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交
“10天后有禽流感，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马翠花直勾勾看着秦奋。
“商业机密！”秦奋放下茶杯。
他本来想瞎编“老子会气功所以知道”，但马翠花肯定会和他扯一大堆气功，不如“商业机密”简单粗暴。
马翠花果然转移话题：“回去之后，打算做啥啊？”
秦奋心说，终于上钩了，劳资等得有点辛苦。
“找几家鸡场，卖信息。”
“咋卖？人家相信你？”
“一家不信，总有人信的，信的话就告诉他们该买什么药。”秦奋在前世看过这次禽流感的详细调查报告，他记忆力好，过目不忘，治病的药记得清清楚楚。
马翠花眼皮一抖，知道没法忽悠秦奋，如果他拍屁股去别的鸡场卖信息，马家鸡场只怕凶多吉少。
“大热天的，侄儿你不用辛苦到处跑，大婶我绝对相信你，开个价吧。”
马翠花决定赌一把。
“马贵的医药费……”秦奋压制住内心狂喜，脸上波澜不惊。
“是我教子无方，你替我教育马贵，这事就不提了。”
“算数？”
“算数。”
秦奋伸出右手，张开手指头。
“5千？”马翠花装糊涂。
秦奋站起身：“大婶再见！”
“5万？”
“5万可以，”秦奋站住，“不过是共享价，就是其他鸡场也可以买。”
马翠花眼皮又跳动一下，心说我咋没看出你娃是一个人精！
不过心里骂也没用，不答应人家就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将砍价的刀用力挥向秦奋。
“5个万元户买不到独家信息，太贵！”
“一点不贵，”秦奋整理着脑海里的数据，轻松接住砍价的刀，“我精确计算过，禽流感流行到整个养鸡业全面恢复的时间，至少有10个月，这10个月可以为你带来162万元净利润。”
“我养鸡我知道的，162万元净利润不可能！”马翠花拼命抵抗。
“马老板，禽流感过后，可以肯定的是，全省没有几家鸡场，全市只有你一家养鸡场，鸡蛋价格飞涨的利润是不是都到你的腰包，鸡饲料供过于求价格大跌是不是只能被你捡到？”
秦奋默默回忆前世的一篇农科所的调查分析，里面详细罗列了禽流感后的蛋价与鸡饲料价格的剪刀差空间，以及持续的时间。
马翠花的嘴不自觉张成O型，能塞进一个鹅蛋。
秦奋说的，其实正是她的小算盘，问题是这小子咋这么清楚？
马翠花感觉对手身穿防弹衣，手握AK47突突，自己手提菜刀，光……哎算了！
“你报个价吧！”
“15万，信息只卖给马家鸡场！”秦奋不带犹豫地报出价。
马翠花在房间里转圈踱步，她心里明白，此时砍价等于浪费时间，因为根本砍不动，对手对她知根知底。
花15万块钱，真能保鸡场平安，同时在短期获得超10倍净利润，马翠花抵挡不了这个诱惑啊？
秦奋为什么料事如神，为何对数据精准把握，不管了，只要能让老娘大把赚钱，阎王也可以叫爹！
马翠花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决定接受秦奋的报价。
“侄儿，你提供的的信息必须真实，否则给鸡场造成的损失，必须全部承担，到时别怪大婶翻脸不认人。”马翠花开始事前告知。
“信息保证真实准确，我也有要求，一次性付全款，签合同，出具财务单据。”
15万元在1991年是一笔巨款，手续不全，银行都不给存，合同和财务单据可以证明这笔巨款来源的合法性。
对付全款，秦奋是有考虑的。2000年左右的大规模三角债，就是因为对90年代初企业的过度信任。
走出这道门之前，秦奋是马翠花眼中的“侄儿”，她赚钱了，再回来找她，秦奋就是“乌龟王八蛋”，藏獒连院门都不会让他进。
谈妥之后，马翠花拎起办公桌上的保温壶，倒了一杯中药颜色的东西，双手捧给秦奋。
“这是消暑饮料，从市里带的。”
秦奋接过杯子，心说不会是什么人参大补汤吧，我这身子受不住啊。
但人参汤是趁热喝，眼前杯子中的饮料冰冰凉，秦奋喝了一口，酷爽，甜，还有一点杀口……
这不就是后来的“肥宅水”么，被马富婆捧到待客接物的地步，真的是90年代初的特色壕。
