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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一体化人生

    阿梦笑着对阿正说:“那就如你所愿。我来开个头。对纯逻辑主义者而言,旅游是一个对灵魂相对有利的战场,在适当的方法下能经常体会到灵魂战胜肉体的快乐,培养对灵魂、推理的信心。”

    阿梦愿意为自己的孩子牺牲研究方向的一些自由。这无疑是不合乎逻辑的,统计意义上必然会牺牲价值。所以,我不打算完全从命,虽然没有将话题引向抽象,却也并没有停留在旅游上。当然,我无法证明这样会增加价值,只是服从信仰、方法的指引。“现在没法旅行真是遭罪。我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很容易身体疲倦进而厌倦推理。把人关在家里,也许保护了很多肉体的安全,可能少死了几百万智人,但是,也帮助肉体加强了对灵魂的奴役,让灵魂更关注身体的健康、日常的饮食,而不是逻辑。所以,我们现在被封锁在一个对肉体相对有利的战场,当然,如果有了正确的信仰,在哪里都能关注、创造价值,哪怕是在相对不利的条件下。还有一种更激进的观点。智人年迈后思维能力会大幅下降,所以,就当前的外壳而言,如果完全用合乎逻辑的程度来衡量,也就是用价值来衡量,不同年龄的生命价值是不一样的。当然,如果年轻人不思考真理,老年人却愿意研究真理,局部的价值反转是可能出现的,所以,这种归纳不是真理。不过,这仍然有助于做出一些正确的决策。既然新冠病死者的平均年龄很高,绝大部分已经不可能创造价值,为了保护老年人而将思维有活力的人也封锁起来,是不合乎逻辑的。”

    阿正说:“你们以前说过,寿命不是衡量灵魂的正确尺度,价值才是。”

    我说:“这只能说大致正确,因为合乎逻辑的尺度可以构造出很多种,毕竟,宇宙中的时空、能动量等度规也是无穷无尽的。但是,灵魂的正确尺度基本上不可能是经验主义的时间,那只是逻辑世界的合乎逻辑的度规,但是,不一定是追求合乎逻辑的灵魂的合乎逻辑的度规。即使从经验主义看,千年的乌龟、王八也不能被视为合乎纯逻辑信仰的长寿,70%时间在睡觉、从来不推理的婴儿期也不能和30%睡觉经常推理的青壮年时期相提并论。如果认为时间意义上的长寿为灵魂的正确尺度、追求,这必然要陷入某种矛盾,灵魂究竟应该追求长寿还是更合乎逻辑。”

    阿梦说:“所以,追求尽量合乎逻辑并不简单,必然包括即时的逻辑强度也包括延展性。即时逻辑是当前合乎逻辑的程度,类似于能动量,但是,准确来讲甚至不能用单位时间创造的价值来衡量。这又涉及如何合乎逻辑地创建度规的问题了。延展性代表创造价值持续的时间,如果逻辑推理只能持续到六十岁,之后的生命根本不属于灵魂的生命。因此,像完全丧失智力、植物人那样的状态根本不应该视为灵魂,更不会有寿命。不仅如此,即时逻辑也会有相对性,一个人关注数学的价值,另一个人关注物理学的价值,并不能绝对地说哪一方的即时价值更大,这就像是能动量的相对性。”

    阿正气得直跳脚,阿梦只好去兼顾母亲的所谓责任和义务。

    我说:“所以,将大量研究、医疗资源用于追求在现有外壳下延长寿命是不够逻辑的,浪费了资源。正确的资源分配方法是将更多资源用于改善乃至更换外壳,更多资源投向改善教育、改善信仰等有益于改善灵魂、增加价值的领域。另外,在时空尺度中,灵魂、思想是没有尺度的,经验主义者把这诠释为灵魂不存在。但是,在纯逻辑主义者看来,这是因为度规方法不对。如果按照预期价值衡量,思想、学科、研究方向、灵魂乃至人类一切精神财富都是可以度量的。在这种尺度下,宇宙的尺度也不再是最大,在灵魂中也只是一个概念。”

