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陆熙
光芒逐渐汇聚，把谢凤阳与几十根针连接在一起，徐定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凤阳没有以有碍观瞻为名让徐定出去，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没有师徒之名，却行师徒之实，徐定激动地看着那些光华，心境渺然，自我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一滴墨落在这张白纸上，就如在鱼塘投食，死水波澜只在一念之间，他发现了一些东西，却又捉摸不透，是朽陀的话，大可以开口问一问，谢凤阳呢……？徐定暗自摇头，师叔祖没准儿什么都不会说的，练气境的修士喜欢运气弄技，凝元境的修士在元灵之气的使用却大巧不工，“我若同师叔祖这样行气，能节省不少力气，也修炼到凝元之后，或能胜他老人家一筹。”
沾沾自喜的得意中，坏事来了，徐定练气境界五层还没得巩固，就得陇望蜀，看着后面的境界心痒痒，他的意识滑入深渊，如蚂蚁噬心，偏偏越想远离，脑子却不听使唤，听闻同龄人已经有凝元境界，其他四洲宗门弟子都有化丹的了，每念及此，不免惴惴不安。
他几乎入魔，思想拐入了一个死胡同，纯净的元灵能量出现了黑色的雾气，丹田波涛起伏，一个不留神，徐定还未痊愈的身体就会七窍流血，正在这时，又是些凤阳救了他。
“痴儿，又在胡琢磨！”
晴天一道霹雳，徐定把握时机，迅速地从这种不妙的思想中遁出，“呼哈呼哈！”他喘着气，在床下面跪倒，“徐定多谢师叔祖搭救。”
“唉！”谢凤阳欲言又止，脸上阴晴变幻，终是霎眼咧嘴一笑，温声道：“陆大人耽搁得有些久，只是施针并不能祛除顽疾，我得出门透透气。”
徐定呆呆地跪着，待谢凤阳清风徐徐地踱出门去，又转头端详陆生。
方才，谢凤阳为了徐定发出那一声带着沛然正气的喧呵并没有能够唤醒陆生，这位主理缙州城要务的大人因为银针刺穴变成了四仰八叉的躺姿，谢凤阳原本也没想一次便能成功，在施诊的过程中掌控银针急促地又刺到更深处，离他出门有一会儿了，陆生的身还在不住地抽动。
跪着的徐定真地为陆生捏着一把汗，他不敢说什么，眼神灵动，正在想若陆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屋里只有自己，该要如何收场，怔着出神之际，忽然见到门外一片黑影闯了进来。
猛然闯入了徐定眼眶的是一个少年，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忽悠一下就掠了过去。
“不可！”徐定大声喊道，陆生性命攸关，自己怎么就犯了疏忽，让个疯癫的少年入局，他伸出手，什么都没抓到，那孩子已经扑在了床上。
好在这张床大，陆生又躺在里面，小孩子翘着两条腿，嘴里的口水滴得衣襟都是湿的，“爹爹！”
“嗯？”听到小孩喊陆生，徐定脑中一个空明的念头闪起来，“这娃娃是器灵！”
在飞云宗，可没有伴生器灵的法宝，缙州城就大不同了，陆生在赌什么，开脉境界也好，凝元境界也罢，居然敢私藏器灵在府，邪宗与正道在利益面前没什么两样，徐定面前的这个娃娃就能搅起缙州城风雨，为陆生招来杀身之祸。
转念又一琢磨，危险与利益是相互的，机缘造化下，器灵与法宝融合为一，陆生修为暴涨，仕途也会平步青云，自己处在这个漩涡中，是不是也会像陆生一样做出抉择？
那娃娃哪理会得了徐定的言语关照，照旧大声嚷着，平时关心体贴的陆生死了似的，他又放声大哭。
“小祖宗，别嚷，你爹睡着了！”徐定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真怕他误碰师叔祖的那些银针，心道，“这孩子看着不怎么聪明，应该好糊弄。”
“你是谁？”器灵用手掌横着抹了一把鼻涕。
徐定脸色一滞，苦笑道：“好家伙，你这才看到我。”
“我是你爹请过来的，这些针就是在给他诊治。”
“喔，我爹这些日子总是睡觉，醒了就吃黑枣，我偷了俩，被他发现了，还遭了责罚。”
徐定不解道：“黑枣？”
“可不是黑枣吗！”器灵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扮着鬼脸，说道：“我爹只当我偷了两个枣，其实我还藏了一个！”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腰里抠出一枚黑色的丹药，徐定恍然道：“哪儿是黑枣，原来是丹药啊！”
