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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初访集雍山

    在东垣派看戏诸人逐渐散去,留下来的与东垣派门众共同置办了掌门陆孤竹的丧事。云间派的这一场寻仇,也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野,彻底沦为了江湖闲人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

    那些兴致勃勃讲述亲眼看到当日之事的好事者,热衷于活灵活现、添油加醋地再现当时的情景,仿佛他们口中所讲并不是一个悲剧,而只是一段话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好事者和听众的热情无可避免地消散,这场寻仇终究是悄悄地被人淡忘了。

    江湖中如今是连云间派众弟子的一个影子也没有了。尽管如此,东垣派弟子出门仍然是耷拉了脑袋,没了往日的风采。

    岳守行代管了东垣派掌门的职务,一些不忿于云间派的东垣派弟子想要去到日微山,为掌门陆孤竹报仇,却都被岳守行挡了回去。陆孤竹了却了一生的自责,若只是换得一个冤冤相报的结果,他在地下大概也要难安吧。

    办完了陆孤竹的丧事,琅玕仍是一蹶不振,每日除了在父亲的墓前默默相伴,再无其他。初时,还有众人在墓前陪他一起,免不了还要劝上几句。后来,大家各有各的事情,陪他的人便越来越少,最后,陆孤竹的坟前,便只剩一碑、一人、一炷香。逝者的待遇不过如此吧。琅玕尽可以独享这份悲凉。

    跪在坟前的时候,琅玕为自己没能于陆孤竹面前尽孝而心痛不已。若是从未得到,便不会有失去的痛苦,可是他明明得到了,却又骤然失去,这样的苦更加痛彻心扉。

    许多年前,张青阳去世之后的那份痛楚似乎又在琅玕的内心重复了一遍,或者比那时还要更鲜明一些。他不懂为何陆孤竹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陆孤竹与江扶桑之间的一切,在他,都只有当年的那个误杀而已,可是这最后一剑,琅玕分明在陆孤竹那里看到了他对江扶桑的爱意。如此,琅玕又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许思筠把陆孤竹的声名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贵重,然而,在陆孤竹心中,如果没有琅玕的出现,许思筠却连片刻的回忆都不曾留下。

    琅玕心如死灰,丝毫不为未来打算,李玄鉴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当日一清台比武之后,上官玉烛向李玄鉴和赵翼讲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是,李玄鉴留在东垣派并不是要听这些的。张无痕被挟持的每一天,李玄鉴都如坐针毡。

    上官玉烛劝他冷静,不知道龙锦城找琅玕比武有什么阴谋,千万不要中了圈套。不过,李玄鉴才不要管龙锦城找琅玕比武有什么阳谋阴谋,反正只要能救出张无痕,琅玕就非得去集雍山不可,他若不去,李玄鉴绑也要把他绑去的。总之,张无痕,李玄鉴一定要平安救出,抢也要抢回来,呃,救出来。

    这一日,李玄鉴直接从陆孤竹墓前把琅玕拉到了袭明堂,要与他一起向岳守行众人辞行,赶往集雍山。琅玕像个木偶一样被李玄鉴呼来唤去,却也并不在意。岳守行问他到了集雍山有什么计划,他也并不答话。只有李玄鉴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解救张无痕的方案。

    上官玉烛觉得就这样把琅玕交到李玄鉴的手中,实在是不靠谱,所以便请求与李玄鉴众人一同前往集雍山。岳守行也觉得有上官玉烛跟随琅玕,更可靠些,便同意了。

    上官玉烛心知琅玕刚刚经历了父丧之痛,心中更是充满了对于田清欢的愧疚和对于张无痕的担忧,如今被李玄鉴牵着鼻子走,也是因为他不知如何排解内心的痛苦,也无力去思考。

    所以上官玉烛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给琅玕打气,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妹妹清欢从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那个带走她的灰袍之人无非是不想她夹在我们两派中间,肯定是好心要救她。再说江扶桑也追了过去,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有危险啊!这两天,岳师叔也让杜衡去打探消息了,不会有事的。反而是张无痕姑娘,被神爵派挟持了去,我们得赶紧将她救出。所以,你也要赶紧打起精神来啊!”

