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舍利子
少白不但不怕，反而走上前一步，露出孩子天真无邪的笑，眼睛更是清澈无邪，望着秦员外，情深意长的说：“爹，我是少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的孩儿少白呀。”
说罢，眼泪就从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伸手抹掉眼泪，笑着扑进了秦员外的怀中。
姚氏花容失色，颤抖着叫了起来：“少白，他不是你爹，快走开，快走开呀……”
秦员外双目怨毒地望着姚氏，伸手轻抚着少白的头发，爬上嘴角的笑充满了邪恶凶残。
他抚摸少白头发的手指突然弯曲如爪，便要插入少白的头骨，忽然脸色变了，缓缓低头看时，少白早已跑开了，而他的腹部，插着一柄形式奇古的短刀，又像是匕首。
“嘿嘿，”秦员外笑了，笑的令人不寒而栗，“小子，刀是刺不死我的。”
少白走到娘身边，冷笑道：“是吗？如果是烙神匕呢？”
听到“烙神匕”三个字，秦员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开始抽搐，脸也开始扭曲。烙神匕散发出青铜的光芒，他缓缓倒下去，倒在青铜色的光晕里。他的七窍忽然冒出一股股青烟，青烟碰到烙神匕的光芒，尽皆随风飘散。
天地间顿时一片宁静，这片刻，风也似乎静止了，斜月移到了西边的天际，漫天的星斗都散场了似的，只剩一两颗还点缀在辽阔寂寥的苍穹。
少白魂魄散去了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爹，还有他爹身上那柄烙神匕，一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刺痛他的心：“是我杀了爹，是我杀了爹……”
望着夫君的尸体，姚氏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那一刻，她仿佛被掏空了，心中空落落似乎缺了一块。她抬头望着天，心中涌上来一股悲凉，那湛蓝的天壁上，他英俊的脸若隐若现，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还仿佛听见他说“我们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然后守着他们一点点变老，那时候百花肯定开的特别美，我抚琴，你跳舞，最后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声音充满磁性，仿佛就是他在耳边轻声对她诉说，然后难过就排山倒海，眼泪就不由自主。
过了半晌，少白托着沉重的步子，吃力的走到爹旁，跪下来，心中一片迷惘，今夕何夕，他已经完全忘了，眼中只有那柄匕首，还有刻在心上，永世难以磨灭的内疚。
好像姚氏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柔声说：“少白，别自责，他不是你爹爹，你爹早让他害死了。”
少白哽咽着，问：“娘，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爹？”
“他是……”两个字一出口，姚氏忽然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她愣愣的望着少白，脸上铺满了忧伤，终于淡淡说，“孩子，娘不能告诉你，你只有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才能平平安安活下去，知道吗？”
少白只是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个宝贝儿子姚氏自然十分疼爱，只是此刻她却回天乏术，无法让夫君再活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痛苦得抽搐着。
一想到夫君已死，从此天人永隔，再见无日，她的心仿佛又碎了一次，望着少白凄苦的笑了，说：“孩子，以后娘不在身边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少白大惊，问：“娘，你要去哪儿？”
姚氏苦笑道：“娘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陪你爹。”
少白再小，也听得出来娘的意思，胸口猛地堵住了，一口气转不过来，便晕倒在娘的怀中。
姚氏轻按他的人中穴，他便悠悠醒转，两行眼泪流下来，哭着喊着：“娘，你不要走，不要走……爹已经走了，你、你不能走……”
听到儿子哭的撕心裂肺，姚氏好似下了狠心，摇了摇头，口吻甚是坚决，说：“孩子，只要娘活着，我们就不会有一天宁静的日子，你知道？好了，听娘的话，快盘膝坐好，若是再晚，有可能来不及了。”
少白泪眼朦胧，脑海中一片混沌，稀里糊涂的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自然下垂，搁置在膝盖上，听到娘说“闭目静心，凝神思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微微合上了眼睛，闭上之前他又忍不住望了娘一眼，深怕这一闭眼，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只见娘也是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笑容愁苦，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冲他点点头，笑着说：“什么都别想，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知道吗？”
少白垂下头，终于合上了眼皮，就在眼帘快要遮住时，他看见娘也盘膝坐下来，双手掐着兰花指，放在膝盖上，嘴唇翕动，默念着什么。
斜月已经沉入了西边的山后，夜色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几乎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突见静坐的姚氏头顶缓缓出现柔和的金色光芒，光芒聚在她的顶门，盘旋不去，越来越亮，却不耀眼，只是把四下里映照的一片金黄。
又过了片刻工夫，只见姚氏樱唇小口微微张开，口中顿时有一泼沉静的金色光芒宛如初升的朝阳，喷薄而出，霎时，光芒万丈，方圆百丈外都是柔和的金色，就像秋日收获季节，阳光洒在麦田上，满眼金灿灿的。
金色光芒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如秋水般泼洒开来的光晕中，有一颗像是黄色的珠子从姚氏口中缓缓飘了出来。
