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流放
南阳国刑法有五种，分别是“死、流、徒、杖、苔”，赖永安犯盗窃和杀人罪，本应死罪。
南阳国边疆告急，故皇上开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流五”。流五就是流放到边疆五年。
这五年中不许逃离营堡，要听从长官命令，更不许战前逃跑，犯了任何一条抄斩全家。
流放边疆三年很少有人能活下来，更别提五年，这也是仅次与死罪的刑法，或者说就是在边疆当炮灰。
边疆条件差，风吹雨打实属小事。蛮族侵扰、野兽毒虫肆虐，一不小心就是惨死。
营堡条件更差，长官贪墨横行，一个小兵一个月就五石军粮，被贪了一半都算是有良心的长官。
不够的要自己垦荒种粮，可土地贫瘠，很多兵丁只能依靠打猎采药而苟活。
活受罪三字是确切地描述边疆兵卒的生活。
流放到边疆的船只黎明时分就开拔，带上镣铐的犯人一个个走上船，他们的行李已经装上船了。
这种船是特制的，里面有关押犯人的牢笼，动力就是靠犯人划桨。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个犯人一组，合力划动船桨，沿着通天江行船，要是遇到不好走的地方，犯人们要拉着船走。
赖永安这只船走了六天，忽见一水面宽阔处，船只众多。
这个地方被称为龙门码头，是帝都重要的水上交通枢纽，要是这个地方停摆一天，帝都就要有人饿死。
龙门码头往北四十里就是帝都，高耸的皇宫插入清晨的白云中，隐约有仙人出没其间，让一船的土包子长了大见识。
个个张开嘴，不过鞭子的抽打声让人清醒过来了。
一个船头包裹红布的大船靠了过来，这种裹了红布的船是皇家御用，上面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们船出三百人来卸货。”一个公鸭嗓子的红袍太监说。
“我们这船是押运兵卒守边的”船主堆满笑意地回答。
“我知道，不过你知道得罪司礼监的下场吗？”
一个蓝袍子的太监抬手就是两个巴掌，抽的船主滴溜溜打转。
“知道了，知道了”船主被人打了还得恭敬地回答。
赖永安等三百多人在龙门码头足足卸了一天的货，听说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的私货。
这是这些犯人吃得最饱的一天，也是船主担心受怕的一天。
船主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得罪那个不好，得罪司礼监的人，还是皇上眼前最红的王公公。
红袍子是王公公手下的手下，蓝袍子更是最下等的太监，船一靠岸，船主就溜下船找关系去了。
花了近四百两银子才搭上一条线，这是王公公在外面屋子的门房，有权势的公公都会在皇城附近买套房子，日后老了也好有个去处。
正所谓宰相门房三品官，让这坏事变成了好事，王公公说宫里想要点北边的药材皮子。
船主听了就知道要发财了，当即又给了门房二百两银子，让门房在公公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没指望能从药材皮子上赚钱，不过有了王公公的鸡毛，船主就敢当令箭使。
装上一船的盐巴药材皮子，这些都是紧俏货，这趟能赚得盆满钵满。
往回只敢偷摸夹带一点，还要担惊受怕，这回看看这江上有谁敢拦老子的船，什么狗屁的漕兵，拦个试试。
摸摸怀中的司礼监令牌，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弯，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劳累了一天的众人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天亮时才懒洋洋地出发。
从奔流城开始到现在足足走了一个月，到了指定的接受码头已经迟到一天了。
按照律法，船主应受苔刑，笞刑，一般是用竹板或荆条拷打犯人脊背或臀腿的刑罚，是对犯有轻微过错的犯人所使用的惩罚手段。
接兵的是个百夫长，一看迟到，说着就要对船主喊打喊杀。
迟到一天该打五次，可是当船主拿出司礼监的令牌，那个接兵百夫长立马变了颜色。
“原来如此，小事无妨。”百夫长立刻恭敬起来。
真是拿根鸡毛当令箭啊！
可是谁让这是司礼监的“鸡毛”啊！
