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明清均称大捷
与前几次不同，此次龙骧营摆出长枪在前，鸟铳手在后的布阵。
前排长枪手先呈跪姿，待鸟铳手两轮射击后，听到一声啰响后起身双手执枪。
鸟铳手在准备期间早已然填完毕，只是未点燃火绳，听得中间及两侧的队正和队副齐声高呼八十步时，点燃火绳，三排依次击发鸟铳。
大约四五十秒，装填完毕，点燃火绳，第二次击发鸟铳。火炮轰击前方土包，骑兵自左右翼出击，与之前无异，自不必说。
正当吴有罴以为演练军阵结束时，朱慈烺下令道：“右翼，分！”只见传令兵飞奔而去。
不多时，右翼三营和中军之间出现近二十步间隔，并无其余各营补充间隔或于缺口驻扎抵御。
随着朱慈烺又一声令下，传令兵又疾驰向左翼。左翼三营如法炮制，展开阵势。
搞什么名堂？演练结束后，忧心忡忡的吴有罴本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态度，前去请教朱慈烺。被朱慈烺一句：“山人自有妙计。”打发走了。
郝总旗押送成国公府逆案罪眷在东平府附近遇袭后，转而决计走水路，坐沙船行进在大运河上二日，却听闻南四湖一带水匪纵横。无奈一行人登岸改走陆路，经历两次沿途小股匪徒劫掠，将其打退。
当初朱慈烺并未明确交待是走水路或陆路，只叮嘱不得欺压犯人亲眷，违者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逮回来处置，其余由郝总旗随机应变，自行决断。
两封书信中一封要送至南京钱谦益府上，另一封需交至泉州甚么尼古拉.一官府邸。不明就里的郝总旗茫然看向朱慈烺时，他才解释尼古拉.一官乃是福建副总兵郑芝龙。
郝总旗抵达扬州后，便去寻海船。
扬州府。是日，傅芙拉起除去读书养马无所事事，此刻尚在睡午觉的小姑娘去看押送犯人队伍。
……
傅芙道：“主子，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将犯人家眷供起来，感觉，似是郊游踏青。”
小姑娘道：“哪有那么夸张，倒是未见喝斥打骂。”
傅芙道：“主子，你说这群罪眷是有人回护还是押解的官差心善。”
半晌，伸长脖颈扒眼的傅芙未听得动静，侧首去瞧主子，见小姑娘用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瞥她，登时明了。
傅芙道：“我听说这些人是卷入明国太子巫蛊之案的罪人家眷，也不知谁发善心。”
身边小姑娘莞尔一笑，说道：“你去问问便知。”说罢小姑娘又附耳嘀咕几句。
傅芙听完抢步上前，对个头头模样的人质问道：“汝等受何人指使，竟敢对流放的罪眷纵容至此？”
马脸小旗一路上见过解救家眷的麻匪、见过下蒙汗药打劫官差的黑店、见过伪装成灾民，试图混入流放队伍拐走几位貌美罪眷的人牙子，却未曾见过一妙龄姑娘冲出来指摘他们这些兢兢业业当差的押解吏员。
马脸小旗挥手示意众人戒备，喝道：“你是何人？官差奉命行事，岂容你置喙，速速离去。”
傅芙道：“我是……我家老爷是挂冠致仕的部院，若不如实交代，小心我回府禀告。我家老爷门生故旧遍布南北直隶，小心参汝等一本，还不回话？”
小旗凝视眼前这位青衣罗衫，气质脱俗，放完狠话略微扬起下颌的姑娘。再配上飞扬跋扈的劲儿，似是高门大户女使。
一时间拿不准，毕竟南直隶文风鼎盛，有功名文人一抓一大把。士绅动辄弹劾他人也是常有之事。
可转念一想，岂能被一十四五的姑娘家吓到？还拿甚么狗屁老爷压人。
