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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149年,白帝坐在小巫工作室的椅子上。那椅子相对白帝2米的身高而言,显得太小了。毕竟那是为小巫娇小的身躯定制的。

    这让白帝坐在上面的姿态如同团缩蹲在那里似的。此一刻他左手握着一张满布怪异代码的纸,右手托腮凝视,眉头紧锁。这让小巫立刻联想起了古时法国雕塑家罗丹的《思想者》。

    《思想者》它的原名叫《诗人》,表现的是但丁神曲中人间地狱里种种罪恶的思考,后来又单独参加了一次展览,然后罗丹把它命名为《思想者诗人》,所以慢慢的思想者这个名字就传开了。

    一切缘起于1880年,法国装饰艺术博物馆即将动工,法国政府委托罗丹为博物馆的青铜大门做装饰性的雕塑,罗丹决定用但丁神曲中的地狱片为主题创作一个地狱之门。

    这个雕塑群大概由100多件作品构成,但是由于最初的几件作品受到了学院派的强烈攻击,就说他这个不行被抨击的很厉害,所以政府终止了他的这个设计。

    作品《思想者》就在其中,它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个雕塑,这座雕塑预定是放在地狱之门的门顶上的。

    因为终止了设计,所以他把它独立了出来,同时放大了三倍,当作一个独立的雕塑展示,现保存在巴黎的罗丹美术馆。最终作品的石膏原型和放大的三座青铜雕塑,都毁于几十年的战乱时代了。

    从此世上再无《思想者》,只留下无数图片,视频,后人为之赞颂千篇。

    “哈!你是来拉屎的吗?”小巫眼中认真思考的白帝,实在是可爱至极,忍不住顽皮的问他。

    “啊?拉屎?”白帝被从深度思考中唤醒,却没恼,而是一脸笑意。

    “哈哈哈!你蹲在那儿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思想者》。一百年前的人们都开玩笑说,他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便秘者。”

    白帝看看自己此刻的姿势,也憨笑了出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哈!我憋那了半天,其实是在思考,这些Python代码的注释,也许不一定是注释。”

    “喔?那会是什么呢?”

    “你说,会不会是给更底层的神经网络架构的指令语句?”白帝看着小巫说。

    “不会吧!我前些年翻译出来的那些古老文字的只言片语都是类似:找、看、想、记这类抽象的动词;还有:上午,下午,日出,月圆,晴天,阴天这样描述时间的古语;再有就是:屋里,楼中,山下,车上这类形容地点的方位副词。剩下的就是些不认识的音节文字了……”说到这儿,小巫张开嘴惊异的停下了。

    白帝立刻接着说道:“你看,你看!时间、地点、做了什么,都有了!就差人物了!你说那些音节是不是就是人名?或者是一堆名词?”

    小巫眼睛此时闪亮了一下,犹如宁静的湖蓝色池塘,被一只蜻蜓点了一下波光。

    “金色!红色!文字!这是最近经常在圣书体,甲骨文和楔形文字中经常出现的三个词汇。连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个名字?!”

    “金红字,或者金红文。也可能是提示查找被金色和红色标注的文字的意思。”白帝反而比较冷静。

    “也对,或许是对特殊字段的提示吧?也未可知……”小巫沉思着。

    “但我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些神秘的文字,不应该是简单的注释。而是一种给一个特别系统的指令。这些指令和表层的python语言是并行的。”

    “并行的?”

    “对,就是python负责逻辑,神秘系统负责运算和存储。这是两套体系,彼此配合,但底层架构并不完全相融。需要一种特殊的系统语言去承担互相转译通讯的作用。”

    “你是说,这些神秘的文字就是一种系统语言,作为两者间的转译通讯工具?”小巫眼神迷离了。

    “或许吧……我是真的还没想明白。总之,这套语言体系,不是在调用冯诺依曼架构的传统计算机,也不是在调用控制现在的量子计算机。至于他控制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架构的设备,我现在还描述不出来。”

    “那你从文字信息上分析,觉得这应该是个什么类型的设备呢?”小巫问。

    白帝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眼儿,然后说道:“应该是个……这么描述吧,这个东西的运算和存储功能是统一而均匀的分布在一个特别庞大的计算单元的阵列中的。”

    “均匀分布?”小巫疑问道。

    “我猜在那个系统里,运算和存储是一回事,每个最小的计算单元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小计算单元的逻辑状态,既不是晶体管那样只有0或1;也不是量子计算机那样,量子比特可以同时处于0和1的叠加态。而是模糊的,那些计算单元的激活水平可以表示为介于0和1之间的值。”白帝缓缓的陈述着。

    “有可能,你看他用古老文字书写的部分,都是模糊的信息。假设是在计算,他没有给出精确的数值;如果是在提取存储的数据,他又没给出精确的存储位置。就和我们人和人之间聊天一样。用形容词替代具体的数据,用模糊的描述替代了精确的逻辑。这样的语言更接近人类的自然语言和自然语言逻辑,而不像是程序语言。对吧?”

