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2）
陈湘最近迷上了宛州街头的一种赌博小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两方各三个骰子，在骰盅里摇动，摇定后双方打开骰盅看各自点数大小。
今晚柳致本来与陈湘在子归巷游街，无奈中途下起了小雨，柳致本想回家，陈湘拉着柳致便来到了这处茶铺，也许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进来就看到池钦等人在此摇骰子。
柳致本不想多生事端，但陈湘按捺不住了，上前就与众人赌了起来。池钦等人也不与她计较，反正跟谁赌不是赌，只是陈湘今晚赌运实在不济，已经连输了七把。柳致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他也算是胆子大的，与陈迟对战也没生过怯意，但看着陈湘把口袋中的银子一块儿一块儿丢向赌桌，自己竟觉得有些腿软。他从不是一个在银钱上富有的人。
第九把，陈湘已经输了个精光，袋中空空如也。转头看向柳致：“小弟，借点钱。”
柳致慌忙捂紧腰间的钱袋，一脸的惊恐：“别赌了喂。”
陈湘哪里给他分说的机会，上手直接将钱袋抢了过来，将钱袋中的铜板碎银一股脑儿的都倒在了桌面上，细细数来，也有四两多，陈湘将钱袋扔还给柳致，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你老大啊喂，看我今天怎么把他们杀的丢盔弃甲。”
池钦等人哄堂大笑，池钦有意用自己的一双胖手抚过自己面前堆砌的银子，充满挑衅的眼神从陈湘脸上扫过。看得陈湘气不打一处来，她将骰盅里的骰子全部倒出，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三个自己带来的骰子，双手合十，将骰子在手中摇了摇，并朝手中吹了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赌神大人快显灵，让我把这些人的钱全部赢过来呀！！”模样活脱脱是宛州街头的赌坊中输的急了眼的赌棍。
“赌神？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注定要把身上的钱都输光在这桌上！”池钦站起身，已经开始摇动骰盅，围观的众人此刻也是神情激动，在旁大喊着帮他助威。
陈湘把自己的幸运骰子扔进骰钟里，也站起身来，将骰钟摇了又摇，似乎这样就真的能让赌神下凡。柳致看得嘴角抽搐，那可是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买书的钱。
双方都停止了摇钟，用力地将骰钟卡在了桌上，众人的情绪已经被点燃，此刻已经到了高潮，围观的人群大声叫喊着：“开，开，开，开！！”
池钦将骰盅的盖子掀开一角，低下头去，眯着眼往里瞧去，待看清了骰子上的数字，他一把掀开骰盅，三个骰子分别是五点，六点，五点，继续挑衅地看着陈湘，这个点数在这个游戏中已经是很大的点数了，除非陈湘真的赌神上身，否则他已经是胜券在握。
陈湘看到池钦的点数，深吸了一口气，也低下身将骰盅掀开一角，眯着眼往里看去，柳致已经不敢看赌桌上的情况了，事实上，池钦掀开骰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绝望了。此刻只盼望着陈湘不要赌得上了头，输光了自己的钱就赶紧跟自己离场。
陈湘看清了骰子的点数，忽的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就说赌神在我这边！给我开！”她大声叫嚷着，一把掀开了骰盅，骰盅里赫然三个骰子都是六点向上，竟是最大的豹子！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地发出惊叹，池钦看着三个六点向上的骰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不服，再来！”但是久混赌场的他赌品自然也是不错的，他从面前堆砌成一座小山的银两中捡出两枚，丢给陈湘，然后咬牙切齿地重新将骰盅盖上，再一次站起身用力地摇动着骰盅，但是双眼却一直盯着陈湘摇骰盅的手，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猫腻，柳致经过了一把的胜利终于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但看到两人又开始赌了起来，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想要见好就收，但明显陈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双方再一次将骰盅按定在桌面上，池钦打开骰盅，点数三个五，也是比较大的点数了。众人都满是期待地看着陈湘的骰盅，陈湘嘴角一扬，掀开了骰盅的盖子，又是三个六，这下连柳致都惊呆了，难道真的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池钦已经傻眼了，他满脸不信的看着对面的骰盅，还将陈湘的三个骰子拿了过来，仔细翻看，骰子上的点数确实是一点到六点。