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店店长
说罢女孩指了指自己目中黑色的血丝。
“这是犹格的的猎物标记。这些东西一旦长出来，那么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会被吞噬。”
女孩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来，
“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是这座城市的病，而我也只是感染者之一……所以，我并不孤单哦，而且我已经等了这天好久。”
“等这一天？”奈亚有些不解。
“是啊，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自从得知被盯上后，死亡的期限就像一个重复循环的噩梦那样，一直着困扰着我。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解放了。”女孩眯眯眼笑着，却引得奈亚掩面。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俩明明不认识，而且我还……”奈亚言已至此，却不愿再往下多说。
女孩沉思片刻，
“嗯！姐姐说的没错啊。但我也只是想在死之前再和别的人多说一些话罢了。因为在这里，能够被记住，就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了。”
奈亚听完女孩说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如果女孩所说的是真的。那关于她杀死那老人时的想法便是完全错误的。
她觉得那老人只是一只暮年的怪物，他应该只是那么一只怪物才对。
怪物也会像人那样吗，他们也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吗？
奈亚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海底，深水的神秘压的她喘不过气……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真没事。”
奈亚嘴上说的平静，心中却暗流涌动。
——现在该怎么办，老人已经死了，现在连尸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说他已经成功救下了女孩了？
毕竟女孩已经到了既定的时间点。
那老人的反应又如此剧烈，那个犹格应该真的能在那一瞬间将女孩杀死。
可，那老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亲眼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的……
奈亚迟迟没有得出结论，女孩地身体却已发生了变化。
女孩目中的黑色血丝开始逐渐消退，细腻无瑕的手臂上出现一张红色的手印。
“我，被犹格放弃了？”
女孩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像是看着身前奈亚，又像是在看着另一个遥远的地方，过了一会又惊恐地大叫道，
“我活下来了！”
奈亚沉默着，莫名感到空气中飘浮起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像是层轻纱，迎着太阳折射出七色光环。
不经意间，那群本来形色匆匆的路人，竟一齐望向了自己。
奈亚突然觉得背后像是被数根银针刺中，带到它刺及深处，还会有一阵明显的瘙痒。
那种感觉很叫她难受，却又极其真实。
至少她不用再怀疑这到底是深层次的梦境，还是现实了。
这就是现实，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不大的17岁的陌生少女，述说完了自己的临终祷告之后，又幸运地活了下来。
那颗沉入海底的心，被一双手逐渐托举着上浮，在海水中留下一串大小不一的气泡。
奈亚环顾完四周之后，重新看向那个男女。
两人空无一物的间隙里，凭空出现一抹黑白。
黑发及眉，白色丝质外套，金色瞳孔，眼角处如花瓣般向下自然舒展，眼神中透露着散漫。
那是一个人！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和奈亚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正蹲在男孩的身旁，让自己和男孩保持平视。
“你得救啦，小孩子……”
那人平静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柔和，他的声音也像是一位少年
奈亚正惊愕着这位男子的出现，谁知接下来发生了更令她惊讶的一幕。
女孩的身形映出重影，原本人的那面变得虚幻，而虚幻之下，又显出另一抹虚幻。
那是看上去像是女人眼睛的生物，模样和老头之前的样子极其相似。
奈亚预感中的那片薄纱再次落下，这一次奈亚的感觉更真切了些
“混沌位面的造物吗，看来我真不该出现在这儿……”
男子咂了砸嘴，一只眼睛的深处变得血红，本来澄澈的瞳孔里，隐隐有群星闪烁，看上去像是颅顶之上的苍穹。
男孩的虚影重合，人的那面逐渐清晰，而另一面逐渐消散。
女孩不定的形态最终解除，看着身旁单手托脸的男子，眼里带着惊恐和敬畏，
“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而是一个你遗忘了的人。”
见女孩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男子鼻子轻微出气，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笑那样，拥有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金制的项链，将其展示给女孩，温柔地说道，
“好好活下去吧，为了那些爱你的人……”
女孩先是一愣，随后又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声很轻盈，却又叫人心碎，
“可我已经不记得他了啊。”
“你至少还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就还有找回他的可能性。带着这么些幸运，总有一天，你能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座牢笼。”
男子说罢，站起身来，抚摸起女孩的头发，目中像是怜悯，只是在那基础上，还多了几分希冀。
“城市，牢笼……”奈亚来回念叨着这两句话，蓦然回忆起列车上那位长胡子老头所说过的话。
