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 » 第八十一章 微观经济学的崩溃

第八十一章 微观经济学的崩溃

    阿梦说:“灵魂怕的不应该是脱离身体的接触,甚至不是脱离灵魂的接触,而是无法尽量合乎逻辑地推理。身体怕的才是脱离身体接触。当然,我们也只是智人和逻辑生物之间的过渡,这类担心肯定是存在的,也曾经因此犯过错,堕入计算利益的邪恶,浪费了时间精力。几年前,我们发现了一些真理,初步感受了实现理想、发现真理的乐趣,就不那么追求发现更多的真理,开始追求比较稀缺的利益。这说明我们当时的目标是发现一点真理,而不是尽量多地发现真理,目标的这一点点偏差直接导致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错误决策,必然少发现了一些真理。而且,边际递减规律大概也起了作用。发现真理之后,发现真理对我们的边际利益下降,而身体本身的利益不足导致了利益的估值,也就是边际效用,上升。后来,我们得到了一些利益,却发现利益的估值下降很快,原来能让我们快乐的事情很快就不再能让我们快乐了。另一方面,真理的估值却迅速上升,研究真理的兴趣恢复势头很猛。从神经系统的偏好的角度看,这大概得益于我们对真理的兴趣相对较强,对利益的兴趣相对比较弱小,所以,前者不容易满足、容易恢复;后者容易满足、厌倦。再后来,尽管对利益的兴趣恢复也比较快,但是,人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反复摔倒,毕竟,我们那时已经知道存在无限大价值了,对价值有限的利益就会有一定的抗拒心理,所以,我们开始重视控制利益,当然,我们两个采取的方法并不一样。”

    我说:“重要的是,边际递减、边际均衡不是真理,不是必然成立的规律,甚至不是应该成立的规律。也就是说,即使成立也要让它不再成立。边际递减规律针对的是当时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如果考虑无限长时间全社会的总体利益,利益会高度接近价值。显然,无论即时利益或个人利益的边际是否递减,那些无限大的总体利益都不会有什么边际递减。或者说,真理的价值不存在边际递减,是永恒的。过于重视边际效用就是忽视无限大价值,重视短期利益,是一种邪恶。事实上,一切行为都通过机会成本而影响长期价值、无限大价值。例如,一个人消费不仅得到了消费的快乐,也减少了工作,对未来的生命有巨大的影响。但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考虑对整体的、长期的影响。如果说有益于工作的消费还能保持正的价值,过度消费而不工作,尤其是完全不从事价值无限大的工作,必然对全人类造成无限大的损失。所以,降价了就要增加消费?对个人来说,这确实是某种边际均衡,但是,个人效用增加了一点如何弥补整体利益的无限大损失?那时,你有时为了内衣店、餐厅搞活动就拉着我出去逛一天,吃喝玩乐…….”

    阿梦大惊失色,“所以,我们就犯罪了?所以,那些降价促销更像是引诱我们杀人?应该禁止促销吗?所以,哪怕个人边际效用很大,厂商获利丰厚,只要可能大幅减少整体利益、价值,都不能消费、生产。人类根本不应该追求经济的均衡。”

    她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担心她进一步推导出什么令我生不如死的规则,我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们目前的消费属于有益于工作的消费,我们有资格消费。当然,你说的都对,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均衡本来就不能建立在个人感受的基础上,甚至不能只考虑当前的整体利益,否则,现在的整体利益最优会导致未来的无数人损失惨重。所以,功利主义者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追求全人类的总体利益,不承认其它利益的合理性,这等于是统一追求目标。另一类是每个人有自己的利益。前者接近于纯逻辑主义的目标,后者则基本上是一种邪恶。当然,如果能通过发行债券的方式给予研究真理以应有的报酬,会大大缓解这种利益冲突,让后者的行为接近于前者。”