这丹药有安神醒脑的效果，用量大一点，便会令人嗜睡，谢凤阳没有回缙州城，陆生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来维持，可器灵还能吃东西？
“你平日也吃过这种黑枣？”徐定问道。
“没！”器灵摇头道：“爹爹不允！”
他端着丹药，皱着鼻子说：“这东西难闻得紧，想必也不好吃。”
徐定大笑道：“是不好吃，对了，我陪你出门玩耍，别把你爹吵醒。”
听到有人陪自己玩耍，器灵狂喜欢呼，抚掌跳着。
“嘘！”徐定蹙眉指了指陆生。
器灵捂嘴歉然道：“啊，熙儿该罚。”
“你有名字？”徐定拉着器灵的手，轻步走到门外，西下的阳光照在娃娃身上，就像人类体内的血管，碧蓝的荧光在器灵的体内不断流动，这一下，徐定又有点傻，一面是陆生将养的好，可也有先天作用，这器灵从哪儿来，本体是什么……，这些问题，得等陆大人醒了才能问。
“人人都有名字啊，我叫陆熙，对了，咱们去哪儿玩耍？”娃娃敷衍地回答徐定，又充满期待地问道。
一种罪恶感附着在徐定的身上，他用并不怎么镇定的声音问道：“你平日都玩些什么？”
“唉！”器灵苦恼地说：“爹爹不让人跟熙儿玩耍，还给熙儿弄了些奇怪的东西，起初倒也有趣，但玩得久了，熙儿便觉得腻。”
“你这些话跟你爹说过吗？”
器灵想起陆生的脸，脸色一变，惊慌地摇了摇头，声若蚊呐，说道：“熙儿不敢说。”
“你娘呢？”
“熙儿的娘早就死了，我爹说了，只要熙儿乖，上进好学，习得本领，便令熙儿去看娘亲的坟。”
陆生的做法并没有让徐定觉得意外，器灵是修士的工具，打骂责罚是常有的，不取威逼之法，却用心计敦促器灵修炼，陆生折取的是君子与小人中间的法门。
二人从陆生的行居院子走到器灵居住的地方，小径空旷幽深，高高的竹林把天空遮成了一条白线，青砖院墙和绿色的瓦片让徐定更冷了。
还没走进那一扇门，徐定就发现此地元灵之气非常浓郁，是整个府衙的阵眼。
聚灵的阵法深浅不一，徐定自己也会布置简单的，陆生这点伎俩并没有比他高出多少，闭上眼睛，顺着元灵之气流淌的方向与方式体会了片刻，徐定暗道：“嗯，还是有几处不太明白的地方，陆大人在缙州城摆的这个奇门阵于人间气象而言，也是不小的手笔了！”
院子里是各种用来锻炼身体的器具，寓教于乐，意在锻炼器灵，徐定一溜看下来，发现陆生是花了心思的，用在器灵身上也颇见成效，他双脚一跃，落在一处十几丈长的绳索上，看锁链下用笔画出的刀山火海，回头笑道：“这不是挺有趣的？”
“早玩的腻了！”陆熙答道：“还不如背背经书有趣！”
器灵和修士不同，功法不能通用，何况器灵能否修炼功法也没什么人晓得，徐定奇道：“你爹让你背的什么经书？”
陆生瞎子过河，只能摸石头，他令器灵背诵寻常的经书，几年下来竟然卓有成效，让器灵以实体存在于天地之间。
陪着陆熙玩了一会儿，太阳落山，那边就过来人请徐定，一个面露哀色的婢女在院门外说道：“徐先生，管家有请。”
这下，器灵不乐意了，他作势大哭，“不嘛，熙儿不让徐大哥走！”
“熙儿乖，徐大哥不走，只是到别的院子里！”徐定摸着器灵的脑袋，抬头答复婢女：“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回管家吧。”
这是到了吃饭的钟点儿，作为陆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徐定过来后，看到自己的师叔祖已经高高坐在首席的圈椅上，他忙见礼道：“师叔祖，徐定来了。”
周围只有侍客的下人，管家也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这张大圆桌只为谢凤阳与徐定置座，管家说道：“人仙有别，我们只管伺候好两位先生！”
“菜齐了你们下去吧！”谢凤阳不动声色地一句话就把陆府管家和下人全都支出门去，屋里一静，徐定心中却有点七上八下，不晓得师叔祖要说什么。
“那个器灵……，你见到了，玩得可好？”谢凤阳夹了一口菜，捻着胡须放在嘴里，对陆府的菜品与味道赞不绝口，旋而眯着眼睛笑道：“你可知它来历？”
徐定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便没有什么胃口了，他放下筷子，扶着自己的双腿坐着，“师叔祖早就知道了啊，我怕陆熙动了您老的银针，才陪他玩耍，不过并未问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师叔祖，有关陆熙的事情，陆大人跟您说过？”