心念至此，马脸小旗厉声道：“我等奉太子殿下令旨，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动了真火，作势要去推搡眼前的姑娘。傅芙身手敏捷，一侧身，马脸小旗推空。那姑娘疾步快走，一溜烟跑没影了。
马脸小旗道：“什么事啊，妈的。哎？郝总旗，去寻几艘船，怎地去了这么久。”
傅芙拍了拍胸口道：“主子，你可害苦我啦。”喘匀气后将实情告知小姑娘。
小姑娘道：“打不过，你不会跑么。”话锋一转，道：“话说明国太子，既策动巫蛊之祸，又对其亲眷手下留情，怪哉。”
傅芙道：“主子，你怎地认定那明国太子是巫蛊之祸幕后黑手？咱们听闻得皆是道听途说的传言。”小姑娘浑不在意，打个哈欠道：“嗯，热闹看完，我该回去睡觉啦。”
四月廿八日，各营把总皆被召至中军军帐。朱慈烺见人来齐，朗声道：“本将军今日召诸位将领前来，所为整编一事。
如今较早一批战兵入营已有半年，各级军官多有调动。今日暂且定下，未来几个月非必要不会再变动。仲都，宣布人事任命。”
李仲都高声道：“吴有罴出任握机营（中军），暂领游击一职；刘毅出任标兵营，暂代游击一职。
赵守时出任选锋营，任把总一职；窦文抗出任奇兵营，任把总一职；张安出任侦查营，任夜不收把总一职。
魏收出任辎重营，暂领把总一职；马戡出任火炮营，暂代把总一职……”
马戡原是当年孙元华雇佣葡萄牙传教士编练新式火器营中的沧海遗珠。为人机警且油滑，遇见因一只鸡引发的登莱之乱，赶在孔有德大肆劫掠杀戮前，连夜逃至临近“铁打的莱州”府城。
吴襄率关宁骑兵平叛后，孔有德一逃了之，老上司孙元华等人遭受牵连。见势不妙，马戡又鸡贼地由莱州逃往北直隶。
武艺出众的他去为一土财主看家护院，一待便是数年。适逢吴三辅招募毛葫芦兵，看家护院的差事他早不想干了，改名马戡投军。
阴差阳错下，马戡又干回老本行，被分派去装填弹药。虽说此时东西方火炮科技并无明显差距，主打随机性。但马戡好歹真操实练过，经验摆在那里，又懂些算学知识，遂被一路擢拔。
魏收的经历没有那般离奇，煤窑的矿工，李仲都大加赞赏，称其心思缜密，吴有罴说他有与生俱来的预警能力。朱慈烺见李、吴推荐二人推荐，便暂时任命为代理把总，以观后效。
当龙骧营进行整编时，辽东关宁锦前线，洪承畴有大动作。
四月廿五日，为提振被困锦州明军士气，洪承畴派遣七大总兵率兵出松山，强攻位于松山以北乳峰山的两红旗、镶蓝旗大营。
洪承畴再三筹谋，部署如下：中路报团推进，将有数次临阵脱逃恶劣行径的王朴布置在中路中权，两侧齐头并进。
王朴部左侧为王廷臣、杨国柱部，右侧为马科、白广恩部。如此一来，王朴成为炖肉夹馍里的五花肉。作战任务，旨在缠住清军，此乃正兵。
负责奇袭乳峰山任务的为吴三桂、曹变蛟部，此为奇兵。其中，吴三桂猛攻西石门，曹变蛟强攻东石门。总目标，乳峰山。
听闻明军几近倾巢而出，前些日替换多尔衮、豪格的济尔哈朗、阿济格率军亲赴乳峰山防守。
明清双方接战后，大清守军推出三十余门大小红衣炮，居高临下对大明军队展开炮轰。七大总兵麾下几乎集合大明此时最为精锐的强将兵马，顶着炮火攻山。
若非对友军失望透顶，谁又愿意临阵脱逃。
此时，著名“飞将军”大同总兵王朴也发了狠，指挥麾下大同兵士徒步攀爬仰攻。不顾清军炮火，一度摸至清军山寨前方。
面对清军居高临下的防守，一时间竟然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击溃清军正红旗猛将尼噶里巴图鲁，致使尼噶里巴图鲁丢盔弃甲单骑逃走。
济尔哈朗见明军兵力远超己方部队且气势凶猛，悍不畏死，只依靠炮火与防守无法击溃明军后，决计派遣精锐骑兵自西石门杀出，从山下杀入明军军阵。
