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布下一张名为钱的网
“怎么可能再利用？”男孩扒拉箩筐里的废布料，“虽然我刚跟着我爸学纺织，但布和布之间天差地别还是知道的。”
“我爸要纺的是棉布，这个布料我爸说了，怎么都不可能成棉布。”
男孩对李谦国说的废物再利用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把腈纶废料变成棉布，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一种是化纤，一种是纯天然的棉花制品，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我有一个想法。”李谦国挨着男孩蹲下，“棉布是由棉花做成，废棉布头也可以做棉布，那腈纶废料为什么不能变成腈纶面料？”
“当然，我是外行人，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李谦国的话只是个引子，如果眼前这个男孩就是大家嘴里口口相传的那个奇迹，那这番话只会更快激发他心中的想法。
如果不是…
“对啊。”男孩抓起一把腈纶边角料，“这想法可以试试。”
成了，李谦国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接下来就是如何把第一批面料握在手里，由他来出，这才能获得最大利润。
当然，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决定的。
“你们是哪个？立国，你怎么在这里？”中年夫妇推着板车回来，警惕地打量两个陌生人，开门道，“立国，挑着东西先进去。”
“爸。”男孩沉浸在废料也可为宝的喜悦中，迫不及待就要跟父母分享，“我有一个…”
“进去。”才到李谦国鼻尖的中年男人呵斥道，“我说让你进去。”
一旁的中年女人拽着男孩的手就往屋里带，“听你爸的，走，进去，你买的便宜货怎么还挑回来了，难怪你爸生气。”
“你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
走的近了，中年男人眼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些，长年累月纺布，他的眼睛花的厉害，远看只看到两个长得高壮的男人，近看才发现是两个不到20岁的后生。
不过就算是年轻后生，在别人家门前游荡，那也是不正常的。
“叔叔好，我叫李谦国，这是我弟弟李谦宏，我们是丹丘人从南边回来路过，听从谊镇嫁去我那的一个叔婶说，这里门前挂着一个葫芦的人家是谊镇数一数二的纺织高手。”
“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想着给我家老娘、老爹带点不一样的东西。就求上门来了，刚好碰上立国弟弟，多聊了两句。”
李谦国笑容真挚，加上下车后特地换上的簇新棉袄、棉裤，气质看起来跟乡下孩子就不一样，打眼一看就是市府里殷实家庭家才出的孩子。
再加上李谦宏腼腆的跟在他身后，全程没说话，又印证了他说的弟弟这个说辞。
中年男人的戒心放下大半，他侧身迎两人进门，“屋外冷，进来说话。”
“定制特殊图样的往年也多。”中年男人对此见惯不怪，“不过今年我们手头上活多，单单做几尺，真的接不了。”
“刚才我听立国弟弟说一匹起订对吧？”
“确实是这个规矩。”
“那我就定一匹。”李谦国伸出一根食指笑道，“我们家族老人多，一匹布拿回去分分也将将够，一年到头走南闯北，不就图个喜庆乐呵嘛。”
中年男人听出了李谦国的话外音，跟着笑起来，“是，赚钱了，是该让老人们一起分享，你对布有什么要求吗？”
“冬天嘛，来来回回就是棉布和毛织品，不过一匹毛织品那得费不少钱，单单给我老爹老娘那是无所谓的，送给同族的老人，倒显得我不懂事，脸大了。”
中年男人听李谦国分析的头头是道，频频点头，更是确定了李谦国是做生意的，眼界就是开阔，普通人哪会考虑的这么细？
“叔叔有什么推荐吗？”
李谦国见差不多了，见缝插针引出话头。再这么就他莫须有的那匹布聊下去，恐怕聊到回家也聊不到腈纶上面。
“倒是有一种面料，材质摸起来跟开司米差不多，但价格比它便宜很多。”
“叫什么？”
“腈纶，布票够的话，你去供销社找找应该能找到，送出去有面子，还能省不少钱。”
“叔叔，你可以造吗？你的手艺我放心。”
中年男人听后笑了，连连摆手，“后生，这我可造不了，我听人说腈纶可是从石油里提取出来的，我可没这个本事。”
“爸，我可以。”听到关键字，男孩忍不住挣脱开他妈的手跑出来，“棉布废料可以重新织棉布，腈纶废料一样可以，这两筐腈纶废料我一定…”
“陈立国。”中年男人连名带姓叫喝断他的话，显然是被不知好歹的儿子气到了。
他一脚踢向靠在墙边的箩筐，里面的废料跳出来几片，“从你第一天学织布开始，我就强调心细，你买了一堆垃圾，还敢跑出来跟我叫。”
