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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魄才子

    陈达虽然被刘备任命为中军校尉,其主要职责还是跟随刘备左右,在遇到难题时为刘备出主意。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情况,陈达得以跟随刘备多次往来于新野和襄阳之间。

    襄阳城的宏伟真不是吹的,陈达作为一个南阳隆中的一个乡巴佬,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大都市生活。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似乎战争离他们还很远。

    此时此刻的荆襄之地的确是东汉末年难得的净土,刘表本人就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文士,与陈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张俭、岑晊并称为荆襄八俊。因此襄阳城中的文雅之风极盛,各处有名的酒楼都有文人墨客吟诗作赋。

    每当刘备与刘表在府中商议要事,陈达百无聊赖时都会去附近的酒楼听文人们摆弄诗词歌赋。

    一次,陈达正在街上闲逛,忽然听闻有人高歌:“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吾不能变心以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接舆髡首兮,桑扈臝行。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陈达听出了歌中怀才不遇的隐喻,举目四望发现纵声高歌者乃是一个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这人不像其他风雅之士一样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论经史子集、天下时事,而是自己捧着一坛酒在一旁的小酒摊上自斟自饮。

    陈达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来到此人对边坐下,向店小二要了几碟小菜并一壶好酒。

    那人见陈达坐在了自己对面,哼哼唧唧了几句陈达没有听明白的话,起身就走。

    陈达忙开口阻拦道:“仁兄何故如此着急离去,小人不才,颇能识得歌中大意,仁兄若不嫌弃,可与小人一吐心中不快。”

    话音刚落,那人晃晃悠悠地坐回原座,嘟囔道:“饱读诗书、满肚韬略又有何用?竟不如他蔡家一猪狗?”

    陈达不解其意,只当是他在发牢骚,于是劝慰道:“如今天下纷争,有识之主均广开求贤之门,仁兄怎说怀才无用?”

    那人道:“笑话,广开贤路?这大门恐怕不是朝向寒门子弟的。我自幼家境贫寒,为求学,常趋十几里外借阅典籍,幸天不负我,学有所成,奈何他刘表不用我?却反被那无用之人羞辱。”

    陈达听到这,渐渐明白了此人的遭遇,再次规劝道:“那刘表本就是庸碌之人,只知享乐,而不思进取,我听闻名震荆襄的徐元直尚不得用,何况他人邪!仁兄何必终于此人身上,岂不闻新野刘玄德招贤纳士,先生何不去投之。”

    那人艰难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沧桑的面孔,但是双眼却闪烁着光芒,盘问道:“阁下何人?我似与你往日并无交往。”

    陈达答道:“我乃南阳陈仁恭是也,求问先生名讳。”

    那人听后长叹一口气,语气充满讥笑道:“我还以为是何高士,没想动也是一无名之辈。”

    陈达听此人这么说,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呵斥道:“你这人也忒无礼了些!”

    那人自斟一杯酒,猛灌入口中,喉咙传出嘶嘶的声音,说道:“非我无礼,只是这世态炎凉岂是你这种年轻人能够理解的。”

    陈达不忿道:“愿闻高见!”

    那人不紧不慢的开始了叙事,与其说是在于陈达解释,不如说是在回忆自己的往事。

    我姓廖,名立,字公渊,在武陵凡治学十余年,自以为学有所成,遂跋山涉水前来千里之遥的襄阳,以求能在襄阳某个官职,以其一展胸中韬略。

    因为人生地不熟不敢贸然前往衙门求职,于是花余资在城中设了一个代写书信的摊位,以谋生计。一日,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来请我到一大户人家代抄书籍,等到来到此人府上时,我来到了门口挂着好大一块匾,上书蔡府。

    我自然知道荆州蔡氏的大名,当时心想: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若是得到了蔡氏的赏识,何愁仕途不顺。自那之后,我在蔡府辛勤工作了半月有余,那家主人蔡政乃是蔡瑁的族兄,对我的工作颇为赏识,我于是趁机向此人进言,求其把我引荐给刘荆州一见。

    我本以为此事必然水到渠成,哪知那蔡政突然翻脸,一脚把我踢倒在地,对我百般羞辱,并言明:“荆州乃他们四大家族的天下,要用也是用他们这些贵族,哪轮得到我这乡野村夫。”,说完就令家奴将我赶出蔡府,并放言我在这襄阳休想某得半点差事。

    果不其然,我数次写信递与衙门,均未收到回浮,且每次被那蔡政看到都免不了一顿羞辱。

    你说我在这还有什么意思,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呵,不如回家归隐于田园,免得在这受人羞辱。

    陈达听完廖立的遭遇唏嘘不已,同时也没想到蔡氏的势力竟然达到了可以只手通天的地步。

    陈达凭借自己对三国的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廖立的能力,毕竟三国志记载,诸葛亮评价:“庞统、廖立,楚之良才,当赞兴世业者也!”能够与庞统并称,必然有过人之处。只是这性格忒恼人了些,动不动就出口谩骂。

    为了招降这位还未出名的大才,陈达亲自为廖立斟满一杯酒,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个世家大族作威作福惯了,自然看不上我等凡人,哪里能够体谅到我们的难处。先生真是屈才矣!”

    话音刚落,那廖立竟然眼圈一红,失声痛哭起来,口中满是对蔡氏的咒骂。

    见此情况,陈达忙劝其冷静,待其心情稍微平缓些后,说道:“阁下可知刘皇叔其人?”

    那廖立抹了抹眼泪,沙哑着嗓子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想必与那蔡政无异。”

    陈达答道:“阁下不可以同样眼光视人,不瞒阁下我亦是新近才投奔刘皇叔的,以我观之,刘皇叔真仁德之主也,阁下若是前往投奔,展示雄才,必回受重用。”

    廖立听后低头不语,沉吟半天冒一句:“还是算了吧!”

    这一通操作可是把陈达惹火了,呵斥道:“我看是你活该难出头,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只知呜呜自鸣,而不知思索对策。回你那武陵去吧,就在那看着他人飞黄腾达而自己依旧是一只丑角。”

    那廖立被陈达言语一激,清醒了许多,说道:“阁下之言真可谓醍醐灌顶,我愿前往一试。”

    等陈达与廖立吃完这顿饭,刘备的事情也处理的才不多了,陈达于是带着廖立去见刘备。

    刘备出于对陈达的信任,并根据现实情况给这位年轻的傲娇才子画了一个大大的饼,:“先生大才,我在新野便有所耳闻,然我今时所治不过一百里小县,无法给先生高位。待来日腾达之时,必对先生委以重任。”

    这话倒是受用,那廖立当即伏地拜见主公,回到新野后,刘备任命廖立为从事,协助诸葛亮处理日常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