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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逛园子

    “李叔、周叔,这精挑下人的差事就要交给二位了。”史少延带着李、周二人逛着后花园,史少延拱手道。

    “大爷说的哪里话,都是分内职责罢了。”李二三答道。

    “大爷方才要将花草侍养承包出去,自是个开源节流的好主意,只是这些粗鲁庄稼汉难以侍奉这些精致的花草。”周岭提道。

    “我自是知道他们难伺候这些的,只是想着招他们来了,他们费了心血准备应聘,却没选上心里若是有了怨气,不好处置,不如开个口子给个活计,真侍奉不了花草也怪不得侯府了。”

    “大爷为何思虑这些,他们早年从军有军法处置,哪怕如今出了军中,他们佃了侯爷的田,也有家法治理,这些粗汉我也都识得,哪个若是对侯府不满,我就打断他的腿。”李二三狠道。

    周岭也道:“大爷真是良善人,这些佃户本是承着侯爷的救命恩,谁心中有了怨怼,直逐出田庄便是。”

    史少延闻言这才开悟,自家侯府虽然穷,但也是整个王朝的顶级豪门,而那些佃户在旁的权贵眼里可能还不如那些鸡鸭鹅狗,毕竟它们还能吃,满足口腹。

    若是后世,也许有蚂蚁咬死象之举,可在这封建社会,官官相护是常态,草菅人命是心态,权贵之家可能真可以像碾死虫子一样,碾死这些佃户。

    带着后世教师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来对待在这些佃户,在李二三和周岭这些土著眼里,自己的举动说的好听是良善过度,说不好听是读书读过了,傻的冒泡。

    “如此,既然承诺了,便先办着吧,没准真的能有养花侍草的妙手,也要雇佣些养花的好手,我们自己种起来卖钱也是个路子。”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府内的收支很难平衡。”花匠已经属于技术性工种了,市面上难见不说,雇佣或买的价格也高,而且忠靖侯府的花样繁多,一个花匠肯定是不够的。

    “我准备先从印书坊入手,看看能不能开源。”史少延只这样说,却也不解释,只指着一方建筑道:“这是何处?”

    李二三便介绍道:“此乃后园中路最重要的建筑,名曰:安善堂,是前明汾阳王宴宾请客之所。”

    史少延定睛看去此堂五大开间,堂前出抱厦,后带平台,两侧又有游廊通向东西两庑,周边古木参天,冬日虽只余枯枝,却也可预见夏日的一派山林森郁的气氛,他道:“我也逛过后花园,只是没甚规章,原来花园中也有也分作三路?”

    这时周岭解释道:“虽也分作三路,但是并不严格,大体是以湖心亭为西路,安善堂为中路,怡神所为东路。”

    史少延心神怡然,他也囫囵吞枣的逛过后花园,只是没今日这样仔细,虽是冬日凋零之景,但踏着自家三千余平方米的花园,还是使他心旷神怡,这可能就是华夏人生而具备的安居精神了。

    周岭作为文人对此景色也不禁欣然道:“我们不如去榆关那边,那里有个小松林,常绿盎然,正是万枯之中存一生。”

    三人同行前往,周岭来了兴致,一路上不断可惜:“这是一片天鹅花啊,如此奇花,可惜啊可惜。”

    汾阳王郭瑜在此园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只是多年无人照顾,有的自立自强,有的成了枯草,沦为大地养料,周岭对杂学素是多知,花花草草也认识多,所以比史少延和李二三多些愁怨。

    榆关顾名思义,真的是个关,由于汾阳王郭瑜正是以辽东起家,所以特意命工匠修造此关,以表达自己对辽东的怀念,而山海关古称正是榆关。

    虽只是个花园景观,却真实的仿照长城的样式,既有城门,又有雉堞,总长约二十米,运用“移天缩地在君怀”的造园手法,史少延见“榆关”二字,DNA被触动,不禁吟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好!”周岭高声喊好道:“此关配此词,实在是妙啊。”不禁佩服起史少延的诗才。

    史少延有些尴尬,心里感觉有些对不起纳兰性德,然后再一想,这本就是平行世界,没有纳兰性德这个人,那自己念了他的词,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了,阿Q了一番,心情果然舒爽了不少,登上城楼,以南是环园小溪和火神庙,更远便是阻隔前院后园的后罩楼,往北看是满园冬景,三人驻足片刻,李二三道:“柳姨娘应当打点好行礼了,大爷该去送行了。”

    这一边史少延去送柳姨娘,另一边的薛蟠又在家里听训。

    “你自是凭了自己的性儿,图个爽快,可惜这丢的是薛家的人!”薛姨妈拿着帕子揩泪骂道。

    薛蟠跪在地上也不敢反驳,只瞧自己的妹妹,想着能给自己说两句好话。

    薛宝钗也气薛蟠耍性,但怕薛姨妈气坏身体,便劝道:“妈妈,虽没收下贺礼,终归也没恶了咱家,你就原谅哥哥吧。”

    “你个孽障”薛姨妈充耳不闻,只指着薛蟠道:“你平素迎来送往也算得力,怎么今日就敢拉那么些箱子去送礼,你生怕别人不知我薛家是衰败了的,求着人家扶持!”

    此言诛心,薛蟠一听忙磕头道:“妈妈此事是我不对,可是延哥儿与我一见如故,没因此事厌我,我把贺礼拉回时他还给我赔不是哩。”

    “你个蠢的”薛姨妈更气“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拉那么多东西恭贺是为了恶心人家,你当延哥儿是同你一样不晓事的?你以为他是读书读傻了不懂人情事故的?忠靖侯敢把府里上上下下交给他,就定是个担得了事的。”

    薛姨妈流下泪来:“人家不过是照顾薛家的面子,不驳你罢了,可惜延哥儿厚道,我家却在人家心里藏奸的。”

    “妈妈,不如让哥哥把他许下的门帘和香菱都送去。”宝钗眼神灵动道:“他不收世俗的黄白之物,那我们送这些过去,成个君子交,今日我还听老太太念叨他,就顺便让哥哥请他过来,咱家独请他吃酒,叙叙情谊。”

    薛姨娘擦泪点了点头,再看薛蟠还呆头鹅似的跪着,气道:“这样跪着还不嫌累,赶紧去按你妹妹说的做啊。”

    薛蟠听了忙起身,心中还有些可惜香菱,又听宝钗道:“你邀延哥儿时,只说老太太想他就是,其他的不要说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