眼看中年男人扬起手就要打，李谦国挡在男孩面前，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李谦国黝黑的脸居然透出红来。
“后生啊，对不住。”中年男人局促地直搓手，把上门的客人打了，这放在哪都说不过去，万一对方强硬一点，他们老陈家在谊镇恐怕也没名声了。
“叔，没事。”李谦国抹一把脸，“一点也不疼。”
“我信立国行，棉布废料可以变废为宝，凭什么同是布料，腈纶废料就不可以？叔，你让立国试试，他不管有没有织出来，我来承担。”
说着李谦国从怀里掏出5块整钱递给中年男人，“这是定金，事后出了布我买，没出就算是手工费。”
这一手，把陈家两夫妇惊在原地，居然有人肯花5块钱，买一个不可能。
也是这一手，让得不到认可的陈立国摸到了黑暗中的曙光，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见中年男人不收，李谦国塞进他手里笑道，“叔，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是个生意人，本质上还是以利益为主，立国真的用废料织出腈纶来，我可得拿个独家的。”
这一番开玩笑般的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中年男人收下钱，“行，我陈明通就收下了，就当你们在这等面料这段时间的住宿伙食费。”
陈明通收下钱，心里却是打算用空出来的时间纺一匹喜庆的棉布，到时陈立国失败，他也有货交，不至于让人白跑一趟。
“孩他妈，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你去备饭，让两个后生好好吃一顿。”
用过饭后，两人被安排在陈立国的房间，而陈立国则是一头扎进了作坊，大有不琢磨出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谦国哥。”翻了几个身，仍睡不着的李谦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一定要等陈立国纺出布，万一失败了呢？”
今天他听李谦国一套话接着一套话，明明是没有的事，但从他口里说来，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他从小跟着长大，恐怕还以为李谦国真是一路摸爬滚打做生意过来的。
陈家人不知道，只以为李谦国是少年心性帮陈立国，可他一直记着李谦国说过的四两拨千斤，他是把宝压在腈纶废料上了。
“你知道，一旦这事成了，50块钱可以变成多少吗？”
“我爸要纺的是棉布，这个布料我爸说了，怎么都不可能成棉布。”
男孩对李谦国说的废物再利用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把腈纶废料变成棉布，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一种是化纤，一种是纯天然的棉花制品，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我有一个想法。”李谦国挨着男孩蹲下，“棉布是由棉花做成，废棉布头也可以做棉布，那腈纶废料为什么不能变成腈纶面料？”
“当然，我是外行人，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李谦国的话只是个引子，如果眼前这个男孩就是大家嘴里口口相传的那个奇迹，那这番话只会更快激发他心中的想法。
如果不是…
“对啊。”男孩抓起一把腈纶边角料，“这想法可以试试。”
成了，李谦国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接下来就是如何把第一批面料握在手里，由他来出，这才能获得最大利润。
当然，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决定的。
“你们是哪个？立国，你怎么在这里？”中年夫妇推着板车回来，警惕地打量两个陌生人，开门道，“立国，挑着东西先进去。”
“爸。”男孩沉浸在废料也可为宝的喜悦中，迫不及待就要跟父母分享，“我有一个…”
“进去。”才到李谦国鼻尖的中年男人呵斥道，“我说让你进去。”
一旁的中年女人拽着男孩的手就往屋里带，“听你爸的，走，进去，你买的便宜货怎么还挑回来了，难怪你爸生气。”
“你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
走的近了，中年男人眼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些，长年累月纺布，他的眼睛花的厉害，远看只看到两个长得高壮的男人，近看才发现是两个不到20岁的后生。
不过就算是年轻后生，在别人家门前游荡，那也是不正常的。
“叔叔好，我叫李谦国，这是我弟弟李谦宏，我们是丹丘人从南边回来路过，听从谊镇嫁去我那的一个叔婶说，这里门前挂着一个葫芦的人家是谊镇数一数二的纺织高手。”
