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礼物
“可惜不识苏府年轻才俊，难以进去瞧一瞧先生。这躺金陵之旅，多半时间都难以和先生聊上几句，真是令人遗憾呐。”
见到苏家三个小辈从府门出来，纷纷谢过各路过来的门客，快步出门。龙帅想着去追寻，毕竟苏黎作为三人中老大，也是朝中臣子，将来肯定也是他的门生，但以现在这个身份，不好上去直接打扰。
龙帅已经将礼品送到苏府门前，他们家门前有一个通天灼目境老管家接受礼品，并谢绝登门，一个小生说过些时日再还礼。龙帅与小白在门前守了一天，除了见到苏黎入府，也不见吴名等人出门，原本还想着先生会介意在他人府内过生辰，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吴净二人已经成为苏府座上宾了。
“公子，先生与仙子从别院出去了，我们要追寻吗？”
今早辰时小白就有感应到苏府其他方向有净瞳殊的气息，但这几天他们也遇到过上门求见御史大人的楼敬泰，想来今天无雨，指定是处理公务去了，怕龙帅打扰人家，就没告诉他。
暗紫锦服的龙帅手里依旧拿着扇子，不过已经换成凌逸“心”字，不知是出自哪个行家的手笔，“许是人家去挑选礼物了，我们不用去打扰，那样不好。”
“啊？”这不等了好几天了？看来早上的决定没有错。
“什么啊呀。以后见到先生的机会多的是，他多年轻啊，想到这个就烦，那个净瞳殊怎么就巴结上了，看她那个臭脸怎会瞧得起一心为民指点江山鞠躬尽瘁的朝中执政。而且他们两个关系好像还很不错，以后肯定有不少来往。我实在不太明白父亲为何会准了云隐跟着，而不是我。明明是我先的。”
“机会恐怕没那么多。”
“怎会呢，小宁，家中老”
龙帅与小白一边穿过巷道，眼前已经看到水道，不少吊着各式灯笼的客船划过，龙帅话还没说完，小白快速结印，一道细微青光在他眼中流过。
“太上都多少岁数了，先生再有隐疾，也不过是人间之疾，宫里有多少奇珍秘药，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助先生活过古稀，也不是难事。”
“殿下，言多必失。殿下以后若是再说些宫里的话，我就立马只能带殿下立马回去领罪了。”
“唉行吧行吧，老爹不会是让小宁你来监视我的吧，我就知道。”
小白头发渐白，眉眼居然有些媚态，声音也尖锐起来，“不是的殿下。我随你前来，白师要我护你周全。”
“老爹还算信守诺言。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与那个白锋老头有联系啊，我好不容易从影阁把你捞出来，那老东西，真是活得太久了。”
“应是大帝旨意，不是影阁之命。”
这小白居然还是个女儿身，怪不得人前颇有些俊态。
“小宁你又在撒谎了，我早就察觉白老头和你来往的信件，还好几次，到底怎样他才能放过你啊，要熬死他吗。”
“不可这么说。”小白的声音和苍蝇一样小。
“什么不可以这么说。”
太子语气狂怒，完全没有了平时一直带有的一丝玩笑意味，双目烈阳似要冲出，紧束的头发散开，手掌带风，差点拍在小白脸上。他将手收回，捏得作响，牙齿紧咬，“终究属我无能。他终究是天下第一人，我只能熬死他。”
“是我无能，公子，不是你。”
小白略有哭腔，一只手给龙帅顺头发，另一只小手偷偷抹眼泪。
龙帅第二次见到小白哭，第一次是及冠时接小白回到府里。那个时候，小白也是还现在一样矮，穿着旧衣服，一句话没说，偷偷抹眼泪。没想到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他比小白高许多，将近一个半头，小白手举得老高。略微低下身子，也伸手擦掉小白眼泪。
“都桑榆境界了，我还没通天呢，怎么还在我面前哭。”
“没有，风太大了。”
行船逐渐变多，好不容易没雨，金陵夜江再次变得热闹起来。远处悠扬笛声传入耳中，龙帅定下心来，也帮小白绑好头发，“就这样吧，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可是——”
“别可是了，又没人认得你。”
“影众可能会在金陵活动，他们若是联手我对付不了。”
“有我在呢。我还巴不得被他们伤到好好讹白老头。一会我们去挑件衣服吧，这身太丑了。跟个大蒜似的，眼睛还皱巴巴的，像极了。”
“公子别取笑了，我换。”
