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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寻韭令之生辰税

    “少爷呀......少爷啊。不好啦,是她......是她”

    司南睡得正香呢,就听见老马像是看见魔鬼一样在叫唤。揭开车帘子一看,一人一骑,带着身后卷起一阵阵的尘土。马上之人挥舞扬鞭,直奔着自己的马车冲来。凑近一看,司南吓得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这样摔倒趴窝在马车里躲着。趴在车板上戳着老马的屁股。

    “快点跑......快点跑。被抓住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吆喝着让老马加快鞭子,怎奈何自己的马车在三辆马车的最后面,无论老马鞭子怎么抽,马儿除了叫唤依旧慢腾腾的跟在后面走着。

    “完了完了,这次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见此情形,司南已经放弃挣扎了,论舞茹的武艺,自己六个人加一块还不够人家松松筋骨的。随即让老马停下马车,顺便也叫住了前面两辆马车,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硬气一点。于是乎便下了马车,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吁......”随着一声停马声,舞茹两腿一夹,马前蹄腾空而起,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马嘶声,双蹄落地的一瞬间都震的脚下的大地直颤,舞茹便勒马停落在司南两尺远的地方。

    见来人不怀好意,林唤章司婵等人都围在司南身边,知道自己一帮人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司南把五人都推到自己的身后。只见舞茹在马上拿起鞭子,托着司南的下巴,一脸调戏的表情。再转头看看后面的林唤章和司婵,随即骑着马朝两人走去。

    “是叫你马小强呢,还是叫你司南啊”说着举起司南给王奶奶写的小木板,用一根绳子套在手指上旋转着,上面的三行字在空中看起来就想一圈圈的眩光。忽然停下来来回晃荡在司南面前,上面的十二字是那么清晰醒目。

    “要不是你当初给我们写过火锅的制作步骤,说实话我肯定不会认得你的笔迹,也许今天就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悄咪咪的溜走了。但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司南扭过头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心里那个悔恨,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明知道王奶奶和舞茹这丫头关系不一般,自己留下银子就够了,还多事去留什么字啊。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下毒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上次侥幸让你跑了,这次就没那么容易让你溜了。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说着丢过一捆绳子,拍着马鞍。腰间的软剑抽出来,一阵悦耳的剑吟声从司南的耳边划过,一丝鬓发随风飘荡,最终落在剑上,这细微的变化只有司南自己能察觉到。

    看到来人这么嚣张,一旁的侯清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撸起袖子一步跨在了司南前面。还天真的以为面前的这小子是个软柿子,自己这一方有六个人,要怕他作甚。说着上前就想夺过缰绳,就在手离缰绳还有一寸远的时候。司南猛地想起来刚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就落在了侯清的脸上,看着那鞭子上编着的纹理拓印在脸上,迎面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伸手一摸,那凹凸不平的触感还挺舒服,渗出了血还残存着一丝丝的温度,最后痛感才直冲脑门。

    “你......”说着伸手就抓住舞茹的裤腿,想把他拽下来。只见舞茹一个腾挪,另一只脚便揣在了侯清的面门上,也许是踩上泥的缘故,一个半巴掌大的鞋印就拓在侯清的面门上。力道揣的侯清倒退摔了个四脚朝天。侯清翻身抄起手边的一块石头气冲冲的就想拼命,搬起石头举过头顶就想砸过去还没近身呢一把短剑就抵在了他的喉结上,再进半步只有收尸的份了。侯清就这样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举着的石头压得自己手都累了,想往后退一步,舞茹的剑就往前低一步,弄得侯清是进退两难,噘嘴瞥眼向一旁的司南求助着。

