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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屈服

    在我被扔回牢房的第三日,一双花纹秀丽的靴子出现在牢房外,齐斌弯着腰钻进牢房,将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扶着他站了起来。

    “梅姑娘,没事了,我们走!”他刚要走,一旁的三爷不乐意的伸出腿来:“你认识吗?”

    我点头,对他道:“他是我朋友,我要出去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什么人吗?可以救你的人。”

    他笑了笑:“不劳你操心,还是操心你自己,出去后找个医馆好好调养。”

    齐斌手下微松:“这些混账东西,居然敢乱用私刑,梅姑娘,你还坚持的住吗?”

    我点点头,齐斌道:“哦,沈兄实在走不开,就没来,我来,你是不是失望了,但是就我是个闲人,你知道的。”

    齐斌不擅长撒谎,我也不戳穿他的话,到了外面,我深吸一口气,问他道:“既然是公主府的人授意,他们怎肯放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杜陵都知道了吗?”

    齐怒站在齐斌身后,“杜夫人跪求我们,说苏姑娘从火场趁乱逃了,我没有办法,但是就算是这样说,杜大人也不肯相信。他说要问你,说你会告诉他实情。”

    齐斌拦住他的话头:“所以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我在宫里有几分面子,说的上话,不说了,先带你去治伤。”

    我知道他们定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了,“好。”

    百草堂的招牌赫然显露,齐斌扶我进去,齐怒因为愧疚,总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笑道:“下次找你拜师,也省的关键时刻拖你们的后腿,我被抓是自己技不如人,和你无关,你为何不说话,况且,我这是小伤,看着可怖,可是没伤到筋骨,在狱中,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齐斌摇头:“梅姑娘,你可快别说了,再说他更不敢说话了,治伤要紧。大夫!”

    一位大夫迎了过来,看了我一眼,便招呼堂中女医来扶我到内堂。内堂医具齐备,女医问我道:“姑娘这是受的刑伤,衣服已经粘住了伤口,有的已经溃烂,得先剪掉清洗,会有些疼,你若想喊,我也不笑话你,千万别忍着。”

    我摇头,“若是吓着我的朋友不太好,你给块布我咬着,越快越好,该清理的不必迟疑。”

    她瞟了我一眼,“姑娘犯了什么事被伤成这样,上一个这样的姑娘,据说是咆哮公堂,你也是吗?”她一边拿给我一块布,一边拿起剪刀。

    我只顾抵挡着身后疼痛,哪里听得清她问什么,后来,她也不问了,只是沉默治伤,待后面敷了药,她走向外间,不多时就又走了进来。

    我望向她,笑道:“姑娘有镜子吗?想必我此刻形容狼狈的很,出去恐惹人笑话。”

    她点点头,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有镜子梳子发带等物。

    “我帮你吧,你受伤不方便,不过我这人好奇,你得告诉我,为何受伤。外面的那个人,真的只是你的朋友?”

    倒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

    “我多管闲事惹了祸,放走了不该放的人,被抓起来了,外面的只是我的朋友。”

    她一边帮我梳理头发,一般道:“难得有你这样的人,现在的人啊,心都变得越来越冷酷凉薄,谁愿意多管闲事啊。”

    “为何这样说?”我问。

    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为那个男人私奔,受了私刑,本来想劝你为男人不值得,可是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知道吗,就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状元郎为未婚妻拒绝尚主,我还说难得有情郎来着,当时我师弟说状元郎最终肯定要娶公主的,早晚而已,我还骂他呢,可是就在昨日,有消息说,那位未婚妻被烧死了,状元郎转头去了公主府,此刻恐怕就在商议婚事呢?你知道他有多无耻吗?公主说要他夜间一步一叩头跪到公主府认错,人家就跪了一夜最后昏倒了呢。倒是最后公主心疼了,派人到我们这里寻医,我师弟去了,回来和我讲的。”

    “你胡说!”我握住床栏,冷冷看向她。

    “此等秘辛,本不能外传,你就当我胡说吧,我只不过为那位苏姑娘打抱不平,那位苏姑娘真是倒霉了。我不过看你投缘,和你多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外传。不过,你急什么?可是伤口又疼了?还有,外面那个人叫什么,真是俊俏。”她一收梳子,抿了抿自己的发梢,笑望向我。

    我挣扎着坐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她笃定点头:“好了,你那位朋友出手大方,我这身新衣服就送你了。”她从柜中拿出衣衫递给我:“等我开个方子,你回去煎药,内服加外敷,过一个月就好了,不过我们这是小医堂,这疤痕还得慢慢养护才能好,后面再说吧。”

    我只觉得手脚无力,求娶公主,怎么会?怎么会?疑问如同绳索勒心,我看着齐斌,他只接过药,扶住我。

    “杜大人是因为要救我才去求的公主吗?我要听实话。”

    齐斌一跺脚,“我知道瞒不过你,齐怒,你说吧!”

    齐怒看了我一眼,“我们本来都不同意,可是杜大人坚持要去见公主,还说这本与梅姑娘无关,是他自己的事。”

    “沈瑜竟没有拦他吗?”我问。

    齐怒吞吞吐吐道:“那天,粥铺不知怎么的垮了,沈大人为了救人,跑到粥铺里面,本来好好的,后来出来的时候,被一根横梁砸中了头,昏迷了好几天,现在还在救治,不过,我们出发前,他醒了一个时辰,说还好,我们不敢告诉他这件事,就自己来了。少爷去过公主府,公主府的人嚣张的很,把少爷打出来了,杜大人就去了。”

    粥铺怎么会倒?杜陵去公主府会被怎样折辱?这一切萦绕我心头。

    刚出了医堂,便已经有马车等在外面,有个侍女走了过来,正是那霜儿,她扫了我一眼,“公主和杜大人在别院摆酒,给姑娘接风洗尘,请吧。”

    齐怒挡在我身前:“我们不去。”

    霜儿冷笑道:“倒没请别人,就请了姑娘一个,你们要等人,去别院外等,杜大人有事要问姑娘,姑娘,你去吗?”

    去,怎么不去,我回望了齐斌一眼,“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否则,她何必放我出来。”

    齐斌思索片刻,终是点了头。坐在马车里,霜儿道:“状元郎总会尚主的,已经死了一个,姑娘忍心逼死另一个,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状元郎还要奉养母亲,我劝你小心回话。状元郎讲义气救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救一下他?前途似锦和前途似渊,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只要你为公主好,公主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一条人命,烟消云散,苏容就那样不甘的死在我面前,我却要去对杜陵说什么?我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