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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问谁主沉浮

    一条棍等身起,打下四百郡州都姓赵。

    这是对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武功描述,相传,赵匡胤的武功主要集中在拳法和棍法方面。

    其拳法,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的名作《纪效新书》称其为“太祖长拳”,书中的《拳经捷要篇》一节就把“宋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列为“古今拳家”中的第一大家,并附有各势的拳诀和拳谱,如“探马势”就说:“探马传自太祖,诸势可降可变。进攻退闪弱生强,接短拳之至善。”

    其棍法,人称“太祖棍”、“蟠龙棍”,或“腾蛇棍”,舞将起来“如金龙罩体,玉蟒缠身,迎着棒,似秋叶翻身;近者身,如落花坠地。打得三分四散,七零八落”。明代军事理论家何良臣所撰的《阵纪》中就评价道:古今棍法,以“赵太祖腾蛇棍为第一”。

    宋代设有资善堂、宫学、宗学等专门的教育机构负责皇子的学校教育,负责教导皇子文化教育、艺术教育、品德教育和武事教育。虽然宋朝国策“重文轻武”,但是宋朝皇子却对武术的研习丝毫不敢怠慢,尤以拳法和射术为要,更专设射堂,供皇子学习,使得宋朝皇子大都文武兼备,弓马娴熟。

    以赵构为例,《宋史》记载,高宗能“挽弓至一石五斗”,靖康元年(1126年)康王赵构出使斡离不军营,金人欲将康王留作人质,让其与金国太子一同习射,结果康王“连发三矢皆中筶,连珠不断”。金人怀疑道:“将官良家子,似非亲王,岂有亲王精于骑射!”于是令康王归以肃王为人质,这才有了应天府后来的应天府登基。

    经过这半日风尘仆仆,梁总相当有感触,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赵榛看来平时也是勤学苦练的主,这几十里的路程,愣是气不喘腿不酸身体还倍儿爽。

    果然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底子厚,你说说人家天天牛奶面包,你天天稀饭馒头,人家有八十万禁军教头当老师,你只能挥着锄头夯土胚,换谁都比不过。

    寒门再难出贵子啊!

    放在任何年代,都是永恒的真理。

    日落时分,梁总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村子。

    今日的村子与往常大不相同,没有炊烟袅袅,没有顽童嬉闹,没有牛羊入圈的翻腾,也没有鸡鸣狗吠的喧嚣,却是静谧的如同被摁下了暂停键。

    梁总满脸狐疑,同时加快了脚步,待从村口拐到唯一的主路,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但见几十位村民横七竖八地躺着主路两旁,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已然是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道路已被血液浸染成褐色,隆冬季节,凝结一道道血槽,漠然地面对着天空。

    残阳如血,映射到道路上,也不知道是残阳染红了道路,还是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残阳。

    梁总哪里见过此等血腥的情景,即使身为俘虏的赵榛,所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也是金营之中被虐杀的诤臣亦或是妇女,更别说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梁总了。

    也幸亏两世为人的神魂足够坚定,梁总强忍着不适,向金莲的院子里冲去,一边跑,一边念叨:“可千万别出事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从屋内传来,梁总看着眼前的惨状,但见金莲衣衫不整,胸前的衣服已被撕裂,白净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腰腹部一道狰狞的刀口上已凝结成血咖,随之,一股暴戾的情绪在梁总胸中悄然滋生,进而像是挣脱了身体的牢笼,弥漫了整个房间。

    梁总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目眦尽裂,大脑一片空白,浑然不觉抓着断裂桌子的双手已青筋暴起,似要融入到木头里。

    “什么人?”梁总一声暴喝,身体猛地转身,操起手中的木棍腾空而起,狠狠地向门外砸去。

    “梁帅哥,是我,我是吴喜。”

    呼…

    在木棍将要砸破来人的颅骨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一声“梁帅哥”将梁总从暴戾的状态中惊醒,神志逐渐恢复清明,“帅哥”一词正是梁总平日里给村中孩童讲故事时,特别要求给自己的称呼,定睛看去,正是前日里听西游记故事的吴喜,旁边邻居吴福的独生子。

    那吴喜见木棍停在脑门之上,顿时跌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在吴喜断断续续地描述中,他终于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喜子,你是如何逃脱的?”梁总替吴喜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生怕再惊吓了这十二岁的小孩,柔声问道。

    “家里走丢了一只羊,爹爹让我去寻,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金狗在杀人,我躲在草垛里不敢出来,等没了动静再出来的时候,发现里正爷爷、爹爹、刘嬷嬷他们都死了。”吴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许是想到那些人被杀后的惨状,又满脸惊恐地放声大哭。

