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人重逢
徐卉才刚醒来，一身的冷汗还没有消，就听见楼下吵吵闹闹的，烦得徐卉蒙上大被要接着睡，刚一翻身，就听到啪嗒一声，徐卉赶紧坐起来，果然是扇子掉了，这可是御赐之物啊，将来可管用了。赶紧捡起来擦了擦，又放回自己的床头，闭上眼睛接着睡，想了想又把扇子放在了枕头下面，觉得安全了徐卉又闭上了眼睛，才要进入梦乡，敲门声响了：“姐姐，我是小翰，我可以进来了吗？”
“大清早的你就来吵我烦死你了，进来吧。”
“姐姐，什么大清早啊，都快中午了，你也不起来。吃饭也没敢叫你。不过，姐姐你真厉害，那些公子爷还在下面呢，一看见舞台就都发呆，你的名声可大了，各门公子爷堆来的礼物数都数不完，都想要一睹姐姐天颜，你可把翠缕气坏了，夺了她的名头，她还丢了那么大的丑，怕是要扎小人咒姐姐了。”
“窅娘姐姐没说什么吧？”徐卉并不关心翠缕的想法，只是关心窅娘姐姐是不是生自己的气。
“窅娘姐姐什么都没说啊，只是说让我们不要太得意忘形，别把姐姐你好不容易努力出来的成果给毁了。窅娘姐姐说让你睡够，不让我来吵你。”
“那你还来，我还想睡呢，出去自己玩吧。”
“姐姐你不能再睡啦，再睡就成了猪了，起来动弹动弹。”
“好吧好吧，那我起来吃点饭接着睡，对了小翰，外面是有很多人吗，怎么这么吵啊？看着也不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啊，但是咱们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啊。”
“哦，对。今天清晨的时候，云姨在门口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男人，一时好心就把他救回来了，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的成了，大夫在里面，这群女人就在外面，吵了有一会儿了。”
“是吗，那我也去凑凑热闹，去把簪子给我拿来，我把头发盘上。”徐卉笑了笑说。
“好，给你拿。”秦翰也嗞着牙笑着给徐卉去拿簪子，只是转身去拿簪子的时候，徐卉就已经穿好了外衫，秦翰回头险些撞到徐卉：“姐姐，你这么快？”
“肯定快啊，有八卦还不快去，去晚了连瓜皮都没有了。”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秦翰递来的簪子，飞快的簪好了头发，噔噔噔的下楼往后院跑去了，秦翰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徐卉跑了下去。
徐卉跑到后院的屋子，看见确实是女人爱八卦，全围在着呢，开总结大会都没这么全的，云姨应该和大夫在里面，窅娘看是徐卉，赶紧迎上来：“肯起来了？还以为你起码得睡一整天呢，吃饭了吗，就跑过来？”言语里全是关切，让徐卉觉得暖暖的。
“我还没饿呢，听说姐姐在这呢，先来看看姐姐。”
“听你说嘴呢，信你的鬼话啊，你呀就是看着有热闹，来凑热闹的。”
“姐姐懂我。”徐卉拉着窅娘笑着，很是愉快。可是一旁的翠缕可不愉快，她的白眼已经翻的看不到眼球了，翻白眼翻到快吐沫子了，推开旁边的姑娘走到徐卉的面前：“你不是高贵的很吗？怎么不是那么出尘脱俗的蒙面飞下来啊，妆都不画就来了，到底是我们姐妹们不配啊，回到你的神仙地界去让那些男人瞻仰你啊，怎么还来跟我们一起热闹呢？”
徐卉还没睡醒却被翠缕突如其来的怼了一通，火气马上上涌，她微笑着看着翠缕，也没说话，盯得人发毛，旁边的美人们也都识相的保持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和心跳。徐卉突然大笑，用鼻孔对着翠缕，不屑且狂妄：“翠缕，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好歹也是昨天之前的花魁姑娘，你拉满了仇恨只能让我看到你怕了，今天大家也都在，我也把话给你放这，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要是识相些，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你不识抬举，非要跟我斗，跟我拼，我也乐意奉陪。”徐卉说着靠近了翠缕，站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距离，耳语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翠缕听到怔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半，可看了一眼大家，深深觉得不能丢了气势，又转而一想，即便她今日得了势，也不过无依无傍的，光靠什么都不怕就能赢了？于是掐着腰叫嚣：“你这是在跟我下战书吗？你个初出茅庐的臭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想着翻了天不成，跟老娘我顶着干，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说着就要来打徐卉，吓了所有人一跳，小曼这个胆小鬼更是躲到角落里去了，窅娘也是赶紧拦着翠缕，生怕她伤着徐卉，徐卉不以为意的开口：“窅娘姐姐，你放开她，她伤不着我。”翠缕一听更加生气上来就要撕扯徐卉，正这个时候，云姨和大夫走了出来，还拿着一堆沾着满满的血迹的衣服，云姨拉起来蹲在最后面离自己最近的小曼：“去送一送大夫。”
