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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残破的过去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据说波及了整个日本,而且一反常态的,向来晴朗的阳光山的雨势比任何地方都要大,我们的矿场差点被淹,幸好大家准备的还算充分,没有人受伤。但那天去开采矿物的人都回来了,你的父亲却还是待在那里,时间长到甚至我们大家都以为他遇难了。”

    “但他最后还是回来了,雨停后没多久,他光着身子跑回了村,带出去的一切都丢掉了,唯独用他不知怎么变得破烂的衣物包着一块黑色的木头带了回来。”

    “不会是...”

    “他告诉我们,阳光山上的那颗树遭了雷,枯死了。村里人对此都感到惊讶和不安,但最惊人的事情还不在这里;当人们跟着你父亲来到事发地点,我们这次感觉自己看到了真正的神迹,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那株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据我所知,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树木能有这样快的生长速度。”

    “是啊,但是它就是发生了...我们都不知道那天夜里的雷电威力到底有多大,那么高大粗壮的树干,”老人张开双手比划着,“被劈地完全焦黑,从中间整个裂开,像是个被击败的巨人一样倒下来。它的中间...则是空心的。”

    “所以我父亲抱回来的木头是...”

    “是那棵树树干的木心,孩子。”坐在旁边的的一个中年男人接过话头,“它也是现在你手上抱着的这把刀。”

    “您是...”

    “我叫铁穴森,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舅舅。”

    “母亲的兄长?那我母亲...”

    “我会讲到的,你不要急。”他清清嗓子,把故事继续下去,好像是在传递接力棒,“你父亲抱回来的木料鉴定之后发现,它的材质简直和“木头”这个词一点都不搭边:它比所有种类的木料都要沉,但是刚性与韧性都超乎想象,硬度更是远胜钢铁,除了延展性较弱,难以靠锻打成型,简直是完美的锻刀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阳光山的产物,很有可能也拥有灭鬼的能力。”

    “不仅如此,用它在鬼身上造成伤口,较弱一些的鬼根本无法自主愈合。”封旻插话道,又引得人们一阵窃窃私语。

    “居然真的这样,嗯...”铁穴森看起来很受这个消息鼓舞,但还是努力不表现得太激动,“咳咳,此事稍后再议。言归正传,当时你的父亲主动提起他有办法将这块难对付的材料打造成一把好刀,因为我们其他人大都束手无策,而他和神树呆的时间最长,了解情况最清楚,而你家祖上也有做木工的经验,我们便答应了。就在这不久后,你母亲怀孕了。”

    “怀的是我?”

    “是的,大概...是吧。”

    “‘大概’是什么意思?”

    铁穴森先生低下头,像是一下子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悲伤。

    “意思是:我们其实并没有实际上看到你的出生。”村长帮着解释了一句,“你们母亲不是在村里分娩的。”

    而缓过来来的铁穴森也接着说道:“由于你父亲对铸剑一事忙的不可开交,你母亲在怀孕之后身体又病弱异常,他便把你母亲托付给城市里的大医院,而后一心扑在...”他用一种添了几分愤恨的复杂神情望了眼封旻怀里的那把刀,“他那工坊里‘锻造神兵’。”

    “不到一年以后,你母亲即将临盆,虽然离这把刀的完成最后还差了几道工序,但你父亲还是打算先下山把她接回来,迎接你的出世,但是这一去...就出了意外。”

    “当他回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你的父亲说是在回来的路上,早产难产、大出血导致的死亡,从尸体上也只能得到相同的结论,但实际上的情况,”他和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我们都不知道。”

    “你父亲之后又出去带回来一个婴儿,那就是你,他自从回来后就沉默寡言,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独自承受着照顾你和锻刀的重责,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突然带着你和打造好的刀从村里离开,失踪了。”

    “他逃到了我过去居住的地方,”封旻瞳孔涣散,沉思着喃喃道。

    “唉呀呀,你母亲怀孕之前可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呢,你父亲以前也从来不是那种会出于任何原因把自己妻子抛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人,事情本不该会变成这样的才对...”村长叹着气做总结,“抱歉孩子,对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最多也只知道这些,我们做不到去告诉你你的母亲以何种方式逝去,甚至...不能明确她就是你的生母...”

    封旻忽然觉得这室内的空气沉闷异常,他察觉到这个所谓的家乡的每一寸空间、每一束眼神、每一个物件都无时无刻地在排挤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异类”。

    我现在应该有冲出去独自一人静静的权利吧,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拼命忍着端坐在原地,自己还有事要做。

    “各位。”他用心推敲了一下词句,“父亲的生平,我本人并不清楚,如果他的所作所为给各位带来了困扰,那这里我替他给各位道歉了。”他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但是,无论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那个男人独自抚养我长大,为我撑起一个坚固的庇护所,使我能够安稳地度过我的童年...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父亲,而且是一位有责仍有担当,温良和善、教导有方的好父亲,”封旻眨动眼睛,感觉自己有泪流下来,“无论如何,他永远...是我的父亲。”

    “我猜今天有如此多的人到场,大概就是想要要回这把我父亲锻造的木刀,”他用力地把刀高举起来,捏着刀身的指尖泛白“我也知道,如果对它有所研究,对斩鬼事业会有极大的帮助,如果有空闲,我也很乐意把它交出来供大家研究研究...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把刀是曾属于我的父亲的,那它现在自然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