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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鬼也要谈恋爱

    或许就今天清醒之前,每个人都建议思考。

    不是问题,只是如果世界全光明,何以解释霸凌?倘若世界全黑暗,用啥合理化牺牲?

    要是直白是错误的,那简体字为何要普及?因为委婉是正确的,那封建凭啥被破灭?那疼痛与伤感就是好事吗?可为生而哀的婴儿都在哭泣啊。

    结果安全与危险根本就是可以共存的!

    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人偏执反话,批判了罪恶又要批判善良。

    谁是对的?这就跟谁的骨灰在海里,谁的骨灰在盒子里一样,倘若都是平凡的一生,那么谁不是失败者的楷模,如果都是伟大的一刹……

    人间不坏,只因为确有好人多在。

    万籁俱寂,偶尔是为了那一片棺材的璀璨而已,染了一身希望的骸骨,实不如活生生的绝望。

    有人崇拜高尚,有人赞美卑鄙,有人在罪恶的国度,高呼灵魂的神圣,结果所爱都是下流的玩物,还有人在天堂里徜徉,最终只留副恶魔画像。

    在虚情假意的言语中,一双双眼睛得到自满。

    在甜言蜜语的文字里,大脑听到了侃侃而谈。

    在神话的国度里,有一扇门叫做尔虞我诈。

    一旦踏入,就赶紧回想一下,那些慈祥的老古董,岁月究竟在它们身上欺骗过多少过客。

    最好用一首歌的时间,去为父母祷告吧,作为延续肉体的孩子,作为基因控制的分子,作为拒绝成长的灵魂,快,承认自己的原罪,好被驯化吧。

    亿个人,突然在这高天之下,间歇性诈尸。

    好了,现在可以清醒过来,快让野心像欲求不满的荡妇,让年华像浑浑噩噩的瘾君子。

    这日清晨刚洒过了一场雨,而在极北这可以是雪,只是在南方的深秋,在沿海的九月,在长江远方的涛岭环绕中,这止是一场小雨。

    下雨天很烦人,因为雨幕总在欣赏阳春白雪。

    清风飘然而过,合着最晚一批落成的茉莉花果气,脆弱地飘,然后像蝼蚁一样轻易消逝。

    哗啦啦,秋老虎肃杀百花之际,落叶又岂敢作无情之态,早晨的甘露,仿佛是那无数翠绿眼眶内的柔情,点滴点滴,在脉络里默念一声离别。

    看,无边落木萧萧,听,叶易来小桥流水畔。

    摸一摸万家不富贵之灯火,走一走美满难倒三年又三年、一直修修补补的道路。

    向往大海的江水,中心高百丈的户型为谁而筑,边缘抬手可摸天的大厦因才定位,科学能保佑人类的平安吗?此时兜兜转转的文明不敢质问。

    这年头,舔不到爱情的狗,往往不是真的狗。

    可笑这大海的味道,早因为距离变得不咸不淡,安安稳稳的河道和无怨无憾的人啊……

    既然在今天清醒之后,那么闲话少序这个时候结束,转眼间,动车在正轨上冲出了隧道,断路器发出撞击的声音,仿佛疲劳的脊椎总要咔嚓几声。

    现在统一标准的话,早晚六七点各过一半。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模样有青年的气质,他抱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和一盆花,蓦然避开人群。

    可惜身边没有跟着小萝莉,要不然行为艺术家的名头就是实至名归,但更可惜的是,他居然有一头乌黑浓密的过肩长发。

    他一步一步,来到了别人家的衣柜里。

    在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哭泣声中,于无常的举动里,会知道这是个有话说的人。

    西装青年一拳一拳,打倒了男人,然后把这一枝扎根在土壤里的百合花,放在了窗台上,在窗帘的飘摇下,又仿佛是一朵红色的玫瑰。

    女人的尖叫声,早已被他丢进记忆的垃圾桶。

    等下了楼,男人拿出智能电话,也就是俗称的手机,在没有任何动作中,等到了晚来的电话。

    这时都已经是在这个小区附近的公园里,他在一颗榕树下看着接通的电话,沉默,沉默,沉默,然后说道:“你老公出轨了,得加钱。”

    沉默,沉默,沉默,这是电话另一头的节奏。

    “为什么?因为我揍了他一顿。”青年因为不会读心术,所以,他只好会一些挣钱的法术。

    “可丈夫本来就能出轨,小三本来就是用来勾引人的,这只是人之常情,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人之常情。”她好听的声色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沉默,沉默,沉默,似西装外表漆黑的墨韵。