谢凤阳只吃了一口菜，又开始闭目养神了，“当然，不过……陆生在器灵这事上有瞒着我的，也有没瞒着的。”
一滴墨落在这张白纸上，就如在鱼塘投食，死水波澜只在一念之间，他发现了一些东西，却又捉摸不透，是朽陀的话，大可以开口问一问，谢凤阳呢……？徐定暗自摇头，师叔祖没准儿什么都不会说的，练气境的修士喜欢运气弄技，凝元境的修士在元灵之气的使用却大巧不工，“我若同师叔祖这样行气，能节省不少力气，也修炼到凝元之后，或能胜他老人家一筹。”
沾沾自喜的得意中，坏事来了，徐定练气境界五层还没得巩固，就得陇望蜀，看着后面的境界心痒痒，他的意识滑入深渊，如蚂蚁噬心，偏偏越想远离，脑子却不听使唤，听闻同龄人已经有凝元境界，其他四洲宗门弟子都有化丹的了，每念及此，不免惴惴不安。
他几乎入魔，思想拐入了一个死胡同，纯净的元灵能量出现了黑色的雾气，丹田波涛起伏，一个不留神，徐定还未痊愈的身体就会七窍流血，正在这时，又是些凤阳救了他。
“痴儿，又在胡琢磨！”
晴天一道霹雳，徐定把握时机，迅速地从这种不妙的思想中遁出，“呼哈呼哈！”他喘着气，在床下面跪倒，“徐定多谢师叔祖搭救。”
“唉！”谢凤阳欲言又止，脸上阴晴变幻，终是霎眼咧嘴一笑，温声道：“陆大人耽搁得有些久，只是施针并不能祛除顽疾，我得出门透透气。”
徐定呆呆地跪着，待谢凤阳清风徐徐地踱出门去，又转头端详陆生。
方才，谢凤阳为了徐定发出那一声带着沛然正气的喧呵并没有能够唤醒陆生，这位主理缙州城要务的大人因为银针刺穴变成了四仰八叉的躺姿，谢凤阳原本也没想一次便能成功，在施诊的过程中掌控银针急促地又刺到更深处，离他出门有一会儿了，陆生的身还在不住地抽动。
跪着的徐定真地为陆生捏着一把汗，他不敢说什么，眼神灵动，正在想若陆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屋里只有自己，该要如何收场，怔着出神之际，忽然见到门外一片黑影闯了进来。
猛然闯入了徐定眼眶的是一个少年，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忽悠一下就掠了过去。
“不可！”徐定大声喊道，陆生性命攸关，自己怎么就犯了疏忽，让个疯癫的少年入局，他伸出手，什么都没抓到，那孩子已经扑在了床上。
好在这张床大，陆生又躺在里面，小孩子翘着两条腿，嘴里的口水滴得衣襟都是湿的，“爹爹！”
“嗯？”听到小孩喊陆生，徐定脑中一个空明的念头闪起来，“这娃娃是器灵！”
在飞云宗，可没有伴生器灵的法宝，缙州城就大不同了，陆生在赌什么，开脉境界也好，凝元境界也罢，居然敢私藏器灵在府，邪宗与正道在利益面前没什么两样，徐定面前的这个娃娃就能搅起缙州城风雨，为陆生招来杀身之祸。
转念又一琢磨，危险与利益是相互的，机缘造化下，器灵与法宝融合为一，陆生修为暴涨，仕途也会平步青云，自己处在这个漩涡中，是不是也会像陆生一样做出抉择？
那娃娃哪理会得了徐定的言语关照，照旧大声嚷着，平时关心体贴的陆生死了似的，他又放声大哭。
“小祖宗，别嚷，你爹睡着了！”徐定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真怕他误碰师叔祖的那些银针，心道，“这孩子看着不怎么聪明，应该好糊弄。”
“你是谁？”器灵用手掌横着抹了一把鼻涕。
徐定脸色一滞，苦笑道：“好家伙，你这才看到我。”
“我是你爹请过来的，这些针就是在给他诊治。”
“喔，我爹这些日子总是睡觉，醒了就吃黑枣，我偷了俩，被他发现了，还遭了责罚。”
徐定不解道：“黑枣？”
“可不是黑枣吗！”器灵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扮着鬼脸，说道：“我爹只当我偷了两个枣，其实我还藏了一个！”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腰里抠出一枚黑色的丹药，徐定恍然道：“哪儿是黑枣，原来是丹药啊！”
这丹药有安神醒脑的效果，用量大一点，便会令人嗜睡，谢凤阳没有回缙州城，陆生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来维持，可器灵还能吃东西？
“你平日也吃过这种黑枣？”徐定问道。
“没！”器灵摇头道：“爹爹不允！”
