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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战与和

    话说陈达跟随鲁肃来到江东,于大殿和江东众文武议事,孙权见陈达样貌英武非凡,心中渐起爱才之意。

    首先开口赞扬道:“子敬曾多次谈到足下,尽言足下乃多谋之士,现出使我江东必有所见教。”

    陈达自谦道:“不才无学,恐无高论。”

    孙权言道:“足下曾多次与曹操交手必知北军虚实。”

    陈达点点头道:“曹操举百万大军南下,兵锋直指襄阳,大有一举吞并江南之意。”

    孙权闻言暗暗心惊,️有些不可置信,问道:“百万大军如此之多,莫非是曹操使诈吗?”

    陈达摇摇头道:“不然,曹操与袁绍交锋,获降卒极多,之后又备战数年,募得几十万新军,百万大军只在多,不在少。”

    孙权又问道:“曹军战将有多少?”

    陈达道:“如曹仁、夏侯惇、张辽等能征惯战之辈不下一千。”

    陈达寥寥数语唬得孙权胆颤心惊,又开口问道:“曹操吞并荆州,下一步将会有何计划?”

    陈达呵呵一笑,说道:“吴侯何故明知故问,世人皆在曹操欲并吞江南久矣,荆州与江东正所谓唇齿相依,荆州若失,江东必不保矣。”

    孙权再问:“依足下之见,我江东当是战是和?”

    陈达道:“我与众大臣辩论,知其皆有降意。古人云:行大事顺民意则成,逆民意则亡。况曹操借汉帝之名征讨四方,吕布、袁绍皆不能敌。不如依众臣之见,弃甲倒戈而降,可免江东生灵涂炭。”

    此言一出,堂下诸臣议论纷纷,张昭、步骘等一干谋臣皆点头称是。

    孙权见此情形,心中十分不快,有些生气的问道:“既然曹操如此了得,刘豫州何故不降?”

    陈达答道:“昔日商之将亡,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齐之将亡,壮士田横引数百死士数百据守孤岛,至死不甘受辱。我主刘豫州乃是帝室,英雄盖世,事之不成,乃天意也。刘皇叔曾言:“誓死以抗曹贼!”,岂能栖居于人下!”

    孙权登时火冒三丈,冷眼扫视堂下诸臣,心想都是臣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一撩衣襟,拂袖而去。

    鲁肃心中大感不妙,扯着陈达的衣袖责问道:“苦也!苦也!仁恭何故如此这般,这也太藐视我主了。幸得我主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不然你该如何收场?”

    陈达反笑道:“吴侯何故如此不能容物,曹军虽有大军百万,这不也被我等据与新野,难以动弹半分。兵将虽多,我等视之如草芥,破之亦有何难!”

    鲁肃闻言,脸色稍有缓和道:“果真有计可破曹贼?若如此当请仁恭告知我主。”

    陈达点头示意,鲁肃连连道好,转身进入后堂,见到孙权正搁那生闷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陈仁恭言他已有破曹………”

    孙权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鲁肃的解释,气急败坏的说道:“这是你做的好事,此人竟如此藐视我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鲁肃连忙安抚道:“陈仁恭少年成名,言语不知轻重,主公仁善,万万不可与其计较。”

    等到孙权心气和缓之后,鲁肃又继续说道:“主公心想,曹操挥兵南下,刘备远在荆州受难,陈仁恭欲救其主,才如此用言语相激。主公若是责问他,反而显得主公不能容物,陈仁恭刚刚言明,心中已有破曹之计。主公应用善言以慰其心,合其之力为我所用。”

    孙权听完鲁肃的解释,恍然大悟,言道:“此人如此懂得揣摩人心,我险些中其计矣?我当在与其会见才是。”

    说着就令下人设下酒宴,令鲁肃将陈仁恭请来赴宴。

    陈达来到后堂见到孙权,举手行礼道:“刚刚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吴侯不要怪罪。”

    ”孙权大笑道:“吾正欲向足下请教破曹之计,怎会怪罪!”

