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蝴蝶姐妹
家里最近多了位常客。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总是和父亲一起回来，他俩一到家就往工作室里跑，一呆就是一整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后来妹妹忍不住好奇，便跑去问父亲，按理来说打听这种事不太好…但妹妹总是这样的，想来父亲也不会怪罪她。
据父亲说，他是医院那边分配给他的学徒，院长说他是个好苗子，一定拜托他帮忙教学…父亲对他的情感好像很复杂，一方面埋怨他一点药理基础都没有，是个走后门的家伙；但同时，他又说他勤奋刻苦，悟性不错，将来当地或许又能出现一位好医生，说这话时，他又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我不是很懂这种事情，不管怎样，只要他开心就好。
妹妹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好感，可能是他来了以后，父亲没什么闲暇时间能教我们药理了，妹妹很沉迷这些，但暂时只能自己钻研了。
我倒觉得他没什么不好…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比如父亲说他以前从没有收过学生，院长这次却专门拜托他，还有，那个学生来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我从没有在阳光下见过他…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蝴蝶香奈惠有些慌乱地停下了手里的笔，把桌上的日记收到一边，再急匆匆地去开门。
“怎么了，父亲？”
“是这样，我和我的学生在做一个实验，但有些资料要去图书馆借，这边有些脱不开身，你和小忍能去帮爸爸一下吗。”
说罢，他旁边的男子走到她面前，把一张书目递给她，他穿着当下时髦的长衫，头发梳地一丝不苟，温和儒雅的气质和他旁边自己的父亲有几分相像...他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地看着她。
“好…好的。”香奈惠感觉脸颊有点烫，小声地应了一声就从两人身旁溜了过去，“妹妹！”
听见她离远了的声音里的喜悦，蝴蝶姐妹的父亲疲惫的脸上涌出一些宽慰，“蝴蝶老师？”，他的学徒在旁边唤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先前正讨论着的那个关于一味稀有草药的棘手学术问题…
…
香奈惠看着忍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开心样，觉得有些疑惑。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被他指使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忍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小跑着回到姐姐身边，给她展示手里的一枚银元，“他出门前偷偷给我的，有报酬拿哪能不开心。”
“这不好吧，”香奈惠皱起眉头“人家还是学生呢，没什么钱的，你拿那么多，也不为别人想想…我要去和父亲讲。”
“别呀姐姐，”忍有些着急了，但却见香奈惠赌气似的把头扭到一边，她便绕过去继续说，“你也不想想父亲说的话，看看人家穿的用的，像是缺钱的样子吗，他愿意给我们为什么不要。”
“不行，你拿的也太多了，这不合适。”姐姐仍是摇头。
“哎呀，他一副大户人家的子弟的样子，那会在乎这些…大不了，我们拿这钱给他买个礼物，算是还他一些的好了。”
‘大户人家…’，香奈惠有些愣神，对于不怎么离家的她来说，这个词离她的生活太远而有些抽象与模糊了。
“好吧，”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如果要买礼物的话，那我们可得快点，否则时间要来不及了…”
妹妹发出一声得胜的欢呼，又恢复了之前蹦蹦跳跳的样子冲向前方，留下姐姐在后面，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
今天的图书馆很安静。
香奈惠张望了一圈，发现最开始只是用于存放县志的图书馆好像又被翻新了：漆了新的白墙，多了几个书架，还装了好看的吊灯。
图书管理员不再是之前那个有点耳背的老先生了，变成了一位略年长的大姐姐。
她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妹妹早就拿着那张书单一溜烟钻进那一堆医学相关的书架之间翻看起来。
这并不令人意外，县图书馆离她们家有些距离，平时并没有许多机会能来拜访，妹妹又是向来喜欢读医书的，自然会表现地很热情。
她自觉并不擅长这些，过去大概也只会添乱，便坐到一边拿起一本与茶道有关的书读起来。
“姐姐，书都找好了。”香奈惠恍然间抬头，忍已经抱着一摞书坐在她前面了，她低头一看，先前拿的那本书仅仅翻过几页。
“这次怎么这么快？”她依依不舍地合上书，把它放在书堆的最上方，打算借回去看。
抬头时，她对上妹妹那紫色的瞳孔，里面闪着兴奋的光，“其实她很期待去买礼物吗？”做了那么多年姐妹，她发现自己开始渐渐有点猜不透忍的想法。
…
蝴蝶家的风气比较开放，像“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陈腐规矩是没有的，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其乐融融地聊上两句。
可今天，父亲只是皱着眉头埋头干饭，只时不时抬起头和母亲小声交流，蝴蝶姐妹虽是一头雾水，但也敏锐地察觉出气氛凝重。
那个学生应该还没离开，但他是向来不上饭桌的，或者说，他几乎从不在自己家的书房和药室以外的地方出现，父亲心情不好会和他有关吗？
香奈惠想起刚刚她们把自己精心挑选出玻璃鱼缸送给他时，他的那副惊喜交加的样子。
他亲自带着她们把鱼缸装满水，又从后院捉出一条有着泡泡眼的小金鱼放在里面。
他说不方便把礼物带回去，希望能够把这个礼物暂寄在他们家，并且嘱托忍照顾好那条金鱼，香奈惠明白，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什么…忍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这样温和善良的一个人，真的会让父亲如此不满吗，很难想象他们两个起争执时是什么样子，而他生气时发怒起来又会是怎么样的。