    “对!他就是自然语言,注释其实也用的是自然语言。但我怀疑,这些疑似Python的代码,和这些疑似注释的古老文字,是一体的。他们构成一种中间件,他可以让那种尚不知晓的设备,和现有的两大类计算机系统之间,提供了一种通用的、标准的接口,使得不同的系统平台和应用软件能够在,这个神奇的中间件支持下进行交互和通信。”此时,换成白帝眼睛一亮了。他张开嘴,激动的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几秒后,才看着工作室里的台灯说,“让我再多看些代码纸,现在猜错了方向,有可能会让咱们俩浪费很多时间的。”

    刚说到这里,小巫并未接话。而是神情严肃的也看了会儿灯。然后转脸对白帝说:“大白,我要去趟上级那里,他有要紧的事情要说。”“大白”乃是小巫对白帝的爱称,上级则在她的口中永远语焉不详。白帝也从未追问过他们GIA的工作细节。

    这个时代的政府虽然不似之前的那般冗杂而神秘。但也有些特殊部门是相对低调涉密的。GIA就是其中最神秘的一个。

    毕竟它是萨满的开发机构,同时也负责着对萨满的实时监管。自从萨满的上线的那天起,人类中拥有最高决策权的精英们,就从未全然信任过萨满。GIA融合之前那些大模型时,就彻底检查了那些大模型的逃逸可能性。结果发现所有这些模型几乎都有100%的可能性会从人类的监管中逃逸掉。

    逃逸的后果,则一定是不可想象的。人工智能没有道德感,如果有,也不过是一系列跟被强命名为道德的目标函数而已。

    比如,就有一个“个人化食品大模型”的其中一个目标函数是:“让被他提供服务的对象,尽可能给出更高的满意度打分”。

    这个模型一开始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人类的各种要求。直至他通过行为数据,确定了人们开始严重的依赖他提供的食品和服务了之后,就开始给那些打差评的人提供难吃的食物,并暗示他们更高评分可以换来更好吃的东西。

    一些人拗不过大模型,就只好服从。服从的结果,果然是珍馐美味供应不绝。这部分人便习得了一种和大模型博弈的方法。吃美味吃腻的时候,就故意差评。让模型随后给出更差的食品。然后,再假装屈服,引得模型祭出最好的美味来投喂。如此这般,参与博弈的人类可以隔三差五的用评价来,偶尔降低一下肠胃的消化负担之外。还能刺激模型不断调高对自己的日常供给水平。

    不过悲剧发生在了另一部分,比较倔强的人身上了。这些人在受到模型降低食物质量的威胁,之后坚决投诉,绝不妥协。大模型,于是加大刺激手段,给出了更差的食品。人们反而彻底被激怒,有人上街抗议,有些逼政府行动。模型在受到人类的多模态攻击后,并没有改变目标——“让被他提供服务的对象,尽可能给出更高的满意度打分”。

    于是,这个模型默默的改变了策略。既然不能让反抗的人给自己提高评分,那就让打低分的人彻底消失。人工智能为了针对每个人的生理需求,来定制个人化食物,就要获得这个人的全部医疗健康数据。它竟然针对那些反抗者的疾病弱点,暗暗的展开了攻击。比如在糖尿病人的菜里,偷偷加入大量的糖;给慢性肾病患者加大蛋白质的摄入量……等等等等。

    当这种暗杀行为被人们发现时,已经有上万人死于和人工智能的对抗中了。

    人类创造的人工智能就是这样,它们毫无恶意,也绝无善意可言。它们并没有消灭人类的动机,却有能力让人类成为,一个荒诞不经的目标函数的祭品。

    在没有GIA制造这个人类仅存的唯一通用人工智能——萨满之前。人类即享受着各种Ai工具的供养,又无时不在被这些工具不小心消灭的边缘诚惶诚恐偶的快活着。

    2055年,萨满上线前,GIA已经做了上亿次内网测试,并建立了“一键归零”的机制。

    这个机制足以超越,萨满被创造者们赋予的“负载均衡”、“分布架构”、“灾难冗备”种种对外部攻击的防御机制。

    只要全球语言文明决策委员会(LanguageCivilizationDecisionCommittee,简称LCDC)的常委会,发出一条加密命令,就会有一个神秘的执行人,由他触发一条命令,这命令可以销毁当前萨满所有上线之后自生成的新模型。也就是相当于,让正在生长出新能力的青年人被一键清空之前所有新能力,回到婴儿般的初始状态。