然而，济尔哈朗不曾料到，碰见硬茬子了。攻打西石门的明军乃是吴三桂部，一水虎超的愣头青。双方展开拉锯战，一伙儿七八百大清精锐骑兵被吴三桂部击退。
与此同时，祖大寿亦从锦州南门出动，直扑围城清军的军营。此时的锦州城，被清军采取围三缺一方式所包围。
明军破天荒的猛打鸡血以数倍优势兵力进攻，实在令清军承受巨大压力，不少八旗普通旗丁逐渐恐慌并溃逃。
八旗军中只巴牙喇护军、内大臣伊尔登率领的清军侍卫和明军鏖战。而同样未溃逃的居然是奈曼部的蒙古兵、林丹汗旧部四旗察哈尔蒙古兵以及已是大清恭顺王孔有德麾下天佑兵。
善于奔跑的蒙古兵和拖家带口的天佑兵超越普通八旗兵的表现，令人咋舌。相对来说，新归附大清的士兵想吃顿饱饭，分地、娶老婆的积极性更高。
清军多次入关打草谷的负面影响显现出来，八旗兵的战斗力被打下去了。能安全且轻易的劫掠关内，各个赚得盆满钵满，谁愿意次次拼命？八旗普通旗丁也开始惜命，拼死拼活不就为了享受，噶了咋享受？
就在清军精锐骑兵与吴三桂部激战时，其余六总兵差点攻破清军乳峰山大营，依仗鳌拜带领剩余的巴牙喇士兵挫败攻山的明军。
济尔哈朗见明军势大，稳妥起见，下令全军弃守乳峰山，新寻讯地重建两红旗和镶蓝旗大营。
清军遁走后，洪承畴激动万分的奔至乳峰山明军后方，险些没忍住哭出来，心中抑制不住的呐喊。
“多少年了，我大明多少年未能野战正面击败大股清军。我指挥七大总兵进攻，竟然将清军击退。我，洪承畴，做到了。”
洪承畴立即见好就收，命明军撤回松山、杏山，自己则返回宁远宣布大捷，上报崇祯。
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同时也宣布大捷，谁叫明军兵士伤亡大呢。明军战死七百多，轻重伤七百多。
济尔哈朗和阿济格胡乱估算出歼敌数，之后上报皇太极：明军一大撮总兵，六万大军兵出松山北岗，欲解锦州之围，被我们英勇奋战打退。我军斩首两千，大获全胜，挫败了明军计划。
清军杀敌更多，足矣蒙混过关；明军在攻山战中主动击退清军，明军上下一片沸腾。明清双赢，皆大欢喜。
可身处盛京崇政殿偏殿，怒极的皇太极血压噌噌往上窜。
无它，恣意妄为且卑鄙的多铎偷窃亲哥阿济格的军功。
毕竟阿济格技能点基本点在武力与统帅两栏，除去打仗时聪明，其余时候委婉点说，不操心，时常犯浑。
此次多铎将阿济格招降部分锦州明军、鳌拜守山功劳全部揽为己有。得知讯息的皇太极盛怒之下革除其贝勒爵位，罚银一万两。
崇祯十四年五月初六日天气晴，空气质量优。宜启动节能模式，忌：催战。注：六、八、十、十二、十四核。
端午节前夕，龙骧营正式完成整编，五月初三日放饷休假两天半。
五月初四、初五两日，卯时时分，朱慈烺将直隶并辽东镇坤舆图翻出来，一看便是小半天。
黄伴伴犯嘀咕，近来殿下癔症病情刚有好转，怎地又嗜睡，一觉五六个时辰。
初六日，朱慈烺吩咐黄伴伴准备笔墨，之后凭借记忆绘制直隶并辽东镇的地图。
黄伴伴瞟了一眼，见画得忒儿精细，诸多详细的山川河流旁边坤舆图上没有啊。朱慈烺忙活一上午，用过午膳，向龙骧营而去。
中军军帐。张安和赵守时相继被召来。朱慈烺睡足了神清气爽，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二人描述逐字逐句铭记于心。朱慈烺嘱咐二人今日之事就连妻子儿女都不能提半个字，保密等级，绝密。二人稀里糊涂退至帐外。
黄昏时分，朱慈烺卷起手绘版的辽东镇地图来到营中住所。展开画卷，挂在一面空墙上。朱慈烺负手而立，盯视两三个时辰，一连三日皆如此。