    被上官玉烛在身边叨叨了一路,再加上离开了东垣派,东垣当日事件的阴影也在琅玕心中消散了许多,他便渐渐恢复了些生气。

    神爵派所在的集雍山位于太常国西部边境之地。名义上是太常国属地,但因为紧邻它的西面便是童戎国的领地了,再加上这里地势险峻,聚集的民众也包含了太常国和童戎国两国之人,成分复杂,所以太常国对于集雍山及其附近区域的控制力很是微弱,集雍山的名字在中原地区比神爵派的称号还要令人生疏几分,甚至太常国常见的地图上对于集雍山附近区域的标识也模糊不堪。

    不过或许是得益于集雍山附近易守难攻的地势,童戎国想要从西面侵犯太常国,也往往要绕道而行。涂族首领集获迟倒是很乐意将集雍山的区域纳入囊中,却也因了神爵派占据其地的缘故,难以如愿。

    当年凌希音在集雍山上创立神爵派之后,神爵五使的属地便分布在了集雍山周边的五座山上,赤焰使在凫振山,流黄使在昆鸣山,丹青使在雁翔山,紫光使在鸿生山,白启使在鸢游山,这五座山如同五个莲瓣,沿逆时针方向排列在集雍山周围,拱卫着神爵派的中心集雍山。

    此前李玄鉴众人去到的刳心洞便是位于赤焰使所在的凫振山上,后来去到的昆鸣山则是流黄使所在。凫振山在集雍山的东北侧,昆鸣山则位于集雍山的正北方向。李玄鉴众人此前两次去到集雍山附近,都是稀里糊涂,没能搞清楚神爵派的地理位置。这次赶往神爵派中心集雍山,才弄明白了神爵派的完整分布。

    等到李玄鉴带着赵翼及禁卫,和琅玕、上官玉烛一同赶到集雍山上时,龙锦城已经在羽盖殿中恭候多时。不过,他看到除了琅玕之外,又有李玄鉴诸人跟了来,显然很不满意,皱了眉问琅玕道:“你叫什么?”

    “晚辈琅玕。”

    “好,琅玕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李玄鉴众人没想到龙锦城是这样一个态度,全都愣住了,只有李玄鉴很快反应了过来,焦急地问道:“我师父呢,就是你挟持过来的那个女孩儿。”

    “他俩都要留下。”龙锦城不容置疑地说道。

    “为什么?”

    “我需要的是合璧剑法,他二人留下正好合练合璧剑法。”

    “你这人有没有点儿脑子啊!找人练剑也要找个会武功的吧,我师父又不会武功,怎么练合璧剑法?你想要合璧剑法,琅玕你就留下吧,快把我师父还我!”李玄鉴听到龙锦城不放张无痕,顿时冒了火。

    “只要天分够高,随时都可以练。”龙锦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师父才没有什么练武的天分,也不会练什么剑法的!”李玄鉴气鼓鼓地说道。

    上官玉烛不想惹恼龙锦城,客气地说道:“龙前辈,若是想要与琅玕切磋合璧剑法,大可留其多待几日,但无痕姑娘并非习武之人,也没什么习武的天分,留在贵派,确实不太合适,还请放了无痕姑娘。”

    “哼,有没有天分不是你说了算。送客!”龙锦城完全不理会李玄鉴和上官玉烛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玄鉴众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有人如狂风般将大家都推了出去,紧接着,神爵派的人便关了殿门。除了琅玕,其他众人便都被挡在了殿门之外,任如何敲打,都再也敲不开殿门。

    李玄鉴站在殿门外,简直要急疯。看那殿门,全然是青金石制成,坚硬无比,只怕百人强攻也未必能攻入殿中,何况门外只是他们几个势单力薄之人。再看看集雍山上神爵派的各个建筑,均是依山而建,除了羽盖殿的大门直通神爵派内部,其他部分都在高大的围墙之内,比之城池亦不为过。

    最后还是赵翼出主意,让大家先安顿下来,再派人搜一搜集雍山,看看山上还有什么其他路径通往神爵派中。李玄鉴这才定下了心。

    两日后,李玄鉴手下两名禁卫倒真在集雍山的后山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入口。可是,说是入口,那窄窄的杂草丛生的样子又实在是称不得入口,确切来说倒更像是一个通风口,或是什么动物的一个洞穴。

    李玄鉴管不了许多,既然是集雍山上的一个入口,便急急地要钻进去。赵翼心知想要阻止李玄鉴是不可能了,但像太子这样冒冒失失就要钻进去,也实在是不让人省心。他赶紧拦住了心急的太子,嘱咐一名禁卫回去给其他禁卫报信,另一名禁卫守在洞口,作为接应,自己身先士卒,率先入洞。李玄鉴随在其后也钻了进去。

    上官玉烛本来还要再分析一下这个入口通往羽盖殿的可能性,但是见赵翼和李玄鉴都入了洞中,只好也紧跟在了李玄鉴身后。

    三人在窄窄的洞中弯腰低头向前摸索了很久,赵翼突然发现手上触碰到了光溜溜的石壁,脚下的路也有点倾斜,他还没来得及提醒身后的李玄鉴和上官玉烛,李玄鉴就已经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到了石壁上。

