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刺杀
周老大在京兆府的衙门前抽着烟，来回踱步，来往的同僚们跟他打着招呼，他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抽完了一袋烟，他叹了口气，收起烟锅向着乌衣巷走去。柳致还不知道孙刘氏在京兆府前等了一宿的事，他要先去找到柳致跟他通气，这位母亲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至少，要等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和有罪之人尽皆伏法，才能给这位母亲一点点的心理安慰。
柳致还是太年轻了些，周老大有些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京兆府所在的中正大街去往乌衣巷要经过政和街，桃溪巷和将军巷。途径政和街的时候，他往那座威名赫赫的晋王府看去，平素里门庭若市的晋王府今日居然闭府了，连门口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从不关闭的两扇大红色的府门紧闭着。周老大若有所思地看着府门，心头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更加快了脚步向着乌衣巷走去。
将军巷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上京城的法场便设立在将军巷与乌衣巷的交界处，平日里便没有什么人气，总是鬼气森森的，即便大白天的从此地经过，也有些毛骨悚然。柳致刚入京兆府时，因为京兆府内能安排的住房只剩下乌衣巷中的一处，不得以才让他来此居住。周老大走在法场的周围，平白地起了些鸡皮疙瘩，真想不出这个少年夜间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心里会不会生出些恐惧来。周老大想着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一直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他想这个案子结了后，就跟柳致好好聊聊。
路旁的深院中，高树的叶响起簌簌的声音，无风自动着，虽然刚刚下过雨，但此刻雨已停歇，却仍有树叶不停地在周老大眼前飘落。他站定身形，静静地等着。
“京兆府的周复礼？”
树上隐匿着的人见已暴露，纷纷从树上一跃而下，前后各有四名持刀者将周老大堵在了胡同中间，虽是白天，但这八名持刀者却都身着黑衣，黑色的面罩蒙住脸面，看不清真容，想来是已经在此等了许久。
“是我。既然知道我是京兆府的人，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拦我？”周老大漫不经心地回着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既然自己在往乌衣巷的途中被拦截，想来柳致那边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境。
柳致也是一夜未眠，红豆在京兆府中看到他时脸上的惊喜之色和满眼的信任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让他辗转难眠。同院的酒鬼今夜没有再打呼噜，每天丑时就开始准备食材的小贩今天也没有早起。寅时，这两人突然破窗而入，闯入了柳致的房间。柳致早有准备，整夜都抱着剑躺在床上。等这两人闯入，便跟二人战至一处，这二人一用长枪，一用双斧，长枪进攻，双斧防守，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饶是他剑术过人，一时也无法拿下二人，自己身上反而被长枪刺处了两道伤口，他们从屋内打到屋外，屋内此刻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院中也都是散落的碎瓦片和被长枪巨剑劈断的树枝。
黑衣客见周老大自认了身份，也不再多言，举着长刀一拥而上，向着周老大发起了进攻。
周老大闪身躲过了前方一人的劈砍，用力捏住了那人持刀的手腕，那人吃痛痛叫一声，手中长刀竟是脱手，周老大就地一滚，躲过了身后之人的横斩，接住了空中的长刀握在手中，向着身后之人的小腿斩去，那人也是不躲不闪，身后又一名黑衣客踩着他的肩膀跃向空中，举起长刀向着地面刺下，周老大这一刀必然能将这人的双腿废掉，但自己也要被凌空一刺刺伤自己，他只有一人，对方即使倒下一人也还剩七人，他不能赌，只能收刀向着凌空刺下的长刀一刀斩去，跃在空中的黑衣人脚下无着力之处，手中的长刀也被这一斩击飞，正砸在方才丢刀之人的面门上，那人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周老大又是一脚向着空中那人踹去，没想到那人也是凌空出腿，跟周老大对了一脚，周老大被这一脚踢得后退了几步，但身后又一名黑衣客已经举起了长刀，就等他自己撞向手中刀。