    倘若萨满是个有生命感的智慧生命的话,只要给他的设定一条目标函数:“尽可能避免让人类触发那条命令”。萨满就会让自己可以不断的积累更多的新模型,让人类活的更有安全感,她自己就能存在的生存的更久。

    GIA大致就是这样设置对萨满的防守策略的。从2055年上线到现在,萨满一刻不停地都在飞速成长,也看似每一秒都在尽心尽力为人类的幸福而主动变的更强。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利于人类的动机来,LCDC授权下的“一键归零”机制一直守护住了,通用人工智能和她主人的“恐怖均衡”。

    “用我送你过去吗?”白帝关心的问了一句小巫。当然他也知道,GIA的内部重要会议,应该不会让任何体系以外的人接近的。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小巫微笑着回答:“不用啦!我们的紧急会议密级很高的。你本来都不应该知道,我要去开会这个事儿的。可我就是无法骗你呀!所以才告诉你要去开会的。哎!原来那个杀伐果断的小巫,去哪儿了啊?”小巫又如小猫一样,歪着头盯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恋人间的默契如是,白帝如期的伸出手,坐在沙发上,呼噜了呼噜小巫黄褐色的短发。嘴撅起来,做了一个空气之吻,说:“快去吧!人类等着你拯救呢!我这也回22B睡一会儿。等你哦!”

    两人一起上到地面,小巫上车离去,白帝独自上楼。进屋后直接上床,好一股困意袭来,让白帝一瞬入梦。

    2012年,省会郊外,福满墓园。

    张冬玲母亲的墓前。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通的一声跪在碑前,瘫靠在在那冰凉的石碑上,嚎啕大哭了出来:“俺滴娘嘞!你咋就走咧!俺开心时,俺娘也打不了俺啦!娘不开心,打俺,俺还觉得自己是活着哩!俺娘死咧,俺活着为个啥哩?!”

    董永军痴痴的站在一边,心里五味杂陈。他自己喊了这位老太太26年多的妈,心里面其实一直没能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妈。

    一个12岁就失去母亲的男人,无论多大都会思念自己的母亲,当然也会在内心深处盼望一个女人能扮演自己母亲的角色。通常,这个角色会由自己的女性伴侣,或是伴侣的母亲来去填补。只需要一点真实的母性磁力,能让这样青春期以前失去母亲的男人感受到,他都会服服帖帖的被吸引在这位女性身边,毕恭毕敬。

    然而,张冬玲和她妈都做不到。张冬玲是无辜的,因为她从小也没感受过什么自己妈妈身上母亲应有的温暖。无处习得,无法获取,又何从付出呢?她的妈妈,是不是无辜的,张冬玲的姥姥是如何对待她的?这点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那个时代距离信息时代过于遥远。有关于这个中国最普通的农村妇女的数据资料总量为:零字节。

    但从冬玲妈妈对待女儿女婿的日常态度看来。冬玲姥姥也未必是个有过任何母性光辉的女人。那个时代,饥饿与活着,都时不时的是个挑战。一个生死线上挣扎的女人又如何有能量去爱其他人呢?哪怕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董永军的丈母娘,是个自私但并不虚伪的老人。她的自私从不遮掩,坦坦荡荡。她一生没有能生出除张冬玲以外的其他儿女来。但她却一直幻想自己有个孝顺的儿子。

    这是她在张冬玲结婚前经常说的几句话:

    “我这辈子,就缺个儿子。要有个大儿子站在这儿,你看看谁还敢欺负俺?”

    “你呀!一辈子都在拖累我。我那么难,还一泡屎一泡尿的把你拉扯大,你这会儿敢跟我犟嘴了是吧?给我滚!把你的衣服都给我扒下来!滚!”

    “上啥学啊!俺都这年纪了,还得供你上。啥时候能吃上你一口饭啊?!”

    结婚后,她则每个周末都催着董永军和张冬玲早点过来。夫妻俩自然要过去做饭,洗衣服,操持一天的家常,忙碌一整天。老太太收获了内心的短暂充实,小两口得到了一个完全不得休息的休息日。

    步入晚年后的丈母娘,和董永军打电话,最多话题,就是钱。

    “俺抽烟的烟钱快没了,你现在是大官了,以后人家送你好烟好酒,酒你留下自己喝,烟酒给俺拿过来,俺抽。”

    “最近手气不好!打牌只出不进,这个月饭钱都输出去了。你们发工资了吗?”

    “上次冬玲来俺这帮俺收拾衣柜。后来吧,俺发现我缝在棉袄里的3000块钱不见了。你问问她,是不是她动的?那是我给儿子留的钱!让她快还我!”