    阿正有些惶恐,“你这就又修改甚至否定了经济学基本规律?我们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我呵呵一笑,继续推理,“利益其实还不算太差的概念,个人利益、即时利益乃至个人的即时利益这种修改才是堪称邪恶的概念。只考虑整体利益,才会有真理可言。这就像宇宙中只有总的作用量追求极值,进而导致了那些宇宙法则的出现。边际递减对个人的神经系统往往是有效的,问题是,神经系统的个人偏好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给出错误的判断,因为那从来不考虑他人的利益,哪怕他人的利益远远多于自己的利益。所以,人类需要彻底改变,因为很多现在理所当然的行为都会对后人产生严重的后果。例如,追求真理不仅应该是永无止境、永不满足的,也应该永远是灵魂的第一要务。但是,真理对神经系统连第N要务都算不上,因为神经系统完全对真理没有感觉,自然也无法感知人类社会中真理是否稀缺,所以,真理的效用就是零。智人对发现真理没有任何迫切感,远远比不上食色之类几乎没有价值的追求。所以,灵魂必须学会背叛身体,当身体说我需要什么的时候,灵魂仍然可以说我最需要合乎逻辑、最需要真理。”

    阿梦笑着靠了过来,“虽然你经常做不到,但是也确实有时能做到,所以我就放你一马。我们后来重新开始研究真理,并且有了无止境的追求。做到这一点并不太难,并不需要我们总能战胜身体,只要我们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不再想方设法去为身体谋取利益,而是想方设法去发现真理。当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仅仅是这一点转变,也能让人生出现巨大的变化,让追求价值、真理的成功率发生巨大变化。当然,不客气地讲,我接过了主要的决策权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理想主义天生要比现实主义更关注价值、真理。不过,这肯定还不够好,最好是能牺牲利益,在身体有需求的时候仍然能够努力发现真理。”

    这就对了!我的功利主义不太喜欢纯聊,喜欢边撩边聊,这甚至未必影响效率,简单地说,大概是希望追求价值的时候也顺便有点利益。我没跟她客气,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对手,“这种转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在生活中发现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远远不如研究真理有意思。”见阿梦频频点头,我认识到这根本不是她的软肋,也就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既然暂时没有了目标,只好如阿梦所说,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转向真理,“经济学也不能说一无是处。机会成本就是一个很好的思想。问题是,经济学家们显然没有认识到日常消费的机会成本并不只有其它消费和日常工作,还有研究真理。智人常常关注得到什么,如获得了哪些利益、发现了什么理论,这容易出错。更好的思维方法是像经济学家那样权衡机会成本,多想想我为得到这些而失去了什么,如没能思考什么问题,错过了多少价值,失去了多少能力,等等。这样,为了有限甚至负的价值而努力就近乎于不可原谅的错误。这种抽象的判断会大幅加强对价值的重视程度,也会大幅改善行为的正确率。”突然,我产生了灵感,觉得这一定行,对阿梦说,“例如,我以前经常想如何满足你,可是,总有种难于上青天的感觉,郁闷之下,只好去研究真理了……”

    阿梦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还有这回事?不是夸张?但是,因为我总是心不在焉,大概是给你添麻烦了。不过,真要是如此,倒也误打误撞地让坏事成了好事。其实,我有一段时间确实有一种爱你又不爱你的那种感觉。现在,我有些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不喜欢你围着我转,努力让我快乐,因为那并不会让我快乐。你追求价值,不以让我快乐为目标,却会有让我快乐的结果。就像追求尽量合乎逻辑并不需要排除利益一样,我们追求价值也并不需要排除爱情、快乐。但是,这又不需要、不能以爱情、快乐为目标。你如果把精力用来讨好我、爱我就是杀人无数,那还不如不爱。两个人唧唧歪歪,郎情妾意,可能羡煞追求爱情、利益的功利主义者,却会气煞纯逻辑主义者,因为这是牺牲他人生命的爱情,和纣王这类残暴的君主没多少差别。只不过,小情侣们牺牲的是未来的生命,纣王牺牲的是当前的生命;前者杀人于无形,后者采用炮烙、剖心等酷刑。如果谁要说前者更有道德,那实在令人无语。所以,智人对亲人的爱、对个人享受的爱、对宠物的爱其实夹杂着对未来无数人生命的冷漠。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我必须不喜欢各种针对我的个人偏好的讨好,这样,就不会因为你没有讨好我而不满。所以,红颜祸水毕竟还是有原因的。如果女人不是不学无术、无所事事,不再需要男人陪、不再贪图钱财,甚至能热爱真理,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自己会更好,男人会更好,社会进步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我有些郁闷,无懈可击的女人?那是不应该存在的!这激起了我的好胜心,甚至觉得,这样的游戏才算棋逢对手。