    “一万八,不打折。”今年这么说无他,不管是有泪花,还是没泪花,他都是要拿钱花的。

    他手中电话的彼岸,泪水的低鸣已经是她想说的话,但转账的动作依然那么慢,这也就是顾客与提供服务者无法到达的默契了。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

    为何要如此悲怆的说话,怕是一种企图打折的伎俩,今年不会再上当,青年早有了铁石心肠。

    他最讨厌呜呜呜的嘈杂声音了,看来女人、男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把金钱视作唯一的信仰,至于其它,迟早都是要崩塌的。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廉价的帮助。”

    只有回头客才值得他同情,不过考虑到自己所从事的业务范畴,恐怕每个客人都是独一份的。

    “这位客人,我想你应该是一位成熟的灵,一味的想要去谩骂没有意义,好好努力,等到凭主观能影响客观的层次,你不就可以随便杀掉他。”

    当然不可能让每一位客人都等到有能力去杀。

    如果是这样,那么南部都督府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青年也就丢了工作,失去赖以生存的一切。

    “放心吧,人类之外的我们都很可怜你,你管他爱不爱你,反正就葬礼时哀悼两下,这可是世俗界的规矩,你都懂人之常情,还指望这干什么?”

    如果在外人看来,青年这就是在讲单口相声。

    可有些事情不足以外人道也,有些话少知道一点就不会害死人,这是必要的防护措施。

    “陈幼安,还钱!”如果是路见不平的话,这吼声相当的高质量,问题是西装青年听了坐不住,没想到,鬼地方容易碰鬼熟,城市间也常碰熟人。

    别说自己没有钱,自己也没有欠钱。

    但是辩驳没有意义,青年在有限的灵生中,明白了只有武力,才是捍卫真相的唯一途径。

    要不然对方为什么要先声夺人,突然吼了一声,如果不是想以势压人,那是想干嘛?所以这必然是污蔑,原因无他,陈幼安自信自己强而有力。

    他做完思想建设,放下了怀中的公文包。

    拍拍脑袋,抬手一招,一把长柄刀不知从哪里飞来,瞬间落入青年右手,同时差点砸到脚尖。

    没人看见,超越世俗人类理解的战斗,如果能够被凡人轻易窥视,那么就必然不是凡人,要么投了个好胎,要么干脆就是掌管投胎的家伙。

    “来者何人,我陈幼安刀下不斩无名鬼。”

    青年抬起脑袋,定睛一看的那一刹那,胸腔共鸣太快,还没看清人影,声音就先震荡在空气中。

    讲道理,这样很帅,不过看清楚是自家老大来了,陈幼安二话不说,跑的也很快,奈何那红发鬼不讲理,不讲这在人间游戏的规矩。

    “我不服,我抗议,有种你别玩神通!”

    “放你的狗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堂堂南部都督,你什么鬼?还好意思让我找你讨债!”

    无奈,这明媚而广阔的世界下,总是充满着强制与权威的压迫,弱者屈服于强者一度被奉为规律,自己作为一块弱肉,哪有不任对方宰割之理?

    寒风冽冽,奈何没有雪花飘飘。

    陈幼安虽然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脊,但即便处于悬空状态,他也要伸长脖子盯着敌人咬他两口。

    眼前只见得是一位长发及腰、礼服笔挺且妖冶俊美的男子,倘若不是那有着流水质感的火红长发,一定会成为当代小鲜肉和娘娘腔唾弃的标杆。

    因为够帅,所以该骂,因为够强,所以敢骂。

    而街道上那些路人,群众甲乙丙丁,不能说没有一个顾及到此间,只能说全都忽视了这里。

    要是知道有好戏,有条件的,不能搬个板凳,拿个切好的西瓜端着,大快朵颐一番,那绝对是一件愧对八卦心的憾事,然而事实如此。

    陈幼安看着对方稳如泰山,故装得面如老狗。

    虽然自己慌的一批,但他依然要声嘶力竭,用灵魂呐喊,“我不服,你开挂,我要举报!”

    然而他的身影依然愣愣地悬在空中,就像线上吊着的饵料,准备勾引忘川桥下的猎物,当然了,厉害鬼都是空军佬,没鱼敢上钩的。

    至于炸鱼塘那是玩不起,属于论外情况。

    “咳咳咳,友情提示,如果这是一场跑步比赛,那么我既是你的对手,也是裁判加吹哨官。”

    听这家伙讲话仿佛如沐春风,却看脸色,嗯,什么都好,就是装十三过了天,要不是打不过,陈幼安何至于夹起尾巴做鬼,真是鬼神耻辱。

    奇耻大辱啊!