“是，大夫辛苦了，这边慢走。”小曼弱弱的回复了一声，领着大夫出了后院离开了，剩下大家面面相觑，看着云姨不知道说些什么，云姨可是黑着个脸，把衣服放在石桌上，打量着徐卉和翠缕：“你俩厉害啊，我这在里面就听见你们俩在这唱戏了，挺有意思啊，翠缕是要伸了手去喊打喊杀的了，要脸不要啊，还有你，弄玉，我说过你没有，凡事要你沉稳，你可倒好，昨儿出彩了？容不下姐妹们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的，赶紧滚回去。”
“云姨，姐姐什么都没做啊，是翠缕先来挑衅的，还要打姐姐的。”秦翰首先要给徐卉抱不平，怕云姨欺负了姐姐。
“我跟你玉姐姐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由得你在这里插嘴。”
徐卉自然明白云姨是在调停，赶紧拉住秦翰：“别闹了，跟姐姐回去。”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要往回走，一个眼神瞟到桌上的衣服，瞬间瞪大了眼睛，赶紧走到衣服旁边，在那堆衣服上，放着一枚玉佩，那块曾经在徐卉眼前经过，带着故事的玉佩，是望之那个笨蛋。
“云姨，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云姨诧异的看着徐卉，明白了什么，摆摆手让众人回去，还瞪了秦翰一眼。秦翰看着徐卉沉重的样子，也没再说话，赶紧回去了，云姨看人走了以后，坐在石桌旁，拉着徐卉一道坐下：“你认识他？”
“他是我朋友，谢谢云姨救命之恩，我先替他谢过，等他好了之后让他再亲自拜谢。”
“是啊，你要让他谢我，我也当得起，毕竟私藏朝廷钦犯也是大罪，我这枕霞楼全搭进去也赔不起。”
“云姨，你知道他……”徐卉感到有点震惊和害怕。
“天天能看到告示，还会记不得？他是朝廷抓了有一阵的人了，是叛贼还是逆党？是徐国璋将军的副将，他是你的朋友，你又是什么人呢？”
徐卉听得后脖子发麻，想要打断，却又梗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云姨也没打算让她说：“行了，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不说只是彼此都是安全，幼子何辜？你也没什么错，忠心的手下当然也说不上哪里错了，你这丫头，可是我枕霞楼的姑娘，我说什么都护着你的，你的这个朋友我既然救了，肯定也不能看着他死，只是没人有那功夫照顾他，你自己想办法吧，别耽误了我的生意，若是因为他耽误了我的银子，可仔细着你的皮。”云姨看着还在懵圈中的徐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留下徐卉茫然的看着玉佩发呆。
良久，徐卉才消化了这些信息量，对云姨开始钦佩起来。收拾了心情赶紧起身要看看窦望之那个笨蛋，可巧了秦翰正端着药罐子过来：“姐姐。”
“云姨让你端着药罐子来的？”徐卉看着秦翰，认真的说。
“是啊，什么我端来的，就是我熬的药，云姨说这人是救了，但是她不管，药的钱看大夫的钱都是你出，然后呢照顾他也是你管，我娘亲去世之前也都是我熬药的，多少我也会些，就帮帮姐姐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管一个门口捡的人啊？”
“姐姐如果不认识那个人就不会问云姨了，他肯定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人，也有可能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呢也说不定啊。”
“别胡说了，小小年纪口无遮拦的，跟姐姐进去吧，药也快凉了吧？”
“嗯，再不喝下去药效就不好了。”两个人赶紧进了屋子去看窦望之，望之就躺在那里，惨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还隐隐冒出汗珠，神志也不太清楚，一直喃喃的说着什么，徐卉坐在窦望之的身边，用衣袖给他擦了一下汗珠，那额头的温度也是烫得怕人：“小翰，去打盆水来，拿几个帕子给他降温，药倒出来，摘两根苇子管。”
“嗯，好的。”秦翰赶紧答应去准备，徐卉呢，则是拉着窦望之的手，让他感觉到温度：“望之，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徐卉，你听得见吗，你振作一点，没事的，大夫都说你没事，只是你还在发烧，别把脑子烧糊涂了，听到了吗？”窦望之像是听到了徐卉的声音，渐渐的平静了一些，眉头也舒展了一点点，只是额头斗大的汗珠一个个都在说着他有多么痛苦。
秦翰把水打了回来，赶紧淋湿了帕子递给徐卉，徐卉把它敷在望之的额头上，端过来秦翰递来的药碗，这家伙还真是牙关紧闭撬都撬不开，喂不进去药，看来不是古装剧喜欢搞浪漫，还真是病的厉害张不开嘴。
“秦翰，你来吧，用苇子管把药喂给他。”
“姐姐，我去？你怎么……”
“你不来还我来？这药苦，姐姐不想喝，而且不想让这个木头多想，给他喂个药让他知道了还不联想出一个宇宙坍缩的所有东西了。”