前排长枪手先呈跪姿，待鸟铳手两轮射击后，听到一声啰响后起身双手执枪。
鸟铳手在准备期间早已然填完毕，只是未点燃火绳，听得中间及两侧的队正和队副齐声高呼八十步时，点燃火绳，三排依次击发鸟铳。
大约四五十秒，装填完毕，点燃火绳，第二次击发鸟铳。火炮轰击前方土包，骑兵自左右翼出击，与之前无异，自不必说。
正当吴有罴以为演练军阵结束时，朱慈烺下令道：“右翼，分！”只见传令兵飞奔而去。
不多时，右翼三营和中军之间出现近二十步间隔，并无其余各营补充间隔或于缺口驻扎抵御。
随着朱慈烺又一声令下，传令兵又疾驰向左翼。左翼三营如法炮制，展开阵势。
搞什么名堂？演练结束后，忧心忡忡的吴有罴本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态度，前去请教朱慈烺。被朱慈烺一句：“山人自有妙计。”打发走了。
郝总旗押送成国公府逆案罪眷在东平府附近遇袭后，转而决计走水路，坐沙船行进在大运河上二日，却听闻南四湖一带水匪纵横。无奈一行人登岸改走陆路，经历两次沿途小股匪徒劫掠，将其打退。
当初朱慈烺并未明确交待是走水路或陆路，只叮嘱不得欺压犯人亲眷，违者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逮回来处置，其余由郝总旗随机应变，自行决断。
两封书信中一封要送至南京钱谦益府上，另一封需交至泉州甚么尼古拉.一官府邸。不明就里的郝总旗茫然看向朱慈烺时，他才解释尼古拉.一官乃是福建副总兵郑芝龙。
郝总旗抵达扬州后，便去寻海船。
扬州府。是日，傅芙拉起除去读书养马无所事事，此刻尚在睡午觉的小姑娘去看押送犯人队伍。
……
傅芙道：“主子，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将犯人家眷供起来，感觉，似是郊游踏青。”
小姑娘道：“哪有那么夸张，倒是未见喝斥打骂。”
傅芙道：“主子，你说这群罪眷是有人回护还是押解的官差心善。”
半晌，伸长脖颈扒眼的傅芙未听得动静，侧首去瞧主子，见小姑娘用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瞥她，登时明了。
傅芙道：“我听说这些人是卷入明国太子巫蛊之案的罪人家眷，也不知谁发善心。”
身边小姑娘莞尔一笑，说道：“你去问问便知。”说罢小姑娘又附耳嘀咕几句。
傅芙听完抢步上前，对个头头模样的人质问道：“汝等受何人指使，竟敢对流放的罪眷纵容至此？”
马脸小旗一路上见过解救家眷的麻匪、见过下蒙汗药打劫官差的黑店、见过伪装成灾民，试图混入流放队伍拐走几位貌美罪眷的人牙子，却未曾见过一妙龄姑娘冲出来指摘他们这些兢兢业业当差的押解吏员。
马脸小旗挥手示意众人戒备，喝道：“你是何人？官差奉命行事，岂容你置喙，速速离去。”
傅芙道：“我是……我家老爷是挂冠致仕的部院，若不如实交代，小心我回府禀告。我家老爷门生故旧遍布南北直隶，小心参汝等一本，还不回话？”
小旗凝视眼前这位青衣罗衫，气质脱俗，放完狠话略微扬起下颌的姑娘。再配上飞扬跋扈的劲儿，似是高门大户女使。
一时间拿不准，毕竟南直隶文风鼎盛，有功名文人一抓一大把。士绅动辄弹劾他人也是常有之事。
可转念一想，岂能被一十四五的姑娘家吓到？还拿甚么狗屁老爷压人。
心念至此，马脸小旗厉声道：“我等奉太子殿下令旨，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动了真火，作势要去推搡眼前的姑娘。傅芙身手敏捷，一侧身，马脸小旗推空。那姑娘疾步快走，一溜烟跑没影了。