    阿正一头扎进阿梦怀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阿梦一面哄着一面打断我,“我认为解决办法应该是将那些珍爱健康的人隔离起来,让不关心健康的人,或者说关心价值的人,自由活动。与现状相比,关注健康的人会失去更多自由,但是,他们本来就不那么信奉自由,应该不那么在意这种损失;关注自由的人也会失去一些健康,但是,对信奉自由的人而言,这也是代价较小的做法。如果说爱自由的灵魂获得自由会危害到珍爱健康的智人的健康,同样可以说爱健康的智人的健康危害了爱自由的灵魂的自由。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爱自由的灵魂的自由有利于未来的人的价值、自由乃至健康,而未来的人必将只关注价值、自由而非健康,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健康。”

    阿正总算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关键在于区别对待!给珍爱自由的人以自由,给珍爱健康的人以健康。但是,智人绝大多数都是珍爱健康、利益的人,他们会拼命指责前者伤害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自己的信仰才是邪恶的信仰。”

    老爷子说:“有理性、自由的健康才是值得重视的,没有理性、自由的健康不可能凌驾于理性、自由之上。没有哪个智人愿意被囚禁,但是,所有智人都被囚禁在固定的外壳中;所有智人都想挣脱枷锁,却没有哪个智人努力挣脱外壳这个最沉重的枷锁。后人经常以此嘲笑智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像你们嘲笑前人裹小脚一样。”

    阿梦说:“所以,如果我们到了工作不下去的时候,是一定要继续旅行的,哪怕会违反法律,哪怕会导致病毒的传播,哪怕会有人因此而病死。这不仅是自由地试错,也是以自由为目标的试错,是自由地追求自由,也算得上是自由地追求价值。看来,试错也有很多种,自由地追求自由大约是逻辑上最自洽的试错。”

    阿正说:“试错还有好坏?”

    阿梦迟疑了一下,看着阿正,“确实有很多动机挺好甚至结果也可能好的试错。例如,为了更好的信仰而尝试各种信仰,为了取得更多发现而尝试各种方法、状态,为了发现数学真理而尝试各种思路。但是,它们都不是最合乎逻辑的试错。试错的逻辑基础是对自由的信仰。如果接受这些不合乎信仰也不合乎逻辑的试错,又有什么理由禁止为了利益、为了巩固统治而试错?如何禁止不择手段的政治斗争?将推理、自由、价值局限在某个范畴之内必然是一种邪恶,即使发现了价值、真理,也不能因此说这种方法不是邪恶。”她面色复杂地说,“所以,将话题限制在你喜欢的范畴内是一种邪恶。”

    阿正将目光转向了我,“人类为了真理早就付出过多少亿的生命,却并没有得到多少真理,这次有机会得到很多真理,怎么可能被病毒吓住。”

    现在的我反而乐于做一个本分的演员,“受到封锁影响的有价值的活动很多,如呼吸新鲜空气、逛书店、观察社会,等等。每个行为价值都不是很大,但是所有行为的总价值就比较大了。关键在于,区别对待不同人群的方法可以对体弱者、对爱惜生命的人进行相当程度上的保护。而且,区别对待已经是一种对邪恶的退让,因为这仍然意味着有大量价值投向毫不关心价值的生命,等于是间接保护邪恶。对智人而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是错误的,因为这种宝的价值只会和邪恶的价值同一量级,毕竟,传统、经验中没什么真理,却充满邪恶。”

    老爷子说:“在这方面,智人生命有限还不惜代价追求多活几年,逻辑生物生命无限却敢于为了各态历经让生命冒巨大危险,不惜死亡。现在的隔离措施大概能延长几千万、几亿人年的寿命,这些拯救下来的时间中,绝大多数是动物性的、没什么合乎逻辑的推理的;我去探索黑洞可能一下子就损失了无数人年的寿命。在智人看来,这无疑亏大了。按照智人生命无价的观念,逻辑生物永远不能冒生命危险,因为预期损失总是无限大。可是,在我们看来,逻辑高于生命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并不认为自己的生命如何宝贵,人死了,生育就是。当然,我们只会为了逻辑、自由、价值牺牲生命,不会为了利益牺牲生命。而且,虽然我们不关注生命,但是,我们能发现让生命无限的技术,可能寿命无限;智人极度关注生命,却不能也不配获得无限的寿命。”