所有的金光都是那像黄色珠子的物件发出来的，它漂浮在空中，似乎氤氲在一团缭绕的仙气中，在她和少白之间缓缓旋转，给二人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边，令人顿生倾心仰慕之情。
姚氏慢慢睁开了双眼，双手交叉，带起一片蓝莹莹的光，她手指挥动，蓝光便如流星，在她面前划过。她忽然兰花指往少白额头双眉间一点，流星般的蓝光在少白双眉间划开一道口子。
少白眉间的缝隙一样的口子，似乎有一道吸引力，金色光芒被不断吸入吞噬，那黄色珠子也缓缓移动，逐渐被吸入眉间缝隙。黄色珠子一进入，便被吞没，那道眉间缝隙便不见了，霎时，少白便如一个发光体，浑身散发出辉煌的金色光芒。
姚氏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虚脱了，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笑中带泪，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一时间百感交集。
少白好像被金光托着，缓缓漂浮起来，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忽然觉得有一股浑厚、醇正、无比强大的热气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宛如浸泡在一口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又觉得好像浑身的毛孔一刹那全部张开了，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无止无休的被吸入身体来，自己轻的像一片羽毛，在半空中漂浮，被风轻轻一送，就会飘走。
片刻后，他缓缓落下地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全身从未有过的舒坦，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娘，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半晌没人回答，他吓了一跳，又问了一遍，隐约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呻吟，他心砰的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委顿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的娘，惨白的脸颊，好像深陷下去，眼角眉梢说不出的憔悴苍老，一头漆黑的秀发忽然变成灰白，鬓角像是染上了霜。
少白惊呼着，连滚带爬到了娘跟前，颤抖着的手轻轻抚摸着娘的脸，嘶哑的声音问：“娘，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说着眼泪就放肆的流。
姚氏吃力的抬起头，一脸笑意，迟缓的蠕动下嘴唇，费劲了所有力气，才伸出手，轻拭少白脸颊上汹涌流淌的眼泪。她笑得格外甜，声音也轻飘飘的：“孩子，娘给了你一个宝贝，是燃灯古佛的舍利子，它可以保佑你不被邪魔侵害，答应娘，你要……咳咳，你，咳咳……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千万不要去了解爹和娘的身世，否则……否则就会惹来灾祸……”
说罢，眼泪就从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伸手抹掉眼泪，笑着扑进了秦员外的怀中。
姚氏花容失色，颤抖着叫了起来：“少白，他不是你爹，快走开，快走开呀……”
秦员外双目怨毒地望着姚氏，伸手轻抚着少白的头发，爬上嘴角的笑充满了邪恶凶残。
他抚摸少白头发的手指突然弯曲如爪，便要插入少白的头骨，忽然脸色变了，缓缓低头看时，少白早已跑开了，而他的腹部，插着一柄形式奇古的短刀，又像是匕首。
“嘿嘿，”秦员外笑了，笑的令人不寒而栗，“小子，刀是刺不死我的。”
少白走到娘身边，冷笑道：“是吗？如果是烙神匕呢？”
听到“烙神匕”三个字，秦员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开始抽搐，脸也开始扭曲。烙神匕散发出青铜的光芒，他缓缓倒下去，倒在青铜色的光晕里。他的七窍忽然冒出一股股青烟，青烟碰到烙神匕的光芒，尽皆随风飘散。
天地间顿时一片宁静，这片刻，风也似乎静止了，斜月移到了西边的天际，漫天的星斗都散场了似的，只剩一两颗还点缀在辽阔寂寥的苍穹。
少白魂魄散去了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爹，还有他爹身上那柄烙神匕，一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刺痛他的心：“是我杀了爹，是我杀了爹……”
望着夫君的尸体，姚氏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那一刻，她仿佛被掏空了，心中空落落似乎缺了一块。她抬头望着天，心中涌上来一股悲凉，那湛蓝的天壁上，他英俊的脸若隐若现，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还仿佛听见他说“我们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然后守着他们一点点变老，那时候百花肯定开的特别美，我抚琴，你跳舞，最后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声音充满磁性，仿佛就是他在耳边轻声对她诉说，然后难过就排山倒海，眼泪就不由自主。
过了半晌，少白托着沉重的步子，吃力的走到爹旁，跪下来，心中一片迷惘，今夕何夕，他已经完全忘了，眼中只有那柄匕首，还有刻在心上，永世难以磨灭的内疚。
好像姚氏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柔声说：“少白，别自责，他不是你爹爹，你爹早让他害死了。”
少白哽咽着，问：“娘，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爹？”
“他是……”两个字一出口，姚氏忽然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她愣愣的望着少白，脸上铺满了忧伤，终于淡淡说，“孩子，娘不能告诉你，你只有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才能平平安安活下去，知道吗？”
