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神最近之人
克罗伊是个很奇怪的城市。每个行政区都有其自己鲜明的特色：
新城区出入着社会精英与上层阶级，他们光鲜亮丽，昭示着克罗伊的现代与进步；湖山区则充满了优越的自然风光，加上是全联邦顶级高校绿萝学院所在，周边的商业与旅游业的建设发展也十分迅速，是平日放松休闲的好去处；远郊区的自然条件也不输湖山区，还有着大片开阔空旷的田野，因此众多球场和度假村纷纷在这里建成，一年中的任意时刻，这里总会有游客来往。
至于旧城区，这里也很特殊。地道的旧城区居民，是整个克罗伊市唯一不会自称克罗伊人，而最多喊自己一句联邦人的居民。
这里，是克罗伊曾经引以为傲，如今弃之敝屣的旧城区，是整个克罗伊，道德地势最低的地方——所有的罪恶终流归于此地。
……
李换上了宽松的便服，戴着兜帽，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旧城区很乱，尽管她不怕麻烦，但执行任务时必须避免节外生枝。更何况，这次的鱼儿比较滑溜，不怎么愿意咬钩。
两天的短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狩死人小队与铁哨的联合侦查很快就步入正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队成员休息时，铁哨的人并没有闲着，而是根据已有的证据一层层的发掘、排查，试图逐渐逼近幕后的真凶。也是得益于铁哨这几天不辍的努力，狩死人加入以后，第一时间就有明确的工作方向。
这和以往在开拓洲的任务有很大的区别——在开拓洲执行任务时，他们需要隐匿行踪，不能被当地的政权所察觉，一旦暴露身份，得到的往往是围追堵截而非宾至如归的招待。基石对此也十分无奈，开拓洲势力林立，终日互相攻伐，明面上从未有过长期稳定的话事人，而那些隐藏在地下的巨物，不巧，往往又是为基石所不容的，自然也不可能配合。
在克罗伊就不一样了，铁哨给予的配合与便利，都称得上是最大限度的。李觉得在这种条件下，案子破不了她都干脆可以辞职了。
然而随着调查的进行，对旧城区派系的复杂与背地里隐藏的纠葛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文维德当机立断，放弃以明面的官方身份在旧城区继续调查，进而暗中安排李便装深入搜查、核对结果。
铁哨官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旧城区的名声与风评如何，但依旧如此大张旗鼓的推行调查，那上头的那些人，谁蠢，谁坏，谁又蠢又坏，虽然不能确定到具体对象，但文维德是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存在的。
查出这些人不是任务所必须完成的部分，同他们作对也只会加大阻碍。所以此时文维德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些，不在官方影响范围之下的力量了。
……
接到文维德通讯的时候，埃默思和梅尔玫正好刚刚下课。虽然没料到文维德会这么快就打来通讯，但埃默思还是拉着梅尔玫，迅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通讯里，文维德简要说明了他的需求，而作为报酬，一方面会按市场价给埃默思相应数额的金钱，另一方面，文维德则表示“能够帮忙去调查一些事情”。
确认过要求之后，埃默思欣然同意了。由于他是直接外放的声音，一旁的梅尔玫也听了个分明，当即表示自己要一起帮忙。此时通讯还尚未中断，另一头的文维德显然是轻笑了一声，说了句“正好锻炼一下”才中断通讯，让始料未及的梅尔玫害羞了好一阵。
通讯中断之后，见埃默思还是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梅尔玫有些恼羞成怒地冲着他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我可是准高等噢，战斗经验比你还丰富。”
这气呼呼的模样其实也极为好看，让埃默思唇角勾勒的笑意反而更甚几分。梅尔玫反而被看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他赶快去下一节课的教室了。
文维德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一方面提供包厢，作为李与他们发展线人交接的据点，安全会由文维德和其他人保障；另一方面，则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武力支援。
