两排房子中间有三十几米的空地，一直是泥地土，一到下雨就成了烂泥滩，干季尘土飞扬。场部一直讲要修个运动场在此处，给大家打门球，但一直没有动工。
有几家见空地那么宽，就一起盖起了车库或围起园子或简易房出租。场部领导来叫拆，这几家一个个有后台，领导不敢动手，只是劝讲：
“你们这样搞，连消防车都进不来！”
见领导无办法拆，后面几家也围起园子，中间只剩十来米过路。
程立武也买来砖和水泥，石棉瓦盖起一大一小二间。
程淼又到旧货市场买来货柜，在大间开起小超市。
又把床搬下来，住在小的那间，晚上守店，这个小间只有一个门，一个窗，屋顶是石棉瓦盖的，这个房子不高，大约二米七左右。夏天就很闷热，一整夜吹着风扇；冬天就很冷，象睡在野地里，透心添程淼只好垫厚点，盖厚点。
程淼看到店面宽了，又见送纯净水的经常不准时送来，住在出租房的打工人又没时间等，就找到纯净水公司商量，代理了送水业务。
程淼身子生了孩子后，一下子瘦了许多，再也不似在广州医院上班时胖胖的身材。那时程淼都很难买到衣服的。章全友形容程淼：“你是从这个坡滚下，自己滚到那个坡！”
程淼让父亲把水放在肩上，18点9公斤的纯净水压得程淼消瘦的肩上，压得火辣辣的痛。程淼咬牙坚持着，一趟两超，直到七，八趟后，程淼才适应纯净水的重量！送一桶水赚2块，程淼觉得挺划算的！
不过大多数是父亲程立武送水。晚上章全友回来，送水就归章全友了。
快过年了，程淼把各种小零食，饮料早早进了货，堆得整个家的空处满满的，年前程淼又进了两百件啤酒，没想到不够卖，很多打工人都没回家过年，没事就聚餐喝啤酒，吃瓜子，花生。孩子们有压岁钱，又不去学校，天天到程淼的小超市买吃的。
才到初二，啤酒就将要卖完，送啤酒的又休息了。程淼叫章全友去批发店进了几十件才勉强过了春节。
大年初八，啤酒商来拉空酒瓶，看见程淼把空酒瓶一件件装好在摆空地上，有将近四百件。
“你才进两百件，哪来这么多空瓶？”
“还不是一样的瓶，他们去别家买酒，到我家卖瓶，都是客人，我也分不清哪个瓶是我家的，哪个不是我家的！“
是不是这个理。
开了超市后，程淼睡在小房间，客人知道程淼睡在旁边，有时凌晨二点还被他们叫醒卖货，有些打工人下班回来，肚饿了来买方便面，火腿肠。
“老板娘，买点东西。”
程淼不想起来，那人就一直敲窗。程淼不想影响邻居休息，就起来卖东西给客人。
“你别敲了，我起来！”
其实也就买了二包方便，几根香肠和几个卤鸡蛋，二十几块钱！
程淼的小超市红红火火，每天进货，出货，让有些人眼红了：
多年来，程立武家生活习惯不曾改变，青菜，白菜，辣椒炒肉是必备的菜式。儿女成婚后跟父母一起吃，父母也不讲什么，但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要自己买来自己做。父母亲不会特意去买的。
章全友喜欢吃茴香，自己去买，父亲程立武只说了一句：“这么多，吃得完不？”
过年时章全友煮的清汤鸡，老人也嫌汤多，等儿女们把鸡汤喝完了，下次煮清汤鸡程立武也不说什么。
牛碧琪喜欢吃苦笋，红萝卜，香肠，火腿罐头，买回来炒上桌，大家一起吃，觉得自己吃亏了，就和父母讲分开吃，他俩就回新房开火。
牛碧琪来小超市买盐，拿了就走，母亲吴青梅就说：“小牛啊，买盐要付钱，不然下辈子要还的！”
章全友相中了妻子的臭豆腐干，一包接一包，他送纯净水的利润全被他吃了。
儿子章阳看得乖乖的，从不吃零食。程淼心中还想这孩子不错，不馋嘴。
一天程淼去扫地，床下一地零食袋，原来“小耗子“躲在被窝里吃！
母亲吴青梅是不吃女儿的东西：
“把饭吃饱了，就行了，吃什么零食，留着卖钱！”
