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矛盾突起
紧赶慢赶，终于在春耕之前赶到渠犁城。景程现在有一种谁要是过来跟他唠唠，他就能一口老血喷死对方的架势。
乌费到是淡定把一路所经历的事一一讲给郑长风和司马熹听。他有些意外，明明他们分开之时还是客客气气的两人，此时竟能相谈甚欢。郑长风他是了解的，人狠话不多，那么大抵是这位司马校尉能力了得。
有这种意识的不止他一人，就连神经直肠生着闷气的景程都发现了这点。他们郑侍郎何时如此好相与了，明明刚刚还对自己置之不理来的，景程简直像受了一万点暴击，怎么能忍？
“侍郎，你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
“乌费不是已经说过了？要是还有别的什么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还用问?”
“我……”
“好了，就先这样，我们去看看你们带来的人安顿的怎样了，晚些时候你来找我。”
看着郑长风和司马熹并肩离开，景程更气了，以前跟在郑长风左右的都是自己，如今却换成了别人，难道是自己不得领导的心了？
“现在终于明白我往日的心情了吧？明明我们三是一路走来的，你非得缠着他，显得我跟个外人似的，哈哈…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你了吧！送你俩字：活该。”
乌费终于看景程吃瘪一回，心情大好。景程不想理人，却毫无办法。
“那你来想个法子，让那个司马熹别离侍郎那么近。”景程心里很不爽，就像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乌费双手一摊，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侍郎又不是女子，干嘛要阻止别人靠近。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呢！况且他们现在是同僚，从属关系。”
“同僚就了不起了，我们不也是如此关系吗？就是等级低了点而已。”景程一时难以接受，就像自己的亲人抛下自己要去同别人做亲人。
乌费有些无奈，他们三人从入伍开始就在一起，郑长风帮过他们不少；然后就誓死要跟随他，一路披金斩劈，郑长风更是数次救他们于水火。景程还说过，不求将来前途光明，只求留在郑长风身边当牛做马；自己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想法是一样的。主要是他两都很有自知之明，能力摆在那儿，几斤几两都明白，自己去闯什么时候被人冤死都不知道，还不如跟着郑长风身边。
“你别给侍郎找不痛快，咱们来渠犁屯田是陛下给的任务，你别怀他的好事，听见没?”乌费提醒到，怕他犯浑得罪司马熹，让郑长风难做。
景程打拉个脸，不是很情愿地应了一声：晓得了。
……
跟着景程他们来的罪人，哦！现在不能再称呼他们为罪人了，他们是渠犁城新来的百姓，被安排在城的西边，与城东的百姓只间隔一座官寺。有专门的士兵接待，为他们分配房舍、口粮等生活必需品。
接待新来的百姓虽然忙碌但依旧有序的进行着，郑长风跟司马熹过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出声打扰大家，只是到处巡视着。
“郑侍郎、司马校尉…，前面有人和我们的士兵起了冲突，你们过去看看吧！”一士兵匆匆忙忙的跑到二人跟前。
“这才刚到就惹事，看来是个刺头？”司马熹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是不是刺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郑长风听说这批罪犯里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如此正好去会会，看看有没有能调教的。
一路上，士兵把起因说了一遍，虽说的结结巴巴，两人也得出结论：因为房舍。
这三百多人，有的是以户为单位的，比如某些官员犯了事，全家都跟着下狱的；也有以个人为单位的，比如被抓盗贼、打架的混混、调戏并杀害良家女子的……。他们所分到的房舍是不同的，这是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商议好的：以户为单位的分一个小院，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自在方便；以个人为单位的，几人或十几人住大通铺，相互之间好有个照应，只是把男子和女子分开居住。
郑长风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有拉架的、也有劝话的，场面有些激烈。
“我要见你们郑侍郎，你们这分配的不公平，凭什么我就不能挨着他们住，其他人就可以，我不服，我要见你们管事的，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仗势欺人……”
“你才是个有人娘生没人娘养的，你有什么可好不服的，人家一家子都要求不和你做邻里，就是侍郎来了也是这样，这就是他说的。”这小子到是个会借势欺人的，感觉身后有依仗，干起架来也不含糊。
“我不服，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咬人不嫌牙疼，大伙们，他们这是欺负人啊！不拿我们当人看，皇帝的诏书上可是说了，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渠犁城的百姓了，可是天高皇帝远，怕是我等的性命就要丢在此地了……”，眼见没人要帮他说话，一个人力量处于弱势，那么他就转移话题，触动大家的利益。毕竟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都会挣上一挣。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些人都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使场面更加激烈。