周老大反手将长刀向身旁的院墙中一刺，以此稳住身形，身后的黑衣客见一计不成，快步向前一刀就要劈在周老大的手臂上，周老大握刀的手用力一转，竟是带起了院墙中的砖石，他横刀一拍，砖石的碎片正击在那名黑衣客持刀的手上，那人忍痛握紧长刀，但是下劈的长刀已经失去了速度和力道，被周老大轻松闪过，然后他大力一挥长刀，用刀身拍击在那人的侧脸上，那人脸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刀印，身子飞向身边的院墙，跌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他向前一踏，踩在了那名黑衣客的胸口，长刀向前一指，还站着的六名黑衣人皆是心中一颤，止住了攻势，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位老捕头的身手。
此时只剩六人，但这六人具无退意，刚才跃在空中与周老大对了一脚的黑衣人向着其余五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心领神会。小巷狭窄，八人一起进攻反而并无优势，他们改变了战略，各有两人站在周老大的前后，身后再有一人另寻机会出手。
“上！”
一声大喝，前后的四人同时向着周老大奔来，一人纵劈，一人横斩，一人逆劈，一人刺击，竟是将周老大前后的退路全然封死。周老大只得侧身，大步踏向院墙，借着院墙空中发力，跃起四尺高，堪堪闪过了地上的四刀，但前方的第三人突然发难，踩着两名同伴的肩膀也跃起在空中，一刀劈向周老大的面门。周老大下意识地举刀格挡，挡住了那一记纵劈。身后却传来剧痛，刚刚跟他对脚之人也凌空跃起，一脚踹中了他的腰眼，他被踹的趴在了地上。身后又是两刀劈来，他一个翻滚躲过了两刀，刚刚转身要解决这两人，身后就又被一刀劈中……
他以一敌六，前后与这几人战了三刻钟，手中的长刀已满是缺口，身上被砍了不知多少刀，还能站着的黑衣客也只剩下两人。但他自己也站不起来了，靠着胡同中的院墙，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到处都是沾染的血迹，自己的和敌人的都有，身上衣衫也是满目疮痍，刀口中不停地渗着血。
一名黑衣客持刀走到他身前，举刀就要劈下。
“等等！”另一名黑衣客慌忙将他拦下，正是失了刀还用拳脚进攻的那人，只是那人的眼睛看上去极其古怪，似是一直在笑，即使是几次被周老大拳脚击中，那人的表情似乎也未有变化。一番打斗下来，周老大心中也有了算计，这人定是几名黑衣客的首领，几次想要将他击杀，但这人身法诡谲，竟只是挨了几拳几脚，并未有什么损伤。
“主子交代了，此事的相关人等不留活口。”举刀的黑衣客长刀停在空中，向首领说道。
“我自向主子解释，刚才与他交手，我未发现他身上带有账簿，想来是还在京兆府中，我们要留下此人活口，交换账簿。”首领解释道。
“还是司马大人想的周到……”举刀之人收起刀，正要好好拍拍首领的马屁，却被首领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说了多少次了，不得暴露身份。”首领气极。
周老大被打晕了过去，又被蒙上眼睛不知带往何处。
另一边，柳致家中。
柳致举着巨剑与配合无间的二人对峙着，他大喝一声再度向两人发起了冲击。那两人也是强弩之末，本来以为只是一名少年，就算有些身手，也不会太强，他们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松北双煞”，曾流窜在幽州，冀州，徐州，中州等地作案多年，身上背负着数十条人命，年初时接到来上京取一人头的指令，二人本想拒绝，但雇主出价太高，高到让他们拒绝不了，这才不得不冒险走上这一遭。
等了足足半年才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又与他同院居住，观察了半月有余，除了这少年身负的巨剑并无特别之处，早就想动手的二人直到昨夜才接到了雇主的指令，却没想到会是一场鏖战。
“破军！”
柳致巨剑横斩而出，却被一人双斧拦下，双斧的斧头向下延伸，像是两颗毒牙，巨剑卡在了斧头与斧柄的空隙处，被死死咬住。另一人抓住这个空隙，站在持双斧之人的身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枪刺出，正刺中柳致的肩膀，柳致忍痛，巨剑在手中用力一崩，直接将那人的双斧崩脱了手。
“奔雷！”
柳致回剑身前，单手持剑，顶着肩上的长枪一剑刺出，长枪透过他的身体，但他似乎是觉察不到疼痛，以奔雷之势将巨剑刺出，巨剑破空的声音有如惊雷般炸开，将身前的二人一剑捅穿，两人至死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不信自己会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手下。
柳致用力一拍插在肩上的长枪枪柄，长枪整个穿过身体，跌落在地上。他草草地包扎了下伤口，背起巨剑狂奔向永定坊，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晋王安排的，只是没想到这位传言中头脑简单的晋王，竟然有如此布局，早在柳致进入上京城时，就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
