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动门牙就此“下岗”
自打一年级入学起，学校有一条规定。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按照学生们各自居住的片区划分路队。每支路队安排路队长看管，有家长接的同学除外，其余的学生必须跟随路队行走，不到小区里绝不允许走散。
因为有学校制定的规矩，加之我也熟悉了来往学校的路途，从一年级起，母亲便不再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了。我与同一小区的同班同学排着路队，每天也能安全按时回到家中，且在回来的途中我们有说有笑，也十分快乐。
一次中午放学后，像往常一样，我们排着路队准备回家。就在路队刚前行的那一刻，突然迎面一个高年级男同学朝我们这支路队跑过来，我被他撞倒在了地上。等我起身时，他已经跑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此前，班主任已经回了办公室，自然没有目睹。路队在前进，我在最后一个位置，也没有人注意到刚才我被撞倒的一幕。
我跟随路队前行着。这时，我的牙床子疼得像要断裂似地，我实在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有鲜血流了出来。
路队长和我的一个好伙伴闻声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摔了。我疼得根本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地摇头。她俩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能一边一个搀扶着我往前走。
学校与家之间的路程大概一刻钟，我始终是哭着回来的，血依然没有停止。到了小区里，路队解散，其他同学回家了，她俩执意把我送回了家。
上了楼，到我家门口，其中一个女孩敲开了门，“阿姨，林怡回来了。”
母亲推开门，见眼前景象，顿时脸色苍白，“哎呀，这是怎么了？”母亲焦急地问。
我还是说不出话，一直在哇哇哭，嘴里不停有血往外流。
“阿姨，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一路上就是哭。”一个女孩小声答。
“是让车撞了？还是谁打的？啊？连话都说不了了”，母亲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把手，另一手抬我的上嘴唇，“老师知道吗？”
我此时摇摇头，意思是老师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否则肯定得管。
“谢谢你们俩了，快回家吃饭吧，下午还得上课呢。”母亲让她俩走了。
隔壁单元的三婶听见了，赶紧出来了，“先看看哪流的血吧”她说。
母亲和三婶翻开我的嘴，见迎面的两颗活动的门牙，一颗已经不见了，另一颗还连着一丁点儿肉，随时有可能脱落，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哎呀，瑞贤啊，要不孩子疼得哇哇哭啊，赶紧的找学校去。”三婶大声说。
“得找去，在学校发生的，是谁都不知道，这得亏是活动了该替换的门牙，要是刚刚长出来的门牙，你说这不惹大事了……”母亲焦急地说。
“快去吧，别磨蹭了，还不赶紧去，趁着老师没下班呢。”三婶着急了，将母亲推回了屋。
母亲马上推了自行车，驮着我飞奔向学校骑去。母亲骑车子的水平不高，但此时已临近正午时分，路上车很少，加之母亲心急如焚，不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和传达室的老头说明情况后，我们朝办公室走去。
敲开办公室的门，我的班主任老师正在里面吃饭。她见我这般模样，母亲也跟了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母亲和班主任说了情况。老师问我：“你看清楚是谁撞的吗？那人长什么模样，大概其有印象吗？”
我此时也不再哭泣，“是个男同学，模样没记住，也没看清楚，就知道他朝我跑过来，我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撞倒了，他往楼上跑了。”我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些线索。
“那这样吧，估计这点还有六年级的学生没下课呢，咱们上去挨班逐个去认。”老师坚定地说，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那麻烦老师了，耽误您吃饭了。”母亲怀一丝歉意地说。
我们上到教学楼三层，果然，有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班主任挨班敲开门，联合该班授课老师，让我辨认撞我的人。
我看了一个又一个，眼前真是眼花缭乱，加上没啥印象，根本认不出。
到了最后一个班，班主任和授课老师说明来意。授课老师开口了：“咱们班同学今天谁把这个小妹妹撞倒了，自己跑了，希望你能自己主动承认，咱们是六年级的学生了，要有大孩子的样，给小同学树立好榜样，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在该班授课老师寻训后，一个男同学胆怯地站了起来，主动承认，“是我，老师，我撞的。”
“是你，是吧，来让小同学看看，是他吗？”授课老师看着我问。
“是，是他，就是他。”我一口咬定。
“恩，你撞完人家，怎么不扶起人家啊，还跑了。刚才我要不说那么多，你也不打算自己站出来是吧，佩做个即将毕业的少先队员吗？你还戴红领巾呢你？”授课老师见自己班学生闯了祸，一时也来了气。
那男生没敢再强调什么，只是回答当时上课铃响了，自己着急回班级，所以没扶起我就跑了。他站在那儿，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母亲的眼神。他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很小，能看出内心已经十分胆怯。
母亲与两位老师商议，等这男生放学后，母亲带我随他回家，与他的家长见面交涉。
说来也巧，这男孩子与我们是一个小区的，他家居住的那栋楼距离我们那栋楼还不太远。我们见到了他的母亲，他母亲当时正忙着剁肉馅儿呢，了解到自己儿子在学校惹事儿了，一时也不知后果有多严重，要怎么解决。
母亲与她交涉了一会儿，具体内容我已记不清。母亲见我们两家是邻居，事也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考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没做任何追究，只是嘱咐了那男孩子以后可别再惹事儿了。
这之后，我的两颗此前就已活动了的门牙彻底“下岗”了。虽说是活动门牙，也应该由它自然脱落，哪想，我这两颗竟是被撞掉的。后来听牙医说，还好没造成牙根部受损，否则恐怕这辈子就难长出门牙了。想来也多少有些后怕。
