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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埋藏

    影阁向来藏在阴影处,大帝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张扬。这两尊活佛应是在找人,具体是找凶手还是贵客,就不清楚了,他们也不曾与朝中其他人有来往,要等的应该也是皇亲贵胄。荆州一带楚王忤逆案后,被取缔后,没听说还有赵家能排得上号的。

    吴名恐怕是前往刘府的官员中在职最大的,目前只停了领阁演运辰的职位,调参知政事兼荆州监运府,也算是朝廷外派的钦差,明眼人都知道不到一年半载吴名肯定还得调回去。吴名在朝里不只是有头有脸了,江宁帮就常拿三相来揶揄,黑白双煞说不定能认出来,他在想要不要不告而别。

    人群避开,一座轿子徐步行进,步入视野,只瞧那黑白二人打了招呼就不见踪影了。吴名不太明白,这会是谁有如此能耐,也没感受到多少修为,是老太爷本家人,还是案件相关人员?亦或是赵家哪位?

    赵家别支只居武都,与赵氏本家淮北陈郡,太宗有命不得封侯封地,吴名也是最近从京城过来,能外出活动的赵家年轻...怎会派她来此地?看来这个刘老太爷不简单呐。

    “阳虎轻季孙,不知谁为鲁公。”

    “伍郎文化人,说些啥子。”

    “刚才邓大哥不在,我见官府又来一批查案的,想到自己刚到荆地,喜事还没来,却有接连祸事,恐怕是要过许久才能有转机。”

    邓伙计将水递给吴名,自己也喝起来,“嘿,你说这些我就一点不懂了。老邓我要说,我倒希望真是这刘府闹出个大事,伍郎你可别去衙门举报我啊,嘿嘿。”

    “邓大哥说笑了。你可不知,我在汉中近年天命有损,灾祸横行,朝廷派来官老爷,我还没听说过名字就被调换了,我深知朝廷想为汉中找些能吏来治理,只是且不说才能如何,至少也要表现一番是吧,这样搞得汉中老百姓不知道是官吏怕事贪功,还是朝廷反复,想报官还不知从何说起。”

    “看来各有各的难处唉。小时我听闻家中老人说,荆地古时人杰地灵,有数不清的财宝,养育了许多大人物大英雄。后来有灵修求仙门捷径走上歪门邪道,炼出许多毒害他人的妖物,遭受上天惩罚,老天爷开辟大江,让荆地气运随着大江冲破巫峡带往江淮,也不知那边是否如传言般富庶,会不会与我们有所不同。”

    吴名只是点点头,没有回话。

    此后两人行进,已经初见山下的房屋,路上偶尔说到一两句,基本已经只听路人言说,一个时辰过后,来到了刘老太爷的宅府。倒也没想象中那般如江南园林或是隐世豪门那般气派,只是来的人太多,比起年初上京灯会还要拥挤些。不过转念一想,年初寒雪,比往年还要频繁,一直下到开春前几天才彻底化为雨水,

    刘府所在的长州据说是古大江曾经流过之处,后来山河易变江水改道,前面的大河称源自秦岭,更往下走些就能看到交汇之处。附近没有居民,但从山上能看到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居所,“这些是军屯户住所,还没到收成季节,想来应该是秋来春去。”

    “伍郎懂得甚多,我老邓当地人都不知道这事。”

    吴名笑着,“邓大哥不知,我也算半个郎中,师门药馆在汉中常接收从西域退回的西北军,平时与军护有些来往。军队长年驻守阵地,人数也远没有家属多,太宗时为了解决运粮费力以及耕地问题,就有了不少军屯驻点。房子顶部都很平整,我想在秋收过后屯户会就地晾晒,余粮可能会放在刘府中保管。”

    “我本以为只是唬人的,没想到老太爷真把家田分给军队屯田啊。”

    “大哥你看,这些屋子长得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挂起的遮雨稻草有所不同,从山上看就会觉得不一样。”吴名指着眼之所见每户都在屋外摆放的木耙。

    “那为何会有些老破,有些又看起来像是去年才搭建的?”邓伙计扯出一根几乎掉落的灰色稻草,轻轻一碰就裂开了,想来经常遭受风吹雨打。

    “应是没有住满吧。军制总会有些变化。”

    武朝监运司只有名义军辖权,州府军本质还属镇守军的驻守卒,或者就是禁军代辖的外驻部队,并不听从与监运司,这也是改制时为何州辖两府闲置监运司只任民政司的考量。军辖权倒是被武皇与王相国牢牢把握着,吴名没上过战场,大帝更没有提军改,他了解的也不算多。