但是久混赌场的他明白，连摇两把豹子的概率比出门捡钱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不服输的他继续跟陈湘赌着，但接下来都是输多赢少，偶尔才能赢上一局。众人看着眼前胜负的翻转，都饶有兴致地围观着，起哄着。很快，陈湘面前的银两就堆了一小堆儿，柳致手脚麻利的帮忙收拾着，将赢来的银两都装进钱袋中，终于，池钦面前原本堆砌着的银两都输了个精光，他转头向韩世贵，金承厚求助，但两人的银两也已经被池钦输光了，此刻他们是真的没钱翻盘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银子啊？没钱了的话可以回家取哦，本姑娘就在此地等你们回来翻盘！”陈湘一边往钱袋中装着刚刚赢来的银两，一边挑衅地说道。
柳致拉了拉陈湘的衣袖，今晚已经赢的很多了，这些钱足够他们接下来的两个月每天都去半闲居吃鱼喝米酒。他想劝陈湘见好就收。
池钦等人已经输红了眼，听着陈湘的挑衅，池钦突然站起身，一把将陈湘的幸运骰子拿了过来，他咬着牙叫道：“你出千！！”说着将其中一个骰子放到桌上，用桌上的筷笼将桌上的骰子狠狠砸了个粉碎，碎掉的骰子渣中混杂着一些水银。他也是突然想起刚才检查骰子时骰子入手的重量似乎偏重了一些，于是想起曾经在宛州的一个街头赌场看到过一个经常输钱的老头，有一天“否极泰来”赢了不少钱，最后被发现老头带来的骰子里灌了水银，这老头最后被赌场的人打断了双手。
这下围观的众人也傻了眼，陈湘尴尬地笑笑，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如何脱身。场上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池钦这边的人一触即发，随时会扑过来把出千的两人围殴一顿。
“跑！”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柳致，他拉起陈湘便向着夜色中跑去，池钦等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子归巷并不像湘淮书院所在的夫子坊有很多的小巷可以让柳致躲藏，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富贵人家，除了街边商铺，这里大都是一些深宅大院，他们只能沿着主街一路狂奔。
“要不就先跑去你家躲躲，他们肯定不敢追到你家里吧？”柳致听着越来越近的池钦等人的脚步声，一边继续跑着一边问陈湘。
“你傻呀，那我爹不就知道了我们不止赌钱还出千的事了！”陈湘大口喘着粗气，跑得累了就拽着柳致的衣角，相比起被池钦等人追上双方打一架，她更怕爹爹知道自己在街头赌博，那样的话自己一定被关在家里几天都出不来。
柳致如果手腕已经完全康复了面对身后的三人其实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只是此时他的手腕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这时候回头面对三人，怕是只有挨打的份。
正当两人一边跑着一边思索着对策的时候，地面突然传出一阵晃动，接着便是天塌地陷的感觉接踵而至，整个天地都好像要倒置了一般，两人都开始站立不稳，双双摔倒在地，向着旁边的桥头滚去，眼看着陈湘就要撞上桥头的护栏，柳致慌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用力地抱住她，自己则向着护栏滑去，“砰”地一声，柳致的腰撞上了小桥的栏杆。
再回头看向追击自己的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韩世贵和金承厚双双掉落水中，此刻正用力地抓住一条船，想要稳住自己随着波涛汹涌的宛州河晃动的身形，宛州河也是通淮河的一条小支流，宛州号称水上之城便是因为四通八达的水路，这条从来都是静水深流宛州河，此刻却像是发怒了一般，水浪一波一波地涌起，拍打在两岸，水中船上，池钦则紧紧地抱住河边的一棵大树，大树也随着地面在晃动，但好在根深蒂固，池钦并没有什么危险。
晃动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方才停止，柳致艰难地爬起身，此刻的子归巷中，屋中的百姓，路旁店铺的掌柜们都已经出了屋子，在街巷中茫然不知所措地站着，有的妇人抱着受到惊吓哇哇大哭的孩子，有的父亲看着身边无事的家人，出言安慰。路面也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有一些原本平摊的路面拱了起来，有一些原本曲折的路生生变成了直道，路边的房屋也有一些开裂，甚至还在向下掉落瓦砾。
院中原本乖巧的家禽，发疯似地扑打着翅膀跳出篱笆，平日里怕人的蛇虫鼠蚁也不再避讳人群，从人群中穿流而过，甚至从人的身体上爬过去。有信奉神明的人们已经开始跪地哭喊，祈求神明的保佑。
历史：
