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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定计脱困

    把你们手上的这些个刀枪棍棒都放下,司马大人的性命可攥在你们手上哟。

    李知意边说边把剑锋靠近白司马的脖颈,吓得他青筋暴起,短剑很是锋利,瞬间割破了白乐天的脖子,留下黑红的血来,可怜白乐天平时养尊处优,哪里受过伤,疼得他门头大汗,却动也不敢动,只能连声道:快放下快放下,少侠有话好说,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别废话!李知意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狗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捉我们去衙门,也得问小爷手里的剑答不答应。让他们都退出去!

    显然,白司马被制,石雄也被刺伤,其余的官差衙役食客更是手足无措,都退出门外,大厅里只剩下陈健一行人。

    形势变化太快,陈健还在思量李知意的话,就看见他一剑刺伤官差,劫持了白司马,这不是将众人置于险地吗?!

    李知意你干什么?!陈健大怒道。

    却见李知意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左手拿一只肘子,右手握剑,正边吃肘子边用剑身敲打白乐天的脑袋,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陈兄,稍安勿躁,让咱们的白司马把脖子上的血擦干净。

    此时白乐天用手捂着颈间伤口擦拭,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李知意用脚踢踢他的屁股,道:别装死,刚才那人是谁,说给陈校尉听听。

    白乐天听李知意问他,刚准备狡辩,却看见李知意斜睨过来,一副你敢说谎我就敢赐你一死的表情,只得颤颤巍巍道:陈校尉原谅,我刚才言语有失,行差踏错,不该阻拦校尉出城还望······。

    他话还没说完,李知意忽的一剑刺出,瞬间便削去了他的一只耳朵,疼得白乐天杀猪一般嚎叫,李知意嫌他太吵,又把剑架在脖子上。

    想死你就接着叫,回答问题!李知意冷冷地说。

    白乐天不敢叫喊了,眼泪鼻涕却一股脑向外流,哪有刚才颐指气使的司马风范,断断续续将他伙同石雄拦路抢劫的事情说与了陈健。

    陈健一听,顿感大怒,照着白乐天肥厚的脸颊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昏死过去,接着暗道一声庆幸,若不是李知意发现他的诡计,那么众人很可能慑于官府的威势束手就擒,那可就危险了。

    可眼下如何是好,客栈外是官差衙役,不出半个时辰,消息传开,必然有更多巡城官兵前来,自己和众护卫脱身倒是不难,可是要护着主人出城,却是困难,万一······。

    陈健不敢往下想了。

    李知意见他面色颓丧,微微一笑道:昨日屡次询问陈兄身份,你不肯相告,刚才怎么就亮出这七品校尉的牌子了,只可惜咱们白司马不认啊。

    陈健一听这话险些吐出一口血,这李知意真是不合时宜啊,此时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却也不想与他多言,正急速思索着破局之计。

    眼下若是以这司马作为挡箭牌倒不是没有冲出城去的可能性,可即使出了城,追兵衔尾而来,若是在城外被围住,更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但困守客栈,也是无用,这下如何是好呢?

    陈兄陈兄,李知意叫道,不如我去问问你家主人望宵在雍都何处,待会厮杀起来,你家主人有个好歹,岂不是无人知晓了。

    李知意,实话告诉你,这望宵的所在,只有我家主人知道,不如想想如何解了当下的困局,待会官兵冲进来,玉石俱焚,大家一起完蛋。陈健没好气的说。

    陈兄想脱困倒是不难,我看你的手下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寻常衙役捕快如何拦得住,待会冲出去厮杀一阵,各自逃命便罢了,这有何难。李知意道。

    那我家主人怎么办?陈健道。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主仆呢,一个月多少银子?你玩什么命啊?不如各自逃命去吧。李知意道。

    众人一听李知意这话,顿时面色不善,他们皆是忠勇之辈,哪里容得如此诋毁,纷纷怒目而视。

    陈健忙一摆手,正色道:李公子,先前受你恩惠,刚才又是你识破这狗官,陈健这里谢过了。将公子牵涉其中,确实不该,不过以你的身手,逃命不在话下,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如就此别过。

    说完深施一礼,其余护卫也都面露鄙夷之色,竟瞧也不瞧李知意了。

    李知意见众人如此,心里不由暗自赞叹,当即道:且慢,陈兄请再听我一言。

    说着示意将涕泗横流的白乐天带到一边去。

    既然各位要护着你家主人周全,我有一计,不如由大部分护卫押着那司马从正门出去,引开他们,待官差衙役走远了,你家主人便可从后门逃脱,你看如何?