    说着就拉着陈达入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孙权醉眼微醺地望着陈达道:“曹操所忌惮的,不过袁绍、吕布、袁术、刘豫州与孤耳。今独有刘豫州与孤尚存,孤经营江东已有十数年,三世基业怎可轻易委与他人,孤当以全吴之地与曹操决一死战,然刘豫州新败于新野,还能与之抗衡吗?”

    陈达答道:“我主虽于新野战败,不过却没有大的损失,襄阳、江陵,江夏等地仍在吾手,关羽统领千艘战船,张飞、赵云亦有数万人马,江夏刘琦亦有士卒不下一万。曹操大军奔袭千里而来,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况且曹操之兵皆是北方之士,不习水战。荆州之民亦久受我主恩惠,誓要与我主共保荆襄。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破曹军又有何难?若曹操兵败,荆州江东便可趁势而起,天下可成鼎足之势。成败如何,皆系与将军一人,还请将军早下决定。”

    陈达一波冷静的分析。将孙权说的热血沸腾,情绪激动地说道:“好好好!仁恭之言使我茅塞顿开,我当即日进兵与曹操一决胜负。”,

    于是令鲁肃遍传文武百官,明择日升帐议事,并将陈达送回驿站歇息。

    一日,天还未亮,鲁肃就来到驿站请陈达去吴侯府议事。

    待进了议事厅,陈达发现众文武中又多了一些生面孔,孙权见陈达到来,忙起身相迎,牵着陈达的胳膊来到三位老将军面前,一一介绍道:“此乃我江东三世老臣,程普、黄盖、韩当是也!”

    陈达行礼道:“久仰大名!三位老将军随孙老将军打破洛阳之事天下皆知。”

    接着又来到一位锦绣华服,腰系银铃的将军面前介绍道:“此乃甘宁,甘兴霸是也。”

    陈达亦行礼道:“将军游击大江之上,鲜有敌手,真可谓水上豪杰!”

    孙权又带陈达来到一位亮甲披身,美髯飘然的将军面前介绍道:“此乃太史慈,太史子义是也!”

    陈达行礼道:“东莱太史慈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孙权又带陈达来到一白袍将军身边道:“此乃吕蒙,吕子明也。”

    陈达抬眼望去,与吕蒙眼神交互的瞬间,心中登时一震,此人目光如炬、喜形不挂于色,必是有深谋之人。

    陈达心中虽起波澜,脸色依旧平常如故,言道:“将军之美名,达亦有所耳闻!”

    孙权又扫视群臣,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公瑾目下正领徐盛丁奉、蒋钦周泰等将在鄱阳湖练兵,不在此处,公瑾若在,必喜于与足下相交。”

    陈达心中也暗道可惜:美周郎,美周郎,以周瑜的大名,陈达早就想与他见上一面。

    谋臣张昭见孙权将驻扎在各要处的大将都召回了建业,心想孙权必有与曹操决战之意,于是开口谏道:“昭听闻将军要兴兵与曹操决战,未报主公倚重之恩,主公先兄孙策将军之重托,及为江东六郡之百姓计,昭不得不再相劝于主公,不要听信陈仁恭的蛊惑。”

    “主公自想比河北袁绍如何,哪时曹操兵微将寡,尚且能够一鼓作气攻灭袁绍,今带甲百万,岂可轻敌?若是妄动甲兵,江东战火一起,覆灭之日就在眼前。”

    顾雍、步骘等亦随声附和。

    孙权本就在抗曹之事上意志不坚定,听张昭这么一说,又开始犹豫不决。

    孙权虽未发话,可是当年跟随孙策平定江东的老臣们坐不住了,老将程普大喝一声道:“我等奋三世之力才有今日,未战先降,百年之后我等有何面目见老将军。”

    甘宁、太史慈等将亦出言劝说孙权下令决战。

    此间,你一言我一语,堂上又吵作一团,陈达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任他们争吵。

    孙权听得有些不耐烦,大喝道:“尔等且退下,容我三思。”

    说着孙权便再次转身进了后堂,没想到吴国太此时正于坐上等候,孙权于是连忙上前行礼问道:“母亲来此何事?”

