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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此言一出,那些簇拥上来抓人的衙役们都不敢动弹了,虽说当今藩镇自治,朝廷对其统属名存实亡,可毕竟对面也是正经六品校尉,刚才议论朝廷的罪名自然不攻自破,于是纷纷看向白司马。

    此时白石二人都是一惊,石雄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上了,陈健竟是雍都朝廷的人,不如趁两方还未发生正面冲突,息事宁人好了。

    便想做个样子拿令牌一看,哪知陈健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不信?这江州城还是不是昭武郡治下?你昭武郡还奉不奉朝廷正朔?

    此言一出,石雄更是不想再找麻烦了,先前官道交手时,陈健的枪法便似曾相识,现在想来不就是军中好手的招式吗,当下准备躬身行礼,准备演上一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勿怪的好戏。

    可他忘了身后的白乐天白司马大人。

    石雄只是七品副尉,对上六品校尉当然气短,他白乐天可是正经的五品州司马,掌一州军事大权,理论上并不惧怕陈健。

    当然,如果在平时,地方司马遇见兵部校尉一定是恭维有加的,毕竟人家代表兵部,某种程度上掌握着地方官员的升迁,可现在是什么时节,正如楚仁美所说,皇室衰微,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白乐天不止一次见过昭武军节度使刘元济暴露不臣之心。

    最为重要的是石雄那句马车里满是金银的谎言,已经让白乐天丧心病狂了,加上昨夜宿醉,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金银二字。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致命的决定,一定要吞下这些完全不存在的财富。

    白乐天挺着他满是脂肪的肚子,对陈健道:你竟敢冒充朝廷官员,来我江州兴风作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陈健是惊讶,惊讶的是,这江州的司马大人是不是昨天喝多了花酒宿醉未醒,红口白牙说什么胡话。

    石雄是惊恐,惊恐的是,他瞬间明白了司马大人为什么这么说,这老小子金虫上脑,硬是要找这群人的麻烦。此时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为何要杜撰那一马车的金银啊。

    楚仁美是惊喜,惊喜的是,他先对李知意出言不逊,后又煽风点火污蔑陈健诽谤朝廷。得知他是六品校尉时,吓得楚公子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可咱江州的父母官白大人竟说他冒充朝廷官员,可见大人明察秋毫,善辨忠奸,这一波绝地反杀,精彩!

    司马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验看腰牌。陈健无奈道。

    石雄刚想去接腰牌,只听一声呵斥:休要骗我!你这等鬼蜮伎俩还敢在我面前表演?!尔等就是这两年来,屡屡拦路抢劫我江州商贾的劫匪!司马大人根本不给石雄上台的机会,竭力表演。

    陈健被白司马这番话彻底整懵了,敢情昨日被拦路抢劫的受害者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杀人劫财的施害者?忙道:白司马切勿说笑,我等昨日在城外遇袭,经历一番厮杀方才进城,怎么会是贼人?

    既与贼人相遇,为何不报官,反而一早出城,我看是昨日劫掠了商贾钱财,今日赶着销赃吧?白司马继续表演,他的打算是将马车上的金银认作赃物,暗自吞下。

    大人!······陈健军人出身,本就笨嘴拙舌,哪里说得过这在官场打混多年的白乐天,一时语塞。

    怎样,你等的罪行被本大人戳穿,原形毕露,哑口无言了吧?左右,给我将这些罪大恶极的犯人锁拿归案!白司马的表演到达了高潮。

    此时突然一个声音道:大人,我才是你口中杀人劫财,罪大恶极的犯人,此事与别人无关,请您将我捉拿归案吧!

    此言一出,更是满堂皆惊。

    陈健是惊诧,本来这白司马一通上蹿下跳的表演就让陈健彻底懵逼了,怎么李知意还冒出一招好人跳狼,把水搅浑。

    白乐天是惊异,本来他已经凭借无敌的演技,无双的口才将陈健套牢了,接下来就是捉拿归案的完美结局了,怎么舞台上又跳出一个演员,要抢主角的戏码啊。

    石雄是惊惶,城外官道上,就是这个小子横空出世刺伤自己,助陈健冲出包围,怎么这人阴魂不散,又莫名其妙出现了。

    方才,李知意从白乐天一伙闯进大堂,便冷眼旁观,渐渐看出了蹊跷。

    一州司马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亲自带人抓捕坊间吹牛打炮的百姓,此其一也;方才高谈阔论的楚公子孔书生无人问津,反而是陈健首当其冲要被锁拿,此其二也;陈健亮出朝廷身份,那官差明显本已准备息事宁人了,可这白司马却不依不饶,此其三也,白司马明知陈健身份,却强行污蔑他是杀人劫财的贼人,此其四也,最让他疑惑的是,从石雄进门,李知意便觉得这人身形熟悉,难道是······

    看来,只有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当然,白司马不知李知意高速旋转的脑袋瓜在想什么,只不过现在这小子自爆是凶徒,倒也不打紧,不如顺水推舟。

    你等这弃车保帅的计策休想瞒过我的眼睛,你也是主谋,一并捉拿了去。白乐天偷偷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白司马此言差矣,昨日我伙同贼人于城外五里抢劫一队人马,手下战死五人,被活捉三人,如何抵赖啊。李知意道。

    胡说,并没有一人被杀被抓,都全身而退了。司马大人自爆道。

    此言一出,李知意瞬间明白了,昨日陈健一行并没有就被劫一事报官,这白司马如何得知当时的情况,显然有人私下告诉了他,加上这狗官反常的举动。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州司马白乐天与劫匪有染,那么白司马这些行为便有了合理解释,只不过还需验证。

    李知意心中已有成竹,面上却波澜不惊,朗声对陈健说:陈兄,既然司马大人揭穿了我等阴谋,且不要反抗,束手就擒吧。

    说完靠近陈健,悄声道:这姓白的应该和昨日的匪徒是一伙的。

    陈健一怔,顿时面色凝重起来,道:此话怎讲?

    李知意道:没时间解释了,待我试上一试。

    说完,李知意伸出手来,示意石雄捉拿自己。

    白乐天见李知意如此乖巧,以为他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所慑服,一脸得色,不禁感叹自己雄风犹在,今晚还得去五夫人那里鏖战。

    石雄见李知意伸出手,便拿捆绳去捆他的双手。李知意瞅准机会便朝石雄左臂抓去,正好抓在昨天被刺伤的地方,痛的他闷哼一声,退了两步。

    李知意等的便是他吃痛的反应,抽出腰间的短剑,向石雄刺去。

    他二人离得近,且这一剑又快,石雄避无可避,噗嗤一下被刺中了肋部,痛的他闷哼一声,接着被李知意一脚踹在胸口上,将他踹出去老远。

    可怜这石雄被接连打击,自腹中涌出一口鲜血,而他的确悍勇,硬是咽了下去,爬起来准备再战时,只见李知意早已把手中利剑架在白司马脖颈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