    陈健听了这话思索了一番,与手下交换了眼神,他们都知道,李知意的计策几乎是最好的方法了,他深施一礼道:刚才陈某言语冲撞,还望李兄弟海涵。

    陈建知道,李知意刚才那番话是有意试探,他的这个计策显然是弃车保帅的方法,需要有人甘愿充当敢死之士,吸引官差的注意力,这些人势必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在不了解众人心志的情况下就讲出来,万一有人各怀私心,那便无用了。

    陈健既知计策已定,也不在耽搁,对众人道:陈胜,吴广护着主人,稍后,剩下的人随我从正门冲出去。

    只见护卫之中二人越众而出,其中一人道:校尉在我等中武艺最高,如何由我二人护卫主人?莫非陈校尉信不过我等,认为有人会苟且偷生?

    众护卫一听这话皆大声道:请陈校尉护卫主人脱困,我等必引开敌人,护主人周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健知道,带领众人吸引敌人危险得多,故而这样安排,也是存着身先士卒之意,岂料这些护卫皆视死如归,早明白了他的想法,心中顿时豪气干云,他拿起桌上的茶碗道:众位不可轻言生死,引开敌人便各自突围,我必护得主人周全,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咱们雍都再见!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众人也都随之饮下碗中之水。刚才说话的护卫上前对李知意道:李少侠,我等刚才误会你,敬你一杯赔罪,我知少侠武艺高强心思缜密,请你助陈校尉保护主人,小人虽死无憾。他说完竟单膝跪地,饮下了碗中之水。

    李知意作为一个穿越者,确实难以理解这些护卫的视死如归,却能感同身受他们的忠义,当下心潮澎湃,对众人道:我李知意必当竭力保护你家主人,能结识诸位,荣幸之至,愿各位马到功成!

    说着喝下碗中的茶水,那茶在水中待久了,苦涩之意弥漫在李知意口中,竟让他哽住了。

    李知意正品味口中的苦涩,楼上袅娜走下一个女子。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带着帷帽,帽檐边上次第排列着些流苏,面前的帷纱轻而薄,好像烟尘遮蔽着面容,若隐若现的。

    众人见到她皆躬身施礼,很是恭谨。

    原来这便是陈健口中的主人。

    竟是女子。当然,自高祖立国以来,女子抛头露面早已司空见惯。这人身量纤纤,走起路来如弱风扶柳,难道是哪位兵部大员的小妾,亦或是李冶薛涛之类的人物,纵情任性在外冶游?

    一个女子竟需要兵部校尉护卫,当真是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啊,这万恶的封建主义。

    李知意这么想,方才豪气干云之气顿时泄了七八,颇为这些勇士不值,看这女子的眼神便有些轻视了,想着护送她到了安全的地方,早日问清望宵所在便一拍两散。

    陈健上前请罪道:我等未能护小姐周全,死罪,必竭力冲出重围。说完单膝跪地,其余护卫皆然。

    他们一跪,唯独李知意站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那女子似乎隔着帷帽的纱幔看了一眼,轻声道:有劳。便不再言语。

    众人皆知小姐就是如此性子,也不见怪。李知意却想,这些人为你出生入死,你轻飘飘有劳二字就一笔带过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心下更是不喜。

    不多时,陈胜吴广推着被蒙住双眼的白司马出来,对陈健示意一下,便领着众护卫出了大门,陈健骑马绰枪,李知意驾车在后门等着,待他们将官兵引开。

    一会便听到了前门的喊杀之声,接着杀声渐远。这计策果然有效,街上早已空荡无人了,他们骑马驾车向城门而去。

    却说陈胜吴广带领众侍卫出了门,就见一群兵丁衙役闹哄哄维持秩序,原来百姓听说有贼人行凶,都争着来凑热闹。他们早听说江州城外有劫道杀人的,却不想这些凶顽竟捉了司马大人,街头王婆弃了瓜摊,巷尾孙叔棋也不下了,都向客栈这边来。

    此时楚仁美正绘声绘色地讲解刚才的场面:

    这群贼人本是珞珈山上混世魔王,杀人越货易如反掌,左手擎剑刺个透心凉,右手只把司马绑,那剑啊就架在脖梗上,要是谁人敢动上一动,必叫那堂上五品官血溅当场!

    众人且问楚奸商,这白氏乐天是死了还是没死?

    那便伸头自去问出鞘的宝剑,凉还是不凉。

    夹在人群中的石雄此时听着这帮看客唱起戏来,又摸摸被李知意刺中的左肋,头大如斗。

    眼下白司马被擒,却不见李知意和陈健,石雄也是读了些兵法的,猜测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理也不理白乐天,向城门追去,心里暗道:白司马,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