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蒙蔽
隔着门传过来的声音驳杂而又模糊，但即便如此，二人有些压抑不住音量的争论声仍能够被香奈惠分辨出来。
“为什么...药...必须...不行...没有...死”断断续续含义可怕的词交替着从房内灌入香奈惠的脑海，她感觉自己心脏咚咚直跳，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争论还在持续，并且不可逆转地转变成争吵，当香奈惠再也忍不住，哆哆嗦嗦地想要把房门拉开时，她听见自己父亲的学生画下属于这场争论的休止符。
“你没用了。”
“啊！！！”先是传来一声非人的啸叫，而后父亲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像子弹一样击穿了香奈惠活蹦乱跳的心脏，让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冻住了。
眼前的推拉门后，一道影子扑倒另一个影子，融合在了一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那原本轻薄透光的门变成了一道脆弱无比却同时难以逾越的屏障，好像只要不拉开它，那团黑色的绝望就能够被永远隔绝。
‘等下，妹妹听到动静马上就会过来，要让她们快逃。’理智暂时压过恐惧，但当她想要起身做些什么时，却感觉身体仿佛血液凝固一般僵硬。
“呼...”忽然听见剧烈的风声，香奈乎回头一看，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他左手持着一把短柄斧，右手则正捏着穿在斧刃上的锁链甩地虎虎生风，那锁链的另一侧则是一颗已经被舞出残影的狰狞铁球。
不等香奈乎有所反应，那壮汉猛地把舞动的铁球掷出，香奈惠吓得紧闭双眼、缩成一团，却只是听见木纸撕裂的声音。
再睁眼时，身边的壮汉已然不见，而眼前那道门扉则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声光剧烈，让人难以接近。
“姐姐！”听到妹妹在后面远远地喊自己，香奈惠的身体像是突然有了一股力量，她一边起身向后跑一边大喊：“忍！别过来，快跑啊！”
身后开始不断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她看见忍不知所以地站在门口，心中愈发焦急，再次用尽全力大喊：“那个学生是个怪物！爸爸被杀了！”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和这句话一起飞了出去。
终于冲到门口，她抱住妹妹用力往外一扑，摔在院子的地上。
在她的身后，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像是积木一样崩裂成一堆废墟，烟尘弥漫，香奈惠大口喘气，在一片狼藉中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房子塌了？！...妈妈没逃出来！’发现这一点让她差点昏厥，但她还是摇摇头，咬着牙把怀里瑟瑟发抖的妹妹扶起来，拉着她向不远处的村子跑去，‘得找人帮忙，至少要把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
忽然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个怪物还没有死’她有些绝望地向后一看，却是先前那神秘壮汉从破裂的砖石木板中钻了出来，她咬咬牙转身又要继续跑，却发现那大汉几步就追了上来，挡在她们面前。
香奈惠显出紧张的神色，抬手挡在妹妹身前，可当看见那男子只有眼白的双眼似乎流下两道泪时，她愣了一下，护住妹妹的手稍微放下了一些。
“啊...可怜的孩子们，我来晚了。”那壮汉双手合十，低落的说道，“恶鬼已被斩杀，只可惜我太过无能，未能救下你们的父母。”
“恶鬼什么的...”虽然有些不太能理解，但香奈乎意识到她们至少算是安全了，她瞬间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在说什么啊姐姐...”蝴蝶忍俯下身，慌乱地摇着香奈惠的手臂，一边说一边开始涌出泪来，“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他说的都是骗人的吧，是不是啊...你说句话啊姐姐...”
两个人哭作一团，她们眼前的男子羞愧似地低下头，沉默半刻后...对她们伸出了手。
...
他握住伸过来的手，费力地站起来。
“你是被鬼打晕了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封旻摸着下巴做思索状，“那很幸运嘛，鬼居然会放过你...”
“不是的。”那个梳着中分的青年捂着受伤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解释道，“是...有个人救了我，我记得...他脸颊上有一道疤。”
“是这样吗...”封旻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试炼你算是通过了，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好好努力吧，村田队员。”
“他认识我吗？”那个青年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师傅的朋友或徒弟吧，回头问问去...”