也许迈出车门这个决定，早就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后半生。
只是当时她还没法知道，只是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
女孩点了点头，朝奈亚挥了挥手后便独自离开了。
黑发男子伸了懒腰，望着男孩离去的方向，轻声叹了口气，转向奈亚这边。
奈亚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将自己从思维中拖出，
“你究竟是谁？”
“我是来接你的啊。”
“啊？你是来接我的？”奈亚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复杂，脑中回忆起怪物和心里那奇怪的声音，不免加强了警备，盯着男子的眼睛，问道
“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男子讪笑一声，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叫奈亚拉托提普，还知道，你其实三个月前就该到这了。”
听到男子略带抱怨语气的发言后，奈亚不由卸下防备，言语中略带歉意地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店长就好了，你要找的036号，就是我的店。”
“店长……你没有名字的吗？”
“没有哦。”店长语气依旧如平常那样，似乎在他眼中，一个人无名才是最正常的。
“那就叫你店长好了……”
“这样一来，今天可就收工了。”
店长松了口气，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语气慵懒地说，
“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奈亚眼神迫切，她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肯定和这起非常事件有所关联，
“那个老人去哪里了？”
“我把他和那个男孩位置对调了，连带着时间和空间。这才救下了那个男孩。”
“位置对调？难不成你是魔法师？”奈亚眼里一闪一闪的，回想起童话故事里的伟大法师和令人糟心的女巫婆。
“那我真该带把扫帚。随时随地能骑在那上面飞来飞去，不再受这奔波疲乏之苦。”店长打趣道。
“你难道没有吗？”
“我是没有……”
“要不然我给你做一把？”奈亚冥冥中读懂了店长的心思，配合道。
“那你可得做把能飞的，就算是个麻瓜坐上去，也能飞的那种。”店长边说边在空中比划着，笑颜浅露。
“哈哈，那我可做不出来……”奈亚一下子被逗乐了，眯着眼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后，奈亚平静了下来。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最严肃，也是让奈亚心里最难问出口的问题，于是她说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不至于让自己听到，轻到不会让自己受伤，
“那个老人死了吗，现在他又在哪？”
店长注视着奈亚，那张看着松垮的侧脸，却没有一处瑕点，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半掩着，看上去想在沉思，在回忆，
“他死了，被犹格吞噬……如果结果是这样，也许你也会好受一点吧？”
“但是一个人不会死两次，不是吗？”奈亚仍是坚守着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仅存不多的可用认知。
“虽然过程曲折，但事实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你的杀意虽然得到了满足，老人也完成了自己的遗愿。”
奈亚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老人最后的模样，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杀死一个无辜之人的罪恶感。
“那个东西，究竟是怪物还是人呢？”
“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怪物，但他最后却选择了自己的人性，才展现出那番模样。”店长顿了顿，语气不在平淡，而是杂糅起自己的情感，听上去有些感伤。
奈亚觉得自己的心受了沉重的一击，要她来说，杀死一只毫无人性的怪物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负担，可要是杀死一只带有人性的怪物呢？
店长显然留意到了奈亚心情的变化，继续说到，
“你这表情很不错……它说明你还是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你心里的那头怪物。”
“我心里的……难道你知道她的来历吗？”奈亚又回忆起那克制又疯狂的声音。
“她是和你齐名的外神，奈亚依托提普，以欺骗和诱惑人类使其陷入疯狂与绝望为至高乐趣。总而言之，要保持自己为人的那一面，一旦掉进那些东西设下的陷阱里，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店长眼中苍茫，此时已是日落时分，那身影在昏黄之下显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我知道了，店长。”奈亚看着那背影，也有些难过起来。
某一瞬间，也仅仅是在那一瞬间，奈亚觉得店长像是一个她早就见过的人。
这种感觉，奈亚在列车上便有过，那个长胡子光头佬。
他和店长两人的笑都像冬日里的热茶那样沁人心脾，久久地温暖着奈亚。
日光溅落，转眼间，已是昏黄的世界，鸟群停息在高楼顶部。
奈亚望着那群飞鸟，不经意间却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却涌出一些灰色的物质。
那些东西扭曲了光线，扭曲了空间，这种视觉冲击奈亚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在那个死去老人的身上，她也一样看见过。
只是这一次，她能看清那些东西了，他们就像是街边老人吞云吐雾后，留下来的那些灰烬。
心里那个家伙像是听从这东西的召唤一般忽然现身，只是这次不再是什么杀人命令，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快逃……”
奈亚惊慌失措，眼见那些烟雾就要蔓延过全身，将自己彻底吞没，她望向身前离去的背影，失声大喊道，
“店长！”
雾中响起一位男性温和而平静的声音，
