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叔，我替你去山阴
心动，怎么可能不心动。
陈明通祖祖辈辈靠手艺吃饭，现在靠这门手艺过的一年比一年好，他已经很知足了。比起心动，他更在意的是稳。
李谦国明显看出了陈明通的犹豫，现在他差别人推他一把。
“叔，我有个朋友在乌伤，第一批腈纶出来，不论多少，我可以跟你保证有多少卖多少。”
“但第一批后，就没那么大的利润了。”
华国人的智慧，在仿制上，历史以来就没有输过其它国家。只要有一个雏形出来，就会被无数有心人看见，成品只会比第一批好。
有人跟风，就会有无数的面料涌向市场，原本的废料，到那时候恐怕就不是几分钱能买到的，利润自然而然也会大幅缩水。
沉浸在织造行当多年的陈明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稳’字已经刻在了心里，他是一刻也不敢忘。
“叔，立国现在才16岁，他做成了从没有人做过的，变腈纶废料为腈纶布，他的创举，应该被所有人记得。”
“而不是在腈纶布面世后，别人指着说：‘就是这个傻子靠运气造出了腈纶布。’”
李谦国在赌，赌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在乎。
记忆里，当时腈纶布面世后，陈家人拿着织好的布去市场，一经面世，震惊了所有人。但荣光只留了一下午，第二天鹿城包括周边的地区，腈纶废料一售而空，这才创造了谊镇奇迹。而奇迹的创始人却鲜少有人提及。
“可第一批布如果流到全国各个地方，到时立国的名字，那就是行业标杆。”
陈明通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佝偻的背似乎也没那么弯了。
“叔，布的帐你比我熟，你心里算一笔，我现在买的废料不到2分一斤。如果去山阴厂里买，500块钱，那得变成多少？”
一听李谦国说的数，陈明通稍稍在心里计算了下，不由站起来，近百倍，那可是近百倍的利润，500块钱就能生出50000块，这辈子，他还没见过上千的存款。
李谦国见他激动，心知成了一半，这时候不能给他思考的余地。
“叔，我是真的跟立国投缘，他为人踏实，还会钻研不帮他一把，这辈子我都会想这一天。”
“对，不能后悔一辈子。”陈明通唾沫横飞，那懊悔的表情好像真的已经预料到了将来，“这事得做，你说，怎么做？”
事成了，李谦国微微松一口气，这时候应该趁热打铁，钱到手，才算落定。
“叔，你信我，这趟去山阴我帮你跑。”
“信，怎么不信。”陈明通毫不犹豫点头。
这三天李谦国虽然不在，但李谦宏学识不错、为人大方、又温文有礼，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就为了骗钱还搭钱进去？
“我毕竟是生意人，没有利润的事情不会干。”李谦国见缝插针说出自己的最后目的，“叔，我有出货门道，你有手艺，本钱是你的，我要的不多，一成，卖出货款的一成。”
陈明通提起的心落了回去，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一成，倒也不过分，他们卖给收布的那些人，也只是赚点辛苦钱。现在给的是批发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问题。”陈明通拍板，“就这么决定了。”
“那叔，我现在就去山阴，我弟仍旧留在这。”既然都已经商定，李谦国半点也不想耽搁。
后世有个组织叫传销，做的就是趁热打铁的活，一旦给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八成还得废口舌，成功率就得大大减少。
这番举动看在陈明通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只当李谦国真的是一心为他儿子，屁股都没坐热，就为立国考虑，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寻不着。
“你人也憔悴，嘴巴也干的不行，明天，等明天出门也不急。”
“叔，等不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过年前赚一笔，说不定年后还能趁别人过年再捡一笔小的。”
这话说的热血沸腾，陈明通都觉得不马上去，都对不起老天给的机会。
他急急忙忙上楼，“你等着，我去取钱。”
李谦国趁他上楼的空档，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水，还觉得口干，又倒了一杯，喝完，才觉得冒烟的嗓子舒服不少。