他端着丹药，皱着鼻子说：“这东西难闻得紧，想必也不好吃。”
徐定大笑道：“是不好吃，对了，我陪你出门玩耍，别把你爹吵醒。”
听到有人陪自己玩耍，器灵狂喜欢呼，抚掌跳着。
“嘘！”徐定蹙眉指了指陆生。
器灵捂嘴歉然道：“啊，熙儿该罚。”
“你有名字？”徐定拉着器灵的手，轻步走到门外，西下的阳光照在娃娃身上，就像人类体内的血管，碧蓝的荧光在器灵的体内不断流动，这一下，徐定又有点傻，一面是陆生将养的好，可也有先天作用，这器灵从哪儿来，本体是什么……，这些问题，得等陆大人醒了才能问。
“人人都有名字啊，我叫陆熙，对了，咱们去哪儿玩耍？”娃娃敷衍地回答徐定，又充满期待地问道。
一种罪恶感附着在徐定的身上，他用并不怎么镇定的声音问道：“你平日都玩些什么？”
“唉！”器灵苦恼地说：“爹爹不让人跟熙儿玩耍，还给熙儿弄了些奇怪的东西，起初倒也有趣，但玩得久了，熙儿便觉得腻。”
“你这些话跟你爹说过吗？”
器灵想起陆生的脸，脸色一变，惊慌地摇了摇头，声若蚊呐，说道：“熙儿不敢说。”
“你娘呢？”
“熙儿的娘早就死了，我爹说了，只要熙儿乖，上进好学，习得本领，便令熙儿去看娘亲的坟。”
陆生的做法并没有让徐定觉得意外，器灵是修士的工具，打骂责罚是常有的，不取威逼之法，却用心计敦促器灵修炼，陆生折取的是君子与小人中间的法门。
二人从陆生的行居院子走到器灵居住的地方，小径空旷幽深，高高的竹林把天空遮成了一条白线，青砖院墙和绿色的瓦片让徐定更冷了。
还没走进那一扇门，徐定就发现此地元灵之气非常浓郁，是整个府衙的阵眼。
聚灵的阵法深浅不一，徐定自己也会布置简单的，陆生这点伎俩并没有比他高出多少，闭上眼睛，顺着元灵之气流淌的方向与方式体会了片刻，徐定暗道：“嗯，还是有几处不太明白的地方，陆大人在缙州城摆的这个奇门阵于人间气象而言，也是不小的手笔了！”
院子里是各种用来锻炼身体的器具，寓教于乐，意在锻炼器灵，徐定一溜看下来，发现陆生是花了心思的，用在器灵身上也颇见成效，他双脚一跃，落在一处十几丈长的绳索上，看锁链下用笔画出的刀山火海，回头笑道：“这不是挺有趣的？”
“早玩的腻了！”陆熙答道：“还不如背背经书有趣！”
器灵和修士不同，功法不能通用，何况器灵能否修炼功法也没什么人晓得，徐定奇道：“你爹让你背的什么经书？”
陆生瞎子过河，只能摸石头，他令器灵背诵寻常的经书，几年下来竟然卓有成效，让器灵以实体存在于天地之间。
陪着陆熙玩了一会儿，太阳落山，那边就过来人请徐定，一个面露哀色的婢女在院门外说道：“徐先生，管家有请。”
这下，器灵不乐意了，他作势大哭，“不嘛，熙儿不让徐大哥走！”
“熙儿乖，徐大哥不走，只是到别的院子里！”徐定摸着器灵的脑袋，抬头答复婢女：“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回管家吧。”
这是到了吃饭的钟点儿，作为陆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徐定过来后，看到自己的师叔祖已经高高坐在首席的圈椅上，他忙见礼道：“师叔祖，徐定来了。”
周围只有侍客的下人，管家也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这张大圆桌只为谢凤阳与徐定置座，管家说道：“人仙有别，我们只管伺候好两位先生！”
“菜齐了你们下去吧！”谢凤阳不动声色地一句话就把陆府管家和下人全都支出门去，屋里一静，徐定心中却有点七上八下，不晓得师叔祖要说什么。
“那个器灵……，你见到了，玩得可好？”谢凤阳夹了一口菜，捻着胡须放在嘴里，对陆府的菜品与味道赞不绝口，旋而眯着眼睛笑道：“你可知它来历？”
徐定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便没有什么胃口了，他放下筷子，扶着自己的双腿坐着，“师叔祖早就知道了啊，我怕陆熙动了您老的银针，才陪他玩耍，不过并未问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师叔祖，有关陆熙的事情，陆大人跟您说过？”
谢凤阳只吃了一口菜，又开始闭目养神了，“当然，不过……陆生在器灵这事上有瞒着我的，也有没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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