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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狠的

    马家别墅离秦家破院,不过八百来米,但对络腮胡子来说,这距离不亚于800公里。

    他知道,老板说一不二,这顿饭秦奋要是不吃上,别说什么采购组锻炼,连喂狗的兼职可能都保不住,只能脸朝黄土背朝天去修理地球。

    本来打算给老板合理化建议,你学学刘备三顾茅庐啊,但想想还是算了,给马老板当差,沉默是金,手脚要勤。

    络腮胡子找了两个干净的新编竹篮,把两瓶茂泰酒和六个菜放进去,盖上蒸笼布,让两个兄弟一人拎一个篮子,给秦奋送去。

    村里人都知道三人身份,有人路上见他们小心拎着篮子,忍不住好奇地问:“篮子里装的啥,给谁送啊?”

    “好酒好菜,”络腮胡子开口就说,“给秦奋先生送的。”

    “秦奋?先生?”问的人直接给整不会了,“秦大昌的小儿子,面子还真大。”

    其中一个兄弟看看走远的乡亲背影,有点担心:

    “李哥,我觉得你不该说给谁送东西啊。”

    “为啥?”络腮胡子是个实诚人。

    “马老板是谁,秦奋是谁,我们送东西的消息传出去,老板肯定会不高兴。”

    “……”络腮胡子站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

    大意了,还是嘴快了!

    “如果秦奋不收,老板丢面子,更不高兴!”

    “那咋办?”络腮胡子也不知如何是好,感觉明天就要去修理地球了。

    “一定要让秦家收下东西。”

    “要是不收呢?”

    “……”络腮胡子再次站住,感觉这800来米真特么长,走起来像长征路。

    稍许,他看看兄弟们的腿,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道:“不行就来狠活,老子不信搞不定!”

    两个兄弟点点头,表示认同来狠的,因为络腮胡子被处罚,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到秦家的破院子,一问秦大昌,秦奋有事不在。

    其实,秦奋没忙什么重大的事,他是闲得无聊,重温儿时的记忆去了。

    在后山坡山腰处,有一小片女贞树,每到夏天,会趴上金龟子吸食树的汁液。小时候,秦奋经常到这儿抓金龟子,用棉线系住后腿,距离后腿一定距离,粘一颗小指头大的泥球,金龟子就会绕着泥球转圈飞行。

    或者绑两根巴茅杆做成小小的筏子,筏子上竖一根T字形木棍,两只金龟子各绑在T字头两边,一艘环保动力的小筏子大功告成,放水潭里,秦奋能玩小半天。

    可惜时过境迁,抓了两只绿宝石一般漂亮的金龟子,秦奋没有心情玩耍,伸手将它们放飞。

    他找一处茂密的野蔷薇,在阴影里歇凉,一边嚼着茅草根,考虑下一步捞钱的计划。

    父亲已经说过,15万块钱太大,他把一家之主的位子让给秦奋,秦奋愿咋安排就咋安排。

    秦奋打算交过农业税,除去翻修房子的费用、家里需要的零用钱,剩下大概能有12万多,可以带去学校,寒假时带到前海,去资本市场搏一搏。

    高中三年,最大的机会就是资本市场,上大学后,大的机会可能会更多一些。

    规划完毕,秦奋起身回家,刚进院坝,就听见父亲在大喊:“不行,你们不要逼我……”

    后面的话没听清,但秦奋从父亲慌乱的语气,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马贵又上门捣乱了?

    他跑进院坝,见屋檐下整整齐齐跪着三个壮汉,为首的正是刚来过一趟的络腮胡子。

    “秦叔,你吃了菜,喝了酒,我们才有饭吃,求求你了!”络腮胡子双手合十,如果秦大昌再不答应,他要带领兄弟们磕头了。

    秦奋见两个竹篮放在络腮胡子前面,茂泰酒那古朴的酒瓶闪着白玉的光泽,在黑夜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事能让马翠花舍得下本钱?

    秦大昌见秦奋过来,松了一口气,对络腮胡子等人说:“我儿回来了,你跟他说吧。”

    络腮胡子三人调转膝盖方向,对准秦奋。

    把下属逼到下跪,只有马翠花能干出来,这顿酒菜看来非享受不可,不过也要问清楚,免得被奸诈的马老板带到沟里。

    “礼物我收了,你们起来吧。”秦奋拉起络腮胡子三人,“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马老板要我做的事,一不能违法,二不能让我贴本,否则我真的白吃白喝不客气!”

    “秦先生,我们一定把话带到。”络腮胡子小心观察秦奋表情,见他真的收下了,方才站起身,因跪得太久,两腿只能弯着,双臂垂立,如猩猩一般。

    回去的路上,三人有点小兴奋。络腮胡子满脸自得道:“我说拿出狠活才行吧,你们还不信!”

    “李哥,你那招狠是狠,就是有点废膝盖。”

    “你娃懂个球,男人就是要能软又能硬,像那玩意儿。”络腮胡子拿出大哥说话的样子。

    “我吧是硬容易,软下去难……”络腮胡子左边的小弟幽幽地说。

    “那玩意儿……还是不要软的好!”右边的小弟也幽幽地补一句。

    “唉,连一个比方都搞不懂,你们上学都干啥了?”络腮胡子表示很失望。

    “偷摸前排女同学辫子,李哥你也摸的呀……”

    “滚!”

    秦家这边,秦奋和父亲、哥哥吃了菜,三人没什么酒量,酒只喝了一瓶,留下一瓶。

    秦奋转着酒瓶细细欣赏。

    瓶上注明生产日期是1982年,收藏到40年后,这瓶酒卖1万元没什么压力,升值200来倍,但茂泰的股价,这个时间段升值可是有上万倍。

    所以干实业再怎么赚钱,在金融面前都是弟弟,不值一提。

    秦大昌冲秦奋感叹:“这酒听说市里喝的都少,儿啊,我和你哥今天沾你光了。”

    “这个……真没啥,以后估计就是家常便饭了。”

    弟弟的话,让正打酒嗝的秦建华一下刹住车。“爸,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哈哈!”

    大概两小时后,腿快跑成竹竿的络腮胡子再次登门,将秦奋请到马家别墅。

    马翠花站在大铁门外迎接,喜欢玩深沉低音的藏獒戴上嘴套,老实安静地呆在笼子里,不稳定分子马贵被哥哥马富带去鸡舍捡蛋。

    整个马家别墅显出热情好客的氛围。

    马翠花今天是精心打扮,短裤被精致的绿纱长裙替代,白色老头衫换成白色短袖泡泡衬衣,拖鞋不见了,脚上穿尼龙袜,套一双时髦的白色凉鞋。

    泼天财富和意外的政治荣耀,迅速让马翠花内分泌平衡,那两枚小钢镚退休了。

    秦奋见她抹上口红,还化了淡妆。“‘座山雕’这是要变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