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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真定府劫囚(一)

    北宋河北之地,“南滨大河,北际幽、朔,东濒海,西压上党”,是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要冲,宋人称河北路为“全魏之地,河朔根本。内则屏蔽王畿,外张三路之援。又置北京路兵官,令保边寨。咸以兵马为务,亦罕任文吏。防秋捍寇,为他路之剧”。

    河北边防之地,有三大特点,也即为北宋抵抗北方游牧民族的三大法宝。一曰坚城,二曰屯田,三曰种树。《宋史》记载:“申明周显德三年之令,课民植树。”同时还在经济上给予减免赋税的优惠,如宋太祖下诏说:“有能广植桑枣,开垦荒田者,并只纳旧租,永不通检。”

    所以真定府周围森林密布,尤以榆柳为最,说可藏兵百万,亦不为过。

    在某处的一处榆木林中,赵榛(已认同身份的梁总)正在林中疯狂地训练。与吴喜在村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赵榛便让吴喜入城打探消息,自己却钻进了密林。

    只见赵榛身着黑漆顺水山字铁甲,铁甲看似笨重,穿在身上却也承受的起,虽然只有半身,防护能力确是极强,鳞甲连接之绵密,代表了大宋军器监所能体现的最高军工水平。

    在赵榛身旁的是一杆四棱镔铁棍,棒身通体漆黑,棒首带刃,如同蛇信吞吐。在镔铁棍旁是一把宽刃短刀,刀首形成一个弧度,为大宋短兵器常用的武器。

    北宋实际上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年代,正所谓“戎具精劲,近古未有”,确实是宋朝军工水平的最佳注解,当然随着后来热兵器的投入和列装,尤其是明朝时期神机营这类军种的设立,冷兵器的锻造或失传或弃之不用,从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这些装备正是赵榛从系统之灵处许愿而来。另有许愿而来的正是大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臂弓。

    神臂弓,其实是一种驽,熙宁开边时(神宗时期)由李宏发明,由党项族传入北宋,成为宋军弩手的制式标准兵器之一,多装备于西北边军。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最大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史载:“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可见神臂弓在370余米的射程上仍具有惊人的穿透力。

    虽然为驽的一种,但神臂弓身装有机关,可由一人发射,发射时,用脚踩着类似马镫的部位,两手拉弓,可一次性发射三支箭,战场可改装成弩车,同时发射十几支甚至几十支箭,被认为是宋朝“兵器王者”。完颜宗弼曾曰:“吾昔南征,目见宋用军器,大妙者不过神臂弓,次者重斧,外无所畏,今付样造之。

    神臂弓,说是当代的狙击枪都不为过。

    赵榛又从系统之灵那里得到《武经总要》拓本,这又是宋朝军事上的集大成者。《武经总要》分前、后两集,每集20卷。

    前集的20卷详细反映了宋代军事制度,包括选将用兵、教育训练、部队编成、行军宿营、古今阵法、通信侦察、城池攻防、火攻水战、武器装备等,特别是在营阵、兵器、器械部分,每件都配有详细的插图,这些精致的图像使得当时各种兵器装备具体形象地层现在我们面前,是研究中国古代兵器史的极宝贵资料。

    后集20卷辑录有历代用兵故事,保存了不少古代战例资料,分析品评了历代战役战例和用兵得失。

    赵榛在资善堂时与其他皇子一道由当代大家李纲教授《武经总要》,本就有很深的基础,再加上武学教育,按照系统之灵的说法,上阵杀敌,虽然不见得敌过岳飞、牛皋、张宪那等猛人,但是放眼如同将校应是没有问题。

    此时的赵榛,正在进行“注坡跳壕”训练,这个倒不是从系统之灵得来,而是现代梁总从史籍中研习的岳家军训练之法。

    将近申时三刻,吴喜钻进密林,寻得赵榛,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赵榛见状,停下训练,将水囊和干粮递过去,在吴喜喝水时轻轻顺着他的背部。

    “赵大哥,不好了,潘二哥被抓了,明日就要被杀头了。”待缓过劲来,吴喜焦急地说道,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可见这一路奔跑的急态。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赵榛从昨晚就在纳闷,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潘忠没有回来。

    吴喜擦了擦嘴,咽下一口水,急促地说道:“我今日入城打探消息,看见城头贴有告示,打听一下,才知道潘二哥昨晚夜闯金营,被当场拿获,明日午时三刻在外城菜市口杀头。”

    定是潘忠急于报仇,夜间潜入金兵营地,想要手刃仇人,但未曾想功败垂成,至于未立即被杀,怕是金人也知道前方战事吃紧,后方义军蠢蠢欲动,借以震慑城中百姓,杀鸡儆猴。

    明日行刑之前,潘忠应无性命之忧。赵榛明白,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完全熟悉这具身体,保持巅峰的状态,尔后才能伺机营救潘忠。

    “这里有我手书、干粮、水,你等会儿出发去五马山,就说受赵榛委派,把书信交给五马山后,就留在那里,我自会去找你。”梁总指了指吴喜身旁的包裹,随后又将一套棉甲递了过去,毕竟吴喜年幼,时值隆冬,山路多清冷,还要保暖为上。

    “赵大哥,那你怎么办?”