    阿梦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说到经济学,有没有无限大价值会很不一样。例如,智人现在基本上算是平等对待增加收入和降低成本的。但是,有了无限大价值之后,就应该把思考的重点放在增加收入上,毕竟,降低成本是有限的,增加价值才是无限的。只有锁定了无限大价值的课题之后,试图降低成本才是无错的。如果智人因为研究真理要付出一些代价,如物价上涨、新产品减少,而不愿研究真理,就是巨大的错误。不对!用错误来评价是一个明显的错误,应该用邪恶、犯罪来评价。”

    我开始重组攻势,“对于发现真理,智人一贯是推诿的态度:我能力不够;无法付出足够的努力;那么多人都没去努力;那么多人研究都没有发现真理;这是全人类的事情不需要我这个小人物大包大揽,甚至,有人比我更擅长,要发挥比较优势,等等。这一切推理都指向一个邪恶结论,我可以不去研究真理,却可以享受生活。他们根本不在意这是否导致杀人无数。可是,这一切自我辩护都是无效的,因为都是基于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利益的邪恶心理。”

    阿梦叹了口气,“以前我确实有这种想法,看来,在研究真理方面不应该考虑什么比较优势,因为劣势一方同样有机会发现真理。更接近真理的命题并不一定是更难的命题,甚至,重要性、正确性和难度没什么关系,所以,研究真理的效果更接近于尝试的次数的多少。有更多的灵魂进行更多的、独特的、深远的尝试,必然有助于发现更多的真理。如此说来,你的试错越来越有道理了,要点在于创新性,要努力避免重复错误的尝试。所以,以后我也要更加努力了。”

    这难道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已经不是在追求发现真理,而是开始为了某个没有价值的目标而试错,希望在讲道理的过程中找到一个目标能够KO对手。客观地看,如果目标没找到道理却不错,应该算是一种歪打正着。这种情况对我并不太少见,也经常让我对自己算不算非常努力地发现价值多少有些心虚。发现了真理但是没有以发现真理为动机,这似乎不太应该被称为努力发现真理。从发现的过程来看,这也很像经验主义为了合乎经验、预测未来而发现了真理,是不够合乎逻辑的,也就代表了错误率会较高。但是,我的错误率显然低得多。我的解释是,目标和方法相对更好导致了我的研究的正确率相对较高,但是,既然目标和方法仍然有错误,正确率也就不会是最高。

    我继续寻找机会,“换言之,如果真理真的有无限大的报酬,就不会有哪个人说自己一定不研究真理,每个人都会尝试研究真理,哪怕这意味着每个人都需要努力学习、研究,甚至,绝大多数人即使暂时失败了都不会放弃。另一方面,现在的智人总是计算某种消费是否合算,工作是否辛苦报酬是否够高,创建企业能否成功。可是,未来必将改变。”

    阿梦插话说:“如果人类想要让自己不是邪恶的生命,让人类成为正义的、合理的存在,让每个人的死亡都是值得天怒人怨的不幸事件,就必须成为完美生命。否则,智人意义上的好人就只是恶人评选出来的好人,在完美生命、逻辑生物看来可能根本就是蝼蚁,甚至根本就是该死乃至死有余辜。毕竟蝼蚁没有能力也不会想着破坏这个世界合乎逻辑的程度,而智人不仅破坏了,甚至,即使知道会破坏仍然要继续破坏。”