“别喊了，他听不到的。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这是犹格的的猎物标记。这些东西一旦长出来，那么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会被吞噬。”
女孩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来，
“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是这座城市的病，而我也只是感染者之一……所以，我并不孤单哦，而且我已经等了这天好久。”
“等这一天？”奈亚有些不解。
“是啊，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自从得知被盯上后，死亡的期限就像一个重复循环的噩梦那样，一直着困扰着我。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解放了。”女孩眯眯眼笑着，却引得奈亚掩面。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俩明明不认识，而且我还……”奈亚言已至此，却不愿再往下多说。
女孩沉思片刻，
“嗯！姐姐说的没错啊。但我也只是想在死之前再和别的人多说一些话罢了。因为在这里，能够被记住，就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了。”
奈亚听完女孩说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如果女孩所说的是真的。那关于她杀死那老人时的想法便是完全错误的。
她觉得那老人只是一只暮年的怪物，他应该只是那么一只怪物才对。
怪物也会像人那样吗，他们也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吗？
奈亚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海底，深水的神秘压的她喘不过气……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真没事。”
奈亚嘴上说的平静，心中却暗流涌动。
——现在该怎么办，老人已经死了，现在连尸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说他已经成功救下了女孩了？
毕竟女孩已经到了既定的时间点。
那老人的反应又如此剧烈，那个犹格应该真的能在那一瞬间将女孩杀死。
可，那老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亲眼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的……
奈亚迟迟没有得出结论，女孩地身体却已发生了变化。
女孩目中的黑色血丝开始逐渐消退，细腻无瑕的手臂上出现一张红色的手印。
“我，被犹格放弃了？”
女孩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像是看着身前奈亚，又像是在看着另一个遥远的地方，过了一会又惊恐地大叫道，
“我活下来了！”
奈亚沉默着，莫名感到空气中飘浮起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像是层轻纱，迎着太阳折射出七色光环。
不经意间，那群本来形色匆匆的路人，竟一齐望向了自己。
奈亚突然觉得背后像是被数根银针刺中，带到它刺及深处，还会有一阵明显的瘙痒。
那种感觉很叫她难受，却又极其真实。
至少她不用再怀疑这到底是深层次的梦境，还是现实了。
这就是现实，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不大的17岁的陌生少女，述说完了自己的临终祷告之后，又幸运地活了下来。
那颗沉入海底的心，被一双手逐渐托举着上浮，在海水中留下一串大小不一的气泡。
奈亚环顾完四周之后，重新看向那个男女。
两人空无一物的间隙里，凭空出现一抹黑白。
黑发及眉，白色丝质外套，金色瞳孔，眼角处如花瓣般向下自然舒展，眼神中透露着散漫。
那是一个人！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和奈亚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正蹲在男孩的身旁，让自己和男孩保持平视。
“你得救啦，小孩子……”
那人平静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柔和，他的声音也像是一位少年
奈亚正惊愕着这位男子的出现，谁知接下来发生了更令她惊讶的一幕。
女孩的身形映出重影，原本人的那面变得虚幻，而虚幻之下，又显出另一抹虚幻。
那是看上去像是女人眼睛的生物，模样和老头之前的样子极其相似。
奈亚预感中的那片薄纱再次落下，这一次奈亚的感觉更真切了些
“混沌位面的造物吗，看来我真不该出现在这儿……”
男子咂了砸嘴，一只眼睛的深处变得血红，本来澄澈的瞳孔里，隐隐有群星闪烁，看上去像是颅顶之上的苍穹。
男孩的虚影重合，人的那面逐渐清晰，而另一面逐渐消散。
女孩不定的形态最终解除，看着身旁单手托脸的男子，眼里带着惊恐和敬畏，
“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而是一个你遗忘了的人。”
见女孩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男子鼻子轻微出气，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笑那样，拥有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金制的项链，将其展示给女孩，温柔地说道，
“好好活下去吧，为了那些爱你的人……”
女孩先是一愣，随后又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声很轻盈，却又叫人心碎，
“可我已经不记得他了啊。”
“你至少还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就还有找回他的可能性。带着这么些幸运，总有一天，你能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座牢笼。”
男子说罢，站起身来，抚摸起女孩的头发，目中像是怜悯，只是在那基础上，还多了几分希冀。
“城市，牢笼……”奈亚来回念叨着这两句话，蓦然回忆起列车上那位长胡子老头所说过的话。
也许迈出车门这个决定，早就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后半生。
