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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烤全羊欢迎宴

    在大伯家住下休整了一天,风尘仆仆的孟风雪和小姨就又活力盎然了。小姨提到的草原美景令人向往。穿越了半个中国,来到了爸爸的故乡,离大草原只有一步之遥。怎能不去看看呢?恰好是暑假,堂妹也不需要上学。大伯便决定找个自己休息的周末安排一次草原之行。

    大伯介绍说,他们的祖上,也就是孟风雪的爷爷的爷爷们,原先是生活在草原的牧民。全家迁居城市生活也不过几十年的事情。在马背上生活、四处浪迹的血液还流淌在他们的血管里,是应该带着小朋友们去见识一下。

    出发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天蓝得不搀一丝杂质。孟风雪只在电脑开机的画面,才见过调得如此均匀的颜色,美得不像是自然的现象,而像是科学精密计算的产物。引得他惊叹不已。

    可惜的是小姨不能同去,在一个三岔的公路口,小姨靠边停下车子与他们告别。

    “你不去了吗?”孟风雪依依不舍地问。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呢。”

    “好吧。”

    “也许很快就能再见了,你想我的话就打电话。”小姨潇洒地戴上墨镜,挥挥手钻进了自己的黄色小车。陪自己从南到北这一路,小姨和他作伴的时间也不短了。孟风雪最近越发知道,任何人的陪伴都只能是一段。

    小姨的柠檬黄小车吃饱了汽油,精神百倍地伴随着轰隆的油门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大伯又驱车朝另一个方向去。

    孟风雪想起小姨说的,生活在草原上游牧民族们的辛苦,心里很好奇。当他们在科学课上学到草原的时候,老师给他们看的照片里充斥着无尽的绿野,牧民们热情的、自由地生活着。他一直扒着窗户,想看看真实的草原风光。

    堂妹叫孟归来,文文弱弱的,小名叫来来。她好奇地端详着这个没见过几次的堂哥。孟风雪一直盯着窗外,她都不太好意思和他搭话。

    公路两边的景色,起初还有些远处的山脉,或是沟沟坎坎不平整的地方。车子越开越远,孟风雪晃了一下神,似乎又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道路两旁的杂乱景象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一望无垠,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草地。有的课文里说,草原像巨大的地毯铺开,孟风雪却觉得,这样的形成反客为主了。是他们误入了草原的领地,打扰了这静谧如海的绿意。

    这就是草原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车子在草原里划出来的公路里弯弯绕绕,停在了一片蒙古包前面。孟风雪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一张照片,天高得似乎永远也够不到,地面没有一点遮挡和地势的起伏,全是平缓的草地,可以一眼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是真正的天高地远,让人想扯着嗓子大声呼唤的冲动。

    此时,一个并不很高大,但身材精壮的蒙古汉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蒙古袍,热情地和大伯勾肩搭背起来。

    大伯推了推金边眼镜,让孟风雪和来来喊乌叔。他介绍说,乌叔在牧区建造了许多蒙古包,为前来游玩的旅客提供住宿餐饮服务。虽说草原上的居民如今大部分都已经住进了城镇的楼房,至今仍然有部分牧民在牧区生活,延续着草原的传统。

    乌是取自乌叔的蒙古族传统姓氏,取的是第一个字同音的。只不过是改了又改,难以寻觅最初到底是哪一个姓氏了。

    乌叔早就为他们安排了晚上住宿的蒙古包。孟风雪觉得,这个“包”字用的很妙。所谓蒙古包,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帐篷式的建筑,是根据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设计,便于运输和安装。从外观看来,它像一个有顶的圆柱体。简单来说,里面的木头像雨伞的伞骨一样撑起了整个结构,再用厚厚的毛毡盖在上面,形成了房顶和墙体。我

    十数个描绘着漂亮图案的白色蒙古包聚在一起,从远处就可以感受到浓郁的民族风情。

    乌叔帮他们把行囊提了进来梳洗休整一下,说一会有欢迎的晚宴在等着他们。这个晚宴,会有来自草原民族的欢迎仪式、歌舞,还有各种特色美食。其中,最值得期待的是一道烤全羊。

    这道菜孟风雪听爸爸说过,是草原人民待客的大菜。用整只的羊,清理干净后不切开,而是保留着羊本身的形态,填上香料、葱姜,整个驾到炭火上烤。因为体型庞大,烹饪过程复杂漫长,因此,乌叔他们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天气晴朗,乌叔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在蒙古包外面设起了宴席,将一坨几米高的篝火升在一片空旷草地的中间。

    宴席上还有其他来草原观光的客人。乌叔招呼着大家一同落座,随后就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他和另外几个壮实的叔叔伯伯,抬着一只金黄焦脆的烤全羊走了出来,上面还披着一条红色的绢布。

    乌叔拿起一只麦克风,唱了一首草原传统民歌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随后介绍起了烤全羊,用一把精美的匕首,将羊脸上的肉剔下来。这是烤全羊身上最好的肉,是献给最尊贵的客人吃的。

    音乐声响起,一群头发结成无数小辫子的蒙古姑娘,围着大家开始上菜,载歌载舞。

    大伯上去帮忙,用刀子帮大家把羊肉片开,分成一盘盘送到桌子上。他刀工精湛,看起来很熟练。孟风雪吃过北京的片皮烤鸭,两者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伯直接用雕饰精美的匕首叉了一块放进孟风雪的嘴里,片下的羊肉烤得很鲜嫩,外面的皮虽然焦黄酥脆,可是白色的肉里还有粉色的汁水溢出来。说明烤的人很有经验,这么大的一只羊,竟然能精准地烤到全熟,却又不会太老导致肉质发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上的每个人都渐渐敞开了心扉,抛去了白日里的羞涩。大伯和伯母喝着草原上用马奶酿制的烈酒,面颊变得红红的。客人们拉着姑娘们,跳起了舞。乐音悠扬,来来开心地跟着节奏拍着手。

    孟风雪躲在角落里对着难得的烤全羊大快朵颐。不一会,嘴里塞满了油汪汪的羊肉,挨在凳子上看天。篝火的火星腾腾升起又消散,指向草原的夜晚遍布着无数的闪烁璀璨的星星。城市里的光污染太严重了,星星不是不存在了,是被雾霾和光芒遮挡了。

    这是爸爸小时候一直看的夜空吗?真希望牢牢地记住这一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