    我说:“要尽量合乎逻辑,就要做到明明想消费、能消费却不消费,明明工作清闲报酬高却不去做那些没有无限大价值的工作,明明创建企业有利可图却不再创建,让一切没有无限大价值的工作永远不受人尊敬。这样,在实现自动生产之前,由于缺少生产、创业,无助于发现真理的消费品价格会大幅上涨。例如,需要精细加工的菜肴、服装会成为奢侈品。但是,有助于发现真理的消费品、服务甚至可能价格下降,例如,向研究真理的人提供优质的餐饮、家政、运动等服务。”

    阿梦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阿正插嘴道,“既然同时有价值无限大的工作和价值有限的工作,那时,一个人的不同工作不会有相同的工资。”

    我点点头,“所以,你看到了,你是能发现真理的。一个人的消费有相同的边际效用,工作有相同的边际报酬,这些都是滥用边际递减规律的结果,追求的是个人利益最大。尽管我们研究真理的时候平均效用是无限大,但是边际效用是个动态的变量,有时无限,有时有限。例如,对我们来说,睡觉前的几个小时,聊天的时候边际效用总是无限大;如果选择做运动,边际效用就是有限大;如果运动和效用混合起来,边际效用又是无限大。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增加工作时间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无法进一步增加工作的效用,所以,最高的边际效用是稳定的、有限的;但是短期的边际效用是可变的,甚至可以在有限大和无限大之间变换。如果我多工作一些时间,就能让本来有限大的边际效用变成无限大,但是,可能又会让另外一些无限大边际效用的时间变成有限大。不对,即使是长期的边际效用,也能够通过改变信仰、方法而改变。我们也正是因此才能从两个没有无限大边际效用的孩子变成经常有无限大边际效用的真理发现者。”

    阿梦说:“所以,做同样的事,边际效用和效用都不是一定的,而是和其它事有关的,这也是和传统经济学不同的地方。因为人不平等,人做同样的事也不可能有平等的价值。研究真理的人吃饭相当于是为研究真理服务,因此,有无限大的价值。漠视真理的人吃饭则只能有有限的价值,邪恶的人吃饭甚至有负的价值。平等对待所有人的吃饭问题并没有逻辑的必然性,肯定不是真理。”

    我说:“虽然工作的边际效用迟早会降低到有限值。但是,这时候也许仍然可以工作,只是不能研究真理。而且,有些人的工作效率随时间下降较快,有些人则较慢。那么,当前者失去创造无限大价值的能力的时候,仍然可以帮助后者,而不需要立即就去享受生活。价值无限大的工作和价值有限的工作拿相同的报酬是不合理的,至少,在绝大多数智人更关心个人利益的时候不合理。我现在能力够高,也许能够保证研究真理是唯一的工作。但是,能力不足的时候研究真理的时间就不够长,所以,在工作组合中包含一些价值有限的工作是可能的,一些工作甚至有利于改善状态,只不过,不能让这些价值有限的工作优先选择工作的时间、地点,不能影响到价值无限的工作。”

    阿梦说:“在价值有限的社会,经济学有一种完全失效的感觉,毕竟,举债消费、边际均衡、不充分就业都没了,甚至,分工也有了另一种含义。关键就是没有了边际均衡,这样,为了达到更好的均衡而举债建设、消费就没有了意义。”

    我说:“现在的经济,个人行为建立在个人利益的均衡上。但是,均衡的时候就是在杀人。这很怪异,智人明明是一群漠视未来人类生命的人,却又追求荣誉、环保、慈善、爱惜生命、遵守合同和法律。这种不分善恶、不分轻重的奇怪现象应该是愚蠢的结果。在追求最大价值的正确经济模式中,没有均衡,只有尽量好。一个人愿意为价值牺牲自己20%的利益、50%的利益、90%的利益,这是无止境的,没有最好的。阿梦可能牺牲了20%的利益,我则可能牺牲了70%的利益,当然,能牺牲更多并不意味着价值必然更大。或许,可以说每个人在个人利益和价值之间都形成了一个平衡,但是,这个平衡是不正当的,是要不断打破的,要不断争取建立更好的平衡,更有利于价值的平衡,所以,我要努力让自己愿意牺牲80%的利益。当然,牺牲利益不是最终的目标,只不过,在正确的信仰和方法的指引下,愿意牺牲利益之后总能找到能增加价值的行为。”