    “还钱,我哪有钱,我没有故人了,没了人伏在我坟前,谁为我烧纸钱,我哪有你要的钱?”

    陈幼安可是听闻这几百岁的老鬼,后人时不时就得跪在坟前,还经常祈祷祖宗庇佑,那阴德可是噌噌噌往上涨,哪里会是个缺钱的主。

    分明就是闲的无聊,准备拿自己开刷了。

    可怜小鬼无父无母,一身孤寡,本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却突遭车祸刺杀,入了亡灵家这座天坑。

    况且他还听闻,厉害鬼都爱吃小鬼长修为,美其名曰帮鬼渡过苦难,这种话拿来骗人都显得是小伎俩把戏,还骗鬼?骗鬼去吧!

    “小心你的前程,弹指间,嗖!灰飞烟灭。”

    红发都督习惯用二指并拢施法,而此刻由于没有任何突发状况出现,大概就是吓唬人的意思。

    “其实问题也不大,大不了去孟姐姐那里领一杯,下辈子我争取帮你投个富贵人家,怎么说你也是公务员,有编制的鬼,走后门也无妨。”

    瞧他这话说的,自己可绝不对人间有留恋。

    没办法,自古以来,从东到西……反正从绝地天通开始,人鬼殊途一规,无有敢执念尘世的鬼。

    “看你这话说的鬼里鬼气,但我听传闻说,嘟嘟的嘴,跟骗鬼的人没两样,其他鬼都不信你会让鬼走后门,万一我信就亏大了。”陈幼安囔道。

    至于说真话,那又能咋?

    倘若不是这南部都督想要胜任,还得论资排辈,那他指不定来年也能做一做。

    对方看似比他厉害,无非是权限狗一个,当然这是鬼间现代化的说法,放在过去年头,这玩意有另一个说法,叫做天仙和金仙位。

    没这玩意儿,类比世俗界相当于没权。

    所以厉害鬼放在古代叫仙,弱鬼依旧叫鬼,不过与时俱进,一向是人和鬼共有的优良品质。

    因此大鬼杀小鬼也要讲规矩,这年头规矩大过一切,其次是阴德,再次是神通,最后是个人实力,说到底,都能够整合到力量这一范畴中。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红发都督猝然一笑。

    “既然没钱,那我就直接讲正事。”他语调略显调侃道:“你要谈恋爱吗?”

    什么,不是说这年头反对包办婚姻,坚持自由恋爱,每一个鬼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力,无论任何鬼都不可擅自干预,违者将被异常省严惩。

    “那个鬼漂亮吗?”

    “我家亲妹妹,你说呢?”

    “女大三抱金砖,你说大我三百岁了都……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我不介意富婆的。”

    陈幼安堂堂地邦亡灵园战斗科科长,要说也是一个鬼物,等闲没经历八苦长恨的女子,那肯定是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大个几百岁有什么关系?

    那些幻想作品中的精灵不都是龄均几百岁。

    “咳咳。”都督渐渐收回了刚才不怀好意的眼神,继续解释道:“其实她今年挺年轻的了。”

    什么!陈幼安听完后顿时三魂丢了七魄,这可不是什么美差,而且要是他所料不差,这简直是送命的勾搭,要知道定规则的可都是一群老古董。

    老古董嘛,脑子肯定没有,但打架都很无敌。

    “都督,小的虽不喜欢被你这样拎着,可如果你要我找凡人,那么,求做一辈子手部挂件。”

    陈幼安头顶这一方青天多年,而且他已经是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了,哪怕外表年轻,也不合适去糟蹋人家小姑娘,更不好去触犯这规则。

    总之谈恋爱当然可以,找人就算了,找个鬼。

    “唉,最近规则有些开始改进了,自由恋爱的范畴又扩大,严格来说现在可以跟凡人一起了。”

    什么?要知道现在所有人类的物质载体,其实就是一个大人物无限分裂出来的细胞,要是自产自销还没关系,已经变成鬼的他们哪里敢。

    这里要郑重声明,人其实就是鬼。

    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人在死亡,身体化作尘土,将所有的营养孕育成灵魂绽放的铺垫后。

    从已经衰落的躯体上,诞生的新自我意识,也就是真正从动物开始转变为人类的灵,这些也就是鬼们所谓的鬼,并不是被庸俗化的鬼。

    在更遥远的时代,鬼就是神,就是仙,是佛。

    “等一下怎么最近规则越改越频繁了,不是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吗?”陈幼安有些疑惑。

    都督给出了回复:“你个傻子,定规则的祖宗现在都还活着,那肯定是爱怎么改怎么改,啥子祖宗之法,顶上面永远是当年那批定规则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