父亲程立武是吃的，喜欢吃冰棍，雪糕。
程淼对家里人吃点也无意见。
外人就酸酸地：“吴芳，生意好啊！”
“谢谢，谢谢捧场！”
“见笑了，小生意！”
这些是正常反应，如果外人啥也不讲，那他就要憋坏了。
也许他们看不到一个瘦弱的女人骑着自行车去拿货：程淼到批发店后，如果当天进的货不太多，程淼就把它们用绳绑在自行车后，有时比程淼人还高，一路风尘仆仆地把货带回家。
也许他们看不到程淼凌晨二点还要起床卖货，早上六点半又起床营业。
令程淼想不到的是对面那家反映那么激烈：
说起这个冯艳兵，是程立武家多年邻居，冯艳兵父母是59年支边来的，是种植3场的。
他们父母死的早，兄弟几个国家养大。
74年冯艳兵初中毕业分到种植1场开车，妻子马秀花是场里修理员，一家生活条件在当时为上等。
程淼父母经常在冯艳兵出车的时候帮马秀花：那时没自来水，帮她去井里挑水；孩子生病人陪送去医院；冯艳兵家出租房也是程立武帮着盖好；冯艳兵儿子结婚早，吴青梅帮马秀花带孙子；程淼回娘家第一年还帮冯艳兵家回老家时喂鸡。两家关系密切，互有往来。
只是这几年，冯艳兵家两个儿子过得不怎么样：大儿子找个外地人结婚生子后，挣得钱被媳妇家拿去买房了；二儿子找个当地人，生个女儿后，二儿子越来越懒，媳妇离婚走了。
看到程淼生意越做越好，
程淼一千万个没想到“红眼病”的竞是冯艳兵！
程立武家和冯艳兵家的出租房在一起，冯艳兵家位置稍局，冯艳兵在雨季把两家出租房相连的地方的出水口堵住，所有的屋檐水都到了程立武家这边。
程立武发现后，用锄头拔开了石头和烂泥。
过几天又堵了。
程淼知道后就站在门口大骂：“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人，一个单位的人，邻里邻居几十年，如果那个得眼红病，心里不舒服，尽管来堵出水口，今天老程家出租房倒了，明天就是堵水口人的死期！”
冯艳兵一家也站在对面回嘴。
“你们叫什么叫，谁做事，天在看，程立武老实受人欺，现在他的儿女不怕仼何人！”
这套房是程淼去广州后单位新盖的房。
第一次单位盖新房，按工龄应该分给程立武家，场领导劝说程立武：“你家人口少，先让给人多的职工，下次第一个分你，一定让你先选。”
第二次分房，当时分房时很多人想要这套房，这套房靠近山边，是最边的房，离程立武老住房近，盖房时，程立武跟场领导讲：“这次我要最边这套，离我家近，好搬家。”
为了占这套房，程立武买了包烟塞给安门的师傅，
“师傅，帮个忙，把钥匙给我”
然后又把床，桌等提前搬了进去。
后来房改时程立武拿钱买了下来。
这套房房产证上只有85平方，是一个小院，实用面积一百二十多：前面一楼有两个房，进门是客厅，左边是父母卧室；二楼两间，一个装杂物，一个程淼家三人住；二楼楼梯在院子左边，占院子三分之一；院子后是厨房和饭厅。
父亲程立武把院子用石棉瓦盖好，雨季没有雨水进来。现在放了一些杂物。
程淼家离市场很近，新房子门面也有许多小卖部，小超市。
但这老房子旁有许多外地人，光程淼父母家就有四十家人，半山腰上本单位另两位职工平地后也盖了二三十间出租房，这样一算，人也很多，大约二三百人，最主要的是人都很懒，想近点买东西。
程淼想，自己的房子，东西可以便宜点，不就有客人了。
程淼把开小卖部的想法告诉父母，父亲程立武在院子右墙上开了个窗，程淼把院子杂物清开，父亲程立武用长板和买来的整板钉了二个货架，程淼开起了小卖部。
程淼跟父母借了五千，买了一个冰柜，进了各种冰棍，雪糕和冰淇淋。