“那好吧。”秦翰也才不情不愿的端起药碗，给窦望之喂了药，然后呢徐卉开始小心的处理伤口，虽然大夫已经上了药了，但还是不彻底，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还要流血，徐卉就这样一点点的清洗伤口重新上药，秦翰呢则是一盆一盆的换水，给姐姐洗帕子给望之敷在额头上。两个人从中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望之也才算是退了烧，神志也恢复了安静的睡着，秦翰也困得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口水都留在了桌子上。
“小翰，小翰。”徐卉给窦望之盖了盖被子，起身来拍了拍秦翰。
“姐姐，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没事，没事。回去睡吧，坐着睡也不舒服。我在这守着他就是了。”
“不用的姐姐，我在这陪着你，你一个人照顾个大男人好说也不好听啊。”徐卉只笑笑，看着昏迷不醒的窦望之，徐卉担忧着，仔细看着这张和王璟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哀伤，自己因缘巧合的来到这，而窦望之却和王璟一模一样，是巧合还是缘分，将来还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徐卉又看看秦翰，开口道：“小翰，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啊，我有什么故事啊？”秦翰被徐卉这样一问，倒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是搪塞的想躲过去。
“你别瞒我，你虽然年纪不大，可看着却老成，经历过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没什么，一个奴婢生的下贱种，又能有什么故事可说的呢，其实我娘也曾是个千金小姐的，外祖父在朝为官，但是因冤被杀了，娘亲从当家的大娘子被爹爹休了，可娘亲无处可去又想陪着我，爹爹就把她留下做了奴婢，转头娶了翰林小姐做娘子，娘亲也因为积劳成疾一病不起了，但爹爹巴不得我娘死。后来我去抓药回来看到房子失火，娘亲死在了里面，我知道是她们烧死了我娘，也容不下我欺负我，后来干脆把我赶到猪窝里睡，我每天梦到的都是我娘烧死时的样子，爹爹靠着后娘家的势力，把我根本就当是一个错误而已，任由后娘欺辱，我没有办法忍受，更没有能力去报仇，只能趁夜逃了出来……”秦翰一边说着一边发抖，抽噎也转为泣不成声。徐卉摸着秦翰的头：“别怕，不用怕了，有姐姐啊，都过去了。”
“弄玉姐姐，我见到你，觉得安全，被保护，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但是你是男子汉，一定要成长起来，强大起来明白吗？只有这样才能去报仇雪恨啊。”徐卉看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孩子，安抚着鼓励着他，可是又后悔让人家埋下什么仇恨的种子呀。
“姐，我明白，我会努力强大起来的。那你呢，你的故事呢？”
“我，很遥远的过去，我忘记了，只是现在过的是另一个人的生活，就得把曾经的自己舍弃掉，要把她那份活下去，也为了我自己功成名就，为了她父亲沉冤得雪，才不算辜负了我来这一遭。”
两个人说话间，窦望之猛的咳嗽起来，徐卉赶紧跑到床边：“窦望之，你醒了？”徐卉看着窦望之，转头对秦翰说：“去叫大夫。”秦翰点头都来不及连忙跑去叫大夫。
窦望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神志还没恢复大多，迷茫的看着徐卉，心底却高兴的简直要发疯，牢牢的抓着徐卉：“卉儿，你没事，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
“大哥，你轻点，有劲没处使啊，手断了一会儿。”窦望之听了赶紧放开了抓着徐卉的手。
“毛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徐卉看他还虚弱的很，手劲但是不小。
“没事，我不渴。”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偶像剧看过没，一个病人醒了先要水好吗？补充因为虚脱流失的水分。”
“偶像剧？”窦望之还是理解不了徐卉的话。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总之还是喝点水吧。”徐卉站起身来给窦望之倒水，窦望之不错眼睛的看着徐卉，生怕眨一下眼睛就又弄丢了。
徐卉见窦望之盯着自己，端水回来坐下问道：“你看我干嘛？我又没病。”
“没事，你好像长个儿了。”窦望之很认真的说着。
“嗯，你再找不到我，我都一米八了，别说我了，你怎么弄的啊，锦瑟呢？”
“你被抓那天，我带着锦瑟跑出来，将她安顿好，打算回城找你，路上遇到城防营，然后就这样了。”
“看来你也不行啊。城防营都躲不过去，啥也不是。”徐卉开着玩笑，猛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窦望之，孟昶你知道不知道？徐老将军是不是他的支持者，又自恃军功。所以被皇上忌惮的？那孟昶和徐将军关系如何？”
“将军在战场中救过三殿下，关系很好，将军拥护殿下自然有将军的想法，我不敢揣测……”