签完合同后，马翠花又提出额外要求：15万元装在一个带密码的手提箱内，由5个壮汉护送到家，禽流感发生后，秦奋才能获得密码。
秦大昌见5个壮汉跟在秦奋后面，以为他们是来拆家的，慌得不知所措。
秦奋趴在父亲耳边小声说：“爸，莫怕，我们家发啦！”
秦大昌看看在周围假装欣赏竹叶的壮汉。
“是发疯吧？”他看看秦奋拎在手里的手提箱，半信半疑。
秦奋放好手提箱，伸伸懒腰，肚子咕咕叫。一顿接一顿的泡菜下红薯稀饭，人整个都“三低”了，是时候补充油水啦。
一只金毛公鸡疯狂追逐母鸡，母鸡伏地，翅膀张开，公鸡跳上去啄住母鸡脖子，趴下身子，尾巴下压，乱抖。
“爸，今晚吃鸡。”秦奋指指那只刚享受完的金毛公鸡。
“不行，要留着孵小鸡的。”
秦奋心说，还孵啥小鸡，10天后全埋土坑里了，现在吃，新鲜、大补。
“爸，每天吃一只鸡，咱就能赚这个数。”秦奋竖起一根手指头。
秦建华问：“10块？”
秦奋摇摇头。
“100块？”秦大昌呼吸急促，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数。
秦奋心说，爸和哥哥还不知道手提箱里装的是啥，就不吓他们了，先把鸡吃到嘴里再说。
点头道：“爸，你真聪明。”
秦大昌嘿嘿一笑：“一天能赚100块，吃两只鸡！”他和秦建华赶鸡、抓鸡、杀鸡，几分钟后，刚刚爽过的大公鸡变成鸡肉。
秦奋打算去代销店买瓶镇酿酒厂出产的高粱烧，被络腮胡子伸手拦住。“马老板交代了，这10天你不能出你家半步。”
“如果走出半步呢？”
“马老板会打断我的狗腿！”络腮胡子看着秦奋两条羚羊一般的腿，冲他挤挤眼。
“马老板还真是一个慈祥的好老板。”秦奋退回去，和哥哥秦建华一起拔鸡毛。
马老板这分明是在防止秦奋卷款跑路。想想看，一家三口带着15万，跑哪儿都是富人。
还有防止秦奋将信息转卖的意思。
处处设防，果然是翠花特色的万无一失。
看来，要连过10天顿顿吃鸡肉、没事看看装有巨款的手提箱的日子了，真的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商业机密！”秦奋放下茶杯。
他本来想瞎编“老子会气功所以知道”，但马翠花肯定会和他扯一大堆气功，不如“商业机密”简单粗暴。
马翠花果然转移话题：“回去之后，打算做啥啊？”
秦奋心说，终于上钩了，劳资等得有点辛苦。
“找几家鸡场，卖信息。”
“咋卖？人家相信你？”
“一家不信，总有人信的，信的话就告诉他们该买什么药。”秦奋在前世看过这次禽流感的详细调查报告，他记忆力好，过目不忘，治病的药记得清清楚楚。
马翠花眼皮一抖，知道没法忽悠秦奋，如果他拍屁股去别的鸡场卖信息，马家鸡场只怕凶多吉少。
“大热天的，侄儿你不用辛苦到处跑，大婶我绝对相信你，开个价吧。”
马翠花决定赌一把。
“马贵的医药费……”秦奋压制住内心狂喜，脸上波澜不惊。
“是我教子无方，你替我教育马贵，这事就不提了。”
“算数？”
“算数。”
秦奋伸出右手，张开手指头。
“5千？”马翠花装糊涂。
秦奋站起身：“大婶再见！”
“5万？”
“5万可以，”秦奋站住，“不过是共享价，就是其他鸡场也可以买。”
马翠花眼皮又跳动一下，心说我咋没看出你娃是一个人精！
不过心里骂也没用，不答应人家就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将砍价的刀用力挥向秦奋。
“5个万元户买不到独家信息，太贵！”
“一点不贵，”秦奋整理着脑海里的数据，轻松接住砍价的刀，“我精确计算过，禽流感流行到整个养鸡业全面恢复的时间，至少有10个月，这10个月可以为你带来162万元净利润。”
“我养鸡我知道的，162万元净利润不可能！”马翠花拼命抵抗。
“马老板，禽流感过后，可以肯定的是，全省没有几家鸡场，全市只有你一家养鸡场，鸡蛋价格飞涨的利润是不是都到你的腰包，鸡饲料供过于求价格大跌是不是只能被你捡到？”
秦奋默默回忆前世的一篇农科所的调查分析，里面详细罗列了禽流感后的蛋价与鸡饲料价格的剪刀差空间，以及持续的时间。
