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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岳飞初登场

    开封之名源于春秋时期,因郑国庄公选此地修筑储粮仓城,取“启拓封疆”之意,定名“启封”。汉代景帝时(公元前156年),为避汉景帝刘启之讳,将启封更名为开封。自公元前364年至公元1233年,先后有战国时期的魏,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七个王朝在此建都,历经千年梦华,素有“七朝古都”之称。

    “不辟关路远,辛苦向都城”。宗泽自接任东京留守后,积极地投入到东京防卫中,积极地投入到防卫京城,在京城四壁,各置统领守御使臣,随处设置教场,日夜加紧训练义兵。根据城外地理形势,建立坚固壁垒24所,随其大小,驻兵数万,又在黄河沿线,依次建立连珠寨,相互支援策应。遣统制刘衍开赴滑州,刘达开赴郑州,各领兵2万,战车200乘,阻金兵于郑州、滑州。

    此时建炎二年三月底,金兵攻势已减,宗泽自东京发出军令,召各路主将回汴,共商北伐大业。

    东京城宣德门外十里处,有一处军事壁垒,乃是宗泽中军所在,值此战时,宗泽大都居于营中。中军营帐中,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善、丁进、张用等汇集一堂,宗泽眼下可谓是群英荟萃,猛将如云,如果算上在外的滑州、郑州前线,以及身处太行山的王彦等部,说是江南屏障亦不为过。

    宗泽端起酒杯,谓众将道:“诸位将军,老夫自受命东京留守,未敢有丝毫懈怠,今赖诸位之功,勠力杀贼,挫其南下侵掠之锐气,灭其再破京师之野心。老夫聊以薄酒,敬诸位将军!”

    众将连忙举杯,为首之人王善说道:“我等或起于行伍,或起于草莽,受宗帅点拨,得以为朝廷尽忠,为百姓请命。此番拒敌,皆我等本分,全赖宗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等岂敢贪功。”

    宗泽摆摆手,道:“诸位莫要推辞,老夫不日将上书朝廷,为各位请功,来,诸君共饮,为此番击退贼兵贺。”

    众将举杯,一饮而尽。

    此杯过后,有张用奏道:“宗帅,前者官家发明旨欲移驾之京师,如今战事已明,贼人不日必将撤兵,不知官家如何安排?”听到张用发问,众将皆停下酒箸,望着宗泽,如今朝廷式微,在他们看来实无进取之心,却不知如今战局明朗,京师附近接连收复延津、河阴,胙城等县,开封府各县已连成铁桶一片,又有东京城坚墙高,这官家,该回来了吧。

    宗泽听后,微微沉吟,欲要替赵构隐瞒,但在座众人均为各地笼络枭雄人物,宗泽便是以诚相邀,方才获得各方认同,欲要照实说来,又怕弱了众人心志,踌躇之下,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自到东京,已连续上书奏章二十余,祈官家回銮,以振奋军威,但至今未闻朝廷有北迁的筹划。”

    众人其实早就有此预料,靖康年间,赵构在大名府就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诏令天下兵马勤王,自己却一路跑到山东,始终不肯入京畿路一步,天下之人便已心灰意冷,才导致群寇并起,江北之地渐成分崩离析之态,就连同为副帅的宗泽都另起一军,屯驻滑州、濮州。

    宗泽见众人皆沉默不语,乃挥一挥衣袖,朗声说道:“诸位切莫灰心,我等作为臣子,只管为国分忧,为民请命,为天下谋太平,为百姓谋福祉。老夫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可说与诸位听。”

    众人听闻有好消息,放下刚才的不快,反正那位在与不在,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于是便都竖起耳朵。宗泽此时倒不急了,悠悠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还砸吧了一下嘴,见众人凝神静待,才缓缓开口道:“子才(王彦,字子才)将军自太行山传来消息,五马山马扩已寻得信王殿下,如今信王殿下主持五马山,在邢州养马场,以三百骑兵、两百步兵击败耶律马五所率五百精骑,杀敌四百余,获战马千余。诸位可以猜猜,信王殿下所部折损如何?”