“哥，你是这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李谦宏竖起大拇指，看向李谦国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谦国哥一向能说善道他是知道的，可自从这次从新村出来后，每一次，谦国哥都在刷新他的认知，明明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明明一起长大，为什么谦国哥就这么优秀。
如果现在他有钱的话，李谦宏相信自己恨不能掏空每一分。
不过佩服归佩服，年少的李谦宏还是有顾虑的，“谦国哥，500块不是小数目，明通叔不一定愿意出。”
李谦国倒不担心，轻声道，“他会的。”
500博50000，是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
“谦宏，衣服给我，我先换上，这一身都臭出来了。”
去厂里买废布料，穿这一身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就被赶出来。
李谦国刚换好衣服，陈明通就握着个红纸包下来了。
“这里是500块钱，多的我也拿不出来。”陈明通把红纸包塞他手里，“叔这里是真走不开，废布料的事就都托给你了。”
“放心吧叔。”李谦国小心把钱收到棉袄的内口袋，“我办事你放心，谦宏就只能再拜托你们了。”
“谦宏，你多帮帮立国，等我回来看到你偷懒，看我不抽你。”
李谦国叮嘱后，大阔步走出陈家门，心算是彻底定下来。
今天不是谦宏在渡口跟他说陈立国已经攻破了最难的一关，他是不会怂恿陈明通加入的。
既然给他开了一个口子，那不顺口子钻进去，再赚一笔，就对不起生意人这三个字。
“还是本钱不够啊。”李谦国不由惋惜叹一句。
本钱够，哪怕只有1000块本钱，就能盈利差不多100000块。在80年代初，他也算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积累。
收起情绪，李谦国踏上了最后一班渡船向山阴的方向去。
一路换了几趟交通工具，终于在第三天天蒙蒙亮，李谦国站在了山阴最大的腈纶面料生产厂：山阴丰收纱厂。
“哪个？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做什么？”
陈明通祖祖辈辈靠手艺吃饭，现在靠这门手艺过的一年比一年好，他已经很知足了。比起心动，他更在意的是稳。
李谦国明显看出了陈明通的犹豫，现在他差别人推他一把。
“叔，我有个朋友在乌伤，第一批腈纶出来，不论多少，我可以跟你保证有多少卖多少。”
“但第一批后，就没那么大的利润了。”
华国人的智慧，在仿制上，历史以来就没有输过其它国家。只要有一个雏形出来，就会被无数有心人看见，成品只会比第一批好。
有人跟风，就会有无数的面料涌向市场，原本的废料，到那时候恐怕就不是几分钱能买到的，利润自然而然也会大幅缩水。
沉浸在织造行当多年的陈明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稳’字已经刻在了心里，他是一刻也不敢忘。
“叔，立国现在才16岁，他做成了从没有人做过的，变腈纶废料为腈纶布，他的创举，应该被所有人记得。”
“而不是在腈纶布面世后，别人指着说：‘就是这个傻子靠运气造出了腈纶布。’”
李谦国在赌，赌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在乎。
记忆里，当时腈纶布面世后，陈家人拿着织好的布去市场，一经面世，震惊了所有人。但荣光只留了一下午，第二天鹿城包括周边的地区，腈纶废料一售而空，这才创造了谊镇奇迹。而奇迹的创始人却鲜少有人提及。
“可第一批布如果流到全国各个地方，到时立国的名字，那就是行业标杆。”
陈明通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佝偻的背似乎也没那么弯了。
“叔，布的帐你比我熟，你心里算一笔，我现在买的废料不到2分一斤。如果去山阴厂里买，500块钱，那得变成多少？”
一听李谦国说的数，陈明通稍稍在心里计算了下，不由站起来，近百倍，那可是近百倍的利润，500块钱就能生出50000块，这辈子，他还没见过上千的存款。
李谦国见他激动，心知成了一半，这时候不能给他思考的余地。
“叔，我是真的跟立国投缘，他为人踏实，还会钻研不帮他一把，这辈子我都会想这一天。”
“对，不能后悔一辈子。”陈明通唾沫横飞，那懊悔的表情好像真的已经预料到了将来，“这事得做，你说，怎么做？”
事成了，李谦国微微松一口气，这时候应该趁热打铁，钱到手，才算落定。