马翠花的嘴不自觉张成O型，能塞进一个鹅蛋。
秦奋说的，其实正是她的小算盘，问题是这小子咋这么清楚？
马翠花感觉对手身穿防弹衣，手握AK47突突，自己手提菜刀，光……哎算了！
“你报个价吧！”
“15万，信息只卖给马家鸡场！”秦奋不带犹豫地报出价。
马翠花在房间里转圈踱步，她心里明白，此时砍价等于浪费时间，因为根本砍不动，对手对她知根知底。
花15万块钱，真能保鸡场平安，同时在短期获得超10倍净利润，马翠花抵挡不了这个诱惑啊？
秦奋为什么料事如神，为何对数据精准把握，不管了，只要能让老娘大把赚钱，阎王也可以叫爹！
马翠花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决定接受秦奋的报价。
“侄儿，你提供的的信息必须真实，否则给鸡场造成的损失，必须全部承担，到时别怪大婶翻脸不认人。”马翠花开始事前告知。
“信息保证真实准确，我也有要求，一次性付全款，签合同，出具财务单据。”
15万元在1991年是一笔巨款，手续不全，银行都不给存，合同和财务单据可以证明这笔巨款来源的合法性。
对付全款，秦奋是有考虑的。2000年左右的大规模三角债，就是因为对90年代初企业的过度信任。
走出这道门之前，秦奋是马翠花眼中的“侄儿”，她赚钱了，再回来找她，秦奋就是“乌龟王八蛋”，藏獒连院门都不会让他进。
谈妥之后，马翠花拎起办公桌上的保温壶，倒了一杯中药颜色的东西，双手捧给秦奋。
“这是消暑饮料，从市里带的。”
秦奋接过杯子，心说不会是什么人参大补汤吧，我这身子受不住啊。
但人参汤是趁热喝，眼前杯子中的饮料冰冰凉，秦奋喝了一口，酷爽，甜，还有一点杀口……
这不就是后来的“肥宅水”么，被马富婆捧到待客接物的地步，真的是90年代初的特色壕。
签完合同后，马翠花又提出额外要求：15万元装在一个带密码的手提箱内，由5个壮汉护送到家，禽流感发生后，秦奋才能获得密码。
秦大昌见5个壮汉跟在秦奋后面，以为他们是来拆家的，慌得不知所措。
秦奋趴在父亲耳边小声说：“爸，莫怕，我们家发啦！”
秦大昌看看在周围假装欣赏竹叶的壮汉。
“是发疯吧？”他看看秦奋拎在手里的手提箱，半信半疑。
秦奋放好手提箱，伸伸懒腰，肚子咕咕叫。一顿接一顿的泡菜下红薯稀饭，人整个都“三低”了，是时候补充油水啦。
一只金毛公鸡疯狂追逐母鸡，母鸡伏地，翅膀张开，公鸡跳上去啄住母鸡脖子，趴下身子，尾巴下压，乱抖。
“爸，今晚吃鸡。”秦奋指指那只刚享受完的金毛公鸡。
“不行，要留着孵小鸡的。”
秦奋心说，还孵啥小鸡，10天后全埋土坑里了，现在吃，新鲜、大补。
“爸，每天吃一只鸡，咱就能赚这个数。”秦奋竖起一根手指头。
秦建华问：“10块？”
秦奋摇摇头。
“100块？”秦大昌呼吸急促，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数。
秦奋心说，爸和哥哥还不知道手提箱里装的是啥，就不吓他们了，先把鸡吃到嘴里再说。
点头道：“爸，你真聪明。”
秦大昌嘿嘿一笑：“一天能赚100块，吃两只鸡！”他和秦建华赶鸡、抓鸡、杀鸡，几分钟后，刚刚爽过的大公鸡变成鸡肉。
秦奋打算去代销店买瓶镇酿酒厂出产的高粱烧，被络腮胡子伸手拦住。“马老板交代了，这10天你不能出你家半步。”
“如果走出半步呢？”
“马老板会打断我的狗腿！”络腮胡子看着秦奋两条羚羊一般的腿，冲他挤挤眼。
“马老板还真是一个慈祥的好老板。”秦奋退回去，和哥哥秦建华一起拔鸡毛。
马老板这分明是在防止秦奋卷款跑路。想想看，一家三口带着15万，跑哪儿都是富人。
还有防止秦奋将信息转卖的意思。
处处设防，果然是翠花特色的万无一失。
看来，要连过10天顿顿吃鸡肉、没事看看装有巨款的手提箱的日子了，真的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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