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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命运的齿轮

    在真菰很小,连记忆都没有的时候,她就被遗弃了。

    她第一次对世界有印象,是有一次不知怎么把膝盖摔破了,还是个小屁孩的锖兔被那么多血吓得哇哇哭,鳞泷先生急匆匆但有条不紊地为她包扎,还有许多哥哥姐姐围着自己嘘寒问暖...因为那次很痛,所以记住了。

    虽然后来她也从鳞泷先生那里学到:每个人,包括自己,都是有父母的。

    不过在潜意识里,她总是觉得,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由一个总是跟着自己的弟弟,严厉又温柔的师傅,以及许许多多会给她吃好吃的、陪她玩、照顾她的“师兄师姐”构成的。

    对她来说,自己或许没有爸爸妈妈,但是她从未缺失过轻灵好听的儿歌,供她依靠的臂膀,温暖的壁炉与可口的饭菜。

    她一直有家人陪伴。

    只是他们现在基本都死了。

    “你!”真菰眦目欲裂,愤怒淹没了她的理智,扰乱了她的呼吸,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进攻,所有阻拦的手臂都被她切开,留下一路残肢断臂。

    哥哥姐姐们每次都是自信满满地出发,但去了藤袭山就再也没能回来,鳞泷先生的背影越来越孤单,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设置更加严苛的训练,加入斩开岩石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把它变得越来越大;

    真菰真的很讨厌那块缠着绳子的破石头,因为它每增大一分,就代表她又失去了一个爱她的人,怀着这种厌恶的心情,她终于斩开了它,有了参加选拔的资格。

    ‘但是,真可恶啊,这家伙怎么这么强啊。’在离那个怪物还有十余米的地方,真菰呼吸紊乱的弊端终于显现出来: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已经体力耗尽,也没办法再使出剑型了。

    看着前方仍铺天盖地、不断再生的手,她后悔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锖兔、义勇,还有旻,我没能阻止悲剧继续发生,也没能活下来...

    ...

    狭雾山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坐在屋里的鳞泷身前放着一张白纸,手中的银管已吸饱墨汁,但他却迟迟无法下笔。

    按道理来说,今天已经是选拔后的第五天了,真菰就算是再慢也应该回来了,前提是她还活着...

    旻的情况他也很担心,自己之前说他有可能足够参加最终选拔不过是安慰之语,修炼呼吸法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槙寿郎的回信居然真的证实了这一点...不是他不相信这位炎柱,但是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而且选拔结束后,他也同样没能了解到封旻的现状...

    现在他想向槙寿郎写一封信询问,但最差的那种可能却像影子一样纠缠扰乱着他的思绪:他们都死了,凡是他教的学生,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砰!”屋子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屋外,被大雨淋得狼狈。

    ‘是锖兔回来了吧。’鳞泷这么想着,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个少年从期待转为悲伤,现在愈发沉默坚毅,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山里修行,即使是今天这种雷电交加的天气也是一样。

    “鳞泷先生。”那人影把遮雨的蓑衣脱下,挂在门边的钩子上。

    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留下一滩难看的墨迹。

    封旻把斗笠摘下,露出自己的脸,“我回来了”。

    鳞泷猛地站起身、抬起手,但又僵在那不知该做什么,这让封旻不禁想起自己刚通过入门试炼时他的模样,他笑起来,上前拥抱自己的师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任谁都能听出话音里的颤抖,封旻也不例外,他轻拍老人的背,安抚着他。

    鳞泷忽然扶着肩膀把他拉开,问他:“真菰呢?”

    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屋子里诡异地静了片刻,只有暴雨打在屋檐上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义勇这时揉着眼睛出现在卧室的拉门旁,他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师傅,发生什么了?”看到封旻,他眼前一亮,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旻哥回来了!”他兴奋的跑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真菰姐呢,她没和你一起?”

    封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摸摸那个男孩的头:“你真菰姐运气不好,在选拔里受了点伤,现在在别处养伤呢。”

    “那我能去看她吗?”义勇担忧地问。

    “恐怕不行哦。”封旻笑着婉拒,“我们鬼杀队可是很忙的呢,等到以后你也通过最终选拔再说吧。”

    “好吧。”虽然有些失落,但小义勇还是决定乖乖上床睡觉,自己的师弟都成为猎鬼人了,自己可不能落下,明天要加倍努力锻炼,争取早日通过选拔,成为那个和拯救了姐姐一样的人。

    不过刚刚师傅怎么哭了呢,这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呀,义勇想不明白,‘可能是知道他们通过,太高兴了吧。’这么想着,义勇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

    封旻披着灰棕交杂的羽织,走进蝴蝶居的大门,当然,这里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

    这栋高有数层、规模庞大的建筑坐落在鬼杀队总部附近,是历代花柱居住的宅邸,通常也有作为鬼杀队的医疗总部的功用,而直到大概六年前蝴蝶香奈惠成为花柱,这里才被命名为蝴蝶居。

    由于前任花柱逝去已久,现在这里暂时没有主人,而总部周围也不常发生战斗,所以一路走来,除了几位担任护士的‘隐’的成员,这里冷冷清清,什么人见不到。

    封旻走进二楼的一个朝南的大房间,五六张白色病床并排,其中只有一张有人占据。

    他看着床上那个娇小的人影,嘴里喃喃自语:“我这次可没有骗人。”

    在他面前,真菰穿着不合身的大号病号服,坐起身困惑地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刚醒来的样子。

    这一幕...绝不可能出现在没有封旻存在的世界里。

    封旻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的经历,不得不承认,其实无论他是否愿意,命运的齿轮早已提前许久开始转动,无法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