    阿梦没有理睬我的颠倒是非,这并不令我太意外。一方面,个人的功利主义对她的影响不大;另一方面,即使是我,在工作状态出色的时候,也可以暂时忘却此等小事。只不过,阿梦是真能忘记,我则更像是记仇的小人。阿梦说:“所以,在人人追求尽量合乎逻辑、价值尽量最大的时候,实际的行为是无法预料的。预料所谓正常的平衡点就是在将不合理的存在变成合理的存在。在这个问题上,除非人类成为了完美生命,就永远没有合理的存在。”

    我说:“既然所有人都应该努力研究真理,如果真理没有价格,GDP必然大幅萎缩。甚至,全社会越是努力研究真理,GDP短期内反而越小。功利主义者会说这是社会的倒退。但是,纯逻辑主义者必然对这种谬论嗤之以鼻。另一方面,虽然GDP不是纯逻辑主义的目标,一旦真理被大量发现,GDP迟早会飞速增长。当然,如果真理被正确估值,GDP从一开始就不会明显减少,甚至,如果发现真理的过程比较顺利,可能从一开始就飞速增长。说不定,在逻辑生物看来,二十世纪初是人类增长最快的时期之一,尽管那时有世界大战、大萧条、瘟疫,但是,大量的非正常死亡并不能掩盖那段时期在真理方面的一些突破。”

    阿正说:“如果知识的价值计入GDP,那古希腊时期一定是地球文明GDP增长最迅速的时期,甚至没有之一,毕竟那时的基数太小;而中世纪的GDP甚至可能出现了下降。”

    阿梦说:“现在,几十亿人需要真理却没人研究真理,这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几十亿和尚没水喝。我们不是没有算计过利益,但是我们在这方面比较失败,最耐不住饥渴,输给了那些经验主义的小人。我记得自己知道朝闻道夕可死这句话之后就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就死了确实不甘心啊?可是,那么多代人都不能告诉我答案,甚至说没有真理,难不成我还能自己发现不成?甚至,我还要从有没有真理这一最基本的真理开始发现?这太让我恶心了,祖先都是什么德行啊!我和芳芳都被这种经验主义的怀疑困扰了多年,进两步退一步,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去挑水了。”

    我说:“但是,前人剩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如何给几十亿人抬水是个很困难的问题,所以要研究方法、信仰,以便提高效率、正确率。前人没有做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只不过他们仅仅有点理由,这和理由足够充分是截然不同的。这个问题的难度确实很大,在我们发现正确的信仰、方法之前,我们也不能完全脱离经验主义、功利主义这些邪恶,善恶的决策几乎就在一念之间,很多积极因素中少了任何一个都可能导致我们最终决定不去抬水,即使不是荒淫无度的狗男女,也会变成一对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邪恶男女。”

    阿梦深吸了一口气,“有了正确的信仰和方法也有执行的问题。即使是现在,当我们遇到很大困难的时候,不仅会想着克服困难,也会想着降低难度,甚至是否逃避。所以,我们也是普通人。”

    阿正皱着眉说:“要不是你是我妈妈,我会很怀疑你是不是人,更不要说什么普通人。”

    这时,厨房里一阵稀里哗啦,我们赶紧跑出去,就见一地的碎碗碟,老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想给你们做顿饭。呃!不对不对!这是借口,是我肚子饿了。”

    阿梦猛一拍脑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中午了,“真对不起!您别管了,我来。”

    我抓紧最后的机会,“你为了儿子不惜饿死老爷子。”

    老爷子笑眯眯的,“好!好!”

    每个人一时都不知应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