百夫长在账簿上写大雨耽误一天，立刻将船主的刑责写作毛毛雨。
这个船主姓郑，三十多岁，大名没人记得了，一般都是喊郑黑鱼。
黑鱼在通天江中也算是个小霸王，不上不下，刚好能混口饭吃。
不过船员和凡人暗地里都叫他郑黑心。
在通天江中做船运生意一是要上面有人。头顶有片云，遮风挡雨，不能是个虾兵蟹将就想翻云覆雨。
二是要对手下人够狠，一趟船，船主也就能挣个九牛一毛，九牛是个上面的。剩下的那一根毛给手底下人切多了，自己还怎么发财。
郑船主的船在这里停船一天，后天早晨出发。
这个码头是属于一个叫风铃渡的镇子，南北货物重要的集散地。
郑黑鱼要在这里把船上私藏的茶叶盐巴卖出去，再满满地装上一船的药材皮子。
船上的主要劳动力就是贩运的兵卒，毕竟谁会放弃免费的奴隶。
郑黑鱼先是到通宝钱庄借银子，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搜寻可以装上船的货物。
一百铜币的乳香，带到帝都起码值一万铜币，还有成捆成捆的甘草、麻黄、肉苁蓉等药材。
尤其这肉苁蓉有壮阳之效，尤受宫中公公们的喜爱。
还收到几个三品妖兽的皮子，其他各是的好皮子更是成堆地堆在一起。
还有一百余坛北漠火戎人最有名的龙蛇舌兰酒，一大坛就价值百金。
这一趟就起码有二三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被送到此处的犯人则趁着短暂空闲的时间购买需要的物资。
上到刀枪剑戟护身宝甲，下到鞋子内裤一应俱全。
赖父给儿子准备的东西样样不落，又给船主使了银子，船主跟白先生的儿子比较熟。
开了后门，一路上也多有照拂，还能给儿子准备了超额的物品。
光是斧子把就准备了三根，还有两根紫衫长弓，箭只足有百余，还有两根长枪，带上枪头，大约在两米八左右。
粮食也备足了，三四套换洗衣物，一套皮甲。还有一套丝绸的软甲，被弓箭射中后可以直接拔出来。
金疮药、蒙汗药等军武必备药都有，尤其珍贵的是两颗护心丹。
赖永安藏好珍贵的护心丹，贴身的内裤还藏有一两金子，父母为子女计深远。
长枪皮甲粮食等放在牛马车上由专人看管，斧头和弓箭则自己携带。
清晨，郑船主拔锚向东顺流而下，兵卒则是向西服役。
一路向生，一路向死。
南阳国边疆告急，故皇上开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流五”。流五就是流放到边疆五年。
这五年中不许逃离营堡，要听从长官命令，更不许战前逃跑，犯了任何一条抄斩全家。
流放边疆三年很少有人能活下来，更别提五年，这也是仅次与死罪的刑法，或者说就是在边疆当炮灰。
边疆条件差，风吹雨打实属小事。蛮族侵扰、野兽毒虫肆虐，一不小心就是惨死。
营堡条件更差，长官贪墨横行，一个小兵一个月就五石军粮，被贪了一半都算是有良心的长官。
不够的要自己垦荒种粮，可土地贫瘠，很多兵丁只能依靠打猎采药而苟活。
活受罪三字是确切地描述边疆兵卒的生活。
流放到边疆的船只黎明时分就开拔，带上镣铐的犯人一个个走上船，他们的行李已经装上船了。
这种船是特制的，里面有关押犯人的牢笼，动力就是靠犯人划桨。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三个犯人一组，合力划动船桨，沿着通天江行船，要是遇到不好走的地方，犯人们要拉着船走。
赖永安这只船走了六天，忽见一水面宽阔处，船只众多。
这个地方被称为龙门码头，是帝都重要的水上交通枢纽，要是这个地方停摆一天，帝都就要有人饿死。
龙门码头往北四十里就是帝都，高耸的皇宫插入清晨的白云中，隐约有仙人出没其间，让一船的土包子长了大见识。
个个张开嘴，不过鞭子的抽打声让人清醒过来了。
一个船头包裹红布的大船靠了过来，这种裹了红布的船是皇家御用，上面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们船出三百人来卸货。”一个公鸭嗓子的红袍太监说。
“我们这船是押运兵卒守边的”船主堆满笑意地回答。
“我知道，不过你知道得罪司礼监的下场吗？”
一个蓝袍子的太监抬手就是两个巴掌，抽的船主滴溜溜打转。
“知道了，知道了”船主被人打了还得恭敬地回答。
赖永安等三百多人在龙门码头足足卸了一天的货，听说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的私货。
这是这些犯人吃得最饱的一天，也是船主担心受怕的一天。