    “停下吧,我跟你走,把他们五个放了吧,当初是我一个人干的,冤有头,债有主。找麻烦你也找不上他们。”看着侯清鼻青脸肿的可怜相,知道今天说什么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说着便拿过水壶倒了点水,双手摸了一把脸,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行......你不能去。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林唤章挡在司南身前,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马上的舞茹。见林唤章这么勇敢,司婵也上前挽着林唤章的手臂,大气都不敢出站在身边。其他几人见此情形,也纷纷响应站在了司南身后。只有老马,颤颤巍巍蜷缩在马车背后。

    见林唤章挡在司南身前情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司南的样子,这一举动可是打翻了舞茹的醋坛子。同是女子,自己也不好动手,于是鞭子一甩,抽在了一旁侯清的身上。一声呜哇呜哇的叫声响彻林子,反弹回来的回升都吓飞了一群鸟儿。疼的侯清脚下都痉挛了,靠着李贵搭把手才不至于趴着。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只打我一个啊!”

    舞茹威胁着老马把五人全部手背后绑了起来,然后让老马把三辆马车首尾相连绑在一起,再把五人眼睛蒙住塞在一辆车里。由自己牵头,老马拉着头马跟在自己身后。就这样又折过头朝着缚虎坡方向走去。

    吁...吁......。来到一处岔路口,舞茹停住了勒马环顾着四周,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舞茹随即下马,双手作喇叭状也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模仿者布谷鸟的叫声。只见远处的树梢抖动着像波浪一般由远而近。霎时间十几个大汉就出现在舞茹面前。上次的那个麻子脸小头目也在里面。

    “咦!二当家,这不是上次跑掉的那个姓马的厨师吗?在那让你给逮到了?这小杂碎,上次的蘑菇汤唯老子吃得最多,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今晚高低就拿他的脑花和心肝下火锅”听这声音,这不就是上次绑自己的那个麻子脸的小头目吗。这会把怨气洒在自己身上,待会还不知道给自己留着什么花招呢。

    “废话少说,赶紧上山禀告大当家的。”一鞭子恐吓住麻子脸,吆喝着其他人拉着马车就往山上走去。麻子脸一脸的不情愿,特意找了司南的车跟着。舞茹见其还不死心,直接一鞭子抽在腿上。看着舞茹来真的,麻子脸也收敛起报复,走在去前面去了。

    故地重游的感觉可不怎么样,对于司南这种逃出来的人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反观林唤章和司婵,两对眼睛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一会交头接耳,一会推搡嬉戏。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绑架一样。从大门口揭开眼罩开始,对周围的装扮都感兴趣,要不是手被反绑着,说不定已经跑到什么地方寻开心去了。

    “好久不见啊,小妹夫!”舞磊带着一众喽啰在院子中央站着,还拿着他那形影不离的蒲扇,挺着个大肚子。多半年不见,就胖了一大圈。两边站着的小头目及喽啰眼睛恶毒般的盯着司南看,看得司南心里直发毛。

    “小妹夫......?”林唤章两只眼睛冒着火光一样盯着司南,刚想解释的时候,舞茹就一鞭子划过空气,一声鞭子声响彻院内,舞磊一看也识趣的闭上了嘴。随即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司南六人请入了大堂内。

    “松绑。”

    底下的小喽啰们挨个给司南一众松了绑。这时候小喽啰也沏好了茶端了上来。众人看着这翻转的一幕,个个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刚才还是五花大绑押自己上来,这会倒客客气气的服侍伺候起来。一时间的转变弄的众人都不相信了。

    “司举人......司兄弟,自上次一别,咱们可是有快一年没见了。”舞磊端起茶杯,面带微笑问候道。

    也是没想到舞磊这大老粗这个时候居然客气上了,不会让上次的毒蘑菇弄出后遗症了吧,明明才半年多点,说什么已经一年没见了。现在摆出这幅憨态客气,上次向自己逼婚也是一瞬间就翻脸不认人了,可得提防着点为好。

    “舞头人,客气了。您别来无恙。上次......实属无奈,好在没有给诸位惹上什么病根。完事后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今日被绑上来也是应了当初的果了。”趁着话茬不管他们怎么客气,自己这边先道歉再说。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个好姿态,后续谈谈保命也许胜算会大些。