因为有学校制定的规矩，加之我也熟悉了来往学校的路途，从一年级起，母亲便不再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了。我与同一小区的同班同学排着路队，每天也能安全按时回到家中，且在回来的途中我们有说有笑，也十分快乐。
一次中午放学后，像往常一样，我们排着路队准备回家。就在路队刚前行的那一刻，突然迎面一个高年级男同学朝我们这支路队跑过来，我被他撞倒在了地上。等我起身时，他已经跑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此前，班主任已经回了办公室，自然没有目睹。路队在前进，我在最后一个位置，也没有人注意到刚才我被撞倒的一幕。
我跟随路队前行着。这时，我的牙床子疼得像要断裂似地，我实在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有鲜血流了出来。
路队长和我的一个好伙伴闻声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摔了。我疼得根本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地摇头。她俩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能一边一个搀扶着我往前走。
学校与家之间的路程大概一刻钟，我始终是哭着回来的，血依然没有停止。到了小区里，路队解散，其他同学回家了，她俩执意把我送回了家。
上了楼，到我家门口，其中一个女孩敲开了门，“阿姨，林怡回来了。”
母亲推开门，见眼前景象，顿时脸色苍白，“哎呀，这是怎么了？”母亲焦急地问。
我还是说不出话，一直在哇哇哭，嘴里不停有血往外流。
“阿姨，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一路上就是哭。”一个女孩小声答。
“是让车撞了？还是谁打的？啊？连话都说不了了”，母亲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把手，另一手抬我的上嘴唇，“老师知道吗？”
我此时摇摇头，意思是老师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否则肯定得管。
“谢谢你们俩了，快回家吃饭吧，下午还得上课呢。”母亲让她俩走了。
隔壁单元的三婶听见了，赶紧出来了，“先看看哪流的血吧”她说。
母亲和三婶翻开我的嘴，见迎面的两颗活动的门牙，一颗已经不见了，另一颗还连着一丁点儿肉，随时有可能脱落，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哎呀，瑞贤啊，要不孩子疼得哇哇哭啊，赶紧的找学校去。”三婶大声说。
“得找去，在学校发生的，是谁都不知道，这得亏是活动了该替换的门牙，要是刚刚长出来的门牙，你说这不惹大事了……”母亲焦急地说。
“快去吧，别磨蹭了，还不赶紧去，趁着老师没下班呢。”三婶着急了，将母亲推回了屋。
母亲马上推了自行车，驮着我飞奔向学校骑去。母亲骑车子的水平不高，但此时已临近正午时分，路上车很少，加之母亲心急如焚，不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和传达室的老头说明情况后，我们朝办公室走去。
敲开办公室的门，我的班主任老师正在里面吃饭。她见我这般模样，母亲也跟了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母亲和班主任说了情况。老师问我：“你看清楚是谁撞的吗？那人长什么模样，大概其有印象吗？”
我此时也不再哭泣，“是个男同学，模样没记住，也没看清楚，就知道他朝我跑过来，我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撞倒了，他往楼上跑了。”我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些线索。
“那这样吧，估计这点还有六年级的学生没下课呢，咱们上去挨班逐个去认。”老师坚定地说，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那麻烦老师了，耽误您吃饭了。”母亲怀一丝歉意地说。
我们上到教学楼三层，果然，有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班主任挨班敲开门，联合该班授课老师，让我辨认撞我的人。
我看了一个又一个，眼前真是眼花缭乱，加上没啥印象，根本认不出。
到了最后一个班，班主任和授课老师说明来意。授课老师开口了：“咱们班同学今天谁把这个小妹妹撞倒了，自己跑了，希望你能自己主动承认，咱们是六年级的学生了，要有大孩子的样，给小同学树立好榜样，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在该班授课老师寻训后，一个男同学胆怯地站了起来，主动承认，“是我，老师，我撞的。”
“是你，是吧，来让小同学看看，是他吗？”授课老师看着我问。
“是，是他，就是他。”我一口咬定。
“恩，你撞完人家，怎么不扶起人家啊，还跑了。刚才我要不说那么多，你也不打算自己站出来是吧，佩做个即将毕业的少先队员吗？你还戴红领巾呢你？”授课老师见自己班学生闯了祸，一时也来了气。
那男生没敢再强调什么，只是回答当时上课铃响了，自己着急回班级，所以没扶起我就跑了。他站在那儿，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母亲的眼神。他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很小，能看出内心已经十分胆怯。
母亲与两位老师商议，等这男生放学后，母亲带我随他回家，与他的家长见面交涉。
说来也巧，这男孩子与我们是一个小区的，他家居住的那栋楼距离我们那栋楼还不太远。我们见到了他的母亲，他母亲当时正忙着剁肉馅儿呢，了解到自己儿子在学校惹事儿了，一时也不知后果有多严重，要怎么解决。
母亲与她交涉了一会儿，具体内容我已记不清。母亲见我们两家是邻居，事也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考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没做任何追究，只是嘱咐了那男孩子以后可别再惹事儿了。
这之后，我的两颗此前就已活动了的门牙彻底“下岗”了。虽说是活动门牙，也应该由它自然脱落，哪想，我这两颗竟是被撞掉的。后来听牙医说，还好没造成牙根部受损，否则恐怕这辈子就难长出门牙了。想来也多少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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