    吴国太面带愁容的说道:“几日不见我儿竟然如此憔悴,有何心事,不妨告知与我!”

    孙权长叹一口气道:“母亲有所不知,曹操于新野厉兵秣马剑指江东,我于重臣商议,或欲降者,或欲战者。欲待战来,恐寡不敌众;欲待降来,又恐曹操不容:因此犹豫不决。”

    吴国太闻言道:“伯符临终之言你难道忘了吗?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现在临此存亡大事为何不请公瑾想问?”

    孙权拊手长叹道:“我连日劳累,竟然将此言忘在脑后,我将连夜派人前往鄱阳请公瑾前来议事。”

    花开并蒂话分两头,孙权屏退重臣之后,鲁肃邀请陈达前往府中一叙,陈达欣然应允。

    来到府上,鲁肃令下人设宴款待,鲁肃长叹道:“张子布之言深误我主,若是我主从其言,则大事去矣!”

    陈达闻言不禁失笑,鲁肃不解的问道:“我与君相谈皆是正事,君何故发笑。”

    陈达不慌不忙,一边示意鲁肃举杯,一边答道:“我闻孙伯符将军平定江东之时,勇看诸将之力,智在周公瑾之谋。可有此事?

    ”鲁肃答道:“正是!”

    陈达接着说道:“周公瑾乃江东柱石,若是周公瑾不言降曹,任他张子布就算是把话说出话来也是无济于事。”

    鲁肃沉吟道:“公瑾从伯符将军平定江东六郡,深知创业之艰难,怎会轻易俯首请降。”

    陈达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既然如此,子敬之忧虑纯属子虚乌有也。”

    鲁肃亦起身道:“是极!是极!我当请主公遣人召公瑾前来议事。”

    陈达听后再次大笑道:“想必去请周公瑾的传令官已经在去鄱阳的路上了。”

    鲁肃不解的问道:“君何故知之?”

    陈达只是笑而不答,鲁肃见陈达不答也不再多问。

    鲁肃爱惜陈达的才智,意图拉拢陈达为江东所用,趁机借着酒意开口劝道:“以君之才,上马可征战四方平定天下,下马可治国理政,何故屈从于刘豫州,我江东坐拥六郡,能战之士不下十万,足够君一展宏图。古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主孙仲谋思贤若渴,君若能够投于我江东,我主必会委君以重任。”

    鲁肃说完之后,双目紧盯着陈达,希望在陈达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可是鲁肃怎知,陈达作为一位资深薯粉,说什么也不会投靠江东的。

    陈达遂尴尬地笑道:“我即投身于刘皇叔,坚刚难夺我之志,万念难乱我之心。刘皇叔现虽时运不济,不能跨州连郡,然岂不闻南方有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况刘皇叔对于我等之殊遇,绝非常人可以比拟。”

    鲁肃则笑吟吟的说道:“刚刚只不过是一句玩笑,仁恭不必当真。”

    说完鲁肃就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取而代之的难以捉摸的表情是各种情绪,,即包含陈达之才不能为江东所用的惋惜,又担心将来即使击退曹操,刘备在诸葛亮及陈达等人的辅佐之下却要趁势崛起,与江东相争。

    想到这里,鲁肃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心中开始涌现一个邪恶的念头:既然陈达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早除之,以免遗祸后世!

    想到这鲁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虚地瞥了几眼陈达,见陈达亦右手紧握长剑,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心事。

    鲁肃与陈达皆闭口不言,大堂之内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好似二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锋。

    就在宴会的气氛下降到冰点之际,鲁肃忽得猛拍脑门,心想:真是糊涂了,大敌当前,正是需要联合荆州,我怎么会生出如此邪恶的念头。

    想通之后,鲁肃连连招呼陈达饮酒,一边赔礼道歉说自己招待不周,二人转眼就将刚刚的不悦抛在脑后。饮酒畅谈,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