“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木头一样的呆子。”徐卉失望的叹了口气。
“卉儿，这是哪？”窦望之喝了口水，观察了一下陈设，询问道。
“枕霞楼。”
“你怎么会在这？这种地方？”窦望之惊愕的看着徐卉，让徐卉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大哥，我能在这已经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都，要不然呢，你想能在哪里看到我？城门楼上啊，还是菜市口的刑台？也没什么，被抓回青城，然后在天牢里装疯卖傻的关了一圈，就在这了。”窦望之看出徐卉不想多说，也不好再问。
“觉得唏嘘是吗？将军府的大小姐变成了枕霞楼的名妓，很讽刺是不是？”
“卉儿，都怪我。”窦望之很是内疚，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沦落至此。
“我的花名叫弄玉，没人再记得有一个人叫徐卉了，别叫错了，我可不想死的太早。”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怪你什么，怪我自己命苦咯。不过也没什么，也没有被逼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官妓比起军妓和暗娼还是好的，不是吗？”
“我带你离开这。”窦望之于是挣扎着要起来。
“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一会儿大夫来了，把脉吃药睡觉，我也懒得理你，困着呢。”徐卉听见院子里好像有脚步声开口道。
窦望之见徐卉眼圈乌黑也知道她大概是一直守着自己，心中感愧：“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废话，不睡觉我就彻底死了，熬夜可是要命的。”这时秦翰刚好带着大夫进来，徐卉打了声招呼，给秦翰一个盯着大夫的眼神和手势，出了屋。
窦望之看着徐慧卉离去的身影，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卉儿。”
徐卉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坐下透透气，这窦望之虽然也没事死不了，可伤势不轻，罪犯之身，怕是走漏了风声更不好，总还是要有所打算的，应该还得自己照顾才行。还有这孟昶，虽然他现在还是三殿下，可他的倒霉老爹也就在位个半年也就突然暴毙了，要想依附这位三殿下，也得尽快才好，不知道他对于徐老将军的死抱着什么态度呢，是不是将来会为他平反昭雪？想的徐卉脑袋都有点疼了可还是得不出什么定论，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大夫和秦翰出来了，徐卉赶紧迎上去：“大夫，他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势挺重，筋骨都有损伤，还得养上个把月才能走动，这段时间你们得好生照看，别近了水，别吃辛辣，药也得按时吃就是了。”
“是，谢谢大夫照顾，还是一事问大夫，大夫是不是有职业操守？”
那大夫虽然听得迷迷糊糊，可活了这么多年了看眼色还是会的，知道徐卉的顾及，也不是不明白那躺在屋里的是什么人，知情不报还救治钦犯，难道谁还能往自己身上揽事的，大夫捋了捋胡须：“姑娘，老夫年迈短视，只靠着这点医术糊口而已，都是病人，给几个钱都治，不图报的，治了病啊我也就忘记了。”
“大夫大恩，弄玉铭感五内，但是这诊金还是要的，只当是体恤大夫半夜辛苦，小翰拿给大夫，再替我送一送大夫。”
秦翰白了一眼，这姐姐怎么知道他这揣了银子呢，从怀里掏了银子，扶着大夫出去了。而徐卉依旧坐着等秦翰回来，果然没一会儿，秦翰就三步两步的跑了回来：“银子赔我！”
“哎呀，还你还你，我这不是没带吗。明天就给你，真是小气劲儿的。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姐姐，有什么又要交代的？”秦翰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挺正经的小公子的。
“小翰，这几天得辛苦你了，陪你望之哥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我帮你照顾望之哥，你放心吧姐姐。”
“嗯，我相信你，还有一件事，这些天呢，去告诉云姨把消息放出去，天仙姑娘要闭关修炼，至于什么出来全看他们的诚意，这几天会有仙班的仙使在大堂演奏，也为了在公子里面评价出最好的跟仙子姑娘匹配。你们呢，之前学的那些曲子都还记得吗？”
“记得的，我们也都在练习的。”
“那就好，看你们的了。小翰，你们如今就是我在人间的仙使，布置舞台和演奏都要靠你们了，要努力，告诉张平大哥他们，这几天无论收到多少赏金或者礼物，都是你们的，明白了吗？”
“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
“好，小翰，姐姐谢谢你，辛苦你了。”
“姐姐我没事的。”
“好，那我回去了，有事就来喊我。”