各种饮料和矿泉水进二，三件，啤酒的多进点，面条，盐，醋，酱油和味精一样一件，各种小零食，花生，瓜子，麻味豆，火腿肠，卤鸡蛋，各种口味的袋装方便面，盒装方便面。
打火机，卷筒纸，卫生巾，毛巾，铁丝窝，鞋刷，洗头膏，520胶水，肥皂，香皂洗衣粉，牙膏，牙刷，布手套，塑料手套等等平时生活用品，每样量不多，卖完再进。
又到熟人店和批发店里买来价位低的烟和大家喜欢的稍贵的烟一，二条拆开卖。
程淼每天把进来的货分类分层放好，一个小卖部就开张了，又在每样货物旁标上价格，自己外出好好让父母帮卖！
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从窗外看到程淼在摆货，挤在窗外都来看：
“阿姨，你要开小卖部？”
“是呀，明天开始，需要什么可以来买。“
早上六点半天蒙蒙亮程淼就起床洗漱后，开始营业了，打中开窗，凌晨的新鲜空气从窗外飘进来，住在附近的打工人们的孩子们要去学校上学，很多人家灯亮了，窗外传来孩子，大人们洗漱的声音，麻辣味从做早餐的人家飘来，不一会儿，上学的孩子们有的拿着父母给的零钱来买小吃食，这些小吃食有麻辣豆，酸鸡脚，辣条，绿豆糕，豆筋，土豆片，臭豆腐等等二，三十种。
“阿姨，我要辣条，两包。”
“阿姨，我要土豆片，麻辣的。”
孩子们挑着喜欢的东西走后；上班的打工的人有的买包烟，买瓶饮料或手套。
八点以后人少了，程淼让母亲吴青梅守店，自己去县城进货，拿着写好的缺货单，拿上钱，程淼骑着自行车去拿货。
“妈，我走了。”
“你去吧，我会卖的。”
程淼到进货的地方转一圈，这是南春批发一条街，是南春县扩大后新建后街道，两边门面有批发专门饮料的，小零食的，杂货的，每家货都是满满当当的，除了老板，老板娘，还有几个送货的小工。程淼拿先进了要进的货，又看看新到的货。
“老板，今天的货太多，麻烦送下。”
“好的，这是货单，随后送到。”
大约十点，程淼回到家，把自己带回的货放好。
送货小工也随后到了，按单清点好送来的货，一一摆好。就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一点，孩子们放学了，陆续回来的孩子们上了半天的课，见父母没回来，都来买零食吃：“阿姨，我只有硬币，可以吗？”
“可以，你要什么？”
“我要豆腐皮，我还有硬币，其他店不收硬币。”
“我收，你告诉小朋友们，我收硬币！”
“好的”
程淼把收来的硬币放在一个白塑料瓶里，孩子们能看得到，有硬币的看到后就会拿硬币来。
十二点后，打工人回来了，煮菜的少盐来买一包，想喝酒的来一瓶。程淼把啤酒冰在冰柜里，夏季很多打工人喜欢喝冰啤。
这样，程淼一直忙到下午三点，这时才吃午饭。
“妈，你去休息，我来守店。”
程淼在货柜旁躺椅上休息，招待零星上店买东西的客人。
下午五点半，放学的孩子们又来买零食：
“阿姨，你拿这种来卖，这种好吃。”
“阿姨，你家没这种卖，我们学校有。”
“谢谢你，这包给你吃，不收钱！”
“谢谢阿姨！”
下午五点半到九点，程淼的小店人来人往，生意一天天见好，比去外面打工好多了！
章全友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现在他不守仓库了，一下子开除了二位员工，周炎农资店一下子招不到有销售能力的员工，有天老板娘问章全友是否愿去门面当主管，章全友想了一下：“好。“
“老婆，下午七点关门太早了，现在老板娘要我学用电脑做进出账，每天忙一点，而且我十点关门有时会多卖一，二千元。”
“好，你一人要注意安全！”