    “严重了,我今日才知道兄弟你是威名在外大名鼎鼎的少年举子,要是你上次直接表明身份,哪里能给你搞那么多的弯弯道,何至于受那么大委屈。”

    “再说了,咱们两家说来还有些渊源。论资辈的话你也得跟着舞茹那丫头叫上我一声哥哥哩。”越说越糊涂了,知道自己的底细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最后说的渊源什么的却让司南一头雾水。也是看出来司南的疑惑。舞磊笑呵呵的走下台来。

    “家父姓舞名单字一个阳,与你父亲是故交。当年在秦川走镖时,曾受恩于司天丁,自此两家也很要好。后来我们家镖局出了档子事,被人陷害,也就没落了。再后来,我也就在这缚虎坡上落了草。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眼下却有件事想麻烦兄弟你,也只有你能帮得上忙。”手臂搭在司南的肩膀上,挽着手臂,把司南拥在怀里,一股满满的肉感包裹着司南的胸膛。被捂的喘不过气了。

    “帮我们除掉项坤......”听舞磊说完,一时间“除掉”这个字眼,怎么显得那么刺眼呢,难不成是让自己替他们去杀人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立马表示自己不舒服,推开了舞磊。

    “你说的这个项坤......”司南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性的问道。

    “洛州知府!”杀人这种事在舞磊嘴里说出来是心不跳眼不乱的。摇着蒲扇,嘴里轻蔑的冷笑。

    “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贵为举人,此次又奉皇帝令出行。光是靠你手里的那一块金牌,就能让项坤认罪伏法。”自己有金牌的事还真是迎风吹十里啊。传的还真快。自己离京也不过两三天,寻韭令的消息就连土匪这种不问朝堂的货色都知晓。

    “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杀洛州知府吗?”舞磊身上是有多久不曾洗澡了,一股子臭味熏的司南一直屏住呼吸。人命关天,自己自然不会帮着舞磊胡乱非为。但原因总归要问及一下。

    “司兄弟可知道家父家母是怎么死的吗?”提到这事,舞磊的眼睛里眨巴眨巴泛着泪珠,故意挤眼给咽了下去,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脸然后说道。

    “都是因为生辰税......”

    “自打这项坤当上洛州知府开始,头一年还算政通人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二年开始,俨然成了一个泼皮昏庸之辈,整天不理乡政,只知道饮酒作乐,骄奢淫逸。乱立税目贪财受赃。为了自己一年一次的生辰宴会,专门设立了生辰税。洛州城每家有人庆生辰都要按照年龄交相应的税款。还专门让我们家镖局负责押运,我爹看不过去,把生辰税藏了起来,写状上告项坤,被项坤发现后联合附近的恶绅以盗窃官饷治罪。严刑拷打之下,我爹还是没说生辰税的下落,最后拉到河堤边,沉塘了......”

    舞磊讲得字字句句闪烁在司南的脑海里,在西京城里,王化之下。这种事情自己都闻所未闻。谁能知道,在离西京仅仅几百里的洛州城,竟有这种荒唐事。

    “太过分了,“

    ”太可恶了。”

    司南倒还没表现出什么,一旁的林唤章和司婵紧握双拳,一副义愤填膺随时就想冲到洛州州府把项坤给撕成两半。

    “你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了!”司南被林唤章这一句应允吓得张大了嘴巴,自己还琢磨呢,这俩丫头做事不过脑子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话说项坤这样为祸乡州,上边就不管吗?”拿过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项坤的贱人,就是当今西京执税官刘子羊的女儿。有这么个老泰山在上面替自己善后顶着,项坤自然是有恃无恐。”舞磊气愤的手指指着房顶骂道。