“嗯嗯。一想到我龙帅有末境宗师作为家仆，人就不自觉挺起胸膛了。”
“两位仙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看得老夫都不想打扰。”一个划浆老头乘着一条小船来到二人旁边，小船有些旧，但还是干净，舟中小烛火透出一丝昏黄，还能瞧见一缕茶烟。
“此人没有修为。”小白仔细帮双腿屈着的龙帅打理头发，用只有龙帅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老人家，费用几何？”
“呵呵，若是渡江，老头不收分文，若是游江，给老头些茶水费用即可。”
“这样不好吧老伯？”
嘴里虽是这么说，龙帅已经携着小白稳稳跳入舟中。
“好啊，甚好。老头见你二人，想起远在武都的小孙，几多时他也成家了，好久没回金陵。如今老头没了牵挂，能见两位也是缘分。”
“唉，可能真是缘分到了老伯，我家老豆也在武都，也是许久未见。不过，既然见着了，老伯要开心一些，是吧小白。”
“嗯，公子说得对。”小白用力扯摆龙帅头发。
“唉哟，小白，你轻点。”
行舟慢慢划过江面，与其他船交错，龙帅一会聊着一些金陵里的新鲜事物，一会给小白讲一些江湖故事，有时讲得嘴干，还要小白给他讲从集市里买来的小人书。二人就一直悠哉，途中还下船补过果子茶水，还给老伯送了个小簪子，十分贵重，墨玉色上还带有海花一般绽放的涟漪，说是镇店之宝，是仙人送给为人治病染疾身消的江宁药姑之物，本是想给小白的，小白用了只寻常玉簪。
“宫里见着不好。”
小白没有收下，龙帅想扔了，被小白留住，“也是，花了我不少库房。给老伯吧，我们确实有缘。”
龙帅脸上又有怒意，小白不敢回话，船上一直静悄悄的，直到老伯打趣，
“孩子，怎么，闹矛盾了？和气一些嘛，老头我年轻不懂事，老伴走了才后悔，现在想和气还没人贴着哩。”
“老伯，你一个人住吗？”
小白第一次主动说话。龙帅望着小白烛火下稍微带着黄晕的脸庞，紧绷的心也随同这声轻巧语气软下来。
“话说，我们送苏府的礼物是不是太敷衍的，唉，不能送宫里之物，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既不丢面子，又能有心意。”
本来他们也不知苏府二小生辰，多日前在香满园有缘，又逛了些日子，这苏家老四好闲逛会友，结交金陵子弟甚多，到处都有他生辰消息，也知道了苏小弟和小妹原来是龙凤胎。二人寻了许久，在一间小藏馆找到一块心石，又在一座茶楼买下一份琴谱，皆非贵重之物。
不得不赞叹金陵真是富庶之地，龙帅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等藏馆，年幼时他也出过宫，武都是没有这种店家的。这些小店老板修为深厚，可能是江南豪族非核心人物，闲散时间多，也有些是专门寻宝做这门生意的，也有是宗派办的小馆，给宗门挣些费用。店中多是东海宝物，说是宝物，那也只针对江东之外，在金陵这里十分寻常。还有些是一些世间奇物，不过也就一个奇，好东西都揣兜里呢。
这心石有小指大小，有些崎岖，看似与路边小石子一般，若是灵修握在手心，能觉出连通心脉之感，连末境的小白也说有些神奇。苏小弟在内门仙宗修行，说不定能参悟出些什么，当然，这种东西，在苏府内可能不算罕见。
至于琴谱，说是苏门好琴，以前世间还有苏琴之说，说是百年之前苏府家主善琴，以琴会友，广结世间乐友。说不定龙帅送的琴谱，还是苏家的摹本，不过时间紧迫，苏门可非上京豪门，确实没什么好送的，有心意就够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到时候能送出宫中宝物也能弥补遗憾。
“不知先生会送些什么呢？他素来清贫，鸟儿在堂上瓦筑巢，庭院里还是许久没修理的杂草，也不清楚有没有漏雨，到为何会给那块地方呢，而不选个好点的。”
“有说是云隐山脚，通仙门灵气，滋身养体，也有说是先生素来好清净。”
船中清净了好一会。老伯说累已经回家歇息了，告诉了二人将船停靠之地，临走时龙帅还捎了不少果子，老伯也已身子骨不利索拒绝了。二人就这么依靠小白秘法行舟，湖上有些吵闹，小白看出龙帅面色后很自然地实发隔开，此时二人就像是独舟游在河中一般。
“唉，小白，你说，净瞳是有机会能对付白锋吗？”
“不知道。我亲眼见她，却也不熟，不知她天赋上限多高。如果将来她真能对付白峰，她也没必要对付。”
“对哦。只能熬死他了吗...”