“看来姐夫哥对铁哨方不是很信任呐……”对于官方与旧城区之间的恩怨纠葛，在克罗伊生活了十年的埃默思多少有些了解，毕竟在以太网上都已经成为现象级老梗了，还是经久不衰的那种，就像王国菜有多美味一样……想到这里，他略微有些心虚地看了一样土生土长的王国人梅尔玫。
“不过连官方的武力支援都不敢依靠……怕不是查出来了什么勾连关系啊。”埃默思联想到了上一个委托，自己也是作为外援被请过去的。同样的，虽然第一次可以说是学院法师教室的某个传统，会让所有法师暂时消失一个月什么的，但是后续瑞琳找自己续的协议明显表面学院内部也是有猫腻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加入学院的法师教室了，那要是明年开学前的一个月，别人再专门搞事，这协议不还是没有意义嘛……虽说瑞琳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学院的新生啦。
下一堂课是神学纲要，主讲的老头说话挺有意思的，埃默思觉得跟大叔向自己描述过的远东语言艺术“相声”很像。
今天讲到的内容是第三章，“教会：神权的建立与巩固”。
拉着梅尔玫挑了个不错的位置，两人坐好以后，拿出了书，翻到对应的页数，等待老教授开始讲课。埃默思自己对这一章的内容是极其感兴趣的——作为一个相对失职的代行者，他很好奇教课书里的、历史上的同事们是怎样做的。
结果今天主讲的老教授请了病假，由他手底下带的一个学生来代讲。
代讲的老师戴一副黑色圆框眼镜，镜片很厚；脸也相当圆，留一头棕色卷发，；身材倒是相当魁梧，只是有些弓背。
他讲课和多数年轻讲师一样，稍显平淡，没有情绪的波动，也很少有即兴发挥，更多只是在念讲义。
他进度很快，上课没多久，就已经讲完了第一个重点部分，教会建立的必要性。接下来是埃默思关注的重点，代行者的由来与职责。
不过很显然，这位讲师并不能把这堂课讲得多么令人享受，因此埃默思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当讲到代行者时，这位讲师一反常态地变得充满激情，声调上抬，显得很是兴奋。甚至开始了长篇大论地即兴发挥：
“所谓代行者，其实就是离神最近之人，也是与神最相似之人。
“这样的说法想来是能够找到依据的，就像基石的成立者，“支点”的首席代行者，瑟德米克拉先生，就以众多能体现其沉默与可靠的逸闻趣事被大家熟知；而“以太之网”的历代代行者，也都是出了名的交友广泛。
“这里再举一个大家所不熟悉的例子，“繁复之因果”，这位神明历史上的代行者往往表现出两种风格，一者主动，热衷于亲手编织出荒诞不经的因果愚弄世人，而一者则消极，从不原离纷争，却也从不介入，只是记录与见证诸多因果。
“而历史最终也证明了，代行者与神的关系应当是如何——上述的两种代行者，只有前者才是真正与“繁因”之名相衬，至今仍能在世界上捕捉到他们活动的迹象”
讲到这里，厚厚的眼镜镜片已经完全无法掩盖住他眼里异常兴奋的光彩，他圆形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异常的傲然神色。
埃默思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又被冒犯到，但比起他言语上对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繁因”代行者的冒犯，他说的那些话，与他此时的神情，组合在一起属实可疑。
标记了，狠狠标记了。
埃默思默默记下这位代讲的特征，准备一会儿下课找瑞琳打听打听。回去之后还能拿这个去问问老板，不过感觉老板也会感到有点生气诶……
“接下来我们翻到第七十八页，关于代行者在教会当中的任职与历史当中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繁因”在历史上哪怕追随者向来不曾少过，但也未曾建立过任何的组织去收编和管理他们，也就更没有教会一说，代讲老师的精神状态又再度回到了平静，甚至可能是因为刚刚兴奋过好一阵，此时更是有种要死不死的气质在。
老板，在？见见狂热粉丝？
埃默思索性也没再去听，光明正大地摸起鱼来。他想了想，干脆给瑞琳发去消息，询问起今天这节代课老师的信息，理由则是很聊的来。
很快就收到了瑞琳的回复：
“纯天然手艺人：你不是正在上课吗还发消息问我【白眼】
“我帮你看看去，一会回你。”
不愧是优秀职工啊，几乎是全天高强度在线冲浪。埃默思不禁感慨。
又过了一会儿，瑞琳又发来了消息：
“草了，今天神学纲要的老师没请假啊【猫猫策马】
“排除你眼瞎认不出自己老师的可能性，那踏马的是哪个碧人在给你们上课？【猫猫疯狂策马】”