    石壁受了力,猛然旋转开启,赵翼脚下一滑,便跌入了一个光溜溜的滑道中,李玄鉴和上官玉烛搞不清状况,也像饺子下锅一般一个接一个跌落进去,之后那个光溜溜的石壁又旋转关闭了回去。

    滑道的尽头是一间冰室,赵翼首先跌进冰室,很快站定,转身接住了狼狈不堪掉下来的李玄鉴。上官玉烛无需赵翼担心,跌落的瞬间,自行稳住,翩翩而落。三人虽是有惊无险地入了冰室,可是冰室里的东西还是让三个人吓了一跳。只见偌大的冰室中,除了大大小小的冰块,还整整齐齐排列了十口冰棺,看上一眼都让人心里发毛。

    李玄鉴觉得冰室中寒气逼人,冻得直发抖,道:“赵翼,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不会是神爵派的墓地吧,还是说这些冰棺中的人都是神爵派暗杀之人?”

    赵翼和上官玉烛看到冰室中的冰棺,虽不知其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但看起来这里确实是神爵派的禁地。

    上官玉烛道:“我想应该是神爵派的墓地,否则这些尸身不会被如此仔细地保存在这里,又保存得如此完好。”

    赵翼和上官玉烛都是习武之人,内力丰厚,冰室的这点寒气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李玄鉴一个文弱的公子哥,此时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赵翼赶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李玄鉴身上,李玄鉴声音颤抖着说道:“管它是什么,反正都是些死人,死人也不需要出去,可我们活人还是要出去的。赶紧找一找出口吧。这冰室总不至于只有咱们进来的那一个入口吧。”

    不过,他们如今就算是想要从进来的入口再返回去,也难如登天,不能够了。

    赵翼和上官玉烛在冰室的墙上各处敲打,不知这冰室出口的机关在哪里。李玄鉴裹了赵翼的衣服,仍是有些冷,便搓着手,在冰室中到处走动取暖。

    走动了许久,李玄鉴有些累了,寒冷的感觉也让他充满困意,看到有一处冰柱矗立在冰室中间,李玄鉴便靠了上去,想小睡一会儿,谁知他刚靠在冰柱上,那个冰柱便倾斜了,紧接着冰室的墙壁上便打开了一个门。

    李玄鉴顿时精神了,赵翼和上官玉烛也被李玄鉴迷之操作惊掉了下巴——三人随即走出了冰室。

    从冰室出来,三人才发现自己所跌落的冰室是神爵派禁地竟虚室,里面冰棺中盛放的是神爵派历代掌门。竟虚室深藏于地下,所以才能保持终年寒冷无比,而竟虚室的出口则与神爵派先贤祠的暗道相连。

    三人通过暗道,出了暗门,便来到了先贤祠的中央,看到了神爵派历代掌门的牌位。

    李玄鉴出了竟虚室,身体暖和了许多,便把赵翼的衣服又还给了他。看到神爵派历代掌门牌位,李玄鉴频频施礼,道:“权宜之计,打扰到诸位,抱歉抱歉!”

    这时,守在先贤祠外的两个守门人听到祠内的响动,便进入祠中查看,看到李玄鉴三人莫名出现,刚要出门喊人,却被赵翼和上官玉烛一人一个擒住,打昏在地。

    既然进入了神爵派之中,李玄鉴最先要找的便是张无痕。他正愁不知如何去寻,却有一股药香淡淡地飘了过来。李玄鉴心中生疑,便带了赵翼和上官玉烛顺着药香的方向寻去。果然,在一处名为翠帷堂的地方,药香的味道愈发浓烈。一些神爵派的门人端了药草,在翠帷堂进进出出。

    李玄鉴三人躲在翠帷堂门外,向堂内望去,只见张无痕手中拿了药草,在按剂量为药草称重。张无痕的身边,龙昙单手托腮,举着棒棒糖,坐在一旁,一边看张无痕抓药,一边好奇地问道:“无痕,你确定吃了这副药可以使女孩子变美?”