郑长风本想再观察观察这些人，好有利于将来的调动，见他如此轻松就扭转局势，让场面一度失控，走上前去开口道。
“你有何事不满，尽管与我说来，合情合理，我自是会依着你。”
人群从中间拉开一条缝来，郑长风和司马熹走了过去，向四周看了看，开口道：“你们有什么不满也都提出来，今日就地都解决了。”
“我原本和陈留他们分配在这个小院的大通铺的，现在你们的士兵要把我换到别的地方去，我当然不同意。”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右脸有一块烫伤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恐怖，笑起来更是让人害怕。他最先所分配的院子的隔壁是曾经的太中大夫李栝一家，因李栝犯了事全家下狱，他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水水灵灵的，看的教他心痒难受。现在终于离得近了，有了下手的机会，他们尽然想把他敢走，哼！门儿都没有。
郑长风转头看向刚才奋战的士兵：“你怎么说？”
“我…他…他们……”士兵吞吞吐吐，有些为难道。他向四周看了看才上前来到郑长风跟前，低声道：“李栝他们一家都不同意何洪住在他们隔壁，他们说何洪是个采花大盗，在长安时就有不少女娘因他失了名节。在他们赶路途中，何洪好几次都想接近他们家女儿。”
郑长风不常居长安，对这些不是太了解，转头看向司马熹。
士兵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四周安静，想听的都能听见。包括刚刚被何洪说服想为其说情的人；也包括李栝家那个小女娘，正站在不远处红着脸盯着他俩，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
司马熹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当时何洪被京兆尹抓到的时候，长安城里有女娘的人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实属害人不浅。”
郑长风见司马熹都这么说，那肯定是不能让他住在女子多的地方，不怕他闹事，就拍他害人性命毁人清誉，语气坚定的对刚才说话的士兵道：“你准备把它换到那里？换就是了，不用再禀报，违令者，军法伺候。”
最后一句看似是对士兵说的，其实说给四下里想闹事的人听。他们与真正意义上的百姓还是不同的，不能一味容忍迁就。
何洪很不服气，想挣脱前去押解他的士兵，口里还说着些淫词秽语。
“既然不喜欢去他们给你换的房舍住，就去西边的大营住吧！”说是大营，其实也就是一排排黄土夯筑的土屋，条件还不如这里，简陋得很，管理还非常严格。
“你们欺负人，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何洪还在倔强的吼着。
郑长风上前几步停在他跟前盯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不会以为陛下让你们活着，你就真的能活着吧！你忘了圣旨上是怎么说的了，要我提醒你吗？听话的就能好好活着，反之随我处置，所以你的命现在是我说了算。走了这么远来到渠犁，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来送命的，好自为之吧！”
声音极冷，冻得何洪一个激灵，然后焉儿了下去，乖乖地跟着士兵们走了。
司马熹很是好奇，听说这位在狱里都不是安生的主，经常弄得狱卒们脾气暴走。
“你跟他说了什么?这么快就焉儿了。”
“告诉他了些活着的窍门儿。”
“……”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郑长风的狠厉，他这些日子里来也算是见识过了，那些个不听话的士兵，在他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此后规规矩矩。比起他这个长期带兵的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侍郎、司马校尉，刚才多谢你们解围，小女在此谢过二位。”一小娘子走到郑长风还司马喜跟前，作揖道谢。
婀娜的身段，浅浅揖礼，显得格外明显，只可惜有人不解风情。
司马熹见郑长风满脸疑惑乐得直摇头，这个小娘子刚刚可是一直盯着他们这边在看，当然司马熹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是在看自他，毕竟他已有家室，长安城的大小官员都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必专程过来道谢，刚刚的事也不是单纯的只是为了她，身为地方官员，保护好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她还有父兄在场，用不着她一个女娘前来道谢。
如此这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身旁的人。就是不知道郑长风有没有领悟到这个意思了。
郑长风也很是不解，自己并不认识她啊！而且他处理这件事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大家，但还是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哦，好好生活。”
乌费到是淡定把一路所经历的事一一讲给郑长风和司马熹听。他有些意外，明明他们分开之时还是客客气气的两人，此时竟能相谈甚欢。郑长风他是了解的，人狠话不多，那么大抵是这位司马校尉能力了得。
有这种意识的不止他一人，就连神经直肠生着闷气的景程都发现了这点。他们郑侍郎何时如此好相与了，明明刚刚还对自己置之不理来的，景程简直像受了一万点暴击，怎么能忍？
“侍郎，你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
“乌费不是已经说过了？要是还有别的什么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还用问?”