新城区出入着社会精英与上层阶级，他们光鲜亮丽，昭示着克罗伊的现代与进步；湖山区则充满了优越的自然风光，加上是全联邦顶级高校绿萝学院所在，周边的商业与旅游业的建设发展也十分迅速，是平日放松休闲的好去处；远郊区的自然条件也不输湖山区，还有着大片开阔空旷的田野，因此众多球场和度假村纷纷在这里建成，一年中的任意时刻，这里总会有游客来往。
至于旧城区，这里也很特殊。地道的旧城区居民，是整个克罗伊市唯一不会自称克罗伊人，而最多喊自己一句联邦人的居民。
这里，是克罗伊曾经引以为傲，如今弃之敝屣的旧城区，是整个克罗伊，道德地势最低的地方——所有的罪恶终流归于此地。
……
李换上了宽松的便服，戴着兜帽，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旧城区很乱，尽管她不怕麻烦，但执行任务时必须避免节外生枝。更何况，这次的鱼儿比较滑溜，不怎么愿意咬钩。
两天的短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狩死人小队与铁哨的联合侦查很快就步入正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队成员休息时，铁哨的人并没有闲着，而是根据已有的证据一层层的发掘、排查，试图逐渐逼近幕后的真凶。也是得益于铁哨这几天不辍的努力，狩死人加入以后，第一时间就有明确的工作方向。
这和以往在开拓洲的任务有很大的区别——在开拓洲执行任务时，他们需要隐匿行踪，不能被当地的政权所察觉，一旦暴露身份，得到的往往是围追堵截而非宾至如归的招待。基石对此也十分无奈，开拓洲势力林立，终日互相攻伐，明面上从未有过长期稳定的话事人，而那些隐藏在地下的巨物，不巧，往往又是为基石所不容的，自然也不可能配合。
在克罗伊就不一样了，铁哨给予的配合与便利，都称得上是最大限度的。李觉得在这种条件下，案子破不了她都干脆可以辞职了。
然而随着调查的进行，对旧城区派系的复杂与背地里隐藏的纠葛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文维德当机立断，放弃以明面的官方身份在旧城区继续调查，进而暗中安排李便装深入搜查、核对结果。
铁哨官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旧城区的名声与风评如何，但依旧如此大张旗鼓的推行调查，那上头的那些人，谁蠢，谁坏，谁又蠢又坏，虽然不能确定到具体对象，但文维德是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存在的。
查出这些人不是任务所必须完成的部分，同他们作对也只会加大阻碍。所以此时文维德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些，不在官方影响范围之下的力量了。
……
接到文维德通讯的时候，埃默思和梅尔玫正好刚刚下课。虽然没料到文维德会这么快就打来通讯，但埃默思还是拉着梅尔玫，迅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通讯里，文维德简要说明了他的需求，而作为报酬，一方面会按市场价给埃默思相应数额的金钱，另一方面，文维德则表示“能够帮忙去调查一些事情”。
确认过要求之后，埃默思欣然同意了。由于他是直接外放的声音，一旁的梅尔玫也听了个分明，当即表示自己要一起帮忙。此时通讯还尚未中断，另一头的文维德显然是轻笑了一声，说了句“正好锻炼一下”才中断通讯，让始料未及的梅尔玫害羞了好一阵。
通讯中断之后，见埃默思还是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梅尔玫有些恼羞成怒地冲着他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我可是准高等噢，战斗经验比你还丰富。”
这气呼呼的模样其实也极为好看，让埃默思唇角勾勒的笑意反而更甚几分。梅尔玫反而被看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他赶快去下一节课的教室了。
文维德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一方面提供包厢，作为李与他们发展线人交接的据点，安全会由文维德和其他人保障；另一方面，则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武力支援。
“看来姐夫哥对铁哨方不是很信任呐……”对于官方与旧城区之间的恩怨纠葛，在克罗伊生活了十年的埃默思多少有些了解，毕竟在以太网上都已经成为现象级老梗了，还是经久不衰的那种，就像王国菜有多美味一样……想到这里，他略微有些心虚地看了一样土生土长的王国人梅尔玫。