    “说得也是,年轻时我也想着入伍从军,军中待遇很高,想着补贴家用,不料第一轮删选就没通过,哈哈。”

    太宗改军时就设有一定入伍条件,若是以邓伙计这个体态再年轻二十岁肯定是军中一把好手。寻常人想入军中后勤还是挺难的,自军屯制始,围绕军队的其他从属就成了小宗制。

    没想到刘府也没那么大,比起京都豪门根本不值一提,当然田产倒是另一回事。没有收到刘府邀请函就在刘府外边附近无人房屋的街上开宴。吴名想了想,他其实有收到荆州民政司叶清远致的“邀请函”,告知他今日不在府中迎客,去与朋友生辰会,过些时日再上门谢罪。

    刘府附近一些不错的居所被改成了驿馆客栈,还有各种荆地餐馆。与上京不同,荆地不好喝茶饮酒,酒楼餐馆十分纯粹,无非就是歇脚稍停听大嗓门说些邻里街外之事,商家见人不走也不会催说。

    他二人进的这屋倒也别样有趣,人不算多,原是价格稍贵,堂内有戏剧表演。吴名点了个当地烤鱼,边吃边看着表演。

    舞台有些简陋,道具也像是手工制作,赶时间弄出来的。

    台上两位剑客相会,年轻剑客想决出谁是天下第一,不过老剑客一直不肯出剑,每年二人都来同一座山相会。然后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话,极其低劣的表演,惹得不少寻新奇的食客纷纷放筷走人。邓伙计倒是看得仔细,刚来荆地,所见游玩之所不多,想来他也难得见上一回。

    后来年轻剑客再去,不见老剑客,江湖上打听,原来老剑客上次山上相别,途中救人被石头所埋,年轻剑客也明白了真正的强者该是怎样的,也开始行侠仗义,江湖上人们都称他是第一剑客。后来他老了,不太出山,又被一个年轻剑客找上门来,拼斗谁是第一剑侠。

    “这两人演得真好,不像演的,特别是那些武术技艺,肯定是仙门人物。”

    两人出门后邓伙计依然在议说剧情。

    吴名笑了笑。“哈哈,哼哈哈哈哈。”

    “伍郎何故发笑?”

    吴名摆摆手,摇摇头,“无事。”

    饭后两人闲逛一番,各处府门都被严加看守,府外也被围得寸步难移,无奈,两人互告知居所,吴名说要留着刘府几天,寻求仙门灵药,邓伙夫没带多少钱财来,不想打扰吴名行程,便独自下山。

    “伍郎,有缘再会!”

    “一定。”

    苏黎看着吴名,眼神有些古怪,只有苏辰再与苏潜倾诉江南没有名山,想着着抽空去荆州瞧一瞧,这滋润他们江南的楚地有些什么壮丽高山。

    今天苏府与往常也并无多少差别,即是二人生辰,几位兄长也还是那般性格,送些礼物,甚至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有苏黎会稍微多嘴几句,让苏潜好好修炼,不要多心。

    今日又有些雨,吴名有伤不去,净瞳殊也说留下照应,原本想着一起出门游玩就不再去,又听着吴名提起荆地往事。

    昨夜应是管家相告,苏宁宇拿了一颗正是产自荆地补药丸,半夜交给吴名,果然今天吴名面色就红润许多,只是眼睛还是缠着,透出微微红色。吴名其人那语气比起前些天说着就哑的嗓子,今天一口气讲到夜里,也还是语顿气足,

    “先生早先歇着,此药尚不能治,仅能补气,遇上难事呼叫我等即可。”

    苏宁宇与净瞳殊将吴名送回居所,当然净瞳殊就住吴名隔间而已。两人所在苏府上等屋宅,临近东湖,灵气浓郁,距金陵街区也远,一点响声也不曾听闻。

    “你...”

    吴名没有回应净瞳殊,合上门后,些微动静后就只能那个听到细微呼吸声。

    “瞳老妹是不是和先生有矛盾啊,我看先生今天一整天都都没看过小瞳,他俩能有什么矛盾,男女情爱上的小打小闹?咦~”

    “不准胡说。”苏辰用力掐了下她四哥的手臂,“先生没了眼神,我才感到忧心忡忡,恐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有人家瞳姐姐可是第一天才,要尊敬一些。”

    “唉,好好好。也不知道老哥他们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