“嗯嗯。”秦翰用力的点了点头，姐姐说什么他都会去做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听徐卉的话，只是他觉得她给了他安全，给了他温暖，那么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大清早的你就来吵我烦死你了，进来吧。”
“姐姐，什么大清早啊，都快中午了，你也不起来。吃饭也没敢叫你。不过，姐姐你真厉害，那些公子爷还在下面呢，一看见舞台就都发呆，你的名声可大了，各门公子爷堆来的礼物数都数不完，都想要一睹姐姐天颜，你可把翠缕气坏了，夺了她的名头，她还丢了那么大的丑，怕是要扎小人咒姐姐了。”
“窅娘姐姐没说什么吧？”徐卉并不关心翠缕的想法，只是关心窅娘姐姐是不是生自己的气。
“窅娘姐姐什么都没说啊，只是说让我们不要太得意忘形，别把姐姐你好不容易努力出来的成果给毁了。窅娘姐姐说让你睡够，不让我来吵你。”
“那你还来，我还想睡呢，出去自己玩吧。”
“姐姐你不能再睡啦，再睡就成了猪了，起来动弹动弹。”
“好吧好吧，那我起来吃点饭接着睡，对了小翰，外面是有很多人吗，怎么这么吵啊？看着也不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啊，但是咱们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啊。”
“哦，对。今天清晨的时候，云姨在门口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男人，一时好心就把他救回来了，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的成了，大夫在里面，这群女人就在外面，吵了有一会儿了。”
“是吗，那我也去凑凑热闹，去把簪子给我拿来，我把头发盘上。”徐卉笑了笑说。
“好，给你拿。”秦翰也嗞着牙笑着给徐卉去拿簪子，只是转身去拿簪子的时候，徐卉就已经穿好了外衫，秦翰回头险些撞到徐卉：“姐姐，你这么快？”
“肯定快啊，有八卦还不快去，去晚了连瓜皮都没有了。”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秦翰递来的簪子，飞快的簪好了头发，噔噔噔的下楼往后院跑去了，秦翰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徐卉跑了下去。
徐卉跑到后院的屋子，看见确实是女人爱八卦，全围在着呢，开总结大会都没这么全的，云姨应该和大夫在里面，窅娘看是徐卉，赶紧迎上来：“肯起来了？还以为你起码得睡一整天呢，吃饭了吗，就跑过来？”言语里全是关切，让徐卉觉得暖暖的。
“我还没饿呢，听说姐姐在这呢，先来看看姐姐。”
“听你说嘴呢，信你的鬼话啊，你呀就是看着有热闹，来凑热闹的。”
“姐姐懂我。”徐卉拉着窅娘笑着，很是愉快。可是一旁的翠缕可不愉快，她的白眼已经翻的看不到眼球了，翻白眼翻到快吐沫子了，推开旁边的姑娘走到徐卉的面前：“你不是高贵的很吗？怎么不是那么出尘脱俗的蒙面飞下来啊，妆都不画就来了，到底是我们姐妹们不配啊，回到你的神仙地界去让那些男人瞻仰你啊，怎么还来跟我们一起热闹呢？”
徐卉还没睡醒却被翠缕突如其来的怼了一通，火气马上上涌，她微笑着看着翠缕，也没说话，盯得人发毛，旁边的美人们也都识相的保持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和心跳。徐卉突然大笑，用鼻孔对着翠缕，不屑且狂妄：“翠缕，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好歹也是昨天之前的花魁姑娘，你拉满了仇恨只能让我看到你怕了，今天大家也都在，我也把话给你放这，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要是识相些，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你不识抬举，非要跟我斗，跟我拼，我也乐意奉陪。”徐卉说着靠近了翠缕，站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距离，耳语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翠缕听到怔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半，可看了一眼大家，深深觉得不能丢了气势，又转而一想，即便她今日得了势，也不过无依无傍的，光靠什么都不怕就能赢了？于是掐着腰叫嚣：“你这是在跟我下战书吗？你个初出茅庐的臭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想着翻了天不成，跟老娘我顶着干，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说着就要来打徐卉，吓了所有人一跳，小曼这个胆小鬼更是躲到角落里去了，窅娘也是赶紧拦着翠缕，生怕她伤着徐卉，徐卉不以为意的开口：“窅娘姐姐，你放开她，她伤不着我。”翠缕一听更加生气上来就要撕扯徐卉，正这个时候，云姨和大夫走了出来，还拿着一堆沾着满满的血迹的衣服，云姨拉起来蹲在最后面离自己最近的小曼：“去送一送大夫。”