“叔，你信我，这趟去山阴我帮你跑。”
“信，怎么不信。”陈明通毫不犹豫点头。
这三天李谦国虽然不在，但李谦宏学识不错、为人大方、又温文有礼，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就为了骗钱还搭钱进去？
“我毕竟是生意人，没有利润的事情不会干。”李谦国见缝插针说出自己的最后目的，“叔，我有出货门道，你有手艺，本钱是你的，我要的不多，一成，卖出货款的一成。”
陈明通提起的心落了回去，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一成，倒也不过分，他们卖给收布的那些人，也只是赚点辛苦钱。现在给的是批发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问题。”陈明通拍板，“就这么决定了。”
“那叔，我现在就去山阴，我弟仍旧留在这。”既然都已经商定，李谦国半点也不想耽搁。
后世有个组织叫传销，做的就是趁热打铁的活，一旦给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八成还得废口舌，成功率就得大大减少。
这番举动看在陈明通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只当李谦国真的是一心为他儿子，屁股都没坐热，就为立国考虑，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寻不着。
“你人也憔悴，嘴巴也干的不行，明天，等明天出门也不急。”
“叔，等不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过年前赚一笔，说不定年后还能趁别人过年再捡一笔小的。”
这话说的热血沸腾，陈明通都觉得不马上去，都对不起老天给的机会。
他急急忙忙上楼，“你等着，我去取钱。”
李谦国趁他上楼的空档，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水，还觉得口干，又倒了一杯，喝完，才觉得冒烟的嗓子舒服不少。
“哥，你是这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李谦宏竖起大拇指，看向李谦国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谦国哥一向能说善道他是知道的，可自从这次从新村出来后，每一次，谦国哥都在刷新他的认知，明明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明明一起长大，为什么谦国哥就这么优秀。
如果现在他有钱的话，李谦宏相信自己恨不能掏空每一分。
不过佩服归佩服，年少的李谦宏还是有顾虑的，“谦国哥，500块不是小数目，明通叔不一定愿意出。”
李谦国倒不担心，轻声道，“他会的。”
500博50000，是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
“谦宏，衣服给我，我先换上，这一身都臭出来了。”
去厂里买废布料，穿这一身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就被赶出来。
李谦国刚换好衣服，陈明通就握着个红纸包下来了。
“这里是500块钱，多的我也拿不出来。”陈明通把红纸包塞他手里，“叔这里是真走不开，废布料的事就都托给你了。”
“放心吧叔。”李谦国小心把钱收到棉袄的内口袋，“我办事你放心，谦宏就只能再拜托你们了。”
“谦宏，你多帮帮立国，等我回来看到你偷懒，看我不抽你。”
李谦国叮嘱后，大阔步走出陈家门，心算是彻底定下来。
今天不是谦宏在渡口跟他说陈立国已经攻破了最难的一关，他是不会怂恿陈明通加入的。
既然给他开了一个口子，那不顺口子钻进去，再赚一笔，就对不起生意人这三个字。
“还是本钱不够啊。”李谦国不由惋惜叹一句。
本钱够，哪怕只有1000块本钱，就能盈利差不多100000块。在80年代初，他也算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积累。
收起情绪，李谦国踏上了最后一班渡船向山阴的方向去。
一路换了几趟交通工具，终于在第三天天蒙蒙亮，李谦国站在了山阴最大的腈纶面料生产厂：山阴丰收纱厂。
“哪个？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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