“我……”
“好了，就先这样，我们去看看你们带来的人安顿的怎样了，晚些时候你来找我。”
看着郑长风和司马熹并肩离开，景程更气了，以前跟在郑长风左右的都是自己，如今却换成了别人，难道是自己不得领导的心了？
“现在终于明白我往日的心情了吧？明明我们三是一路走来的，你非得缠着他，显得我跟个外人似的，哈哈…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你了吧！送你俩字：活该。”
乌费终于看景程吃瘪一回，心情大好。景程不想理人，却毫无办法。
“那你来想个法子，让那个司马熹别离侍郎那么近。”景程心里很不爽，就像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乌费双手一摊，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侍郎又不是女子，干嘛要阻止别人靠近。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呢！况且他们现在是同僚，从属关系。”
“同僚就了不起了，我们不也是如此关系吗？就是等级低了点而已。”景程一时难以接受，就像自己的亲人抛下自己要去同别人做亲人。
乌费有些无奈，他们三人从入伍开始就在一起，郑长风帮过他们不少；然后就誓死要跟随他，一路披金斩劈，郑长风更是数次救他们于水火。景程还说过，不求将来前途光明，只求留在郑长风身边当牛做马；自己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想法是一样的。主要是他两都很有自知之明，能力摆在那儿，几斤几两都明白，自己去闯什么时候被人冤死都不知道，还不如跟着郑长风身边。
“你别给侍郎找不痛快，咱们来渠犁屯田是陛下给的任务，你别怀他的好事，听见没?”乌费提醒到，怕他犯浑得罪司马熹，让郑长风难做。
景程打拉个脸，不是很情愿地应了一声：晓得了。
……
跟着景程他们来的罪人，哦！现在不能再称呼他们为罪人了，他们是渠犁城新来的百姓，被安排在城的西边，与城东的百姓只间隔一座官寺。有专门的士兵接待，为他们分配房舍、口粮等生活必需品。
接待新来的百姓虽然忙碌但依旧有序的进行着，郑长风跟司马熹过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出声打扰大家，只是到处巡视着。
“郑侍郎、司马校尉…，前面有人和我们的士兵起了冲突，你们过去看看吧！”一士兵匆匆忙忙的跑到二人跟前。
“这才刚到就惹事，看来是个刺头？”司马熹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是不是刺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郑长风听说这批罪犯里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如此正好去会会，看看有没有能调教的。
一路上，士兵把起因说了一遍，虽说的结结巴巴，两人也得出结论：因为房舍。
这三百多人，有的是以户为单位的，比如某些官员犯了事，全家都跟着下狱的；也有以个人为单位的，比如被抓盗贼、打架的混混、调戏并杀害良家女子的……。他们所分到的房舍是不同的，这是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商议好的：以户为单位的分一个小院，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自在方便；以个人为单位的，几人或十几人住大通铺，相互之间好有个照应，只是把男子和女子分开居住。
郑长风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有拉架的、也有劝话的，场面有些激烈。
“我要见你们郑侍郎，你们这分配的不公平，凭什么我就不能挨着他们住，其他人就可以，我不服，我要见你们管事的，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仗势欺人……”
“你才是个有人娘生没人娘养的，你有什么可好不服的，人家一家子都要求不和你做邻里，就是侍郎来了也是这样，这就是他说的。”这小子到是个会借势欺人的，感觉身后有依仗，干起架来也不含糊。
“我不服，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咬人不嫌牙疼，大伙们，他们这是欺负人啊！不拿我们当人看，皇帝的诏书上可是说了，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渠犁城的百姓了，可是天高皇帝远，怕是我等的性命就要丢在此地了……”，眼见没人要帮他说话，一个人力量处于弱势，那么他就转移话题，触动大家的利益。毕竟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都会挣上一挣。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些人都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使场面更加激烈。
郑长风本想再观察观察这些人，好有利于将来的调动，见他如此轻松就扭转局势，让场面一度失控，走上前去开口道。
“你有何事不满，尽管与我说来，合情合理，我自是会依着你。”