既然晋王已向自己出手，那么现下，同样有危险的就是透露了“神仙草”之事的孙刘氏和与他一起捣毁了杨楼街烟馆的周老大。红豆已经没了，他不能再让她的母亲出事。
柳致还是太年轻了些，周老大有些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京兆府所在的中正大街去往乌衣巷要经过政和街，桃溪巷和将军巷。途径政和街的时候，他往那座威名赫赫的晋王府看去，平素里门庭若市的晋王府今日居然闭府了，连门口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从不关闭的两扇大红色的府门紧闭着。周老大若有所思地看着府门，心头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更加快了脚步向着乌衣巷走去。
将军巷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上京城的法场便设立在将军巷与乌衣巷的交界处，平日里便没有什么人气，总是鬼气森森的，即便大白天的从此地经过，也有些毛骨悚然。柳致刚入京兆府时，因为京兆府内能安排的住房只剩下乌衣巷中的一处，不得以才让他来此居住。周老大走在法场的周围，平白地起了些鸡皮疙瘩，真想不出这个少年夜间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心里会不会生出些恐惧来。周老大想着这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一直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他想这个案子结了后，就跟柳致好好聊聊。
路旁的深院中，高树的叶响起簌簌的声音，无风自动着，虽然刚刚下过雨，但此刻雨已停歇，却仍有树叶不停地在周老大眼前飘落。他站定身形，静静地等着。
“京兆府的周复礼？”
树上隐匿着的人见已暴露，纷纷从树上一跃而下，前后各有四名持刀者将周老大堵在了胡同中间，虽是白天，但这八名持刀者却都身着黑衣，黑色的面罩蒙住脸面，看不清真容，想来是已经在此等了许久。
“是我。既然知道我是京兆府的人，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拦我？”周老大漫不经心地回着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既然自己在往乌衣巷的途中被拦截，想来柳致那边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境。
柳致也是一夜未眠，红豆在京兆府中看到他时脸上的惊喜之色和满眼的信任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让他辗转难眠。同院的酒鬼今夜没有再打呼噜，每天丑时就开始准备食材的小贩今天也没有早起。寅时，这两人突然破窗而入，闯入了柳致的房间。柳致早有准备，整夜都抱着剑躺在床上。等这两人闯入，便跟二人战至一处，这二人一用长枪，一用双斧，长枪进攻，双斧防守，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饶是他剑术过人，一时也无法拿下二人，自己身上反而被长枪刺处了两道伤口，他们从屋内打到屋外，屋内此刻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院中也都是散落的碎瓦片和被长枪巨剑劈断的树枝。
黑衣客见周老大自认了身份，也不再多言，举着长刀一拥而上，向着周老大发起了进攻。
周老大闪身躲过了前方一人的劈砍，用力捏住了那人持刀的手腕，那人吃痛痛叫一声，手中长刀竟是脱手，周老大就地一滚，躲过了身后之人的横斩，接住了空中的长刀握在手中，向着身后之人的小腿斩去，那人也是不躲不闪，身后又一名黑衣客踩着他的肩膀跃向空中，举起长刀向着地面刺下，周老大这一刀必然能将这人的双腿废掉，但自己也要被凌空一刺刺伤自己，他只有一人，对方即使倒下一人也还剩七人，他不能赌，只能收刀向着凌空刺下的长刀一刀斩去，跃在空中的黑衣人脚下无着力之处，手中的长刀也被这一斩击飞，正砸在方才丢刀之人的面门上，那人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周老大又是一脚向着空中那人踹去，没想到那人也是凌空出腿，跟周老大对了一脚，周老大被这一脚踢得后退了几步，但身后又一名黑衣客已经举起了长刀，就等他自己撞向手中刀。周老大反手将长刀向身旁的院墙中一刺，以此稳住身形，身后的黑衣客见一计不成，快步向前一刀就要劈在周老大的手臂上，周老大握刀的手用力一转，竟是带起了院墙中的砖石，他横刀一拍，砖石的碎片正击在那名黑衣客持刀的手上，那人忍痛握紧长刀，但是下劈的长刀已经失去了速度和力道，被周老大轻松闪过，然后他大力一挥长刀，用刀身拍击在那人的侧脸上，那人脸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刀印，身子飞向身边的院墙，跌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他向前一踏，踩在了那名黑衣客的胸口，长刀向前一指，还站着的六名黑衣人皆是心中一颤，止住了攻势，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位老捕头的身手。