晟平九年春，宛州有异象，地动山摇，似是天地发怒，帝下罪己诏，同年夏，立大皇子楚凌为太子，辅佐平帝处理一应政务。
今晚柳致本来与陈湘在子归巷游街，无奈中途下起了小雨，柳致本想回家，陈湘拉着柳致便来到了这处茶铺，也许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进来就看到池钦等人在此摇骰子。
柳致本不想多生事端，但陈湘按捺不住了，上前就与众人赌了起来。池钦等人也不与她计较，反正跟谁赌不是赌，只是陈湘今晚赌运实在不济，已经连输了七把。柳致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他也算是胆子大的，与陈迟对战也没生过怯意，但看着陈湘把口袋中的银子一块儿一块儿丢向赌桌，自己竟觉得有些腿软。他从不是一个在银钱上富有的人。
第九把，陈湘已经输了个精光，袋中空空如也。转头看向柳致：“小弟，借点钱。”
柳致慌忙捂紧腰间的钱袋，一脸的惊恐：“别赌了喂。”
陈湘哪里给他分说的机会，上手直接将钱袋抢了过来，将钱袋中的铜板碎银一股脑儿的都倒在了桌面上，细细数来，也有四两多，陈湘将钱袋扔还给柳致，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你老大啊喂，看我今天怎么把他们杀的丢盔弃甲。”
池钦等人哄堂大笑，池钦有意用自己的一双胖手抚过自己面前堆砌的银子，充满挑衅的眼神从陈湘脸上扫过。看得陈湘气不打一处来，她将骰盅里的骰子全部倒出，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三个自己带来的骰子，双手合十，将骰子在手中摇了摇，并朝手中吹了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赌神大人快显灵，让我把这些人的钱全部赢过来呀！！”模样活脱脱是宛州街头的赌坊中输的急了眼的赌棍。
“赌神？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注定要把身上的钱都输光在这桌上！”池钦站起身，已经开始摇动骰盅，围观的众人此刻也是神情激动，在旁大喊着帮他助威。
陈湘把自己的幸运骰子扔进骰钟里，也站起身来，将骰钟摇了又摇，似乎这样就真的能让赌神下凡。柳致看得嘴角抽搐，那可是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买书的钱。
双方都停止了摇钟，用力地将骰钟卡在了桌上，众人的情绪已经被点燃，此刻已经到了高潮，围观的人群大声叫喊着：“开，开，开，开！！”
池钦将骰盅的盖子掀开一角，低下头去，眯着眼往里瞧去，待看清了骰子上的数字，他一把掀开骰盅，三个骰子分别是五点，六点，五点，继续挑衅地看着陈湘，这个点数在这个游戏中已经是很大的点数了，除非陈湘真的赌神上身，否则他已经是胜券在握。
陈湘看到池钦的点数，深吸了一口气，也低下身将骰盅掀开一角，眯着眼往里看去，柳致已经不敢看赌桌上的情况了，事实上，池钦掀开骰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绝望了。此刻只盼望着陈湘不要赌得上了头，输光了自己的钱就赶紧跟自己离场。
陈湘看清了骰子的点数，忽的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就说赌神在我这边！给我开！”她大声叫嚷着，一把掀开了骰盅，骰盅里赫然三个骰子都是六点向上，竟是最大的豹子！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地发出惊叹，池钦看着三个六点向上的骰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不服，再来！”但是久混赌场的他赌品自然也是不错的，他从面前堆砌成一座小山的银两中捡出两枚，丢给陈湘，然后咬牙切齿地重新将骰盅盖上，再一次站起身用力地摇动着骰盅，但是双眼却一直盯着陈湘摇骰盅的手，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猫腻，柳致经过了一把的胜利终于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但看到两人又开始赌了起来，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想要见好就收，但明显陈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双方再一次将骰盅按定在桌面上，池钦打开骰盅，点数三个五，也是比较大的点数了。众人都满是期待地看着陈湘的骰盅，陈湘嘴角一扬，掀开了骰盅的盖子，又是三个六，这下连柳致都惊呆了，难道真的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池钦已经傻眼了，他满脸不信的看着对面的骰盅，还将陈湘的三个骰子拿了过来，仔细翻看，骰子上的点数确实是一点到六点。但是久混赌场的他明白，连摇两把豹子的概率比出门捡钱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不服输的他继续跟陈湘赌着，但接下来都是输多赢少，偶尔才能赢上一局。众人看着眼前胜负的翻转，都饶有兴致地围观着，起哄着。很快，陈湘面前的银两就堆了一小堆儿，柳致手脚麻利的帮忙收拾着，将赢来的银两都装进钱袋中，终于，池钦面前原本堆砌着的银两都输了个精光，他转头向韩世贵，金承厚求助，但两人的银两也已经被池钦输光了，此刻他们是真的没钱翻盘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银子啊？没钱了的话可以回家取哦，本姑娘就在此地等你们回来翻盘！”陈湘一边往钱袋中装着刚刚赢来的银两，一边挑衅地说道。