人群从中间拉开一条缝来，郑长风和司马熹走了过去，向四周看了看，开口道：“你们有什么不满也都提出来，今日就地都解决了。”
“我原本和陈留他们分配在这个小院的大通铺的，现在你们的士兵要把我换到别的地方去，我当然不同意。”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右脸有一块烫伤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恐怖，笑起来更是让人害怕。他最先所分配的院子的隔壁是曾经的太中大夫李栝一家，因李栝犯了事全家下狱，他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水水灵灵的，看的教他心痒难受。现在终于离得近了，有了下手的机会，他们尽然想把他敢走，哼！门儿都没有。
郑长风转头看向刚才奋战的士兵：“你怎么说？”
“我…他…他们……”士兵吞吞吐吐，有些为难道。他向四周看了看才上前来到郑长风跟前，低声道：“李栝他们一家都不同意何洪住在他们隔壁，他们说何洪是个采花大盗，在长安时就有不少女娘因他失了名节。在他们赶路途中，何洪好几次都想接近他们家女儿。”
郑长风不常居长安，对这些不是太了解，转头看向司马熹。
士兵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四周安静，想听的都能听见。包括刚刚被何洪说服想为其说情的人；也包括李栝家那个小女娘，正站在不远处红着脸盯着他俩，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
司马熹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当时何洪被京兆尹抓到的时候，长安城里有女娘的人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实属害人不浅。”
郑长风见司马熹都这么说，那肯定是不能让他住在女子多的地方，不怕他闹事，就拍他害人性命毁人清誉，语气坚定的对刚才说话的士兵道：“你准备把它换到那里？换就是了，不用再禀报，违令者，军法伺候。”
最后一句看似是对士兵说的，其实说给四下里想闹事的人听。他们与真正意义上的百姓还是不同的，不能一味容忍迁就。
何洪很不服气，想挣脱前去押解他的士兵，口里还说着些淫词秽语。
“既然不喜欢去他们给你换的房舍住，就去西边的大营住吧！”说是大营，其实也就是一排排黄土夯筑的土屋，条件还不如这里，简陋得很，管理还非常严格。
“你们欺负人，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何洪还在倔强的吼着。
郑长风上前几步停在他跟前盯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不会以为陛下让你们活着，你就真的能活着吧！你忘了圣旨上是怎么说的了，要我提醒你吗？听话的就能好好活着，反之随我处置，所以你的命现在是我说了算。走了这么远来到渠犁，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来送命的，好自为之吧！”
声音极冷，冻得何洪一个激灵，然后焉儿了下去，乖乖地跟着士兵们走了。
司马熹很是好奇，听说这位在狱里都不是安生的主，经常弄得狱卒们脾气暴走。
“你跟他说了什么?这么快就焉儿了。”
“告诉他了些活着的窍门儿。”
“……”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郑长风的狠厉，他这些日子里来也算是见识过了，那些个不听话的士兵，在他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此后规规矩矩。比起他这个长期带兵的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侍郎、司马校尉，刚才多谢你们解围，小女在此谢过二位。”一小娘子走到郑长风还司马喜跟前，作揖道谢。
婀娜的身段，浅浅揖礼，显得格外明显，只可惜有人不解风情。
司马熹见郑长风满脸疑惑乐得直摇头，这个小娘子刚刚可是一直盯着他们这边在看，当然司马熹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是在看自他，毕竟他已有家室，长安城的大小官员都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必专程过来道谢，刚刚的事也不是单纯的只是为了她，身为地方官员，保护好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她还有父兄在场，用不着她一个女娘前来道谢。
如此这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身旁的人。就是不知道郑长风有没有领悟到这个意思了。
郑长风也很是不解，自己并不认识她啊！而且他处理这件事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大家，但还是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哦，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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