    这时候舞茹端着糕点进来。换回了自己的女儿装,一身齐腰的黑发和红色的素蝉衣。突然的转变让在座的四人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司南和老马早知道舞茹是女儿身,也就见怪不怪。侯清摸着自己的脸颊,羞愧的低下头去,舞茹递来的点心也没好意思去接。

    “洛州城里每家每户的生辰日历都登记在册,取名《生辰税》,项坤就凭借这本册子借机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搞得人心惶惶的,就算有人不过生辰也得交所谓的生辰税。”派发点心到司南跟前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一下,随即倾情一笑,给司南抛了个媚眼。这发生的一幕都被旁边的林唤章看在眼里,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接着用力踩着司南的脚,两个手指就像螃蟹的钳子一样朝着胳肢窝掐去。司南强忍着疼,在这种场合万不可叫出声来。

    用手摸着自己的内伤处,上下来回摸索着企图能稍微缓解点疼。颤抖着嘴问道:“那......你们想让我帮着做点什么?”

    “用你的身份把他约出来,剩下的就交给舞茹。”舞磊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看着站在一旁的舞茹,拿过自己的蒲扇,深深叹了一口。

    “不可,不可,刺杀朝廷命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最反感的就是动不动就牵扯上人命。连忙叫停了舞磊的慷慨激昂。润润喉咙继续说道:

    “像项坤这种罪大恶极之徒,交由朝廷处理岂不是更得体,深受其害的人又岂止你们一家。”怎能就眼睁睁的看着舞茹这丫头往火坑里跳呢。虽然平时不对付,但也不忍心再让他们兄妹俩过逃亡的日子了。

    “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司南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此话当真?如你真能让项坤和那些恶绅伏法,我舞磊......我就下山种地,再不当这土匪了。眼看司南都表态度了,舞磊还想添把火,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这样,就让舞茹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吧。剩下的路可不比京城。切不可推辞”一旁的舞茹给舞磊一个眼神后心领神会,拉着舞茹的手对司南说道。也不管司南接下来想说什么,抢过话茬大声向外边的小喽啰吆喝道:

    “来人......抬锅,上酒......”

    司南到嘴的话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呛回去了,现场的气氛在舞磊的吆喝下一阵吵闹非凡,司南隔着人群喊出的话被这更胜一筹的声浪淹没在空气里。

    后来一帮小喽啰弄来了一个木头架子打造的架子,看着小喽啰们熟悉的操作着火锅的步骤,端上来的菜品花样也越来越多了,心想自己这手艺在西京都未有建树,倒是在这个小山沟给发扬光大了。随后四个小喽啰架着抬上来一口锅,放在搭好的木头架子上。

    “我操,九宫格火锅......”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王少杰记忆里的九宫格火锅,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做出来的?看着司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舞磊笑着解释道:

    “你说这啊!九宫格火锅?行,这名字好听,以后就叫这名了。这还是舞茹那丫头想出来的,众口难调,一个格子里一个口味,最重要的是,能防止有人再下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现在摆在饭桌上来恶心自己,也不知道这舞磊是不是故意的。

    突然一只钳手朝着司南的腰上就掐去。疼的司南夹起来的毛肚都掉落在了碗里。林唤章还是不罢休,踩了一脚后把司南碗里的毛肚夹在了自己碗里。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就没见你给我做过!”

    翌日,林唤章早早的就起了床,司南和侯清李贵他们昨晚被舞磊灌的不省人事,现在还在炕头上宿醉不醒。

    院子里,舞茹一大早就在这儿晨练,只见舞茹从腰间抽出来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是那么清脆,一阵嗡嗡的花剑撕裂着空气,上下腾挪翻滚,软剑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空气中,射出一阵阵凌厉的寒气。突然一个飞跳上树,荡落几片树叶落地,随即身随叶动,一阵花剑甩过,树叶齐整的被划成两半,当叶子落下的时候,舞茹则早已收剑等待着叶子落地。

