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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锻刀村

    被人背在背上是一种奇妙的经历,成年后再体验,总是能让人回想起自己弱小无能却无忧无虑的幼年时期。

    封旻一开始还对“人运”这种诡异的运输方式抱着有些羞涩的抗拒,但是自从把真菰从藤袭山上“救”下来后,自己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了,想想或许抱着大哥哥大姐姐(生理上)睡上一觉实际上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他一结束与主公的会面就即刻出发,不过来到锻刀村仍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为了严格保密锻刀村的位置避免被鬼发现,想要去锻刀村的人员必须被捂住口鼻,由六七个隐的成员接替运送,到达目的地之后才能取下遮蔽感官的面罩—这实在是耗费时间。

    而封旻在来到锻刀村之后,虽说前世漫画中有关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但封旻仍被街道两旁气派的高楼所震惊,可以说除了规模略小,锻刀村就是一座五脏俱全的微缩城市,难怪可以大致地自给自足,减少与外界的交流以避鬼耳目;这里据说还有温泉,若是未来没有太大的改变,自己甚至有机会看到恋柱甘露寺蜜璃赤身泡在...

    封旻晃了晃脑袋把杂念赶走,开始想些更要紧的事情:自己小时候活动范围有限,对这几条街道印象不深,那个充满光和热的、打造刀具的工坊应该在更核心的区域。

    当然,封旻没打算自己独自去探索,在身世问题上耗费太多无用功。他打算听从主公的建议,直接去拜访锻刀村的村长。

    事先知情理所当然,有人接待也理所当然,不过接下来的场景就让人惊讶了...村长房间很大是没错,但它的容量此时也达到了极限:等着封旻登门的人不要说只有村长一个...甚至多的像是来参加以他为主人公的婚礼或葬礼的程度,而且他们之间也不多交流,就是把戴着面具的脸朝向他,这场景和封旻的想象偏差过大,怪异地几乎让他产生呕吐感。

    封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又或是那把木刀涉及深广,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压地他头皮发麻。这样的静默持续了一会儿,人群中间一个瘦小的、干巴巴的老头说了第一句话。

    “我是锻刀村的村长铁地河原珍铁,你是...我想想,伦也君吗?”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封旻心里一抽,迷雾般的过去近在眼前。

    “是我。”

    “啊呀呀,那么多年过去了,都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呢。”那老人戴着丑陋的火男面具,说话时会滑稽地摇头晃脑,“你的父亲还不愿意回来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那老人不再轻松地左摇右晃,好像被这两个沉重的字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从不跟我谈论他的家乡,我能知道这里、回到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封旻直入正题,“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的母亲又是谁?而我手上的这把木刀,”他从腰间抽出佩刀,这举动在人群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锻刀村的职能是什么吗?”

    这是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但封旻面对长者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我知道,刀匠村的人们,在距离太阳最近的阳光山上,开采特殊的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再用它们打造可以用于消灭恶鬼的日轮刀,提供给鬼杀队。”

    “是这样没错,你了解的很清楚。那你知道被我们用于开采矿石的阳光山是什么样的吗?”

    鬼灭之刃的漫画中其实并没有阳光山的实际画面,描述也不够详实,所以这方面的内容封旻只能依靠猜测:“据说阳光山一年四季全天上下都能够照射到阳光,想必环境严酷、土地贫瘠,也不会有生命的迹象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就像你所说的一样,阳光山上从没有植物生长,从外观上就像立在大地上的一颗光溜溜的石头,简直是寸草不生的地狱。”村长顿了一下,“但是啊,有一天,阳光山上长出了一棵树。”

    “一棵树?”

    那老人酝酿了片刻,开始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你的父亲,在他第一次去往阳光山的时候,在山上一个罕有的有荫蔽的地方,发现了一株树苗。”

    “它并不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还散落着许多物件,什么椅子,笔,书,而且都长得奇奇怪怪的,材质也辨认不出来,”那老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东西,“比如说这个。”

    封旻接过来一看,那竟是一个红色的塑料瓶盖,上面印刻的字因为时间而磨损的有些看不清,但他还是能轻易地辨认出“农夫山泉”这几个字,他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把瓶盖递了回去。

    “然后啊,”村长没有察觉到封旻的异常,继续说着“他叫来了村子里的人去看,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把它当做一个奇迹;就那么一片小小的阴影啊,那颗不知什么种类的树苗竟然借助它的,随着太阳照射角度的变化而模拟白天与夜晚,坚强地抽出嫩芽。这也惊动了当时的主公大人,他把这颗幼苗称为生命之树,把它作为人类将胜的吉兆来参拜。”

    “不过,本来这件事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这毕竟只是一颗树苗罢了,不会对我们的事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渐渐地,我们重新回归了忙碌的锻刀生活中,这件事被大家逐渐的淡忘了...除了你的父亲。”

    “他经常在空闲的时间往阳光山跑,往来的路程可不轻松啊,我们都不理解他,树木的生长周期那么长,你就算真喜欢它,天天看着它,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过那孩子也没有落下自己的职责,所以村民们,还有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便让他去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虽说鬼杀队和鬼的斗争从那段时间以来陷入低谷,不过并没有太影响到村子内的生活,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