“是，大夫辛苦了，这边慢走。”小曼弱弱的回复了一声，领着大夫出了后院离开了，剩下大家面面相觑，看着云姨不知道说些什么，云姨可是黑着个脸，把衣服放在石桌上，打量着徐卉和翠缕：“你俩厉害啊，我这在里面就听见你们俩在这唱戏了，挺有意思啊，翠缕是要伸了手去喊打喊杀的了，要脸不要啊，还有你，弄玉，我说过你没有，凡事要你沉稳，你可倒好，昨儿出彩了？容不下姐妹们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的，赶紧滚回去。”
“云姨，姐姐什么都没做啊，是翠缕先来挑衅的，还要打姐姐的。”秦翰首先要给徐卉抱不平，怕云姨欺负了姐姐。
“我跟你玉姐姐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由得你在这里插嘴。”
徐卉自然明白云姨是在调停，赶紧拉住秦翰：“别闹了，跟姐姐回去。”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要往回走，一个眼神瞟到桌上的衣服，瞬间瞪大了眼睛，赶紧走到衣服旁边，在那堆衣服上，放着一枚玉佩，那块曾经在徐卉眼前经过，带着故事的玉佩，是望之那个笨蛋。
“云姨，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云姨诧异的看着徐卉，明白了什么，摆摆手让众人回去，还瞪了秦翰一眼。秦翰看着徐卉沉重的样子，也没再说话，赶紧回去了，云姨看人走了以后，坐在石桌旁，拉着徐卉一道坐下：“你认识他？”
“他是我朋友，谢谢云姨救命之恩，我先替他谢过，等他好了之后让他再亲自拜谢。”
“是啊，你要让他谢我，我也当得起，毕竟私藏朝廷钦犯也是大罪，我这枕霞楼全搭进去也赔不起。”
“云姨，你知道他……”徐卉感到有点震惊和害怕。
“天天能看到告示，还会记不得？他是朝廷抓了有一阵的人了，是叛贼还是逆党？是徐国璋将军的副将，他是你的朋友，你又是什么人呢？”
徐卉听得后脖子发麻，想要打断，却又梗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云姨也没打算让她说：“行了，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不说只是彼此都是安全，幼子何辜？你也没什么错，忠心的手下当然也说不上哪里错了，你这丫头，可是我枕霞楼的姑娘，我说什么都护着你的，你的这个朋友我既然救了，肯定也不能看着他死，只是没人有那功夫照顾他，你自己想办法吧，别耽误了我的生意，若是因为他耽误了我的银子，可仔细着你的皮。”云姨看着还在懵圈中的徐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留下徐卉茫然的看着玉佩发呆。
良久，徐卉才消化了这些信息量，对云姨开始钦佩起来。收拾了心情赶紧起身要看看窦望之那个笨蛋，可巧了秦翰正端着药罐子过来：“姐姐。”
“云姨让你端着药罐子来的？”徐卉看着秦翰，认真的说。
“是啊，什么我端来的，就是我熬的药，云姨说这人是救了，但是她不管，药的钱看大夫的钱都是你出，然后呢照顾他也是你管，我娘亲去世之前也都是我熬药的，多少我也会些，就帮帮姐姐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管一个门口捡的人啊？”
“姐姐如果不认识那个人就不会问云姨了，他肯定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人，也有可能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呢也说不定啊。”
“别胡说了，小小年纪口无遮拦的，跟姐姐进去吧，药也快凉了吧？”
“嗯，再不喝下去药效就不好了。”两个人赶紧进了屋子去看窦望之，望之就躺在那里，惨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还隐隐冒出汗珠，神志也不太清楚，一直喃喃的说着什么，徐卉坐在窦望之的身边，用衣袖给他擦了一下汗珠，那额头的温度也是烫得怕人：“小翰，去打盆水来，拿几个帕子给他降温，药倒出来，摘两根苇子管。”
“嗯，好的。”秦翰赶紧答应去准备，徐卉呢，则是拉着窦望之的手，让他感觉到温度：“望之，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徐卉，你听得见吗，你振作一点，没事的，大夫都说你没事，只是你还在发烧，别把脑子烧糊涂了，听到了吗？”窦望之像是听到了徐卉的声音，渐渐的平静了一些，眉头也舒展了一点点，只是额头斗大的汗珠一个个都在说着他有多么痛苦。
秦翰把水打了回来，赶紧淋湿了帕子递给徐卉，徐卉把它敷在望之的额头上，端过来秦翰递来的药碗，这家伙还真是牙关紧闭撬都撬不开，喂不进去药，看来不是古装剧喜欢搞浪漫，还真是病的厉害张不开嘴。
“秦翰，你来吧，用苇子管把药喂给他。”
“姐姐，我去？你怎么……”
“你不来还我来？这药苦，姐姐不想喝，而且不想让这个木头多想，给他喂个药让他知道了还不联想出一个宇宙坍缩的所有东西了。”
“那好吧。”秦翰也才不情不愿的端起药碗，给窦望之喂了药，然后呢徐卉开始小心的处理伤口，虽然大夫已经上了药了，但还是不彻底，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还要流血，徐卉就这样一点点的清洗伤口重新上药，秦翰呢则是一盆一盆的换水，给姐姐洗帕子给望之敷在额头上。两个人从中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望之也才算是退了烧，神志也恢复了安静的睡着，秦翰也困得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口水都留在了桌子上。