    我大吃一惊。老爷子的观点并不是毫无争议的。但是,我不想在我认为相对缺乏价值的所谓实际问题上浪费时间,只能说愿意想想。首先,培养一个生命是有时间和资源成本的,至少,有推理能力的智人现在不能不爱惜生命。其次,爱惜无法进行逻辑思维的生命明显是错误的,而承认这一点就意味着并不是只有年迈的生命才需要贬值。第三,立即转向纯逻辑信仰应该会导致人均寿命的短期下降,但是,长期必然是增长的。这大概也属于为自己还是为未来、为总体的问题,属于是否愿意为了不减少他人多得多的寿命而付出自己一定寿命的问题。这甚至合乎社会整体的功利主义。第四,对未来的逻辑生物而言,虽然培养一个新生命是有成本的,但是,只要寿命远远超过受教育时间,只要活着的人都努力创造无限大价值,成本问题就算不上什么问题。逻辑生物会为了价值而在风险和收益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而不是在青少年时就用于牺牲。第五,如果人口有规模限制,一个人死去必然意味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那么,只要不自私,如果成本可忽略,死亡本质上就是一种生命交替,这也说不上是一件对社会有害的事情。当然,这里并不需要利他主义,不需要为了新生命就牺牲自己。最好的做法是消除人口的规模限制,就像灵魂中没有思想规模的限制一样。第六,更准确地说,人类应该追求的是全人类合乎逻辑的思想的总体规模最大,这是比合乎逻辑的灵魂总数最多、思想最多、人口最多都要合乎逻辑的目标。也许,超越外壳之后,人类的未来就是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只有思想之间的界限。

    阿梦补充说:“其实,虽然身体短期内会在一些局部问题上吃亏,如生病,但是对身体不一定是坏事。即使是奴隶主也有开明的奴隶主,他们并不总是避免吃苦。毕竟,通过提高能力和工作效率,灵魂的收获可能最终转化为身体的收获。当然,灵魂的收获是否必须转化为身体的收获那应该由灵魂决定,而最合乎逻辑的决定是解放灵魂,一切为了灵魂。但是,这并不排斥过程和结果中让身体附带得到一些利益,而这一点点利益却又比智人全力以赴追求的利益还要多,例如,解决了无休止的战乱问题,解决了长生问题,解决了可持续发展问题、教育问题、经济增长问题,等等。所以,利益分配问题也是一种思想之间的散射,甚至并不一定只为利益,而且,只为利益并不一定利益最大。散射必然是概率的、分布的,只能机械地向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散射是机械的、不自由的,也是无法合乎逻辑的。”

    阿正的小手堵住了她的嘴,“你们曾经说过生活和工作的一体化,那是怎么回事?”

    阿梦呜呜地说,“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话题,应该是某种完全不顾利益只追求价值的生活方式吧?让决策过程这种散射追求理性、价值最大的同时并不完全失去利益。我认为,因为语言差异、饮食习惯、艰苦、病毒、死亡而不愿旅行,说到底都是灵魂为了身体而放弃了自己想要观察、经历这个世界的愿望,放弃了通过旅行改善状态的价值,放弃了让丰富的经历和各种思想发生散射的价值,是灵魂甘心情愿做身体的奴隶的反应。”