晚饭结束了，父亲急匆匆地走进药房，香奈惠心里惴惴不安地跟上，把耳朵贴在门外偷听。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总是和父亲一起回来，他俩一到家就往工作室里跑，一呆就是一整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后来妹妹忍不住好奇，便跑去问父亲，按理来说打听这种事不太好…但妹妹总是这样的，想来父亲也不会怪罪她。
据父亲说，他是医院那边分配给他的学徒，院长说他是个好苗子，一定拜托他帮忙教学…父亲对他的情感好像很复杂，一方面埋怨他一点药理基础都没有，是个走后门的家伙；但同时，他又说他勤奋刻苦，悟性不错，将来当地或许又能出现一位好医生，说这话时，他又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我不是很懂这种事情，不管怎样，只要他开心就好。
妹妹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好感，可能是他来了以后，父亲没什么闲暇时间能教我们药理了，妹妹很沉迷这些，但暂时只能自己钻研了。
我倒觉得他没什么不好…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比如父亲说他以前从没有收过学生，院长这次却专门拜托他，还有，那个学生来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我从没有在阳光下见过他…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蝴蝶香奈惠有些慌乱地停下了手里的笔，把桌上的日记收到一边，再急匆匆地去开门。
“怎么了，父亲？”
“是这样，我和我的学生在做一个实验，但有些资料要去图书馆借，这边有些脱不开身，你和小忍能去帮爸爸一下吗。”
说罢，他旁边的男子走到她面前，把一张书目递给她，他穿着当下时髦的长衫，头发梳地一丝不苟，温和儒雅的气质和他旁边自己的父亲有几分相像...他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地看着她。
“好…好的。”香奈惠感觉脸颊有点烫，小声地应了一声就从两人身旁溜了过去，“妹妹！”
听见她离远了的声音里的喜悦，蝴蝶姐妹的父亲疲惫的脸上涌出一些宽慰，“蝴蝶老师？”，他的学徒在旁边唤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先前正讨论着的那个关于一味稀有草药的棘手学术问题…
…
香奈惠看着忍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开心样，觉得有些疑惑。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被他指使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忍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小跑着回到姐姐身边，给她展示手里的一枚银元，“他出门前偷偷给我的，有报酬拿哪能不开心。”
“这不好吧，”香奈惠皱起眉头“人家还是学生呢，没什么钱的，你拿那么多，也不为别人想想…我要去和父亲讲。”
“别呀姐姐，”忍有些着急了，但却见香奈惠赌气似的把头扭到一边，她便绕过去继续说，“你也不想想父亲说的话，看看人家穿的用的，像是缺钱的样子吗，他愿意给我们为什么不要。”
“不行，你拿的也太多了，这不合适。”姐姐仍是摇头。
“哎呀，他一副大户人家的子弟的样子，那会在乎这些…大不了，我们拿这钱给他买个礼物，算是还他一些的好了。”
‘大户人家…’，香奈惠有些愣神，对于不怎么离家的她来说，这个词离她的生活太远而有些抽象与模糊了。
“好吧，”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如果要买礼物的话，那我们可得快点，否则时间要来不及了…”
妹妹发出一声得胜的欢呼，又恢复了之前蹦蹦跳跳的样子冲向前方，留下姐姐在后面，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
今天的图书馆很安静。
香奈惠张望了一圈，发现最开始只是用于存放县志的图书馆好像又被翻新了：漆了新的白墙，多了几个书架，还装了好看的吊灯。
图书管理员不再是之前那个有点耳背的老先生了，变成了一位略年长的大姐姐。
她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妹妹早就拿着那张书单一溜烟钻进那一堆医学相关的书架之间翻看起来。
这并不令人意外，县图书馆离她们家有些距离，平时并没有许多机会能来拜访，妹妹又是向来喜欢读医书的，自然会表现地很热情。
她自觉并不擅长这些，过去大概也只会添乱，便坐到一边拿起一本与茶道有关的书读起来。
“姐姐，书都找好了。”香奈惠恍然间抬头，忍已经抱着一摞书坐在她前面了，她低头一看，先前拿的那本书仅仅翻过几页。
“这次怎么这么快？”她依依不舍地合上书，把它放在书堆的最上方，打算借回去看。
抬头时，她对上妹妹那紫色的瞳孔，里面闪着兴奋的光，“其实她很期待去买礼物吗？”做了那么多年姐妹，她发现自己开始渐渐有点猜不透忍的想法。
…
蝴蝶家的风气比较开放，像“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陈腐规矩是没有的，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其乐融融地聊上两句。
可今天，父亲只是皱着眉头埋头干饭，只时不时抬起头和母亲小声交流，蝴蝶姐妹虽是一头雾水，但也敏锐地察觉出气氛凝重。
那个学生应该还没离开，但他是向来不上饭桌的，或者说，他几乎从不在自己家的书房和药室以外的地方出现，父亲心情不好会和他有关吗？
香奈惠想起刚刚她们把自己精心挑选出玻璃鱼缸送给他时，他的那副惊喜交加的样子。
他亲自带着她们把鱼缸装满水，又从后院捉出一条有着泡泡眼的小金鱼放在里面。
他说不方便把礼物带回去，希望能够把这个礼物暂寄在他们家，并且嘱托忍照顾好那条金鱼，香奈惠明白，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什么…忍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这样温和善良的一个人，真的会让父亲如此不满吗，很难想象他们两个起争执时是什么样子，而他生气时发怒起来又会是怎么样的。
晚饭结束了，父亲急匆匆地走进药房，香奈惠心里惴惴不安地跟上，把耳朵贴在门外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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