见到苏家三个小辈从府门出来，纷纷谢过各路过来的门客，快步出门。龙帅想着去追寻，毕竟苏黎作为三人中老大，也是朝中臣子，将来肯定也是他的门生，但以现在这个身份，不好上去直接打扰。
龙帅已经将礼品送到苏府门前，他们家门前有一个通天灼目境老管家接受礼品，并谢绝登门，一个小生说过些时日再还礼。龙帅与小白在门前守了一天，除了见到苏黎入府，也不见吴名等人出门，原本还想着先生会介意在他人府内过生辰，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吴净二人已经成为苏府座上宾了。
“公子，先生与仙子从别院出去了，我们要追寻吗？”
今早辰时小白就有感应到苏府其他方向有净瞳殊的气息，但这几天他们也遇到过上门求见御史大人的楼敬泰，想来今天无雨，指定是处理公务去了，怕龙帅打扰人家，就没告诉他。
暗紫锦服的龙帅手里依旧拿着扇子，不过已经换成凌逸“心”字，不知是出自哪个行家的手笔，“许是人家去挑选礼物了，我们不用去打扰，那样不好。”
“啊？”这不等了好几天了？看来早上的决定没有错。
“什么啊呀。以后见到先生的机会多的是，他多年轻啊，想到这个就烦，那个净瞳殊怎么就巴结上了，看她那个臭脸怎会瞧得起一心为民指点江山鞠躬尽瘁的朝中执政。而且他们两个关系好像还很不错，以后肯定有不少来往。我实在不太明白父亲为何会准了云隐跟着，而不是我。明明是我先的。”
“机会恐怕没那么多。”
“怎会呢，小宁，家中老”
龙帅与小白一边穿过巷道，眼前已经看到水道，不少吊着各式灯笼的客船划过，龙帅话还没说完，小白快速结印，一道细微青光在他眼中流过。
“太上都多少岁数了，先生再有隐疾，也不过是人间之疾，宫里有多少奇珍秘药，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助先生活过古稀，也不是难事。”
“殿下，言多必失。殿下以后若是再说些宫里的话，我就立马只能带殿下立马回去领罪了。”
“唉行吧行吧，老爹不会是让小宁你来监视我的吧，我就知道。”
小白头发渐白，眉眼居然有些媚态，声音也尖锐起来，“不是的殿下。我随你前来，白师要我护你周全。”
“老爹还算信守诺言。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与那个白锋老头有联系啊，我好不容易从影阁把你捞出来，那老东西，真是活得太久了。”
“应是大帝旨意，不是影阁之命。”
这小白居然还是个女儿身，怪不得人前颇有些俊态。
“小宁你又在撒谎了，我早就察觉白老头和你来往的信件，还好几次，到底怎样他才能放过你啊，要熬死他吗。”
“不可这么说。”小白的声音和苍蝇一样小。
“什么不可以这么说。”
太子语气狂怒，完全没有了平时一直带有的一丝玩笑意味，双目烈阳似要冲出，紧束的头发散开，手掌带风，差点拍在小白脸上。他将手收回，捏得作响，牙齿紧咬，“终究属我无能。他终究是天下第一人，我只能熬死他。”
“是我无能，公子，不是你。”
小白略有哭腔，一只手给龙帅顺头发，另一只小手偷偷抹眼泪。
龙帅第二次见到小白哭，第一次是及冠时接小白回到府里。那个时候，小白也是还现在一样矮，穿着旧衣服，一句话没说，偷偷抹眼泪。没想到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他比小白高许多，将近一个半头，小白手举得老高。略微低下身子，也伸手擦掉小白眼泪。
“都桑榆境界了，我还没通天呢，怎么还在我面前哭。”
“没有，风太大了。”
行船逐渐变多，好不容易没雨，金陵夜江再次变得热闹起来。远处悠扬笛声传入耳中，龙帅定下心来，也帮小白绑好头发，“就这样吧，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可是——”
“别可是了，又没人认得你。”
“影众可能会在金陵活动，他们若是联手我对付不了。”
“有我在呢。我还巴不得被他们伤到好好讹白老头。一会我们去挑件衣服吧，这身太丑了。跟个大蒜似的，眼睛还皱巴巴的，像极了。”
“公子别取笑了，我换。”
“嗯嗯。一想到我龙帅有末境宗师作为家仆，人就不自觉挺起胸膛了。”
“两位仙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看得老夫都不想打扰。”一个划浆老头乘着一条小船来到二人旁边，小船有些旧，但还是干净，舟中小烛火透出一丝昏黄，还能瞧见一缕茶烟。