    我说:“你倒是很能抓住重点。我认为,中国人从西方的工作和生活原则中学到了尽情快乐地玩,这是过于功利主义的反映。也许,西方人的大多数行为是玩、享乐,但是,大多数行为并不能代表最有价值的行为。西方最有价值的思想是理性、自由、绝对的真理,这些,中国人几乎没学到。功利主义的一个结果就是,智人认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是一种人生分裂,而灵魂应该有统一的原则。如果一个追求理性的灵魂在疲劳后就无法按照理性的原则恢复状态,就很容易需要利益来帮助决策,也就无法根除利益,无法贯彻统一的原则。毕竟,人生绝大多数时间是无法直接用于工作的时间,需要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但是,这并不等于这些动物性的时间不能用于增加价值,不能合乎逻辑。”

    阿梦说:“智人显然在把生活分裂成一会儿理性一会儿感性,一个人分裂成一会儿像灵魂一会儿像动物,这在逻辑上完全说不通。虽然有时像动物肯定比总是像动物强,但是,最好的人生应该是完全像灵魂,完全不像动物。虽然灵魂、逻辑分裂为很多合乎逻辑的思想是合乎逻辑的,但是,不能因为一些灵魂分裂是合乎逻辑的就忽略另一些灵魂分裂是不合乎逻辑的。”

    阿正问:“虽然我经常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要付诸实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这包括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无法克服本能,也包括生活中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合乎逻辑。人人都会像动物那样生活,只要靠身体的本能就行。但是,那不仅不合乎逻辑,也缺少利益,甚至充满痛苦。”

    我说:“这两个问题我也在寻找答案。克服本能我也要像阿梦学习。至于如何生活,目前,我只能说在旅游中比较好地解决了工作和生活的一体化问题。旅行这种生活是被工作基本决定的:工作要求我这么生活,因为这么生活对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帮助;灵魂愿意这么生活,身体也能接受这种生活。逐渐地,灵魂要求我研究出最合乎逻辑的生活-工作方式,这并不容易。难点之一在于合乎逻辑,也就是让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存在错综复杂的因果关系,就像灵魂中的各种思想、知识体系中的各种知识之间存在多种多样的复杂逻辑关系一样。其中的关键是和最可靠、最重要的知识建立联系,也就是合乎纯逻辑信仰。”

    阿梦说:“我倒没想到你能把这个问题做得这么大。我一直有些担心你有些过于爱好旅游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我说:“最近几次旅行,我越来越发现旅行中的环境有利于我发现正确的生活方式。你往往认为旅行得到的是利益,所以需要压制,我不否认其中有利益,但是,其中也能有价值。很多有利益的生活是可以通过一定的改造而变得有价值的,进而实现生活和工作的一体化。所以,我仍然认为你对于利益有些防范过度。当然,对于灵魂里根本没有真理的人来说,防范利益有利于将灵魂驱赶到真理附近,对于我,你不需要这样。”

    阿梦点点头,“看来,我当初貌似很有理,其实未必很有理,可能忽视了逻辑世界的复杂性。直截了当地想真理并不一定能想出真理,像你这样拐弯抹角地尝试、渗透,反而可能在某个地方取得突破。多讲讲你的成果吧。”

    我对阿梦的态度很满意,“旅行的价值是通过很多发现逐渐增加的。例如,通过归纳和判断,旅行让我更关注过程而不是结果,因为没人只关注旅行的终点,而推理的过程可以类比为思维在旅行。推理、研究不仅不能只关注结论,甚至应该完全不关注结论,始终把重点放在让每一步过程尽量合乎逻辑。追求结果的研究往往结果错误百出,哪怕被学术出版所接受,也只是错误的判断批准错误的研究而已。关注论文的形式、格式也是关注结果的一种表现。与这些错误相比,这种不追求结果的研究方法,不仅能让结果有最大的价值,也能有非常好的正确率。所以,研究需要正确的方法来保证过程的正确。这有助于发现结果论、经验主义等邪恶。通过很多这类思想,我反过来开始像对待思维那样对待旅行,不仅努力在旅行中的各种行为和价值之间建立逻辑关系,也在各种行为之间建立逻辑关系,使得与旅行相关的各种推理形成一个复杂的网络,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推理。一旦发现了能提高旅行的价值的行为,就添加上去。例如,控制成本追求单位成本收获最高的旅行,谋划半天可能只能多去一个景点,还经常导致日程紧张,好几次都是距离飞机起飞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才到机场,这从利益上看似乎是得不偿失的。可是,各种精确的计算,各种防范风险的推理,各种意外事件发生后不去后悔而是通过想象、推理、判断去寻找尽量好的应急方案,这些不仅是很好的逻辑能力训练,也是很好的心理训练。全心全意地做研究不仅仅涉及思维能力,也涉及多种心理素质。例如,恐惧是神经系统的一种反应,完美的灵魂不应该恐惧;一个自己认为很有价值的发现出现在眼前,在相信自己和不盲目相信自己之间如何取舍;对于一个有可能很有价值的课题,在勇于放弃其它利益、价值去研究这个课题和不孤注一掷之间如何平衡。”