“小翰，小翰。”徐卉给窦望之盖了盖被子，起身来拍了拍秦翰。
“姐姐，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没事，没事。回去睡吧，坐着睡也不舒服。我在这守着他就是了。”
“不用的姐姐，我在这陪着你，你一个人照顾个大男人好说也不好听啊。”徐卉只笑笑，看着昏迷不醒的窦望之，徐卉担忧着，仔细看着这张和王璟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哀伤，自己因缘巧合的来到这，而窦望之却和王璟一模一样，是巧合还是缘分，将来还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徐卉又看看秦翰，开口道：“小翰，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啊，我有什么故事啊？”秦翰被徐卉这样一问，倒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是搪塞的想躲过去。
“你别瞒我，你虽然年纪不大，可看着却老成，经历过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没什么，一个奴婢生的下贱种，又能有什么故事可说的呢，其实我娘也曾是个千金小姐的，外祖父在朝为官，但是因冤被杀了，娘亲从当家的大娘子被爹爹休了，可娘亲无处可去又想陪着我，爹爹就把她留下做了奴婢，转头娶了翰林小姐做娘子，娘亲也因为积劳成疾一病不起了，但爹爹巴不得我娘死。后来我去抓药回来看到房子失火，娘亲死在了里面，我知道是她们烧死了我娘，也容不下我欺负我，后来干脆把我赶到猪窝里睡，我每天梦到的都是我娘烧死时的样子，爹爹靠着后娘家的势力，把我根本就当是一个错误而已，任由后娘欺辱，我没有办法忍受，更没有能力去报仇，只能趁夜逃了出来……”秦翰一边说着一边发抖，抽噎也转为泣不成声。徐卉摸着秦翰的头：“别怕，不用怕了，有姐姐啊，都过去了。”
“弄玉姐姐，我见到你，觉得安全，被保护，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但是你是男子汉，一定要成长起来，强大起来明白吗？只有这样才能去报仇雪恨啊。”徐卉看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孩子，安抚着鼓励着他，可是又后悔让人家埋下什么仇恨的种子呀。
“姐，我明白，我会努力强大起来的。那你呢，你的故事呢？”
“我，很遥远的过去，我忘记了，只是现在过的是另一个人的生活，就得把曾经的自己舍弃掉，要把她那份活下去，也为了我自己功成名就，为了她父亲沉冤得雪，才不算辜负了我来这一遭。”
两个人说话间，窦望之猛的咳嗽起来，徐卉赶紧跑到床边：“窦望之，你醒了？”徐卉看着窦望之，转头对秦翰说：“去叫大夫。”秦翰点头都来不及连忙跑去叫大夫。
窦望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神志还没恢复大多，迷茫的看着徐卉，心底却高兴的简直要发疯，牢牢的抓着徐卉：“卉儿，你没事，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
“大哥，你轻点，有劲没处使啊，手断了一会儿。”窦望之听了赶紧放开了抓着徐卉的手。
“毛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徐卉看他还虚弱的很，手劲但是不小。
“没事，我不渴。”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偶像剧看过没，一个病人醒了先要水好吗？补充因为虚脱流失的水分。”
“偶像剧？”窦望之还是理解不了徐卉的话。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总之还是喝点水吧。”徐卉站起身来给窦望之倒水，窦望之不错眼睛的看着徐卉，生怕眨一下眼睛就又弄丢了。
徐卉见窦望之盯着自己，端水回来坐下问道：“你看我干嘛？我又没病。”
“没事，你好像长个儿了。”窦望之很认真的说着。
“嗯，你再找不到我，我都一米八了，别说我了，你怎么弄的啊，锦瑟呢？”
“你被抓那天，我带着锦瑟跑出来，将她安顿好，打算回城找你，路上遇到城防营，然后就这样了。”
“看来你也不行啊。城防营都躲不过去，啥也不是。”徐卉开着玩笑，猛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窦望之，孟昶你知道不知道？徐老将军是不是他的支持者，又自恃军功。所以被皇上忌惮的？那孟昶和徐将军关系如何？”
“将军在战场中救过三殿下，关系很好，将军拥护殿下自然有将军的想法，我不敢揣测……”
“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木头一样的呆子。”徐卉失望的叹了口气。
“卉儿，这是哪？”窦望之喝了口水，观察了一下陈设，询问道。
“枕霞楼。”