此时只剩六人，但这六人具无退意，刚才跃在空中与周老大对了一脚的黑衣人向着其余五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心领神会。小巷狭窄，八人一起进攻反而并无优势，他们改变了战略，各有两人站在周老大的前后，身后再有一人另寻机会出手。
“上！”
一声大喝，前后的四人同时向着周老大奔来，一人纵劈，一人横斩，一人逆劈，一人刺击，竟是将周老大前后的退路全然封死。周老大只得侧身，大步踏向院墙，借着院墙空中发力，跃起四尺高，堪堪闪过了地上的四刀，但前方的第三人突然发难，踩着两名同伴的肩膀也跃起在空中，一刀劈向周老大的面门。周老大下意识地举刀格挡，挡住了那一记纵劈。身后却传来剧痛，刚刚跟他对脚之人也凌空跃起，一脚踹中了他的腰眼，他被踹的趴在了地上。身后又是两刀劈来，他一个翻滚躲过了两刀，刚刚转身要解决这两人，身后就又被一刀劈中……
他以一敌六，前后与这几人战了三刻钟，手中的长刀已满是缺口，身上被砍了不知多少刀，还能站着的黑衣客也只剩下两人。但他自己也站不起来了，靠着胡同中的院墙，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到处都是沾染的血迹，自己的和敌人的都有，身上衣衫也是满目疮痍，刀口中不停地渗着血。
一名黑衣客持刀走到他身前，举刀就要劈下。
“等等！”另一名黑衣客慌忙将他拦下，正是失了刀还用拳脚进攻的那人，只是那人的眼睛看上去极其古怪，似是一直在笑，即使是几次被周老大拳脚击中，那人的表情似乎也未有变化。一番打斗下来，周老大心中也有了算计，这人定是几名黑衣客的首领，几次想要将他击杀，但这人身法诡谲，竟只是挨了几拳几脚，并未有什么损伤。
“主子交代了，此事的相关人等不留活口。”举刀的黑衣客长刀停在空中，向首领说道。
“我自向主子解释，刚才与他交手，我未发现他身上带有账簿，想来是还在京兆府中，我们要留下此人活口，交换账簿。”首领解释道。
“还是司马大人想的周到……”举刀之人收起刀，正要好好拍拍首领的马屁，却被首领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说了多少次了，不得暴露身份。”首领气极。
周老大被打晕了过去，又被蒙上眼睛不知带往何处。
另一边，柳致家中。
柳致举着巨剑与配合无间的二人对峙着，他大喝一声再度向两人发起了冲击。那两人也是强弩之末，本来以为只是一名少年，就算有些身手，也不会太强，他们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松北双煞”，曾流窜在幽州，冀州，徐州，中州等地作案多年，身上背负着数十条人命，年初时接到来上京取一人头的指令，二人本想拒绝，但雇主出价太高，高到让他们拒绝不了，这才不得不冒险走上这一遭。
等了足足半年才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又与他同院居住，观察了半月有余，除了这少年身负的巨剑并无特别之处，早就想动手的二人直到昨夜才接到了雇主的指令，却没想到会是一场鏖战。
“破军！”
柳致巨剑横斩而出，却被一人双斧拦下，双斧的斧头向下延伸，像是两颗毒牙，巨剑卡在了斧头与斧柄的空隙处，被死死咬住。另一人抓住这个空隙，站在持双斧之人的身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枪刺出，正刺中柳致的肩膀，柳致忍痛，巨剑在手中用力一崩，直接将那人的双斧崩脱了手。
“奔雷！”
柳致回剑身前，单手持剑，顶着肩上的长枪一剑刺出，长枪透过他的身体，但他似乎是觉察不到疼痛，以奔雷之势将巨剑刺出，巨剑破空的声音有如惊雷般炸开，将身前的二人一剑捅穿，两人至死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不信自己会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手下。
柳致用力一拍插在肩上的长枪枪柄，长枪整个穿过身体，跌落在地上。他草草地包扎了下伤口，背起巨剑狂奔向永定坊，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晋王安排的，只是没想到这位传言中头脑简单的晋王，竟然有如此布局，早在柳致进入上京城时，就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
既然晋王已向自己出手，那么现下，同样有危险的就是透露了“神仙草”之事的孙刘氏和与他一起捣毁了杨楼街烟馆的周老大。红豆已经没了，他不能再让她的母亲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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