柳致拉了拉陈湘的衣袖，今晚已经赢的很多了，这些钱足够他们接下来的两个月每天都去半闲居吃鱼喝米酒。他想劝陈湘见好就收。
池钦等人已经输红了眼，听着陈湘的挑衅，池钦突然站起身，一把将陈湘的幸运骰子拿了过来，他咬着牙叫道：“你出千！！”说着将其中一个骰子放到桌上，用桌上的筷笼将桌上的骰子狠狠砸了个粉碎，碎掉的骰子渣中混杂着一些水银。他也是突然想起刚才检查骰子时骰子入手的重量似乎偏重了一些，于是想起曾经在宛州的一个街头赌场看到过一个经常输钱的老头，有一天“否极泰来”赢了不少钱，最后被发现老头带来的骰子里灌了水银，这老头最后被赌场的人打断了双手。
这下围观的众人也傻了眼，陈湘尴尬地笑笑，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如何脱身。场上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池钦这边的人一触即发，随时会扑过来把出千的两人围殴一顿。
“跑！”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柳致，他拉起陈湘便向着夜色中跑去，池钦等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子归巷并不像湘淮书院所在的夫子坊有很多的小巷可以让柳致躲藏，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富贵人家，除了街边商铺，这里大都是一些深宅大院，他们只能沿着主街一路狂奔。
“要不就先跑去你家躲躲，他们肯定不敢追到你家里吧？”柳致听着越来越近的池钦等人的脚步声，一边继续跑着一边问陈湘。
“你傻呀，那我爹不就知道了我们不止赌钱还出千的事了！”陈湘大口喘着粗气，跑得累了就拽着柳致的衣角，相比起被池钦等人追上双方打一架，她更怕爹爹知道自己在街头赌博，那样的话自己一定被关在家里几天都出不来。
柳致如果手腕已经完全康复了面对身后的三人其实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只是此时他的手腕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这时候回头面对三人，怕是只有挨打的份。
正当两人一边跑着一边思索着对策的时候，地面突然传出一阵晃动，接着便是天塌地陷的感觉接踵而至，整个天地都好像要倒置了一般，两人都开始站立不稳，双双摔倒在地，向着旁边的桥头滚去，眼看着陈湘就要撞上桥头的护栏，柳致慌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用力地抱住她，自己则向着护栏滑去，“砰”地一声，柳致的腰撞上了小桥的栏杆。
再回头看向追击自己的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韩世贵和金承厚双双掉落水中，此刻正用力地抓住一条船，想要稳住自己随着波涛汹涌的宛州河晃动的身形，宛州河也是通淮河的一条小支流，宛州号称水上之城便是因为四通八达的水路，这条从来都是静水深流宛州河，此刻却像是发怒了一般，水浪一波一波地涌起，拍打在两岸，水中船上，池钦则紧紧地抱住河边的一棵大树，大树也随着地面在晃动，但好在根深蒂固，池钦并没有什么危险。
晃动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方才停止，柳致艰难地爬起身，此刻的子归巷中，屋中的百姓，路旁店铺的掌柜们都已经出了屋子，在街巷中茫然不知所措地站着，有的妇人抱着受到惊吓哇哇大哭的孩子，有的父亲看着身边无事的家人，出言安慰。路面也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有一些原本平摊的路面拱了起来，有一些原本曲折的路生生变成了直道，路边的房屋也有一些开裂，甚至还在向下掉落瓦砾。
院中原本乖巧的家禽，发疯似地扑打着翅膀跳出篱笆，平日里怕人的蛇虫鼠蚁也不再避讳人群，从人群中穿流而过，甚至从人的身体上爬过去。有信奉神明的人们已经开始跪地哭喊，祈求神明的保佑。
历史：
晟平九年春，宛州有异象，地动山摇，似是天地发怒，帝下罪己诏，同年夏，立大皇子楚凌为太子，辅佐平帝处理一应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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