    梁总将吴喜揽在怀里,心中悲愤莫名。

    待到吴喜情绪稳定,梁总忍着悲痛,带着吴喜在村口挖了一个三尺深的大坑,将一具具尸体拖到坑里,又将残肢断臂摆好位置,随后掩盖成一个圆圆的土堆,又在潘忠院中将金莲下葬。待忙活完毕,饶是身体强壮的他,都有些吃不消,坐在金莲墓边,狠狠地喘着粗气。

    天早已经黑了,只有吴喜举着一个火把站在旁边,放眼望去,偌大的世界里止有这一道火把的光亮,微弱的火焰随风摇荡,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湮灭。

    梁总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他不知道这苍穹之上,是不是存在着神灵、存在着天道,若是在穿越之前他是万万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穿越这离奇的事件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身上,而且听系统之灵的语气,似乎自有一道规则在掌握。

    可是,若真有天道,缘何冷眼看待这人世间的疾苦与杀戮?难道在那些所为上位者的眼里,性命果真如纸般薄命?

    他响起《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冷风吹过,梁总汗湿了的身躯感觉到一阵阵阴冷,渐渐地,他的心也冷了下来,既然穿越而来,又被掐灭了生活的希冀,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就变了这片天。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就我来做这个圣人!

    正如系统之灵所说,那就来一场逆天改命的搏斗,不为别的,只为捅破这腌臜的天。

    “买买提,出来。”梁总向着脑海深处呼唤。

    “你好,亲爱的宿主,系统守护者、威武雄壮的尼古拉斯·阿尔福斯·穆罕穆德…”又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梁总根本不听它的啰嗦,直接粗暴地打断,“你也别一天三次,我也不一天十次,折个中,一天五次机会,如何?”

    “亲爱的宿主,这是不可以的,一天三次已经是我能提供的上限了,只有这样的安排,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那系统之灵喋喋不休。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废话,你应该能够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拉倒,我找根绳子吊死,你该去哪儿去哪儿。”梁总再次打断它的话,生硬的说道。

    系统之灵沉默不语,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它当然知道,只是作为冰冷的物体,倒不是它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见的多了,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感受到梁总的冰冷与残留的暴戾气息,这系统之灵也在斟酌,实际上许愿树系统并没有对一天的许愿次数作出强制性规定,但是若给予宿主过多的许愿次数,对于系统之灵的升级也有弊端,正如它所说,系统KPI的判定依据的就是投入与产出的比率。但若是真的不同意,怕是以梁总震荡的情绪状态之下,真有可能作出极端的事情,而给系统之灵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若此次再无法升级,怕是要回炉重造了,若如此,这位买买提就烟消雾散,再也不复存在。

    系统之灵有五次升级的机会,每次穿越寻找的宿主若未能完成一定的收益,它就无法获得升级,很不幸,前四位宿主要么因为中断穿越太监了,要么就是因为收益太低(就比如月票值太低),根本没有分成的价值。

    梁总静静地等待着系统之灵的决断,从上次的交流中,他早就知晓系统之灵与宿主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眼下最为紧要的就是要替金莲报仇,替村子里几十口生命讨回公道。

    “好,我答应你,一天五次机会。实话实说,如果这一次你不能逆天改命,我可能也不会再存在了。我这是把宝都压倒你身上了。”那买买提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成交。”梁总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谈成了。感受到买买提的悲伤的情绪,顿了顿,他又说道:“宿主有没有可能将自己升级的权利让渡给系统?”

    系统之灵再次沉默了,若是能够呈现画面,梁总绝对能够看出它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别的宿主要么摆烂,要么恨不得拿走全部的收益,听见让渡收益给系统的,却还是头一遭。

    “可以调整收益分成比例,这样就能获得不同的升级权益。但是我建议最好不要,因为这会影响到下一次穿越的等级。也就是常说的下次投胎是做人还是做狗,就看这一世的成绩了。”买买提显然也是被感动了,颇为认真的提醒。

    “先过好这一世再说吧。给我调整收益分成比例,我无所谓。”梁总随意的说道。

    “不过,我希望我们之间不是雇佣关系,而是可以真正的以朋友相处。”

    买买提默不作声,在一通操作之下,梁总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完成了收益分配调整的契约,也无甚感觉,估计是收益还处于零的状态。

    站在一旁的吴喜,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言不发的梁总,生怕梁总受到刺激出现什么问题,有心想去拉他起来,又生怕突然惊住他,颇为踌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梁总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接过吴喜手上的火把,摸了摸他的头,“小喜子,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帅哥,我家里人都没有了。”吴喜低下头,伤感的回答。

    梁总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吴喜柔弱的肩膀上,“那以后就跟着我吧,以后不要再叫我帅哥了,叫我赵大哥,我的真名叫赵榛。”

    吴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喊了一声“赵大哥”。

    梁总又叹了一口气,四下看了一下四周,仍是死一般的黑暗。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人了,系统之灵在最后认真的告诉他:

    “以后你就是赵榛了。”

    既然如此,那就且看这片天地,到底是谁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