    阿梦说:“说来其实简单,一体化地工作-生活就是要避免没价值的事情,别去为屁大的事儿操心。”

    我说:“但是,究竟是否属于屁大的事儿并不能靠直觉去判断,而且,正确的判断结果也可能将原本屁大的事儿变成大事。旅行原来对我毫无价值,正是因为我逐渐认识到它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很有价值,所以,它就真的变得很有价值了。灵魂必须多考虑善恶问题,这样才能减少屁大的事儿,避免屁大点的人生。“

    阿梦说:“这么说,我确实擅长不为屁大的事情操心,你确实擅长为屁大的事情操心。当然,你也擅长把屁大的事儿变成无限大价值的事儿。”

    我听着总觉得不是味儿,却不能说她说得不对,就对阿正说,“记住,爱妈妈只是屁大的事儿。”然后话锋一转,“当然,屁大的事儿不是不能发生。阿梦更愿意直接思考善恶,所以能避免屁大的事儿。我更愿意间接为思考服务,愿意逐渐提升价值。例如,为了省钱、环保多走路是没有价值的屁大的事儿;为了锻炼身体改善状态而多走路,有助于价值;通过多走路而发现一体化人生的方法,就直接创造了价值。”

    阿梦说:“所以,最合乎逻辑的人生应该是一体化的,没有什么工作完了尽情享受。工作就是享受,生活也一定是工作。生活和工作可以自由组合,所以,有时候是并列的,边生活边工作;有时候是有先后、因果顺序的,就像研究累了就去旅游,旅游累了就回来研究。既然旅游可以有这么多思维成果,研究的效率完全可以和研究相比,完全可以把旅行当作一种研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其它生活也能成为一种研究。”

    我心说,很多生活早就被迫很像研究了,甚至比旅行还像研究,可是在你这里只能是不可说的研究,嘴上却说:“生活-工作的一体化其实有很多方向。例如,很多智人的理想是身体舒舒服服地赚钱,这是以利益为目标的生活-工作一体化。当然,还有一切为了孩子的生活、一切为了爱情的生活、一切为了国家的生活,等等。这些都是邪恶的人生目标。我们要做的是以价值为目标的生活。当然,说起来容易,过程中也有很多困难。我对一体化的生活这一方法从逻辑的角度来说很有信心,也很早就有了些想法。但是,我也是经验主义者,这就会拖后腿,导致我考虑了太多不必要的问题。”

    阿梦不屑地说:“那些让你头疼的问题我都能背下来了:这种付出能否弥补资源、天份、运气方面的不足;寿命能不能等到出成果;为此牺牲的利益是否能得到足够的价值补偿,甚至,希望利益上也不吃亏;一个人研究很多课题,科学家则是成千上万研究一个课题,效率的提升能否弥补目标分散的损失,等等。”

    我虚心地说:“当然,正是因为你从不想这些问题,所以,才能早早地实施把性生活和工作结合起来的方法,说起来我还真是远远不如你。”

    阿梦脸憋得通红,却不能说我的逻辑不对,就转向阿正:“你总是以利益指导推理的方向,这是不对的。所以,去做一千个深蹲起吧。”

    阿正好像遭遇了晴天霹雳,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