船主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得罪那个不好，得罪司礼监的人，还是皇上眼前最红的王公公。
红袍子是王公公手下的手下，蓝袍子更是最下等的太监，船一靠岸，船主就溜下船找关系去了。
花了近四百两银子才搭上一条线，这是王公公在外面屋子的门房，有权势的公公都会在皇城附近买套房子，日后老了也好有个去处。
正所谓宰相门房三品官，让这坏事变成了好事，王公公说宫里想要点北边的药材皮子。
船主听了就知道要发财了，当即又给了门房二百两银子，让门房在公公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没指望能从药材皮子上赚钱，不过有了王公公的鸡毛，船主就敢当令箭使。
装上一船的盐巴药材皮子，这些都是紧俏货，这趟能赚得盆满钵满。
往回只敢偷摸夹带一点，还要担惊受怕，这回看看这江上有谁敢拦老子的船，什么狗屁的漕兵，拦个试试。
摸摸怀中的司礼监令牌，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弯，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劳累了一天的众人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天亮时才懒洋洋地出发。
从奔流城开始到现在足足走了一个月，到了指定的接受码头已经迟到一天了。
按照律法，船主应受苔刑，笞刑，一般是用竹板或荆条拷打犯人脊背或臀腿的刑罚，是对犯有轻微过错的犯人所使用的惩罚手段。
接兵的是个百夫长，一看迟到，说着就要对船主喊打喊杀。
迟到一天该打五次，可是当船主拿出司礼监的令牌，那个接兵百夫长立马变了颜色。
“原来如此，小事无妨。”百夫长立刻恭敬起来。
真是拿根鸡毛当令箭啊！
可是谁让这是司礼监的“鸡毛”啊！
百夫长在账簿上写大雨耽误一天，立刻将船主的刑责写作毛毛雨。
这个船主姓郑，三十多岁，大名没人记得了，一般都是喊郑黑鱼。
黑鱼在通天江中也算是个小霸王，不上不下，刚好能混口饭吃。
不过船员和凡人暗地里都叫他郑黑心。
在通天江中做船运生意一是要上面有人。头顶有片云，遮风挡雨，不能是个虾兵蟹将就想翻云覆雨。
二是要对手下人够狠，一趟船，船主也就能挣个九牛一毛，九牛是个上面的。剩下的那一根毛给手底下人切多了，自己还怎么发财。
郑船主的船在这里停船一天，后天早晨出发。
这个码头是属于一个叫风铃渡的镇子，南北货物重要的集散地。
郑黑鱼要在这里把船上私藏的茶叶盐巴卖出去，再满满地装上一船的药材皮子。
船上的主要劳动力就是贩运的兵卒，毕竟谁会放弃免费的奴隶。
郑黑鱼先是到通宝钱庄借银子，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搜寻可以装上船的货物。
一百铜币的乳香，带到帝都起码值一万铜币，还有成捆成捆的甘草、麻黄、肉苁蓉等药材。
尤其这肉苁蓉有壮阳之效，尤受宫中公公们的喜爱。
还收到几个三品妖兽的皮子，其他各是的好皮子更是成堆地堆在一起。
还有一百余坛北漠火戎人最有名的龙蛇舌兰酒，一大坛就价值百金。
这一趟就起码有二三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被送到此处的犯人则趁着短暂空闲的时间购买需要的物资。
上到刀枪剑戟护身宝甲，下到鞋子内裤一应俱全。
赖父给儿子准备的东西样样不落，又给船主使了银子，船主跟白先生的儿子比较熟。
开了后门，一路上也多有照拂，还能给儿子准备了超额的物品。
光是斧子把就准备了三根，还有两根紫衫长弓，箭只足有百余，还有两根长枪，带上枪头，大约在两米八左右。
粮食也备足了，三四套换洗衣物，一套皮甲。还有一套丝绸的软甲，被弓箭射中后可以直接拔出来。
金疮药、蒙汗药等军武必备药都有，尤其珍贵的是两颗护心丹。
赖永安藏好珍贵的护心丹，贴身的内裤还藏有一两金子，父母为子女计深远。
长枪皮甲粮食等放在牛马车上由专人看管，斧头和弓箭则自己携带。
清晨，郑船主拔锚向东顺流而下，兵卒则是向西服役。
一路向生，一路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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