“你怎么会在这？这种地方？”窦望之惊愕的看着徐卉，让徐卉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大哥，我能在这已经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都，要不然呢，你想能在哪里看到我？城门楼上啊，还是菜市口的刑台？也没什么，被抓回青城，然后在天牢里装疯卖傻的关了一圈，就在这了。”窦望之看出徐卉不想多说，也不好再问。
“觉得唏嘘是吗？将军府的大小姐变成了枕霞楼的名妓，很讽刺是不是？”
“卉儿，都怪我。”窦望之很是内疚，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让她沦落至此。
“我的花名叫弄玉，没人再记得有一个人叫徐卉了，别叫错了，我可不想死的太早。”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怪你什么，怪我自己命苦咯。不过也没什么，也没有被逼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官妓比起军妓和暗娼还是好的，不是吗？”
“我带你离开这。”窦望之于是挣扎着要起来。
“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一会儿大夫来了，把脉吃药睡觉，我也懒得理你，困着呢。”徐卉听见院子里好像有脚步声开口道。
窦望之见徐卉眼圈乌黑也知道她大概是一直守着自己，心中感愧：“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废话，不睡觉我就彻底死了，熬夜可是要命的。”这时秦翰刚好带着大夫进来，徐卉打了声招呼，给秦翰一个盯着大夫的眼神和手势，出了屋。
窦望之看着徐慧卉离去的身影，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卉儿。”
徐卉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坐下透透气，这窦望之虽然也没事死不了，可伤势不轻，罪犯之身，怕是走漏了风声更不好，总还是要有所打算的，应该还得自己照顾才行。还有这孟昶，虽然他现在还是三殿下，可他的倒霉老爹也就在位个半年也就突然暴毙了，要想依附这位三殿下，也得尽快才好，不知道他对于徐老将军的死抱着什么态度呢，是不是将来会为他平反昭雪？想的徐卉脑袋都有点疼了可还是得不出什么定论，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大夫和秦翰出来了，徐卉赶紧迎上去：“大夫，他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势挺重，筋骨都有损伤，还得养上个把月才能走动，这段时间你们得好生照看，别近了水，别吃辛辣，药也得按时吃就是了。”
“是，谢谢大夫照顾，还是一事问大夫，大夫是不是有职业操守？”
那大夫虽然听得迷迷糊糊，可活了这么多年了看眼色还是会的，知道徐卉的顾及，也不是不明白那躺在屋里的是什么人，知情不报还救治钦犯，难道谁还能往自己身上揽事的，大夫捋了捋胡须：“姑娘，老夫年迈短视，只靠着这点医术糊口而已，都是病人，给几个钱都治，不图报的，治了病啊我也就忘记了。”
“大夫大恩，弄玉铭感五内，但是这诊金还是要的，只当是体恤大夫半夜辛苦，小翰拿给大夫，再替我送一送大夫。”
秦翰白了一眼，这姐姐怎么知道他这揣了银子呢，从怀里掏了银子，扶着大夫出去了。而徐卉依旧坐着等秦翰回来，果然没一会儿，秦翰就三步两步的跑了回来：“银子赔我！”
“哎呀，还你还你，我这不是没带吗。明天就给你，真是小气劲儿的。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姐姐，有什么又要交代的？”秦翰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挺正经的小公子的。
“小翰，这几天得辛苦你了，陪你望之哥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我帮你照顾望之哥，你放心吧姐姐。”
“嗯，我相信你，还有一件事，这些天呢，去告诉云姨把消息放出去，天仙姑娘要闭关修炼，至于什么出来全看他们的诚意，这几天会有仙班的仙使在大堂演奏，也为了在公子里面评价出最好的跟仙子姑娘匹配。你们呢，之前学的那些曲子都还记得吗？”
“记得的，我们也都在练习的。”
“那就好，看你们的了。小翰，你们如今就是我在人间的仙使，布置舞台和演奏都要靠你们了，要努力，告诉张平大哥他们，这几天无论收到多少赏金或者礼物，都是你们的，明白了吗？”
“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
“好，小翰，姐姐谢谢你，辛苦你了。”
“姐姐我没事的。”
“好，那我回去了，有事就来喊我。”
“嗯嗯。”秦翰用力的点了点头，姐姐说什么他都会去做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听徐卉的话，只是他觉得她给了他安全，给了他温暖，那么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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