    “这副药确实有驻颜的功效,不过不是吃一副药便可见效的。你可以每个月吃一副,再加上我给你做的这个药膏敷面,保证你每天都是美美的。”张无痕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把自己做好的药膏递到龙昙手中。

    龙昙一脸崇拜,又一脸欣喜,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接过张无痕的药膏,含糊地说道:“那我可要试试。”

    “不过,我还是觉得女孩子只要心肠好,不用什么药,也会越来越好看的。昙儿你这么善良,一定是越长越美的。”张无痕言辞中尽显真诚,她看龙昙一直在吃棒棒糖,便提醒道:“你也不要总是吃糖了,会坏牙的。”

    上官玉烛在门外听到张无痕对龙昙“善良”的夸赞,心中不禁苦笑,想道:“龙昙和善良二字似乎并不搭边吧。”不过看到龙昙那么专注于变美,上官玉烛心中又暗自奇怪:“她这是为谁要变美呢?不会是为了我吧?”可是这样想着,上官玉烛又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脸上也一阵阵地发烧。

    龙昙听了张无痕的夸赞,既满足又洋洋自得,放下药膏,取下口中的棒棒糖,又问道:“那这药膏可以消除我身上的伤疤吗?”

    “如果长久使用,也是可以祛除伤疤的。若是陈年旧伤,便不能保证消除得完全。好在你身上这伤疤是新伤,不是旧伤,用上半年,这疤痕便可全部消除,你这身上便可平复如初了。”

    听到龙昙在向张无痕咨询消除伤疤之事,上官玉烛想起京城那日,龙昙前胸和后背因为受伤都留了疤,心下不禁愧疚。

    或许,真的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一个女孩子身上留了如此难看的两道伤痕。想来龙昙对此也是有所介怀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此事呢?若是他早些知道她的心思,他是拼尽全力也会为她寻得祛疤之法的,而她也不会在此时为此忧心了。上官玉烛越想越是懊恼。

    李玄鉴看到张无痕在神爵派这里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欺负,貌似还收获了龙昙这样一位迷妹兼好友,心中稍安。待神爵派门人送完药一一离开,只剩龙昙和张无痕在屋内时,李玄鉴忍不住闯入,赵翼和上官玉烛也随之入内。

    张无痕看到李玄鉴,脸上不由地现出笑容。李玄鉴一把将张无痕抱在怀中,全然不顾他人的存在。他已是太久没有见到张无痕了,每日里为她担惊受怕,连梦中都是她被人欺负的样子。现在终于又见到了,李玄鉴恨不得永远将她抱在怀中,再不放手。

    “你,弄疼我了。”张无痕小声地在李玄鉴耳边说道。

    李玄鉴这才稍稍放开了自己的双臂,轻轻地说道:“我想你,真的特别特别想你。”

    “哪会有那么想我的!”

    “是真的!”

    “想我干吗?”

    “不知道,就是特别想你,想见你。你想我吗?”

    “有点儿。”

    “只是有点儿啊!”

    “嗯。”

    “唉。好吧,有点儿也好。”李玄鉴心中因为张无痕的“有点儿”也觉得很是甜蜜。

    龙昙见李玄鉴三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倒有些意外,不过她看到上官玉烛就什么都忘了,又见了李玄鉴抱住张无痕说悄悄话,转头望向上官玉烛,笑道:“你也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吧!”

    上官玉烛心中一阵慌乱,急忙答道:“不是。”

    赵翼想到当初龙昙要对李玄鉴下手的情景,紧张地站在了李玄鉴身边,时刻关注着龙昙的动向。龙昙仿佛看穿了赵翼的心思,不屑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对你家太子殿下可没什么兴趣。”赵翼听了,仍是有所怀疑。

    龙昙觉得赵翼的样子有些好笑,故意说道:“不过,你这么防备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对你家太子提高些兴趣。唉,神爵五使可是对太子殿下志在必得的。要不我帮帮他们?”

    赵翼听了这些,更加谨慎地护住了李玄鉴。

    上官玉烛想到之前赤焰使和流黄使确实对李玄鉴有过动作,便问龙昙道:“神爵五使为什么要对太子不利?”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龙昙撇了撇嘴,眼珠转了一下,狡猾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承认喜欢我,我可以帮你打探一下,你觉得如何?”

    “幼稚。”

    这时,李玄鉴松开了抱住张无痕的胳膊,向龙昙问道:“琅玕在哪儿?”

    张无痕惊讶道:“琅玕哥哥也来了吗?”

    “是呀!听说这两日,我爹爹日日找他的合璧剑法比试呢。”龙昙说道。

    “快带我们去找他!”上官玉烛道。

    “那你承认喜欢我啊!”龙昙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上官玉烛盯着龙昙看了几秒,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自然是认真的。”

    “救出琅玕,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龙昙没想到上官玉烛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乐不可支,吃了一口棒棒糖,蹦蹦跳跳地就带着众人去找琅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