“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想着给我家老娘、老爹带点不一样的东西。就求上门来了，刚好碰上立国弟弟，多聊了两句。”
李谦国笑容真挚，加上下车后特地换上的簇新棉袄、棉裤，气质看起来跟乡下孩子就不一样，打眼一看就是市府里殷实家庭家才出的孩子。
再加上李谦宏腼腆的跟在他身后，全程没说话，又印证了他说的弟弟这个说辞。
中年男人的戒心放下大半，他侧身迎两人进门，“屋外冷，进来说话。”
“定制特殊图样的往年也多。”中年男人对此见惯不怪，“不过今年我们手头上活多，单单做几尺，真的接不了。”
“刚才我听立国弟弟说一匹起订对吧？”
“确实是这个规矩。”
“那我就定一匹。”李谦国伸出一根食指笑道，“我们家族老人多，一匹布拿回去分分也将将够，一年到头走南闯北，不就图个喜庆乐呵嘛。”
中年男人听出了李谦国的话外音，跟着笑起来，“是，赚钱了，是该让老人们一起分享，你对布有什么要求吗？”
“冬天嘛，来来回回就是棉布和毛织品，不过一匹毛织品那得费不少钱，单单给我老爹老娘那是无所谓的，送给同族的老人，倒显得我不懂事，脸大了。”
中年男人听李谦国分析的头头是道，频频点头，更是确定了李谦国是做生意的，眼界就是开阔，普通人哪会考虑的这么细？
“叔叔有什么推荐吗？”
李谦国见差不多了，见缝插针引出话头。再这么就他莫须有的那匹布聊下去，恐怕聊到回家也聊不到腈纶上面。
“倒是有一种面料，材质摸起来跟开司米差不多，但价格比它便宜很多。”
“叫什么？”
“腈纶，布票够的话，你去供销社找找应该能找到，送出去有面子，还能省不少钱。”
“叔叔，你可以造吗？你的手艺我放心。”
中年男人听后笑了，连连摆手，“后生，这我可造不了，我听人说腈纶可是从石油里提取出来的，我可没这个本事。”
“爸，我可以。”听到关键字，男孩忍不住挣脱开他妈的手跑出来，“棉布废料可以重新织棉布，腈纶废料一样可以，这两筐腈纶废料我一定…”
“陈立国。”中年男人连名带姓叫喝断他的话，显然是被不知好歹的儿子气到了。
他一脚踢向靠在墙边的箩筐，里面的废料跳出来几片，“从你第一天学织布开始，我就强调心细，你买了一堆垃圾，还敢跑出来跟我叫。”
眼看中年男人扬起手就要打，李谦国挡在男孩面前，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李谦国黝黑的脸居然透出红来。
“后生啊，对不住。”中年男人局促地直搓手，把上门的客人打了，这放在哪都说不过去，万一对方强硬一点，他们老陈家在谊镇恐怕也没名声了。
“叔，没事。”李谦国抹一把脸，“一点也不疼。”
“我信立国行，棉布废料可以变废为宝，凭什么同是布料，腈纶废料就不可以？叔，你让立国试试，他不管有没有织出来，我来承担。”
说着李谦国从怀里掏出5块整钱递给中年男人，“这是定金，事后出了布我买，没出就算是手工费。”
这一手，把陈家两夫妇惊在原地，居然有人肯花5块钱，买一个不可能。
也是这一手，让得不到认可的陈立国摸到了黑暗中的曙光，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见中年男人不收，李谦国塞进他手里笑道，“叔，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是个生意人，本质上还是以利益为主，立国真的用废料织出腈纶来，我可得拿个独家的。”
这一番开玩笑般的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中年男人收下钱，“行，我陈明通就收下了，就当你们在这等面料这段时间的住宿伙食费。”
陈明通收下钱，心里却是打算用空出来的时间纺一匹喜庆的棉布，到时陈立国失败，他也有货交，不至于让人白跑一趟。
“孩他妈，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你去备饭，让两个后生好好吃一顿。”
用过饭后，两人被安排在陈立国的房间，而陈立国则是一头扎进了作坊，大有不琢磨出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谦国哥。”翻了几个身，仍睡不着的李谦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一定要等陈立国纺出布，万一失败了呢？”
今天他听李谦国一套话接着一套话，明明是没有的事，但从他口里说来，就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他从小跟着长大，恐怕还以为李谦国真是一路摸爬滚打做生意过来的。
陈家人不知道，只以为李谦国是少年心性帮陈立国，可他一直记着李谦国说过的四两拨千斤，他是把宝压在腈纶废料上了。
“你知道，一旦这事成了，50块钱可以变成多少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