    “好......好厉害”林唤章和舞茹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来是司婵这没良心的丫头,自己的情敌在这儿,自己该站那边都不知道,还忙着鼓掌叫好。林唤章一个白眼吓得司婵赶紧跑过来挽着林唤章的手臂,靠在其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犯了错恳求原谅的可怜相。

    “你......就是司南没过门的媳妇?”舞茹收起剑重新插回腰间盘着,朝二楼正在观看自己练舞的林唤章喊道。

    “对......她就是我哥的婆娘,我爹娘钦点的未来儿媳妇。”林唤章被这突如其来的字眼弄得不知所措,倒是一旁的司婵为给自己争面子回击道。

    “那我以后可有对手了!”说着一个腾挪,踩着垒起来的麻袋一个翻身就飞出了院墙。司婵看着舞茹矫健的身手,好生羡慕。但为了在林唤章跟前表忠心,还是朝着院墙的方向喊道:

    “你别妄想了,你没机会的!”也不管人家听没听到,这时候在林唤章跟前做做样子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那洛州城内全是你们的通缉令,她怎么混进去?”大堂内,其他人都收拾完毕在大堂内集合。就剩下舞茹没在。司南环顾四周向舞磊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她自己能应付。我这个妹妹从小习武,家父在她小的时候就送到了三仙岭的三仙庵中让一个尼姑传授了一些本事,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不用担心。”就在舞磊和司南谈话期间,一个身材高瘦,面容俊秀右手拿着扇子,左肩背着一个包袱的男子进到大厅内。

    “收拾好了就可以出发了。”男子合起扇子敲了敲门板引起众人注意后说道。

    “这是?”众人一脸茫然,不是说好了就舞茹一个人跟着吗?怎么还有个男子相随。就在众人一脸疑惑的时候,舞磊笑呵呵的说:

    “我妹!”

    原先众人张大的嘴巴现在张的更大了。司婵想上去捏捏舞茹的脸蛋看看是不是真的,却被舞茹一扇子打手警告。随即丢给众人一个白眼后就径直出了门。司南一众也赶紧跟了上去。

    司南六人坐着马车,舞茹则一个人骑着马。路人的视角看起来总显得那么不协调。

    看着城门上斑驳的两个字——洛州。众人感叹终于到了。一路上有舞茹存在的缘故,六人也没有了自西京出来的欢歌笑语,侯清晕车的毛病犯了都不敢提出下车缓缓,硬是一路把头伸出车外吐了一路芬芳。一路上都沉沉闷闷的。眼下可算是到了洛州城了,终于不再那么压抑了。

    “站住......篮子里装的什么?帽子去掉看看!把斗篷摘掉再过去!拿旁边的水桶里的水捞两把,洗干净让我看看!”城门口,两队衙差和若干军人摸样的人盘查着过往进城的人。马上就要轮到司南一行人,司南猛地想起,要是舞茹腰里的那把软剑被搜出来的话......。想到这儿,司南提前掏出金腰牌准备着,说不定能看在金牌的面子上能免检。

    “停下......马车上的人都下来接受检查!”

    就是这个时候,司南把众人推在自己后面,一马当先,挎着步子走到了衙差面前掏出了金牌递上去。

    “给钱也没用,还是得检查!”衙差接过去,看都没看,还以为是司南给的好处费,就顺手揣在了自己的怀里,说着便在司南上身摸索了起来。这时候林唤章上前推了衙差一把,护住司南在自己身后。

    “你这臭丫头......”说着便扬起手就要朝着林唤章脸上招呼,就在手落下来的关键时刻,舞茹一把扇子抵在衙差的手心,戳的衙差生疼的后腿几步。其余的衙差见状拔出刀就想一拥而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个将军摸样的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见两方人马都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了,忙站在衙差方面警惕的看着司南一行人。

    “王参军,他们向小的行贿,企图想免检过关进城,小的怀疑他们就是那舞家余孽一行派来的奸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司南的令牌交到姓王的将军手里。