    王善本是河东大盗,后在濮州组织流民数万,对外号称七十五,战车万辆,靖康元年金兵第一次南攻东京时,曾与耶律马五对阵,最有发言权,于是回道:“马五此人,原为辽国宗室,后投降金国,靖康元年末完颜宗望南下东京时,标下曾与其对阵,说来惭愧,我军尚未摆好阵型,马五便率铁骑冲阵,我军大溃。金兵素来强悍,即使轻甲骑兵也实乃抵挡,以信王殿下一对一的兵力,恐怕自身损伤应该不小。”

    “哈哈哈,老夫还是直接说吧,信王殿下损失兵马不足一百,耶律马五弃坐骑与兵刃,落荒而逃。”说实话,初闻此报,就连宗泽都有所怀疑,还专门询问了王彦信使,那信使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言此事已传至河北全域,近日真定府、信德府、庆源府金兵已频繁调动,传言耶律马五怒气冲天,誓要踏平五马山。

    众将听闻,俱都不敢相信,以往与金兵对阵,莫说一对一,就连双倍、五倍与敌,亦不敢说全胜,信王能以百余人代价杀敌四百余,一时之间,都颇受震撼。

    宗泽随后正色说道:“诸位,东京为国之心脏,而河北之地便为国之肢体,如今信王殿下以王爷之尊,深入敌后,以区区数万军民仍不忘杀敌报国,我等正当效仿信王,奋发向前,切不可居于一隅,坐视国土沦丧,百姓无端受勠。老夫欲上报朝廷,准允北伐,以图收复河山,救黎民于水火。”

    众人振奋,纷纷表示愿听调遣,北伐,北伐!

    没角牛杨进更是慨然说道:“请宗帅发令,我等誓死追随宗帅北伐,杀尽金狗。”

    正群情激愤间,帐外有军事入内禀报,言朝廷使者至东京,留守司特来请宗泽回城,听闻朝廷来使,宗泽不敢耽搁,与众将打声招呼,骑马去了。

    在滑州城附近有一处黑龙潭,相传此处有黑龙,号胙城龙王,专管西起于林东至长垣的黄河河道,造福一方。在黑龙潭不远处,有一处军营,营帐之中正有三位年轻军官,主位坐着之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一下双目炯炯有神,意气飞扬,雄姿英发,只是眉宇之间一股忧色,凝而不散。

    此三人正是岳飞、王贵、张宪,三人自相州投军,荣辱与共,早已是生死之交。在三人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着一张图纸,纸上文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隐隐有一股杀伐之气。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飞低声念道,随后抬起头来问向身旁两人,道:“两位怎么看这首《满江红》?”

    “这上阕,直抒胸臆,似有熊熊烈火,不可阻遏,又有建功立业的紧迫感,这下阕,自靖康耻说起,自有一腔忠愤,碧血丹心,又有重整河山的雄心壮志,喷薄欲出。全词情调激昂,慷慨壮烈,显示出一种浩然正气和英雄气质,实乃当下最令人振奋的作品。”王贵老成持重,比另外两位年龄稍长,指点着诗词频频点头。

    “实不相瞒,初读此词,似乎觉得这首词已然存在我的身体里,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岳飞看着王贵,认真地说道。

    王贵微微一笑,道:“这位信王殿下能够作出此词,必然腹有韬略,绝非池中之物。或许鹏举你与这位殿下惺惺相惜,亦未可知。”

    岳飞抬起头,双手负于背后,眼神游荡,似乎想要落在千里之外的五马山,低声说道:“若有机会,倒是很想结识之下这信王殿下。”

    “我说鹏举(岳飞,字鹏举)、王贵,你们两个没事在这儿瞎琢磨这诗词干什么?”张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武将的模样,性格豪爽,较王贵稍显急躁,早就不耐烦眼前两位大眼瞪小眼地欣赏诗词了。

    岳飞微微笑道:“张宪,你就没觉得这首词读起来自有一股英雄气吗?”

    “有啊,俺老张刚开始读,恨不得找几个金狗砍砍。哦,对了,有个消息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刚才所说的信王殿下,最近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声名已经传遍河北。”紧接着,张宪便眉飞色舞地讲起赵榛与耶律马五的两军对战,讲到精彩处,就连双手都用上了。

    王贵、岳飞两人听完,也不禁感叹,就冲着以五百对五百的气势,便已不输众多名将,更别说以微弱的代价获得了几乎全胜的战绩。两人对赵榛的兴趣更加浓厚,真想当面看看到底这信王殿下是何模样,竟有如此能量。

    张宪见两人默不作声,凑上前去,小声问道:“鹏举,近期可有安排?要不我们去偷个营?我可是听说这位殿下只有十七岁,咱们得抓紧创造机会啊,刚才那词里不是说了吗,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岳飞哈哈大笑,豪气干云,道:“张宪兄弟所言极是,我军在此处休整已毕,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就照你说的,咱们去偷个营。”

    “啊?”张宪愣住,这随口一说,他就随口应了?怎么打仗现在跟吃饭喝水一样了吗?

    岳飞解释道:“前日我与刘衍将军商议,欲夜袭滑州城西三十里处金国营寨,此事务必保密,切勿泄露。”

    三人正在合计兵力路线之时,帐外有军士入内,带来东京留守司军令,令岳飞率所部五千军士担任朝廷使者扈从,即刻动身在李固渡迎接使者北上五马山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