“不过连官方的武力支援都不敢依靠……怕不是查出来了什么勾连关系啊。”埃默思联想到了上一个委托，自己也是作为外援被请过去的。同样的，虽然第一次可以说是学院法师教室的某个传统，会让所有法师暂时消失一个月什么的，但是后续瑞琳找自己续的协议明显表面学院内部也是有猫腻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加入学院的法师教室了，那要是明年开学前的一个月，别人再专门搞事，这协议不还是没有意义嘛……虽说瑞琳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学院的新生啦。
下一堂课是神学纲要，主讲的老头说话挺有意思的，埃默思觉得跟大叔向自己描述过的远东语言艺术“相声”很像。
今天讲到的内容是第三章，“教会：神权的建立与巩固”。
拉着梅尔玫挑了个不错的位置，两人坐好以后，拿出了书，翻到对应的页数，等待老教授开始讲课。埃默思自己对这一章的内容是极其感兴趣的——作为一个相对失职的代行者，他很好奇教课书里的、历史上的同事们是怎样做的。
结果今天主讲的老教授请了病假，由他手底下带的一个学生来代讲。
代讲的老师戴一副黑色圆框眼镜，镜片很厚；脸也相当圆，留一头棕色卷发，；身材倒是相当魁梧，只是有些弓背。
他讲课和多数年轻讲师一样，稍显平淡，没有情绪的波动，也很少有即兴发挥，更多只是在念讲义。
他进度很快，上课没多久，就已经讲完了第一个重点部分，教会建立的必要性。接下来是埃默思关注的重点，代行者的由来与职责。
不过很显然，这位讲师并不能把这堂课讲得多么令人享受，因此埃默思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当讲到代行者时，这位讲师一反常态地变得充满激情，声调上抬，显得很是兴奋。甚至开始了长篇大论地即兴发挥：
“所谓代行者，其实就是离神最近之人，也是与神最相似之人。
“这样的说法想来是能够找到依据的，就像基石的成立者，“支点”的首席代行者，瑟德米克拉先生，就以众多能体现其沉默与可靠的逸闻趣事被大家熟知；而“以太之网”的历代代行者，也都是出了名的交友广泛。
“这里再举一个大家所不熟悉的例子，“繁复之因果”，这位神明历史上的代行者往往表现出两种风格，一者主动，热衷于亲手编织出荒诞不经的因果愚弄世人，而一者则消极，从不原离纷争，却也从不介入，只是记录与见证诸多因果。
“而历史最终也证明了，代行者与神的关系应当是如何——上述的两种代行者，只有前者才是真正与“繁因”之名相衬，至今仍能在世界上捕捉到他们活动的迹象”
讲到这里，厚厚的眼镜镜片已经完全无法掩盖住他眼里异常兴奋的光彩，他圆形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异常的傲然神色。
埃默思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又被冒犯到，但比起他言语上对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繁因”代行者的冒犯，他说的那些话，与他此时的神情，组合在一起属实可疑。
标记了，狠狠标记了。
埃默思默默记下这位代讲的特征，准备一会儿下课找瑞琳打听打听。回去之后还能拿这个去问问老板，不过感觉老板也会感到有点生气诶……
“接下来我们翻到第七十八页，关于代行者在教会当中的任职与历史当中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繁因”在历史上哪怕追随者向来不曾少过，但也未曾建立过任何的组织去收编和管理他们，也就更没有教会一说，代讲老师的精神状态又再度回到了平静，甚至可能是因为刚刚兴奋过好一阵，此时更是有种要死不死的气质在。
老板，在？见见狂热粉丝？
埃默思索性也没再去听，光明正大地摸起鱼来。他想了想，干脆给瑞琳发去消息，询问起今天这节代课老师的信息，理由则是很聊的来。
很快就收到了瑞琳的回复：
“纯天然手艺人：你不是正在上课吗还发消息问我【白眼】
“我帮你看看去，一会回你。”
不愧是优秀职工啊，几乎是全天高强度在线冲浪。埃默思不禁感慨。
又过了一会儿，瑞琳又发来了消息：
“草了，今天神学纲要的老师没请假啊【猫猫策马】
“排除你眼瞎认不出自己老师的可能性，那踏马的是哪个碧人在给你们上课？【猫猫疯狂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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