其实周炎他们不知道章全友做过许多的工作，职高毕业后，扛过糖，卖过糖，开过饭店，开过面包店，卖过水果，卖过光碟，卖过饺子，卖过化妆品，九种职业让三十多岁的章全友可谓经历丰富，不是一个只会扛肥料，挑草甘膦的莽汉！
不进货的日子，程淼在批发街找到了批发作业本，铅笔的地方。看到那么多上学的孩子，批发了各种课程作业本，铅笔，橡皮擦等孩子的写作业的物品。
程淼想办个烟证，就到有烟证的店主那里打听：“每年会有一些烟证办，但能办到要几万元。“
“这么贵！”
“烟草公司有熟人，也能办。”
程淼问了烟草公司的地址，第二天就去了，想去问问或看有没有熟人。
“你做什么？”烟草公司大门保安挡着程淼。
“叔，我想办个烟证。”
“你看那，“保安指着烟草公司放在门外的通告板。
“通知，需要办烟证的各商铺可准备好营业执照，身份证，十二月份到烟草公司按规定办理。”
“叔，意思是大家都能办？”
“到时你来问？”
“好的，谢谢！”
“我要先去办工商执照。如果难办找周炎。”
程淼到了工商局办执照处，
“同志，我要办了营业执照，需要什么资料？”
“上面”办事员指了指玻璃板。
“身份证复印件，一寸小照二张，租房合同复印件，店铺名称。”
“谢谢！”
程淼顺利办了营业执照，等着办烟证了。
在作业本批发店，程淼看到一些抽奖的东西：“老板娘，这些抽奖怎么抽？”
“你可以先买一个试下，你先找出一等奖，一些二等奖，不然抽奖的人一下把一等奖抽了，就卖不动了！然后抽得差不多了，才放一等奖！”
“一等奖，二等奖一般在上面。”
程淼买了一个回去，到家后在楼上卧室床上把一大张奖票拿出，果然在上二行找到一等奖和二等奖，撕了这两种奖，分开装在裤包里，其余全撕好，装在一个铁皮盒里。
下午，孩子们放学了，程淼拿出奖票，五角钱可抽一张，孩子们非常稀奇，各个来抽奖，只要抽到奖，程淼都兑奖，孩子们兴趣更大。
“阿姨，我抽一张，我抽。”
程淼接了钱，让给钱的孩子抽。
“哇，二等奖！”
“好，奖票给我。”程淼接过奖票，撕烂，递奖品给抽到奖的孩子。
孩子们勇跃地抽奖，大多数孩子失望了，程淼抽空从裤包里拿出二等奖放入，下一个又到二等奖，孩子们又来兴趣了，最后剩几张，程淼放入一等奖。
有个孩子抽到了，高兴跳起，拿着奖品炫耀。
“阿姨，明天再抽奖！”
“好的，好的。明天，明天。”
自从程淼开小卖部，父亲程立武到处去捡空酒瓶。程淼也低价回收酒瓶，往往是卖一百件，空酒瓶有一百四，五十件。啤酒供应商见程淼生意好，也乐意回收。还送来一个免费的冰箱让程淼冰啤酒。
年底，程淼把周围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去草烟公司递交了各种资料：身份证复印件，小照四张，工商营业执照复印件，店铺租房合同复印件。
半个月后，烟草公司送来烟柜，帮忙钉好烟草准卖证。一个星期订一次草，程淼买来电脑，星期六订烟，星期四烟草公司送来，自己去路边拿。烟草公司讲：“有些不好卖烟你卖的多，其它好烟就给你的多！”
同学们听说程淼有了烟证，就到程淼这儿来拿烟：
“程淼，你要多少赚点，不然我们不好意思！”
程淼知道有些烟不好卖，但烟草公司规定每个星期必须要订几条才能拿其它烟。
在私人药店上班的阿伍就把她抽烟的老板介绍给程淼。
程淼平价把烟拿给同学的老板并亲自送过去。
不好卖的烟即时卖了，又不压资金，烟草公司第二周给的好烟就调多了。
程淼家附打工人多，抽不起好烟，差烟销售量大，自家进的差烟量不够，程淼拿好烟和别的商家换差烟来买；或到别家进差烟来卖。