封旻绕了一圈，从山下再次登上紫藤山上的高台。
其上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人在这里或坐或躺，有隐的成员在为他们包扎伤口，数量庞大的交谈与痛哼混在一起，难听地嗡嗡作响。
在人群中看见义勇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封旻便急匆匆跑上前去，“这次活下来的人很多呐...锖兔呢？”
义勇僵硬地转头，没有说话，但木然的神情和眼泪回答了一切。
“这样啊...”封旻似乎是困了，慢慢地想坐下，结果脚下一滑，狼狈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救了所有人，而我一开始就没用地晕过去了...”见封旻如此，义勇再也忍不住悲伤，“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
封旻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他突然暴起，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地上，“你记性不好是吗，还敢说这句话，锖兔的那巴掌还不够吗？”
“我…没对…锖兔说过这种话。”义勇颤抖着说道，“他也…没打过我”
“这句屁话没人有资格讲，而你是其中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鳞泷先生花了那么多精力去培养你，你姐和锖兔豁出性命去救你，你特么凭什么死，你死了他们不成了笑话了吗？”
他伸出手，拎着义勇的手腕让他站起来：“起来，去挑选你的钢，然后拿上刀去斩鬼。你现在是个猎鬼人了，就算没有能力，没有天赋，什么都没有，职责落到了你肩上，你就得把它扛起来，听懂了吗？”
义勇抬起头盯着封旻的眼睛，他满脸是泪，但此刻却再也没多流一滴，“我听懂了。”
“为什么...药...必须...不行...没有...死”断断续续含义可怕的词交替着从房内灌入香奈惠的脑海，她感觉自己心脏咚咚直跳，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争论还在持续，并且不可逆转地转变成争吵，当香奈惠再也忍不住，哆哆嗦嗦地想要把房门拉开时，她听见自己父亲的学生画下属于这场争论的休止符。
“你没用了。”
“啊！！！”先是传来一声非人的啸叫，而后父亲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像子弹一样击穿了香奈惠活蹦乱跳的心脏，让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冻住了。
眼前的推拉门后，一道影子扑倒另一个影子，融合在了一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那原本轻薄透光的门变成了一道脆弱无比却同时难以逾越的屏障，好像只要不拉开它，那团黑色的绝望就能够被永远隔绝。
‘等下，妹妹听到动静马上就会过来，要让她们快逃。’理智暂时压过恐惧，但当她想要起身做些什么时，却感觉身体仿佛血液凝固一般僵硬。
“呼...”忽然听见剧烈的风声，香奈乎回头一看，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他左手持着一把短柄斧，右手则正捏着穿在斧刃上的锁链甩地虎虎生风，那锁链的另一侧则是一颗已经被舞出残影的狰狞铁球。
不等香奈乎有所反应，那壮汉猛地把舞动的铁球掷出，香奈惠吓得紧闭双眼、缩成一团，却只是听见木纸撕裂的声音。
再睁眼时，身边的壮汉已然不见，而眼前那道门扉则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声光剧烈，让人难以接近。
“姐姐！”听到妹妹在后面远远地喊自己，香奈惠的身体像是突然有了一股力量，她一边起身向后跑一边大喊：“忍！别过来，快跑啊！”
身后开始不断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她看见忍不知所以地站在门口，心中愈发焦急，再次用尽全力大喊：“那个学生是个怪物！爸爸被杀了！”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和这句话一起飞了出去。
终于冲到门口，她抱住妹妹用力往外一扑，摔在院子的地上。
在她的身后，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像是积木一样崩裂成一堆废墟，烟尘弥漫，香奈惠大口喘气，在一片狼藉中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房子塌了？！...妈妈没逃出来！’发现这一点让她差点昏厥，但她还是摇摇头，咬着牙把怀里瑟瑟发抖的妹妹扶起来，拉着她向不远处的村子跑去，‘得找人帮忙，至少要把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
忽然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个怪物还没有死’她有些绝望地向后一看，却是先前那神秘壮汉从破裂的砖石木板中钻了出来，她咬咬牙转身又要继续跑，却发现那大汉几步就追了上来，挡在她们面前。
香奈惠显出紧张的神色，抬手挡在妹妹身前，可当看见那男子只有眼白的双眼似乎流下两道泪时，她愣了一下，护住妹妹的手稍微放下了一些。
“啊...可怜的孩子们，我来晚了。”那壮汉双手合十，低落的说道，“恶鬼已被斩杀，只可惜我太过无能，未能救下你们的父母。”
“恶鬼什么的...”虽然有些不太能理解，但香奈乎意识到她们至少算是安全了，她瞬间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在说什么啊姐姐...”蝴蝶忍俯下身，慌乱地摇着香奈惠的手臂，一边说一边开始涌出泪来，“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他说的都是骗人的吧，是不是啊...你说句话啊姐姐...”
两个人哭作一团，她们眼前的男子羞愧似地低下头，沉默半刻后...对她们伸出了手。
...
他握住伸过来的手，费力地站起来。
“你是被鬼打晕了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封旻摸着下巴做思索状，“那很幸运嘛，鬼居然会放过你...”
“不是的。”那个梳着中分的青年捂着受伤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解释道，“是...有个人救了我，我记得...他脸颊上有一道疤。”
“是这样吗...”封旻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试炼你算是通过了，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好好努力吧，村田队员。”
“他认识我吗？”那个青年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师傅的朋友或徒弟吧，回头问问去...”
封旻绕了一圈，从山下再次登上紫藤山上的高台。
其上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人在这里或坐或躺，有隐的成员在为他们包扎伤口，数量庞大的交谈与痛哼混在一起，难听地嗡嗡作响。
在人群中看见义勇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封旻便急匆匆跑上前去，“这次活下来的人很多呐...锖兔呢？”
义勇僵硬地转头，没有说话，但木然的神情和眼泪回答了一切。
“这样啊...”封旻似乎是困了，慢慢地想坐下，结果脚下一滑，狼狈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救了所有人，而我一开始就没用地晕过去了...”见封旻如此，义勇再也忍不住悲伤，“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
封旻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他突然暴起，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地上，“你记性不好是吗，还敢说这句话，锖兔的那巴掌还不够吗？”
“我…没对…锖兔说过这种话。”义勇颤抖着说道，“他也…没打过我”
“这句屁话没人有资格讲，而你是其中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鳞泷先生花了那么多精力去培养你，你姐和锖兔豁出性命去救你，你特么凭什么死，你死了他们不成了笑话了吗？”
他伸出手，拎着义勇的手腕让他站起来：“起来，去挑选你的钢，然后拿上刀去斩鬼。你现在是个猎鬼人了，就算没有能力，没有天赋，什么都没有，职责落到了你肩上，你就得把它扛起来，听懂了吗？”
义勇抬起头盯着封旻的眼睛，他满脸是泪，但此刻却再也没多流一滴，“我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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