马脸小旗道：“什么事啊，妈的。哎？郝总旗，去寻几艘船，怎地去了这么久。”
傅芙拍了拍胸口道：“主子，你可害苦我啦。”喘匀气后将实情告知小姑娘。
小姑娘道：“打不过，你不会跑么。”话锋一转，道：“话说明国太子，既策动巫蛊之祸，又对其亲眷手下留情，怪哉。”
傅芙道：“主子，你怎地认定那明国太子是巫蛊之祸幕后黑手？咱们听闻得皆是道听途说的传言。”小姑娘浑不在意，打个哈欠道：“嗯，热闹看完，我该回去睡觉啦。”
四月廿八日，各营把总皆被召至中军军帐。朱慈烺见人来齐，朗声道：“本将军今日召诸位将领前来，所为整编一事。
如今较早一批战兵入营已有半年，各级军官多有调动。今日暂且定下，未来几个月非必要不会再变动。仲都，宣布人事任命。”
李仲都高声道：“吴有罴出任握机营（中军），暂领游击一职；刘毅出任标兵营，暂代游击一职。
赵守时出任选锋营，任把总一职；窦文抗出任奇兵营，任把总一职；张安出任侦查营，任夜不收把总一职。
魏收出任辎重营，暂领把总一职；马戡出任火炮营，暂代把总一职……”
马戡原是当年孙元华雇佣葡萄牙传教士编练新式火器营中的沧海遗珠。为人机警且油滑，遇见因一只鸡引发的登莱之乱，赶在孔有德大肆劫掠杀戮前，连夜逃至临近“铁打的莱州”府城。
吴襄率关宁骑兵平叛后，孔有德一逃了之，老上司孙元华等人遭受牵连。见势不妙，马戡又鸡贼地由莱州逃往北直隶。
武艺出众的他去为一土财主看家护院，一待便是数年。适逢吴三辅招募毛葫芦兵，看家护院的差事他早不想干了，改名马戡投军。
阴差阳错下，马戡又干回老本行，被分派去装填弹药。虽说此时东西方火炮科技并无明显差距，主打随机性。但马戡好歹真操实练过，经验摆在那里，又懂些算学知识，遂被一路擢拔。
魏收的经历没有那般离奇，煤窑的矿工，李仲都大加赞赏，称其心思缜密，吴有罴说他有与生俱来的预警能力。朱慈烺见李、吴推荐二人推荐，便暂时任命为代理把总，以观后效。
当龙骧营进行整编时，辽东关宁锦前线，洪承畴有大动作。
四月廿五日，为提振被困锦州明军士气，洪承畴派遣七大总兵率兵出松山，强攻位于松山以北乳峰山的两红旗、镶蓝旗大营。
洪承畴再三筹谋，部署如下：中路报团推进，将有数次临阵脱逃恶劣行径的王朴布置在中路中权，两侧齐头并进。
王朴部左侧为王廷臣、杨国柱部，右侧为马科、白广恩部。如此一来，王朴成为炖肉夹馍里的五花肉。作战任务，旨在缠住清军，此乃正兵。
负责奇袭乳峰山任务的为吴三桂、曹变蛟部，此为奇兵。其中，吴三桂猛攻西石门，曹变蛟强攻东石门。总目标，乳峰山。
听闻明军几近倾巢而出，前些日替换多尔衮、豪格的济尔哈朗、阿济格率军亲赴乳峰山防守。
明清双方接战后，大清守军推出三十余门大小红衣炮，居高临下对大明军队展开炮轰。七大总兵麾下几乎集合大明此时最为精锐的强将兵马，顶着炮火攻山。
若非对友军失望透顶，谁又愿意临阵脱逃。
此时，著名“飞将军”大同总兵王朴也发了狠，指挥麾下大同兵士徒步攀爬仰攻。不顾清军炮火，一度摸至清军山寨前方。
面对清军居高临下的防守，一时间竟然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击溃清军正红旗猛将尼噶里巴图鲁，致使尼噶里巴图鲁丢盔弃甲单骑逃走。
济尔哈朗见明军兵力远超己方部队且气势凶猛，悍不畏死，只依靠炮火与防守无法击溃明军后，决计派遣精锐骑兵自西石门杀出，从山下杀入明军军阵。
然而，济尔哈朗不曾料到，碰见硬茬子了。攻打西石门的明军乃是吴三桂部，一水虎超的愣头青。双方展开拉锯战，一伙儿七八百大清精锐骑兵被吴三桂部击退。