程淼每次进货，能碰见几个从远地方进收货的店主，见其中一个老人经常去批发部拿烟，程淼走近见她拿烟的品种，等老人拿好烟，离开批发部，程淼跟上去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孃，又碰见你了，你在哪开店？”
“远，十场。”
“几十公里，见你每次买烟，你没办证？”
“年纪大了，不会操作电脑，而且我们那有些烟不好卖，办了证卖不完。”
“孃，跟你商量下，我办了证，也是有的烟卖不完，我刚才见你去批发店买了几条，下次我卖给你行不？”
“你有多余的，行，我要五条，下个星期一你送来，我买你的。我们还在这见。”
“好的。”
章全友每晚回家，见妻子的货越来越多，客人不时的来买东西，也在旁边帮忙。
“这么多货，你怎么记得？”
“自己进的，天天见，当然记得。”
“老公，苟兰开店了吗？”
“没有，昨天徐朋还跟我讲工资不够用，苟兰在家天天打麻将！你怎么问苟兰开店？”
“她不是经常讲她多能干，她兄弟有钱，可以借钱给她开店，现在正好开店！”
“你信她吹牛！”
程淼刚开店的，还记帐，现在她根本没时间记，也觉得没必要记。
程淼四个月后把借父母的钱还了，帮他们存在存折上。
收来的硬币到一定量数好存到银行里去。看到存折里存款一天天上涨，就知道没赔本。
这段时间来，住在前后两排的邻居们在私自盖房子。
本来这两排房子中间有三十几米的空地，一直是泥地土，一到下雨就成了烂泥滩，干季尘土飞扬。场部一直讲要修个运动场在此处，给大家打门球，但一直没有动工。
有几家见空地那么宽，就一起盖起了车库或围起园子或简易房出租。场部领导来叫拆，这几家一个个有后台，领导不敢动手，只是劝讲：
“你们这样搞，连消防车都进不来！”
见领导无办法拆，后面几家也围起园子，中间只剩十来米过路。
程立武也买来砖和水泥，石棉瓦盖起一大一小二间。
程淼又到旧货市场买来货柜，在大间开起小超市。
又把床搬下来，住在小的那间，晚上守店，这个小间只有一个门，一个窗，屋顶是石棉瓦盖的，这个房子不高，大约二米七左右。夏天就很闷热，一整夜吹着风扇；冬天就很冷，象睡在野地里，透心添程淼只好垫厚点，盖厚点。
程淼看到店面宽了，又见送纯净水的经常不准时送来，住在出租房的打工人又没时间等，就找到纯净水公司商量，代理了送水业务。
程淼身子生了孩子后，一下子瘦了许多，再也不似在广州医院上班时胖胖的身材。那时程淼都很难买到衣服的。章全友形容程淼：“你是从这个坡滚下，自己滚到那个坡！”
程淼让父亲把水放在肩上，18点9公斤的纯净水压得程淼消瘦的肩上，压得火辣辣的痛。程淼咬牙坚持着，一趟两超，直到七，八趟后，程淼才适应纯净水的重量！送一桶水赚2块，程淼觉得挺划算的！
不过大多数是父亲程立武送水。晚上章全友回来，送水就归章全友了。
快过年了，程淼把各种小零食，饮料早早进了货，堆得整个家的空处满满的，年前程淼又进了两百件啤酒，没想到不够卖，很多打工人都没回家过年，没事就聚餐喝啤酒，吃瓜子，花生。孩子们有压岁钱，又不去学校，天天到程淼的小超市买吃的。
才到初二，啤酒就将要卖完，送啤酒的又休息了。程淼叫章全友去批发店进了几十件才勉强过了春节。
大年初八，啤酒商来拉空酒瓶，看见程淼把空酒瓶一件件装好在摆空地上，有将近四百件。
“你才进两百件，哪来这么多空瓶？”
“还不是一样的瓶，他们去别家买酒，到我家卖瓶，都是客人，我也分不清哪个瓶是我家的，哪个不是我家的！“
是不是这个理。
开了超市后，程淼睡在小房间，客人知道程淼睡在旁边，有时凌晨二点还被他们叫醒卖货，有些打工人下班回来，肚饿了来买方便面，火腿肠。
“老板娘，买点东西。”
程淼不想起来，那人就一直敲窗。程淼不想影响邻居休息，就起来卖东西给客人。