少白只是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个宝贝儿子姚氏自然十分疼爱，只是此刻她却回天乏术，无法让夫君再活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痛苦得抽搐着。
一想到夫君已死，从此天人永隔，再见无日，她的心仿佛又碎了一次，望着少白凄苦的笑了，说：“孩子，以后娘不在身边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少白大惊，问：“娘，你要去哪儿？”
姚氏苦笑道：“娘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陪你爹。”
少白再小，也听得出来娘的意思，胸口猛地堵住了，一口气转不过来，便晕倒在娘的怀中。
姚氏轻按他的人中穴，他便悠悠醒转，两行眼泪流下来，哭着喊着：“娘，你不要走，不要走……爹已经走了，你、你不能走……”
听到儿子哭的撕心裂肺，姚氏好似下了狠心，摇了摇头，口吻甚是坚决，说：“孩子，只要娘活着，我们就不会有一天宁静的日子，你知道？好了，听娘的话，快盘膝坐好，若是再晚，有可能来不及了。”
少白泪眼朦胧，脑海中一片混沌，稀里糊涂的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自然下垂，搁置在膝盖上，听到娘说“闭目静心，凝神思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微微合上了眼睛，闭上之前他又忍不住望了娘一眼，深怕这一闭眼，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只见娘也是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笑容愁苦，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冲他点点头，笑着说：“什么都别想，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知道吗？”
少白垂下头，终于合上了眼皮，就在眼帘快要遮住时，他看见娘也盘膝坐下来，双手掐着兰花指，放在膝盖上，嘴唇翕动，默念着什么。
斜月已经沉入了西边的山后，夜色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几乎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突见静坐的姚氏头顶缓缓出现柔和的金色光芒，光芒聚在她的顶门，盘旋不去，越来越亮，却不耀眼，只是把四下里映照的一片金黄。
又过了片刻工夫，只见姚氏樱唇小口微微张开，口中顿时有一泼沉静的金色光芒宛如初升的朝阳，喷薄而出，霎时，光芒万丈，方圆百丈外都是柔和的金色，就像秋日收获季节，阳光洒在麦田上，满眼金灿灿的。
金色光芒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如秋水般泼洒开来的光晕中，有一颗像是黄色的珠子从姚氏口中缓缓飘了出来。
所有的金光都是那像黄色珠子的物件发出来的，它漂浮在空中，似乎氤氲在一团缭绕的仙气中，在她和少白之间缓缓旋转，给二人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边，令人顿生倾心仰慕之情。
姚氏慢慢睁开了双眼，双手交叉，带起一片蓝莹莹的光，她手指挥动，蓝光便如流星，在她面前划过。她忽然兰花指往少白额头双眉间一点，流星般的蓝光在少白双眉间划开一道口子。
少白眉间的缝隙一样的口子，似乎有一道吸引力，金色光芒被不断吸入吞噬，那黄色珠子也缓缓移动，逐渐被吸入眉间缝隙。黄色珠子一进入，便被吞没，那道眉间缝隙便不见了，霎时，少白便如一个发光体，浑身散发出辉煌的金色光芒。
姚氏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虚脱了，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笑中带泪，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一时间百感交集。
少白好像被金光托着，缓缓漂浮起来，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忽然觉得有一股浑厚、醇正、无比强大的热气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宛如浸泡在一口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又觉得好像浑身的毛孔一刹那全部张开了，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无止无休的被吸入身体来，自己轻的像一片羽毛，在半空中漂浮，被风轻轻一送，就会飘走。
片刻后，他缓缓落下地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全身从未有过的舒坦，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娘，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半晌没人回答，他吓了一跳，又问了一遍，隐约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呻吟，他心砰的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委顿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的娘，惨白的脸颊，好像深陷下去，眼角眉梢说不出的憔悴苍老，一头漆黑的秀发忽然变成灰白，鬓角像是染上了霜。
少白惊呼着，连滚带爬到了娘跟前，颤抖着的手轻轻抚摸着娘的脸，嘶哑的声音问：“娘，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说着眼泪就放肆的流。
姚氏吃力的抬起头，一脸笑意，迟缓的蠕动下嘴唇，费劲了所有力气，才伸出手，轻拭少白脸颊上汹涌流淌的眼泪。她笑得格外甜，声音也轻飘飘的：“孩子，娘给了你一个宝贝，是燃灯古佛的舍利子，它可以保佑你不被邪魔侵害，答应娘，你要……咳咳，你，咳咳……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千万不要去了解爹和娘的身世，否则……否则就会惹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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