“此人没有修为。”小白仔细帮双腿屈着的龙帅打理头发，用只有龙帅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老人家，费用几何？”
“呵呵，若是渡江，老头不收分文，若是游江，给老头些茶水费用即可。”
“这样不好吧老伯？”
嘴里虽是这么说，龙帅已经携着小白稳稳跳入舟中。
“好啊，甚好。老头见你二人，想起远在武都的小孙，几多时他也成家了，好久没回金陵。如今老头没了牵挂，能见两位也是缘分。”
“唉，可能真是缘分到了老伯，我家老豆也在武都，也是许久未见。不过，既然见着了，老伯要开心一些，是吧小白。”
“嗯，公子说得对。”小白用力扯摆龙帅头发。
“唉哟，小白，你轻点。”
行舟慢慢划过江面，与其他船交错，龙帅一会聊着一些金陵里的新鲜事物，一会给小白讲一些江湖故事，有时讲得嘴干，还要小白给他讲从集市里买来的小人书。二人就一直悠哉，途中还下船补过果子茶水，还给老伯送了个小簪子，十分贵重，墨玉色上还带有海花一般绽放的涟漪，说是镇店之宝，是仙人送给为人治病染疾身消的江宁药姑之物，本是想给小白的，小白用了只寻常玉簪。
“宫里见着不好。”
小白没有收下，龙帅想扔了，被小白留住，“也是，花了我不少库房。给老伯吧，我们确实有缘。”
龙帅脸上又有怒意，小白不敢回话，船上一直静悄悄的，直到老伯打趣，
“孩子，怎么，闹矛盾了？和气一些嘛，老头我年轻不懂事，老伴走了才后悔，现在想和气还没人贴着哩。”
“老伯，你一个人住吗？”
小白第一次主动说话。龙帅望着小白烛火下稍微带着黄晕的脸庞，紧绷的心也随同这声轻巧语气软下来。
“话说，我们送苏府的礼物是不是太敷衍的，唉，不能送宫里之物，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既不丢面子，又能有心意。”
本来他们也不知苏府二小生辰，多日前在香满园有缘，又逛了些日子，这苏家老四好闲逛会友，结交金陵子弟甚多，到处都有他生辰消息，也知道了苏小弟和小妹原来是龙凤胎。二人寻了许久，在一间小藏馆找到一块心石，又在一座茶楼买下一份琴谱，皆非贵重之物。
不得不赞叹金陵真是富庶之地，龙帅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等藏馆，年幼时他也出过宫，武都是没有这种店家的。这些小店老板修为深厚，可能是江南豪族非核心人物，闲散时间多，也有些是专门寻宝做这门生意的，也有是宗派办的小馆，给宗门挣些费用。店中多是东海宝物，说是宝物，那也只针对江东之外，在金陵这里十分寻常。还有些是一些世间奇物，不过也就一个奇，好东西都揣兜里呢。
这心石有小指大小，有些崎岖，看似与路边小石子一般，若是灵修握在手心，能觉出连通心脉之感，连末境的小白也说有些神奇。苏小弟在内门仙宗修行，说不定能参悟出些什么，当然，这种东西，在苏府内可能不算罕见。
至于琴谱，说是苏门好琴，以前世间还有苏琴之说，说是百年之前苏府家主善琴，以琴会友，广结世间乐友。说不定龙帅送的琴谱，还是苏家的摹本，不过时间紧迫，苏门可非上京豪门，确实没什么好送的，有心意就够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到时候能送出宫中宝物也能弥补遗憾。
“不知先生会送些什么呢？他素来清贫，鸟儿在堂上瓦筑巢，庭院里还是许久没修理的杂草，也不清楚有没有漏雨，到为何会给那块地方呢，而不选个好点的。”
“有说是云隐山脚，通仙门灵气，滋身养体，也有说是先生素来好清净。”
船中清净了好一会。老伯说累已经回家歇息了，告诉了二人将船停靠之地，临走时龙帅还捎了不少果子，老伯也已身子骨不利索拒绝了。二人就这么依靠小白秘法行舟，湖上有些吵闹，小白看出龙帅面色后很自然地实发隔开，此时二人就像是独舟游在河中一般。
“唉，小白，你说，净瞳是有机会能对付白锋吗？”
“不知道。我亲眼见她，却也不熟，不知她天赋上限多高。如果将来她真能对付白峰，她也没必要对付。”
“对哦。只能熬死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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