“你别敲了，我起来！”
其实也就买了二包方便，几根香肠和几个卤鸡蛋，二十几块钱！
程淼的小超市红红火火，每天进货，出货，让有些人眼红了：
多年来，程立武家生活习惯不曾改变，青菜，白菜，辣椒炒肉是必备的菜式。儿女成婚后跟父母一起吃，父母也不讲什么，但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要自己买来自己做。父母亲不会特意去买的。
章全友喜欢吃茴香，自己去买，父亲程立武只说了一句：“这么多，吃得完不？”
过年时章全友煮的清汤鸡，老人也嫌汤多，等儿女们把鸡汤喝完了，下次煮清汤鸡程立武也不说什么。
牛碧琪喜欢吃苦笋，红萝卜，香肠，火腿罐头，买回来炒上桌，大家一起吃，觉得自己吃亏了，就和父母讲分开吃，他俩就回新房开火。
牛碧琪来小超市买盐，拿了就走，母亲吴青梅就说：“小牛啊，买盐要付钱，不然下辈子要还的！”
章全友相中了妻子的臭豆腐干，一包接一包，他送纯净水的利润全被他吃了。
儿子章阳看得乖乖的，从不吃零食。程淼心中还想这孩子不错，不馋嘴。
一天程淼去扫地，床下一地零食袋，原来“小耗子“躲在被窝里吃！
母亲吴青梅是不吃女儿的东西：
“把饭吃饱了，就行了，吃什么零食，留着卖钱！”
父亲程立武是吃的，喜欢吃冰棍，雪糕。
程淼对家里人吃点也无意见。
外人就酸酸地：“吴芳，生意好啊！”
“谢谢，谢谢捧场！”
“见笑了，小生意！”
这些是正常反应，如果外人啥也不讲，那他就要憋坏了。
也许他们看不到一个瘦弱的女人骑着自行车去拿货：程淼到批发店后，如果当天进的货不太多，程淼就把它们用绳绑在自行车后，有时比程淼人还高，一路风尘仆仆地把货带回家。
也许他们看不到程淼凌晨二点还要起床卖货，早上六点半又起床营业。
令程淼想不到的是对面那家反映那么激烈：
说起这个冯艳兵，是程立武家多年邻居，冯艳兵父母是59年支边来的，是种植3场的。
他们父母死的早，兄弟几个国家养大。
74年冯艳兵初中毕业分到种植1场开车，妻子马秀花是场里修理员，一家生活条件在当时为上等。
程淼父母经常在冯艳兵出车的时候帮马秀花：那时没自来水，帮她去井里挑水；孩子生病人陪送去医院；冯艳兵家出租房也是程立武帮着盖好；冯艳兵儿子结婚早，吴青梅帮马秀花带孙子；程淼回娘家第一年还帮冯艳兵家回老家时喂鸡。两家关系密切，互有往来。
只是这几年，冯艳兵家两个儿子过得不怎么样：大儿子找个外地人结婚生子后，挣得钱被媳妇家拿去买房了；二儿子找个当地人，生个女儿后，二儿子越来越懒，媳妇离婚走了。
看到程淼生意越做越好，
程淼一千万个没想到“红眼病”的竞是冯艳兵！
程立武家和冯艳兵家的出租房在一起，冯艳兵家位置稍局，冯艳兵在雨季把两家出租房相连的地方的出水口堵住，所有的屋檐水都到了程立武家这边。
程立武发现后，用锄头拔开了石头和烂泥。
过几天又堵了。
程淼知道后就站在门口大骂：“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人，一个单位的人，邻里邻居几十年，如果那个得眼红病，心里不舒服，尽管来堵出水口，今天老程家出租房倒了，明天就是堵水口人的死期！”
冯艳兵一家也站在对面回嘴。
“你们叫什么叫，谁做事，天在看，程立武老实受人欺，现在他的儿女不怕仼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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