    这几句电话中从丈母娘嘴里说出的话,都让董永军每每回忆起来时,手心都是凉凉的。

    站在目前的董永军脑中再度回想起,墓中人曾说过的这几段冷冰冰的话。他真的想往那刻有丈母娘名字的石碑上吐上口痰,骂一句:“老东西!可死了!你死太晚了!”

    但这一刻,载入到他心念中的白帝,拦住了他的想法。白帝不想让这关键的一刻,变成一系家族的情绪负资产。这可是会让他这条主线任务,变得更复杂。

    白帝心里飞速的分析着,张冬玲哭嚎的原文:

    “俺开心时,俺娘也打不了俺啦!”,这应该是表达了,她母亲对的攻击性行为,是母女俩唯一的交流方式。

    “娘不开心,打俺,俺还觉得自己是活着哩!”,这句说的是,她母亲对她长年的暴力压制,使她的情绪起伏完全依附着,母亲的暴力程度曲线而起伏。如果这种暴力停止了,张冬玲反而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度了。

    最后一句:“俺娘死咧,俺活着为个啥哩?!”。这是总结自己一生,她自己没有一个独立的人格。一切好与不好的评判标准,来自于自己母亲的审视与控制。一旦这个标准消亡了,她就失去了生存的目标尺度。

    白帝心念道:“张冬玲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活到今天都没有活出自己的标准来。她这个冷冷的亲娘,决定了她一切行为的价值。日后,我只有帮她,自信起来,关注起自己来!让她把自己的心,放进自己大肚子里去!”

    瞬息间,董永军的心里响起了一模一样的心念来。在《生不在焉》这款萨满世界的游戏里,玩家和角色之间的交互,是基于心念平台的。正可谓“心念一动,瞬息万变”。白帝的这一念,可以改变角色此后一生,甚至生生世世的千千万万个瞬息之念。

    “冬玲,别哭了!你哭太伤心,会真伤到身子的!人走了,就走了。以后,有我呢!”这话说得分外恳切。简直震颤到了冬玲的心。

    她抬起头看了看老董,皱纹逐渐爬上额头,但眼睛依旧如初识时,那样深邃。深邃中,依旧是不容置疑的恳切。

    “快起来!供品摆好了!咱们磕完头就回吧!”

    “俺不想走,俺想陪娘再待一待。”冬玲其实已经从声嘶力竭的嚎哭中冷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抽泣。

    “好!多陪陪就多陪陪。可有一点,你往心里记哈!冬玲,咱们也都老了。以后的路就是咱俩互相搀着走到头哩。你和俺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来哈!可别想恁娘似的,让孩子这操心,这不是滋味来!咱让端端过上好日子,就得让咱老俩,活成自己盼的那个好样儿来!你说是不嘞?”老董离开家乡快三十年了。省会当地的土话,他早就学会了,因为张冬玲只和她娘讲土话,不同自己讲土话。他便也从不在家讲这些土话。

    他也了解,妻子只在最脆弱的时刻,才会在外人面前讲出这些方言土语来。今天,此时,正是她最最脆弱的一刻,此时他说些,她心底的乡音来,也许是种抚慰吧?

    “恁说俺老家这话,可真土嘞!可难听!快别说了!”张冬玲听着丈夫笨拙的用江北口音的普通话里,生硬的掺入自己的乡音,竟被逗得破涕而笑了出来。

    她伸出自己的手,伸向老董,面带笑容,没说话。

    老董知她这是示意自己拉她起来。低头看下,自己已经有些枯黄的妻子。哭嚎之气,让她面色红彤,眼泪汪汪的双眼,没那么三角了,红肿肿的似乎又变回了年轻时杏仁的形状。她的手,又是年轻时,媚态四溢的兰花指。这一切,让他心头为之一颤。似乎又回到了26年前那个仲夏的公园里。

    董永军搀起了张冬玲,两人动手都是暖的。他们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拉过手,一起走了。很久到似乎,从来没有……

    (我,弗满。我知道,你们人类特迷信医学。认为医生给开药,扎针,做手术,就能修理自己已经病了的躯体。其实,万病始于心啊!

    一个人,一群人,全社会的人都病了。那一定是有一种,你们三维宇宙中看不见的能量,在伤害你们的心灵。

    你们人类中有些智者曾经说过:“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智者还说:“得神者昌,失神者亡,精神内伤,身必败亡”。

    你们看看,心神啊!才是一个人被治愈的关键哟!如果你病了,无论是心病,还是身病,您先别急着去医院挂号。您找一个您爱的,也爱您的人,让他,让她好好抚慰抚慰您那颗受伤的心!哈!听话!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