    “我自然去救潘二哥,放心,我自有分寸。你抓紧休息,早点赶路,天黑的早。”

    吴喜见赵榛说的郑重,也不敢违逆,虽说年龄相差只有五岁,但是在赵榛面前,总有一种压迫感,而赵榛不知道的是,自从他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身份,那赵榛长期以来的皇家气势不自觉地溢露出来。

    送走吴喜,赵榛又从系统之灵那里要来紧背低头花装弩和梅花袖箭,以及真定府城防图,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榛又投入到更加严酷的训练当中,好在系统之灵给予了及时提醒,在今日最后一个愿望选择了有助于身体恢复的药物。

    夜半时分,真定府知府衙门大牢。

    一间阴森恐怖的牢房外面,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斜靠在背垫上,翘着二郎腿,晃荡着脚掌,一脸病态,很明显一副长期纵欲过度的模样。

    “我说潘二哥,你看看你这是何苦呢?当初要是让金莲嫁给我,给我做个小妾,说不得,我今日还得叫一声二舅哥。要不是这事一闹,我还不知道你们搬到那个穷乡僻壤里去了呢。”

    此人正是真定府现任知府陈顺一之子,自号“小霸王”陈衙内,不过据城内最大的青楼“快活林”传出来的说法,“小霸王”除了“小”,其他的两个字根本不沾边。

    这陈衙内倒也不是对潘金莲念念不忘,痴情一片,实际上第二天就抛诸脑后了。原因无他,这陈衙内喜欢的不是雏儿,因为雏儿意味着他要主动,而往往主动的衙内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最喜欢的是躺在那里,看上面的人辛勤操劳,属于典型的被动型。

    只是那次在金莲手里没讨着好处,反而那个地方却被踢的厉害,害的他三日无法行周公之礼,由此怀恨在心。

    牢房内,潘忠上身赤***腹上伤痕累累,鞭打的痕迹和烙铁的印迹布满上身,触目惊心,饶是如此,潘忠仍然怒目圆睁,吐出一口瘀血,斥道:

    “呸,直娘贼,像你这种银枪蜡烛头,也就只能在窑子里抖抖威风,也敢在我面前横,腌臜的玩意。”

    陈衙内脸色大变,苍白的脸上瞬间变青,又从青变白,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那方面的事,要不是金人交待“必须让潘忠活着”,恐怕他现在就得进去给潘忠捅上一万个窟窿。

    “我倒要看看明日你人头落地,还能不能骂的出来,你放心,我会盯着你被杀头的。”陈衙内阴恻恻地低声怒吼。

    此时在真定府知府衙门外,有一道身影越墙而出,墙外有几人接着,待有巡逻军士走过,几人迅速隐没在墙角的阴影里。

    “如何?”中间有一人沉声问道,看情形,应是几人以其为首。

    “知府衙门防卫甚是严密,牢房衙门居于正门左侧,加上正门,我们需要过三道关,而且知府衙门与金兵营地相隔不远,一旦有变,金兵转瞬即到。”另一人一身黑色劲装,气息微乱,看身形正是从知府衙门越墙而出之人。

    顿了顿,那人又补充道:“那陈衙内正在牢中羞辱都头。”见另外几人面露急切,慌忙说道:“都头无性命之忧,那衙内应是有所顾忌,未打开牢房,只在外面,多半等会儿就要走了。”

    “都头待我等如同兄弟,我等万不能眼见都头被杀而无动于衷,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说不得今日也要拼上一拼了。若待明日上了刑场,光天化日之下,又有甲士在侧,怕是更难得手。”那为首之人郑重说道。

    “二虎兄弟,你是伍长,只管下命令便是,我等绝无二话,谁若是怂包软蛋,谁就是不带把的孬种。”

    “对,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也鸟厢兵我早就不想干了,被金狗呼来唤去的跟个奴才一般,刘伍长,你就发话吧。”

    那刘二虎话音刚落,身旁之人纷纷出声,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诸位,若必行成功,我们一起去投五马山,若必行难以成功,我们一道上路,去那阴曹地府还做兄弟。”刘二虎掷地有声。

    几人商定,整理装束兵刃,便要行动。突然从黑暗里射出一道袖箭,箭矢擦着刘二虎的鼻尖激射而过,钉入身旁的木桩内,箭镞尽没,箭杆兀自震颤不已,随后飘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照你们这种玩法,怕是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