    “啪...啪...啪”连续三个耳光落在衙差脸上,王将军看着手里的金牌,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三个耳光完毕,一言不发的跪在司南面前双手捧着令牌请司南收回。

    “将军,你跪这小瘪三干嘛”俯下身来,想拉将军起来。却被将军也一把拉到自己跟前跪了下来。

    “混账,你这狗杂碎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害的本将军也要沾染上你的晦气。你可知刚才的金牌上写的什么吗!‘寻韭令’!”恨这不成器的家伙恨的后槽牙都碎了,但凡认识最后的那个“令”字,也不至于能惹出这档子事。

    “是......是......京城前不久派下来的那位司......”这时的衙差一脸慌张如临大敌的样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的眼瞎,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还望您老人家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刚才还嚣张的衙差就像听到了什么能要自己性命的东西,这会正趴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的。俨然没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起来吧,不知者不怪,以后长个记性就好”收起令牌,扶起还跪着的王将军,任由衙差继续跪着,走的时候丢下一条手巾说:

    “有机会多读点书吧,以后会用的着的。擦擦脸上的血吧,对后面的百姓好一点!”说完便由王将军带头向项府走去。

    项府,转着围墙,看着远处门前的大狮子加上高大的匾额,心想区区一个州府的门面都快比的上江鹤年的宅邸的规格了。舞磊果然没说错,项坤搜刮的民脂民膏估计都用在了这上面。

    “司......”王将军双手作揖想称呼司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叫什么好,叫高了显得自己拍马屁,叫低了还得罪不起。司南也看出来王将军的窘态。

    “哦。我没功名在身,叫我司南或者司举子都行。”

    “司举子,请在此稍后,容在下先行进去禀报一声。”双手作揖,得到了司南的答复后便跑着进了项府。

    “哎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不知道驾下光临陋府,有失远迎啊。”人还没见到,就听见那粗狂的声音先传来。随即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在一帮佣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传说当中的项坤,居然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真是对得起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想必大人就是项坤项知府吧”司南作揖回礼道。

    “正是本府。司举子远道而来,想必是舟车劳顿,请进。我这就让下人准备酒席给司举人接风洗尘。”寒暄完,项坤看了看司南身后的众人,司南也心领神会,给项坤介绍起了自己一方。

    “哦,这是......林唤章,我妹司婵,我义弟侯清,李贵,管家老马,还有这位......舞......吴勇。我的保镖兼书童。

    保镖?还兼书童!还给自己起的什么破名字,吴勇?无用?这是在说自己没有一点用处吗?舞茹这时候有气只能忍着,心里已经不知道问候司南祖宗十八遍了,在狼窝里多有不便,出去后全给你攒着一起算。

    进入了大门,由项坤前面带路,司南感觉院内的建筑怎么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学着江鹤年府上的布局盖的吗?就是一些局部的建筑不像以外,其他的布局和江府别无二致。

    颐和堂,看着上面的匾额名字,司南心里一通好笑,江鹤年家的叫一合堂,结果这项坤也有样学样,起了个颐和堂,不知道江鹤年如果也在这儿的话作何感想啊。进入堂内,正挂着两幅书法,上面誊写的正是司南的《鸿楼》和《颂秦》。

    “这......这是?”司南指着墙上的书作疑惑道。

    “没错,正是司举人你的两篇佳作,想当初你仅凭一手《颂秦》就能让皇帝钦点举位,连江博士都对你青睐有加。后来一首《鸿楼》更是让天下学士无才比及。此等身遇,怎能让我辈不慕呢。”听着都快把自己夸上天了,司南赶紧说话制止了这肉麻的夸赞:

    “项知府缪赞。司南只是幸甚而已。”实在不想面对着项坤这张老脸,说着便看向自己身后想转移注意力缓口气,环顾四周后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舞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