只是当时她还没法知道，只是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
女孩点了点头，朝奈亚挥了挥手后便独自离开了。
黑发男子伸了懒腰，望着男孩离去的方向，轻声叹了口气，转向奈亚这边。
奈亚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将自己从思维中拖出，
“你究竟是谁？”
“我是来接你的啊。”
“啊？你是来接我的？”奈亚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复杂，脑中回忆起怪物和心里那奇怪的声音，不免加强了警备，盯着男子的眼睛，问道
“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男子讪笑一声，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叫奈亚拉托提普，还知道，你其实三个月前就该到这了。”
听到男子略带抱怨语气的发言后，奈亚不由卸下防备，言语中略带歉意地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店长就好了，你要找的036号，就是我的店。”
“店长……你没有名字的吗？”
“没有哦。”店长语气依旧如平常那样，似乎在他眼中，一个人无名才是最正常的。
“那就叫你店长好了……”
“这样一来，今天可就收工了。”
店长松了口气，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语气慵懒地说，
“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奈亚眼神迫切，她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肯定和这起非常事件有所关联，
“那个老人去哪里了？”
“我把他和那个男孩位置对调了，连带着时间和空间。这才救下了那个男孩。”
“位置对调？难不成你是魔法师？”奈亚眼里一闪一闪的，回想起童话故事里的伟大法师和令人糟心的女巫婆。
“那我真该带把扫帚。随时随地能骑在那上面飞来飞去，不再受这奔波疲乏之苦。”店长打趣道。
“你难道没有吗？”
“我是没有……”
“要不然我给你做一把？”奈亚冥冥中读懂了店长的心思，配合道。
“那你可得做把能飞的，就算是个麻瓜坐上去，也能飞的那种。”店长边说边在空中比划着，笑颜浅露。
“哈哈，那我可做不出来……”奈亚一下子被逗乐了，眯着眼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后，奈亚平静了下来。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最严肃，也是让奈亚心里最难问出口的问题，于是她说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不至于让自己听到，轻到不会让自己受伤，
“那个老人死了吗，现在他又在哪？”
店长注视着奈亚，那张看着松垮的侧脸，却没有一处瑕点，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半掩着，看上去想在沉思，在回忆，
“他死了，被犹格吞噬……如果结果是这样，也许你也会好受一点吧？”
“但是一个人不会死两次，不是吗？”奈亚仍是坚守着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仅存不多的可用认知。
“虽然过程曲折，但事实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你的杀意虽然得到了满足，老人也完成了自己的遗愿。”
奈亚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老人最后的模样，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杀死一个无辜之人的罪恶感。
“那个东西，究竟是怪物还是人呢？”
“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怪物，但他最后却选择了自己的人性，才展现出那番模样。”店长顿了顿，语气不在平淡，而是杂糅起自己的情感，听上去有些感伤。
奈亚觉得自己的心受了沉重的一击，要她来说，杀死一只毫无人性的怪物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负担，可要是杀死一只带有人性的怪物呢？
店长显然留意到了奈亚心情的变化，继续说到，
“你这表情很不错……它说明你还是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你心里的那头怪物。”
“我心里的……难道你知道她的来历吗？”奈亚又回忆起那克制又疯狂的声音。
“她是和你齐名的外神，奈亚依托提普，以欺骗和诱惑人类使其陷入疯狂与绝望为至高乐趣。总而言之，要保持自己为人的那一面，一旦掉进那些东西设下的陷阱里，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店长眼中苍茫，此时已是日落时分，那身影在昏黄之下显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我知道了，店长。”奈亚看着那背影，也有些难过起来。
某一瞬间，也仅仅是在那一瞬间，奈亚觉得店长像是一个她早就见过的人。
这种感觉，奈亚在列车上便有过，那个长胡子光头佬。
他和店长两人的笑都像冬日里的热茶那样沁人心脾，久久地温暖着奈亚。
日光溅落，转眼间，已是昏黄的世界，鸟群停息在高楼顶部。
奈亚望着那群飞鸟，不经意间却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却涌出一些灰色的物质。
那些东西扭曲了光线，扭曲了空间，这种视觉冲击奈亚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在那个死去老人的身上，她也一样看见过。
只是这一次，她能看清那些东西了，他们就像是街边老人吞云吐雾后，留下来的那些灰烬。
心里那个家伙像是听从这东西的召唤一般忽然现身，只是这次不再是什么杀人命令，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快逃……”
奈亚惊慌失措，眼见那些烟雾就要蔓延过全身，将自己彻底吞没，她望向身前离去的背影，失声大喊道，
“店长！”
雾中响起一位男性温和而平静的声音，
“别喊了，他听不到的。在这里，只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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