与此同时，祖大寿亦从锦州南门出动，直扑围城清军的军营。此时的锦州城，被清军采取围三缺一方式所包围。
明军破天荒的猛打鸡血以数倍优势兵力进攻，实在令清军承受巨大压力，不少八旗普通旗丁逐渐恐慌并溃逃。
八旗军中只巴牙喇护军、内大臣伊尔登率领的清军侍卫和明军鏖战。而同样未溃逃的居然是奈曼部的蒙古兵、林丹汗旧部四旗察哈尔蒙古兵以及已是大清恭顺王孔有德麾下天佑兵。
善于奔跑的蒙古兵和拖家带口的天佑兵超越普通八旗兵的表现，令人咋舌。相对来说，新归附大清的士兵想吃顿饱饭，分地、娶老婆的积极性更高。
清军多次入关打草谷的负面影响显现出来，八旗兵的战斗力被打下去了。能安全且轻易的劫掠关内，各个赚得盆满钵满，谁愿意次次拼命？八旗普通旗丁也开始惜命，拼死拼活不就为了享受，噶了咋享受？
就在清军精锐骑兵与吴三桂部激战时，其余六总兵差点攻破清军乳峰山大营，依仗鳌拜带领剩余的巴牙喇士兵挫败攻山的明军。
济尔哈朗见明军势大，稳妥起见，下令全军弃守乳峰山，新寻讯地重建两红旗和镶蓝旗大营。
清军遁走后，洪承畴激动万分的奔至乳峰山明军后方，险些没忍住哭出来，心中抑制不住的呐喊。
“多少年了，我大明多少年未能野战正面击败大股清军。我指挥七大总兵进攻，竟然将清军击退。我，洪承畴，做到了。”
洪承畴立即见好就收，命明军撤回松山、杏山，自己则返回宁远宣布大捷，上报崇祯。
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同时也宣布大捷，谁叫明军兵士伤亡大呢。明军战死七百多，轻重伤七百多。
济尔哈朗和阿济格胡乱估算出歼敌数，之后上报皇太极：明军一大撮总兵，六万大军兵出松山北岗，欲解锦州之围，被我们英勇奋战打退。我军斩首两千，大获全胜，挫败了明军计划。
清军杀敌更多，足矣蒙混过关；明军在攻山战中主动击退清军，明军上下一片沸腾。明清双赢，皆大欢喜。
可身处盛京崇政殿偏殿，怒极的皇太极血压噌噌往上窜。
无它，恣意妄为且卑鄙的多铎偷窃亲哥阿济格的军功。
毕竟阿济格技能点基本点在武力与统帅两栏，除去打仗时聪明，其余时候委婉点说，不操心，时常犯浑。
此次多铎将阿济格招降部分锦州明军、鳌拜守山功劳全部揽为己有。得知讯息的皇太极盛怒之下革除其贝勒爵位，罚银一万两。
崇祯十四年五月初六日天气晴，空气质量优。宜启动节能模式，忌：催战。注：六、八、十、十二、十四核。
端午节前夕，龙骧营正式完成整编，五月初三日放饷休假两天半。
五月初四、初五两日，卯时时分，朱慈烺将直隶并辽东镇坤舆图翻出来，一看便是小半天。
黄伴伴犯嘀咕，近来殿下癔症病情刚有好转，怎地又嗜睡，一觉五六个时辰。
初六日，朱慈烺吩咐黄伴伴准备笔墨，之后凭借记忆绘制直隶并辽东镇的地图。
黄伴伴瞟了一眼，见画得忒儿精细，诸多详细的山川河流旁边坤舆图上没有啊。朱慈烺忙活一上午，用过午膳，向龙骧营而去。
中军军帐。张安和赵守时相继被召来。朱慈烺睡足了神清气爽，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二人描述逐字逐句铭记于心。朱慈烺嘱咐二人今日之事就连妻子儿女都不能提半个字，保密等级，绝密。二人稀里糊涂退至帐外。
黄昏时分，朱慈烺卷起手绘版的辽东镇地图来到营中住所。展开画卷，挂在一面空墙上。朱慈烺负手而立，盯视两三个时辰，一连三日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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